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芊芊，你看到他了吗？”
白芊芊正感慨着她的手机落到了那个坐在轮椅上的男人手上时，何欠的声音就响在了她的耳边。
白芊芊‘嗯’了一声，接着问，“奶奶，他是谁？”
那个男人是谁？
拿她的手机做什么？
虽然她的手机是陆长风买的好手机，但是，以着那个男人的身份，应该不会看上她的手机的！
何欠长长地叹了口气说，“你应该猜到他刚才是从我这里离开的吧！”
白芊芊又‘嗯’了一声，随即又问，“奶奶，他是谁呢？”
白芊芊抬手捂住了胸口，不知为何，在问出这个问题后，她的心跳不规律起来，显得忐忑而不安。
明明没有什么，却会有那样的感觉。
情不自禁就想到了刚才那个男人回眸的眼神。
许是错觉，她竟是可笑地感觉出了那眼神中的恨意。
怎么可能？
奶奶也说过，那个男人是一辈子也不会伤害她的。
所以，一定是错觉。
“芊芊！”何欠轻轻地唤了声。
白芊芊收回思绪，“奶奶！”
怕何欠不说，白芊芊蹲到何欠身前，抓起何欠放在腿上的右手，贴在她的右边脸颊上，撒娇道，“奶奶，你上次都说要告诉我那个男人是谁的，不是吗？”
上次，奶奶正要说那男人是谁的时候，任承志就来了，奶奶就没说。
而后，她忘记问了，奶奶似乎也忘记说了。
以至于，到了今天，她还不知道那个坐在轮椅上的男人是谁？
何欠抬起左手，放到了她右脸上，与右手一起，双手捧着她的脸，半晌后，插开了话题，“我家芊芊长大了，现在一定是像你母亲一样，是一个大美人了吧！”
相对于知道那个坐在轮椅上的男人是谁，母亲的事让她更感兴趣。
白芊芊想了想问，“奶奶，能给我说说母亲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儿时的记忆模糊着，她只记得母亲的头发很长，及腰的长发，柔顺而直，笑起来眉眼弯弯，似极了天上的月亮，让她永远能感受到那里面的温暖。
李叔觉得她长得特别像母亲，其实，在她的印象中，母亲的影子已和她现在的长相重合了。
母亲的样子，已经渐渐地淡出了她的脑海。
正如父亲和母亲当年的事一样，正在慢慢淡出她的脑海。
本以为奶奶不会告诉她，没想到，奶奶竟是开口了，声音很缓很慢，那是陷入遥远回忆的表现。
“芊芊，你的母亲虽然是富家小姐出身，但是，她并没有一般富家小姐的傲慢与怠惰。她从嫁给你父亲起，就一心一意为你父亲规划，为你父亲着想。人人都觉得你父亲能干，用几年时间创造了商业奇迹，可是，所有人都忘记了，每一个成功男人身后，必定有一个能干的女人帮撑着。”
“而你父亲，也正是因为有了你母亲的支持与鼓励，才走了那么远。”
随即长长地叹了口气，感叹道，“泽儿在商业上的成就，永远都离不开蓝儿。”
“奶奶，你不恨母亲吗？”白芊芊想了想问。
她其实是想问：奶奶，母亲亲手杀了你的儿子，你不恨母亲吗？
但是，那样的问话，会让奶奶心里产生警惕，她会更加套不到话的。
何欠沉默，半晌后才说，“恨的吧！泽儿是我唯一的孩子，被你母亲杀了，说不恨是假的。”
白芊芊趁热打铁，接着引诱着说，“也是该恨的，如果不是母亲，我也不会从小就没有能为我撑起一片天的父亲，我也就不会从小便被人接济着生活。”
适时地，她话锋一转，又说，“但是，父亲出轨了呀！奶奶，我是母亲，我估计会做出比母亲当年更疯狂的事来。”
“而且，你刚才不也说，父亲在商界的成就离不开母亲吗？”
“夫妻本该同甘共苦，不是同苦后不能共甘，那件事，是父亲不对。”
突然，白芊芊脑中划过刚才在楼下看到的情景，试探性地说，“奶奶，我刚才看到了那个女人。”
说出这话时，白芊芊目不转睛地盯着何欠，想看何欠在听到那个女人时会是什么表情？
想知道何欠是否与肖月一样，也认识那个女人？
只是……
何欠淡得几乎没有的眉，紧紧地蹙到了一起，半晌后才反问，“芊芊，你指的哪个女人？”
接合着白芊芊前后的话语，何欠眯眼，无光亮的眼显得精明睿智，“难道你指的是照片中的那个女人？”
虽然何欠在极力掩饰着心绪的波动，但是，何欠那无光的眼中跳动着的情绪，是白芊芊从来没有见到过的。
似激动、似兴奋、又似害怕……
“是！”白芊芊毫不掩饰地说，“我在医院看到过她三次了。”
“她在W国。”何欠蹙遐，紧接着又问，“只有她一个人吗？”
此时此刻，白芊芊基本对心间的想法有了答案。
奶奶和那个女人是认识。
只是，奶奶没有想到那个女人也在W国而已。
“前两次，我没有看到她和别人在一起，刚才，我看到她和一个男人走在一起。”白芊芊唇角挂起了浓浓的讽刺，“两人看起来感情很好。”
忽地，坐在椅子上的何欠往旁边栽倒下去。
“奶奶你怎么了？你别吓我的！”
白芊芊霍地起身，一把扶住了何欠，阻止了何欠摔倒。
何欠摇头，笑得一脸慈祥地对白芊芊说，“我没事，芊芊，先扶我回房间，我估计是昨天没有休息好，头有些晕眩，我先回去睡一会儿。”
白芊芊小心翼翼地问，“奶奶，你还能走吗？”
何欠无奈地摇了摇头说，“傻丫头，奶奶只是一时睡眠不好地头晕了，没你想的那么严重。”
借着白芊芊的手，何欠站了起来。
白芊芊沉默地扶着何欠往病房走去。
虽然她什么都没有问，但是，她心里更加疑惑了。
刚才，提到那个女人身边有男人时，一直注意着何欠变化的她，没有忽略掉何欠脸上那一闪而过的担忧与害怕。
她很疑惑。
奶奶在担忧什么？
在害怕什么？
一直到把何欠扶到了床上躺下，替何欠理好被子，退出了房间后，白芊芊才发现了一件事，何欠不仅没有告诉她那个坐在轮椅上的男人是谁，也没有告诉她她母亲的事。
坐在客厅的沙发中，白芊芊长长地叹了口气，有些烦躁地抓着她的头发，恼怒着说，“真是笨到家了。”
突然，一个诺大的愤怒的吼声，让她猛地自沙发中惊站了地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