胡玫气鼓鼓的回到家,就见自家二堂哥胡琛歪歪斜斜的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悠闲的吃着松子,家里其他的人一个鬼影子都没有见到。
把手里的包一摔,胡玫就叫佣人上茶,还找理由把个畏畏缩缩的小丫头发作了一通,这才略微的消了些火气。
胡琛看她这副脸色,呵呵的笑,将一颗剥好的松子抛进嘴巴里,慢悠悠的说道,“哟,你这跟她们置的什么气,她们可都没有招你惹你,谁惹得你,有本事你跟谁算账去呗,欺负她们算什么本事。我猜猜看,难道,又是那位……叶泽臣,叶大经理?”
这会儿提到叶泽臣这个名字,胡玫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她往胡琛对面的沙发上一坐,从胡琛那里抢了一把松子抓在手里,又生气得放了回去,“别跟我提他,好心好意去送他回家,结果倒给我受了一肚子气,他家讲规矩,我们胡家难道就不讲了,以为……以为我……我非要巴着他似的!”
胡琛继续取笑她道,“你这副臭脾气,叶泽臣能忍受你三个月已经算是很不错了,像上一回,那个什么,娘里娘气的,从美国回来的什么Andy,还有上上回,那个吴家的老二,吴二少,跟你都没超过两月就跑了,这位叶公子的忍耐力已经要叫人佩服的了!”
胡玫被胡琛一数落,脸上就有些挂不住了。
恼怒道,“我到他这儿,可已经改了不少了,你还要我怎么样,低声下气的事儿,我可做不出来?”
胡玫说的没错,前面都是人家追求的她,她的脾气可是丝毫的没有收敛过,一天到晚的给不了人家几个好脸色,直到后来人家再能忍,也架不住这位姑奶奶三天两头儿的找事情,最后只好求饶似的才跟她分了手。
等到了叶泽臣这里的时候,不知道怎么的,叶泽臣越是若即若离,她自己就越上心。
于是,那些不招人待见的脾气也都收了起来,最多也就是撒娇撒痴的耍些小花招,可就是这样,叶泽臣都还是觉得不满意!
胡琛本就对胡玫和叶泽臣的关系不看好,在一边儿起哄道,“就是,咱们胡家的大小姐迁就过谁啊,姓叶的不行,就当机立断,不要再跟他牵扯。祖父虽然最心疼的是你,可也容不得你这么折腾的,跟叶泽臣这段儿是他老人家也觉得这姓叶的不错来着,这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过去了,可你要再这么折腾下去,恐怕就只好直接的给你来个盲婚哑嫁,到时候你哭去吧你!“
“盲婚哑嫁?完全不可能,祖父就不是那样不讲理的人!”
胡玫心里清楚,要不是胡礼云还算开明,就不会有自己现在这样的性格和脾气了。
”怎么不可能,你以为他老人家真能护住你一辈子不成?你还是长点心吧,一入冬祖父的身子又不太好,我今天刚接了华麟来家里给看的病,这会儿人华麟还在卧室亲自为他老人家艾灸,硬把我给打发出来了。你也别整天往外跑了,这段时间在家里好生生的照看下他老人家的身体,别的不用你干,你就逗老爷子一个乐就行,成不?”
胡家现在主事的是胡琛的父亲胡逢淋,可是,他却并不是老太爷胡礼云的大儿子,胡家的大爷应该是胡玫的父亲胡逢春,可惜的是这位英年早逝,只留下胡玫这点血脉。
胡家的老太爷胡礼云因此最疼惜的是胡玫,故胡玫一个人在胡家这些产业里面就占了一大股。
就因为这个,要说家里真正待她好的,除了胡礼云,就是这位一天到晚不务正业的二堂哥胡琛了。
胡琛的话,胡玫知道他这是在劝自己,只好含含糊糊的答应道,“知道了,我在家里给祖父尽孝就是,可是你也不要在家说我这些有的没的,知不知道!”
胡家也是北平商界名家,今天在火车站,胡玫要跟叶泽臣一起走,其实不过是一时起意,一种试探罢了。
叶泽臣当时要是答应了,她八成儿不能真的抛下自己家这一大家子跟他回家过年,可是,就是这样的一种试探,换来叶泽臣一通发作,心高气傲的胡玫怎么会甘心。
胡玫压下心里的火头儿,正盘算着等叶泽臣回来要怎么办才好,谢华麟就给胡礼云老先生诊治完毕,洗了手,在管家的陪同下出来了。
“谢先生,上次你来了一趟过后,老太爷的精神好了许多,这次也是麻烦您了,劳您受累了!”
胡家的管家对谢华麟很恭敬客气,这位现在可是大忙人,能请他亲自上门这么不厌其烦的为老太爷诊治,除了胡家的家世摆在那里外,这里面多多少少还有二少爷的面子在。
谢华麟摆摆手,谦虚道,“你这么说就见外了,我和胡琛这么多年的朋友,他的长辈,也就是我的长辈,能为老人家尽一点绵薄之力,是我作为晚辈应该做的,可当不得你这样三翻四次的道谢!”
胡琛可不跟谢华麟见外,一上来就拦着他的肩膀说,“就是,我跟华麟我们是什么关系,我家的事儿难道不是他的事儿么,其它人怎么的我不管,我的事儿他必定是随叫随到的!”
谢华麟也是很给胡琛面子的摇头一笑,“你别说,还真是!”
大家听了,都是一笑,胡玫作为主人家,胡玫也走上前来对谢华麟说了几句客套话。
她知道,这位谢先生,不光是一手医术了得,家里开着医馆,经营着中药材,而且跟叶泽臣也合伙儿做着中成药的生意,交际很广泛,是一些达官显贵人家的座上宾。
谢先生看着谦逊,可是人家是真有本事,胡玫也不能把他当做一般的大夫那样的看待,对谢华麟很是客气。
她就有些闹不明白,像她家二哥这样的人,是怎么能交到谢华麟这么正经的、有本事的朋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