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知道他是怎么搞到我的户口本的,明明我放在房间里的,他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静默半响低头直视我,“你助理离开前没锁门。”
我差点一口老血吐出来,难怪我刚刚觉得怪怪的,当时因为太慌张没注意,我分明是没用钥匙开门就直接把末末推进屋了啊啊啊~~
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心脏跳得太快,我甚至可以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结婚这个词我听得比较多,只不过不是出自眼前这个男人之口,而是许良序。
从我从国外回来到现在,他和我提过很多次结婚,如果可以知道现在的事情,我一回国就得和许良序去扯证的,现在这个局面我又该怎么做?
“顾念年!”死死的抠住旁边的栏杆,我咬紧牙关开口,“结婚不是小事,你先冷静冷静。”
“我很冷静。”他的声音清晰的传入耳中,我满脑子都是浆糊,五年来第一次觉得那么的无奈。对于顾念年,我不知道自己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去面对他。
没有他的消息时,我每天都失眠,把他弄进监狱我也不好受,每天都在自责,他进监狱那天是他的生日,我送了他这么一个礼物。
我总是害怕他在里面会被人欺负,害怕他得抑郁症,害怕他出来后没有工作,毕竟他和我一样没有读完高中,我们俩连高考都没有参加,他的简历里还会有强奸犯这么一条案例,他的人生有了一个很大的污点。
看到他还和以前那么优雅,甚至比以前还要优秀时,我松了一口气,他说他放下了,我便以为我们不会再见了,可是,可是这变本加厉的纠缠是怎么回事?
他似乎很不耐烦,微微一用力把我的手拉开,紧接着直接把我扛肩上,倒立让我血液很不流通,我难受的拍着他的肩,嘴里胡乱的叫着他的名字。
他充耳不闻,直接把我摔在副车座上,闷声不吭的给我系好安全带后,他迅速上车,行云流水的发动引擎,车子如离弦的箭,一眨眼就驶上了马路。
我扭头看着他的侧脸,他的嘴唇微抿,以前这个动作是生气的表示,如今我却不确定起来。见外面的建筑不断往后退,我低吼,“快停车!”
他置若罔闻,一股沉重的疲倦感席卷全身,前段时间他说的那句‘没带套’本就让我这几天精神高度紧张,现在他又抛出结婚这个重磅炸弹,我突然觉得有些绝望,我和他结婚的话,许良序又怎么办呢?
一只手摸索着,摸到冰凉的门柄后,我的心定了下来,默默的松开安全带,像是在岸边垂死的鱼试图跳回水里一样,我猛吸一口气打开车门不顾一切的跳了下去。
先触地的是膝盖,刺痛感还没传到大脑,头又狠狠的亲了一下大地,大脑瞬间一片空白。只是几秒钟的事情,我却觉得像是过了一个世纪,浑身散架似的痛着。
刺耳的刹车声拉回了我的一些思绪,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我被人扶起,有人叫着我的名字。勉强掀起眼皮,触目的是一张毫无血色的脸,他看起来很慌张,一边叫着我的名字一边打着电话。
额头上火辣辣的疼着,温热的液体顺着眉遮住我的视线,头越来越沉,最后,我再也忍不住的阖住了眸,我太累了。
阖上眸子的那一瞬间,我甚至想这样死去似乎也不错,奶奶有顾念年照顾,末末也有许良序,我心中挂念的两人都有了着落,我又有什么理由留在人世间呢?蓦地又想起顾念年说的他没戴套,平定的心又慌乱了起来,我……应该……没……怀孕……吧?
意识终究丧失,再次醒来时已经是满眼的白,头疼的要裂开一样,稍微动一动身子,发现膝盖也是疼得厉害。
“醒了?”略显冷漠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响起,我吓了一大跳,艰难的转了个头,发现顾念年正坐在床边,整张脸看起来有些憔悴。
“嗯。”意识消失前的记忆涌了上来,我慌乱的躲开他的注视闷闷的回了句话后就又闭上眼。我可没忘他要带我去领证的事,心里有些窃喜,受伤了就不会被拉去民政局了吧?这件事情能拖一天是一天,好歹也得等许良序回来再说。
“忘了告诉你,昨天我一个人去民政局把我们的证领了,我们现在是夫妻关系。”他的手拂在我的脸上,声音沉沉的,不带一丝感情。
“什么?!!”我猛地睁开眼,一手撑住床坐了起来,动作太大导致我眼前又是一阵晕眩,没瑕顾及太多,我紧紧的抓住他的手臂,声音有些发颤,“我怎么不知道?”
是我摔糊涂了吗?明明我在去民政局的路上跳下了车,明明我已经受伤躺床上了的!
“现在知道了。”他说的那么云淡风轻,我捉摸不透是开开玩笑的还是真的领证了。结婚不是需要两个人到场吗?不是需要拍照吗?还有签字呢?这些一个人也能完成吗?
“你先休息一下吧!你的经纪人和助理正赶来。”他两手扶着我的肩让我躺下去,动作轻柔,我可以看到他低垂的睫毛,依旧那么浓密。
“我躺了多久?”躺下后,我突然意识到这个问题,我到底躺了多久?还有,媒体那边知道吗?许良序怎么样了呢?末末还一个人在家啊!
“两天。”他的声音倏忽冷了下来,“你真是越来越有能耐了。”
他说这句话时脸色阴沉的可怕,周围的空气冷了下来,我怔住,想起之前是我不怕死的跳下去的,藏在被子里的手攥紧,手心传来刺痛,我微微皱眉,他生气了,他会怎么做?会把怒气强加到许良序身上吗?
“下不为例,常夏,你惹我一次,我就报复你身边的人一次,我说到做到。”他背对着我,说完这句话后就打开门离开。
还没好好消化这些事情,急哄哄的声音传来,紧接着两个人影破门而入。我斜眼瞥过去,阿季满头大汗的走了过来。
“祖宗呦!昨天怎么也打不通你的电话,还以为你失踪了,怎么还出车祸了?”阿季擦了擦脸上的汗,看起来急得够呛。
估摸着他们还不知道什么,所以便硬着头皮扯了个谎,阿季没有怀疑,只是念念叨叨着要给我去庙里上香。
“幸亏剧组暂时停止了拍摄,不然拖延了拍戏的进度又要招黑了。”阿季边给我削着苹果,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念叨。
我大惊,剧组停止拍摄?难道许良序真的被换下来了?顾不上自己的脑袋,我挣扎着起来抓住她的手臂,“许闲乘真的被换了?”
“祖宗,快躺回去!”阿季手忙脚乱的把我摁回床上,和我解释着许闲乘被换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投资商给了一大笔补偿金给许闲乘的公司,还和他签约了一个综艺节目,听说是做常驻嘉宾。这件事就这样告一段落,许闲乘依旧为《独爱》男主。
我的心微微落了下来,那就好,只要许闲乘还能顺风顺水的在娱乐圈待着就好。阿季见我精神不大好便也没有过多责怪我,只是叮嘱我好好休息。傅朵那女人离不开阿季,所以她叮嘱我一番后就匆匆离去,只剩下一进屋就显得特安静的小柔。
“你怎么了?”我抬眸看她,这个小姑娘还真不会隐藏自己的情绪啊!满脸的我知道了了不得的秘密,我不知道该不该说。这样把心里的想法都现于脸上,说实话,她很像当年的我,在娱乐圈这样的人却是死的最快的。
“没……没……”她的小脸涨的通红,支支吾吾的不敢看我的眼睛。看着这样的她,我有些无奈,但是也不想逼她,所以恰到好处的转移话题,问她为什么剧组停止拍戏了。
她的小秀眉皱了起来,脸上带着不解的情绪“我也不大清楚,听说又是顾先生提出的,余导还为此大发脾气呢!”
我愣住,没想到停止拍摄还真是因为我。余导会发脾气也是应该的,他拍的作品一直好评不断,他是个很有自己想法的人。
以前他也是个演员,因为自己的兴趣便转行当起了导演,就算褪去明星这个身份,他依旧是充满傲气的。现在顾念年两次对他的作品提出要求,他不气才怪。
“许闲乘回国了吗?”我蓦地想起如果我睡了两天,那么没有联系到我的许闲乘会怎样?小柔点了点头,说在昨天就回来了,有粉丝去接机的。
有些慌乱的叫小柔找找我的手机,不多时在门边的桌子上找到了静躺的手机,我赶紧打开一看,来自许良序的电话居然没有一通?!!这不可能!!
我赶紧支起身子坐在病床上,将小柔支出去后赶紧打电话给许良序,电话嘟了三声,许良序接起了电话。
“你回国了?”我快速开口,像是怕他询问我什么一样。心脏跳得有些快,微微颤抖的手提醒我:我现在很紧张。
“是啊,一回国就知道了个惊天大消息,常夏,你他妈越来越能干了哈!”他咬牙切齿的蹦出话来,我一噎,心被提到了嗓子眼,许良序终究还是知道了吗?
“怎么了?”我颤悠悠的开口,捉摸不定他指的是不是顾念年的事情。
“你他妈前男友都找到老子这来了,你个小王八蛋还跟老子装傻?”他突然提高音量大吼,我吓得差点把手机掉地上,手忙脚乱的捏紧手机再次放到耳边,我不敢说话,只能静静的听着他因生气而变得沉重的呼吸。
“你老实告诉老子,那次你说和别人喝醉发生关系的,是不是那个小崽子?”他并没有让空气安静太久,顿了顿,他又大吼着开口。
“呃。”我继续噎住,许良序都可以去当算命先生了。他那又安静了许久,最后直接掐断了电话,不管我怎么打回去都不接。
懊恼的扶额,这许良序还不知道我和顾念年领证了都炸毛成这个样子,要是知道了的话……本来还有些担心他会不会因为换男主的事不高兴,现在想想,我的事都有他烦的了,他应该也没时间去烦心那件事了。
不过他大概还不知道我受伤的事情,不然肯定不会就这样单纯的吼几嗓子。大脑隐隐作痛,那么他现在是已经回到家去了吗?刚刚那通电话似乎什么也没问到。
“啊!姐姐姐!”小柔突然破门而入,脸色通红的举着个手机冲到我床边。
我轻哼了一声,他奶奶的脚都被她压住了,好在她没呆到那种程度,见我整张脸都皱了起来,她也赶紧起身。深吸了几口气后,我抬眸看她。
“黎夏姐,你又上热搜了!”她忙不迭的把手机递到我面前,我垂眸一看,太阳穴又抑制不住的突突跳动着。许良序那家伙刚刚发了个微博,发微博就算了,还艾特我?
他的微博说的有些暧昧,短短一句话:我回来了,你还在原地吗?@夏夏夏吓
这句话是《独爱》中的台词,男主与徐桑绿在认识女主前曾经在一起过,因为徐桑绿要去国外留学而分手,这句话是徐桑绿回国后找到男主说的第一句话。
但是我知道这是台词不代表其他人知道,许良序的微博底下评论一大片,热搜榜上我和许良序两个人就占了八个,前段时间许良序放的歌又被翻了起来。
我的微博底下更是精彩,有猜忌的,有辱骂的,有询问的,甚至还有祝福的。私信更是爆炸了,粉丝又是涨了一大片,翻着那些消息,我的头有些疼。
阿季的电话又打来,她颤抖着声音问我是不是和许良序在一起了,我赶紧开口否认,阿季顿了顿,说她先去问一下许良序是什么意思。
挂断电话后,我翻着微博,短短一通电话的时间,许良序就已经掉粉十二万了?我的心微凉,明星就是这个样子的吧?不管平时那些粉丝再怎么说爱自己,一旦发生点什么,她们就跑得比谁都快,甚至还粉转黑。
看着那个置顶的微博,我的心思一转,抬头问小柔:“小柔,我的剧本呢?”
“你还受着伤呢!先别管剧本了,好好休息吧!”小柔瞟我一眼,最后躲开我的视线大声说道。
我有些诧异,我本以为她会无条件服从我的话,没想到她也会拒绝我。她是在关心我,我自然不会对一个对我好的人发脾气,所以向她解释自己只是想要看一眼。
小柔不是那种会拒绝别人的人,我只不过重复了一遍,她便从她随身带的大包里抽出我的剧本。
我翻到那句台词那一页,打开手机相机拍下照片后发到微博上并附属:台词都被你抢走了,我该回什么?@许闲乘
这应该就是最好的解决方法吧?既可以化解许良序那句相当于告白的话,又可以给《独爱》宣传。不到一分钟,点赞的人飞速上升,没过多久,许闲乘点赞,我和他再次送上热搜。
见网上风波停下了,我松了口气,刚想躺下去好好睡一觉,门突然从外面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