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柔发出惊呼声,我也愣住,那个戴着帽子口罩的人不是许良序还能是谁?一进房间他便摘下了帽子,小柔这个傻姑娘已经惊得话都说不出口,一直保持着捂嘴动作。
我怔住,上午他还打电话给我把我骂了一顿,怎么那么快他又找到我了?要是被狗仔拍到怎么办?
“怎么弄成这个惨样?”他走过来托起我的脑袋上下打量,眉头越皱越紧,“要不是老子问了阿季,你是不是还要瞒着我?”
“没啊!是你我刚刚打电话就想告诉你来着,是你挂断我电话的。”我赶紧装无辜,许良序没打算和我追究下去,看似大大咧咧的他心细的不得了,见我支支吾吾的说不小心被车撞了后也没揭穿我,在他面前我似乎撒不了谎,他是个既体贴又善良的男人。
“小柔,你帮我去打点水吧!”见小柔还一脸不敢置信的模样站在门边,我赶紧招呼她离开这,我可不确定许良序会不会说一些不该说的话,小柔跟我的时间不长,还是小心一点好。
“你跟你前男友旧情复燃了?”他坐在床边,神色淡淡看不出情绪。
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以前在他面前一向是有什么说什么的,但是涉及顾念年的事,我不知道要不要说,特别是顾念年说我和他已经领证了,我不知道是真是假。
“养不熟的白眼狼。”见我沉默,他伸出魔爪扯我的脸蛋,顺便夸我说微博的事处理得不错。我知道他是怕我难堪所以转移话题,这就是他细心之处,以前怎么也没想到,那个曾经是绑匪的人可以那么细心,明明之前他绑架我时还毫不留情的踹了我好几脚的。
许良序终究不能逗留太久,不过一个小时,他便准备离开,走之前突然回头看我,脸上带着难得的认真:“不管怎样,我尊重你的想法,所以不要想太多,好好休息。”
我的鼻子酸酸的,这个男人每次都在我最伤心最窘迫的时候出现,在我最无助的时候像救世主一样来到我的身边,虽然平时脾气暴躁了一点,但是对我又那么体贴,我这样不是特别对不起他吗?
“小柔,你先回去吧!”见小柔还坐在远处,我赶紧让她回去,她在我这呆了一天,而我也不怎么需要她,这样浪费她的时间太不应该了。
她推脱了好久才答应回去,不仅把水给我准备好,甚至把充电器、笔记本和剧本通通放在我床前的桌子上,还叮嘱了我很久,走之前还一步三回头。我觉得好笑,我看起来那么像个娇惯的人吗?
没过五分钟,病房门再次打开,我无奈的抬头,“你又有什么要叮嘱……”
看清门口的那个身影时,我愣住,剩下的话也噎了回去。脸上带着的暖意渐渐消逝,取而代之的是少有的冷漠,“你来干什么?”
“那么不欢迎我?”他关上门,手上提着保温瓶,脸上带着笑意,就像以前一样朝我笑。我怔住,前几次见他还满脸冷漠,现在又换一种方式和我相处?
“听说你晚饭吃的很少,我炖了些排骨汤,你喝些吧!”他自顾自的拿出碗倒出汤,见我不接便拿起勺子喂我,我偏过头不去看他,汤的香气在病房中蔓延,他的手还倔强的在我面前举着。
“我自己来。”猛吸了几口气,我从他的手里接过汤,他倒没坚持自己喂我,只是小心的把碗和勺子递给我。
为了缓解房里的气氛,我颤悠悠的打开电视假装很认真的看,他一直坐在旁边,没有说话却一直看着我。
电视里放着的是许良序主演的一部仙侠剧,里面的许良序穿着古装的样子着实帅透,按平时肯定是已经在舔屏了,但现在旁边杵着个顾念年,我的心思完全没在电视上。
手机的提示音不断,我拿出来一看,居然又全是骂我的。黑粉骂我的形式总是那么多姿多彩,不过都集中表达了一个观点:我是狐狸精,赶快滚出娱乐圈。
心情微微不爽,从我出道起就有很多黑粉,那时我连十八线的小明星都不算,每天跑跑龙套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在平时我也十分注重形象,只不过不管做什么都能让键盘侠说得好像我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一样。现在我一个小明星接了个女二的戏,黑粉们又按捺不住,每天在我微博上留言说我爬上了导演的床。
“困扰吗?”顾念年垂眸瞥我的手机一眼后开口。他说这话时眉头紧皱,看起来就像被骂的那个人是他一样。
“习惯了。”沉默半响,我看起来毫不在意的开口。是啊,是该习惯了。从初中就开始被人这样指责这样辱骂,不是早就该习惯吗?为什么在他问出口时鼻子还会发酸?
明明刚出道时骂的更惨的,为什么那时还可以朝许良序打趣说关注自己的人挺多的,为什么在顾念年面前一切都变了呢?
“来我身边,常夏,我可以帮你解决这些困扰。”他突然把我摁进他怀里,突然的深情让我一阵缓不过神来。缓过神来的我不会忘记我把他弄进牢里的事情,微微动了动挣开他的怀抱,他应该是怕我弄到伤口,所以没有多使劲,我一下子便挣了开来。
“谢谢,不用了。”我们怎么可能还在一起?顾权武肯定是不同意的吧?还记得当初告顾念年的时候,顾权武找上我,那个一向威严的男人第一次在我面前显露出沧桑的模样,他乞求我撤诉。可我终究没有,他气愤的离开。
后来就连正大红大紫的白浅年都来找了我,她却没有劝我撤诉,只是问我考虑清楚了没有,那时外表看似冷静的我,其实内心已经很乱了,我不是那种铁石心肠的人,那天晚上其实是我主动的不是吗?我是故意的,但是我后悔了。
我本来已经准备撤诉的,我怕了。但是在开庭前一天,简具找上了我。那个女人真的是坏透了,装出一副很担心顾念年的模样。
现在想想当时的自己真是傻,简具明显的是来激我,她明明巴不得顾念年不好,又怎么会替顾念年求情?那时的我多傻啊……
我的伤其实并不重,只是看起来有些可怕,不过疗养半个月,我便可以蹦蹦跳跳了。只是……
挠着乱糟糟的头发刚打开房门,就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见我出来后回眸朝我微微一笑,声音带着刚睡醒时的慵懒,“早。”
还没等我缓过神来,厨房里又传来许良序的怒吼,“常夏你妈了个扒拉,快滚过来帮老子下面!”
彻底回过神来的我褪去脸上的诧异变得沉静,不去看沙发上的身影直接进了洗手间洗漱。
出来时许良序已经煮好了面,不多不少刚好两大碗,一碗在我手上,一碗被许良序举着。许良序浮夸的吸着碗里的面,一脸挑衅。顾念年倒是一点也不介意,没多时,门铃响起,顾念年起身,回来时手里提着慢慢一袋的早餐。
包子、油条、蒸饺、面包、土司、三明治、牛奶、豆浆…………
坐在旁边的许良序低声问候了一声顾念年的祖宗,吸面的声音变大。对面的顾念年优雅的啃着三明治,眸里溢出笑意,“常夏,你觉得像不像锦安溪王大爷家猪崽子吃猪食时的声音?”
我一个没忍住被面呛住,他不说还好,一说我可真忍不住。许良序以为自己吃东西发出声音可以让某人知道他的不满,其实不然,每次他发出的声音都特难听,只是鉴于我和他是一伙的,所以一直忍着没说。
许良序的脸逐渐变黑,见他一副要打死顾念年的样子,我赶紧将碗里的牛肉夹到他碗里,抚慰道:“乖,我们不和外人计较。”
一句话成功让整个局面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本来春风满面的顾念年一扫春风,脸直接黑的跟炭似的,而许良序则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傲娇得不得了。
我默默低头吃面,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这还得追溯到我出院时,顾念年在我病房窝了一个多星期后,一听我要出院便让我搬去他家,我自然不肯。当时的情况是这样的:
“你是我老婆,自然回我家。”
“我不记得我们领证了。”
“我不管,反正我们有结婚证了。”
“你不要蛮不讲理好不好?”
“好。”
我愣住,没想到他答应得那么干脆,没等我松开一口气,他又道:“既然你不愿意来我这,那我来你那。”
他是个行动派,二话不说就让助理把他的衣物打包送去了我和许良序的家。他以许良序和奶奶作为要挟,我无可奈何。
那时许良序还在外面赶通告,我一直不敢告诉他。可没想到顾念年搬来第二天,许良序便回来了。
许大爷回来,撞见家里还有个大男人,还是个熟人,大爷自然不肯,最后两个大男人几乎打架,顾念年倒是没什么,许良序要是受伤了就完了。于是我拦住他们怒吼:要么两个人一起滚,要么一起留下,最后便成了这幅光景。
顾念年在这里不会好过,每天晚上睡沙发不说,每次煮的饭菜也绝不会有他的份。有时候我觉得有些不真实,顾念年那样的人……
“你什么时候把末末接回来?”趁许良序去厨房洗碗,我一板一眼的朝他道。末末已经被他接走大半个月了,学校那边告诉我,已经有人给末末办理了退学。
“他现在很好。”顾念年一边整理着刚刚换上的西装一边回应我。我被他这样散漫的态度弄得哭笑不得,明明是GX集团的大boss,却每天窝在我这个小屋,每天等着助理送吃的,看起来就像个无家可归的可怜虫。
“你要是想他就跟我回家。”他从沙发拿起一条领带递给我,语气带着撒娇的意味,“帮我,嗯?”
没等我把领带摔回他脸上,许良序已经从厨房出来一把夺过领带,毫不客气的往顾念年脖子上系:“老子帮你,嗯?”
有时候我真的觉得顾念年和许良序挺配的,两人总是在我面前做些“有爱”的互动,让我哭笑不得。
许良序先于我们出门,他的助理大人来接他,《独爱》又要开拍了,而我最近几天不用拍戏,许良序要先去酒店住下,我和顾念年又要开始独处。
“喂,你可别忘了你是谁的媳妇!”临走前,许良序拉过我亲昵的咬耳朵,声音却带着磨牙声,我抚慰般在他腰间捏了捏,随即当着顾念年的面在他脸上烙下一个吻。
一股大力把我和许良序分开,我撞入一个宽厚的怀抱,许良序因为我刚刚主动的吻还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并不在意此时我窝在顾念年怀里,挑衅般的朝顾念年比了个中指后轻飘飘离去,留下被禁锢的我和满脸阴沉的顾念年。
许良序撇下了我自己离去,我的心里其实是有些慌乱的,我不习惯和顾念年独处,也害怕与顾念年的独处。
我对顾念年到底还存不存在爱情呢?许良序曾经问过我,那时顾念年正在洗手间洗澡,许良序低声问我,我沉默了。我也理不清自己和顾念年的关系,或许就是我的沉默才让许良序没把顾念年赶走。
他心细得让我觉得愧疚,他对我很好,只想让我幸福。明明出国之前他恶狠狠的警告我不要忘了我和他的约定,可回来之后是他自己缄口不提,只说我开心就好。
许多天来的烦闷让我脑袋生疼,忽略一旁站着的顾念年走进厨房开了瓶啤酒豪迈的喝着,我的大姨妈没有来,本应该在前段时间来的,但是已经推迟了五六天了。我不敢对许良序说,更不敢告诉顾念年。要是怀孕了,我又该怎么办?
在我准备开第二瓶时,一只手拿开啤酒拉住我。
“别忘了你是谁的媳妇……嗯?”顾念年把我抵在墙上,脸色阴沉,声音带着强硬的逼迫感:“是不是该提醒你,我们已经领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