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晴天没有被赶到外面工作，只是与江中羽两人被安排到了独立会议间，以免再把“疫情”扩大化，宛晴天是托了他的福，能看出来顾卓然除了对她以外，对其他人还是很通情达理的，尤其是对这个区里的“才子”。
“你，你没有生病？”看着返回的江中羽生龙活虎地样子，她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江中羽摸了摸她的发顶，“这样也好，你可以光明正大地吃药了，现在养好身体才最紧要，其他什么都别想。”他的笑容有种亲和力，让人毫无压力，就像自己的亲人一般。
宛晴天露出一个笑容，千言万语此刻也什么都说不出来，眼睛湿润地盯着桌面上一叠资料。
江中羽以为她担心完不成老大说的任务，悄悄道：“我方才帮你问了何老大，他说不用管，你就拖着，只要后面夹着尾巴小心不要生事就没事了。”
宛晴天破涕为笑：“我又不是狐狸，哪里来的尾巴？”不过听着还真像是何瑞会说的话。
长那么漂亮，又整天捅娄子，可不是只小狐狸嘛，江中羽心想。
“我可遭殃了，他把艰巨的任务交给我，让我好好看着你别再惹是生非。”
逗她开心的玩笑话不想却让宛晴天更为内疚，“让你为难了。”她病恹恹地说。
她好像只会惹事，还连累了他被人误会。
“我喜欢你为难我。”江中羽脱口而出，一说完见她水光潋滟的眸子不解地瞧着自己，白皙的脸不正常地红了，连忙转身掩饰道：“快工作，何老大可是给了我艰巨的任务。”
宛晴天回过神来，盯着桌上堆放的资料，开始盘算起顾卓然交待的任务。
江中羽疲惫地从电脑上抬起头来，看到桌面上趴着的人儿顿时露出一个温暖的笑容，走过去不动声色地抱起来放到休息的沙发上，刚要起身，才发现两人的距离是如此的贴近。
她真的很美。睡梦中闭上了那双墨黑闪烁的眼睛，他本以为自己不会再那么紧张，可是这样看去，晶莹剔透的脸颊还是能让他的心飞快跳动，他就这样控制不住地盯着她的脸，似乎马上会沉溺下去。
顾卓然续茶的时候无意间瞟到这一幕，脸色立刻崩紧了，该死的女人，到哪里都不安分。
他不知道在气恼什么，离开的时候故意轻咳了声。
“怎么了，谁又惹你了？”何瑞被重重的茶杯敲击声吓了一跳，抬眼问道。
“你最好能够保证把他们两人放在一起是正确的决定。”
“埃？”何瑞不明白地朝着外头会议间看了一眼，“不是好好的吗，没什么动静。总控上显示江中羽小组的系统模拟一直持续着，甚至走在程序组的前面，是你多虑了。”
“但愿如此！”顾卓然无话可说，看着电脑默不作声，但是从不虞的脸色能看出来还在气恼着什么，这让何瑞更为费解。
“你这样子不像是一个关心员工的上司，倒像是个吃醋的丈夫。”
砰地一声！顾卓然大手击向桌面气道：“以后别开这种玩笑。”
何瑞讪讪地闭上嘴。
睡了三天，宛晴天感觉好多了，吃了药之后感冒倒是没有再发起来，脑子也清醒多了。
她从沙发上坐起来，看到江中羽此刻正趴在桌上休息，一边还摆着特地给她留的粥。现在已经是午夜12点了，会议室好几个隔间都熄了灯。
她走到休息间，把粥放入微波炉，晚饭都没吃，每次都是江中羽给她带。
“要睡回房间睡去，别在会议室干扰别人。”幽幽的话在安静的夜里特别清晰，顾卓然入了休息间边接咖啡边说道。
宛晴天一愣，不抬头都能知道说话的是谁，小心翼翼地回了声：“知道了。”未等时间到便强制关了微波炉取出东西逃之夭夭。
紧跟在顾卓然后进来的何瑞看到这一幕不由偷偷发笑，故意问道：“她看见你怎么跟见了鬼一样。”
顾卓然耸耸肩，无所谓的答道：“大概因为我是唯一一个看清她人品的男人。”
哦地一声，何瑞作了个似是了然的表情。
两人坐在休息间的台面上，何瑞两手撑着脑袋：“顾少，你觉得我们的胜算有多大？”
“不到结果出来我从来不会去作坏的打算。”
何瑞担忧地说：“但是你知道，基础系统并不好，我们现在程序问题就一堆，更别提最终演算。”
顾卓然饮尽手中的咖啡，沉思半晌说道：“旧系统不好就全部丢了，构建一个新的。”
“但是恐怕来不及。”何瑞纠结道，“旧系统虽然不完善，可毕竟是在全区的网络上试用了两年的，毛病多但也不是全部不可取，咱们这样直接丢了重建一个，哎，只怕……”
顾卓然明白他的意思，一边是陈旧完全不适用现在形势的系统，一边是毫无基础无法用时间检验的新尝试，两者抉择遇到谁都会觉得头疼。
“我们已经费了两天时间做纠正，你觉得还有没有希望把一个腐朽的东西雕成神奇，我不抱希望了，你看看我们的人，总控上显示，他们的计算速度都拖延到50纳次，照此下去，不到验收会，他们就会全部崩溃。”
又深思了一会，顾卓然终于眼神灼灼地决定道：“从明天开始构建新系统。”抱着陈旧的东西只能等死，不置之死地，怎么会有生的机会。
既然要做，当然越早越好，何瑞打起精神，点头表示支持。
宛晴天一回到座位就看见电脑桌面上的msn跳动着，是顾卓然发给所有成员的通知。
江中羽也听到消息声，打开看到内容，脸上忧喜参半。
“终于做决定了。”他一声轻叹。喜的是再也不用对着满目疮痍的系统每天无望地纠正，忧的是建立新系统又谈何容易，能否成功都是未知数。想必老大直至今天这个时候才做出决定，定是拿出了壮士断腕的决心。
见宛晴天只是托着腮盯着那则消息，继而解释道：“一直以来都是老大带着我们在前进，不然第一天大家就奔溃了，如今他能做出这个决定，应该是思虑了很久。”
宛晴天若有所思地看向他，明白在所有人眼里，顾卓然不止是个领导者，更是整个项目的核心。
五天很快就到了，一早，Ellen和玲薇就起来等着看好戏，可是一直等到晚上，一点动静都没有。
“Ellen姐，怎么雷声大雨点小啊。”原本以为可以看见宛晴天出丑呢，结果，平静地跟什么事都没有一样。
Ellen恨恨地甩着手上的资料：“真是，便宜那个女人了。咱们走吧，坐一天累死了，回去睡美容觉去。”
“可是大家都没走呢，咱们明目张胆地离开，老大不会有意见吧？”
“有什么意见，何老大明确说了，咱们只要在验收会上拿出最美的一面给区里争光就行了。”
两人走出去，只见隔间里每个组都盯着屏幕专心奋战，其他人也就算了，但是看到宛晴天也煞有介事地打着键盘，Ellen生气道：“这女人最会装模作样了，以为别人不知道她学什么似的。”
玲薇道：“能装也算她本事，我们俩别说看材料了，就是坐在那都觉得累死了。我还真佩服她，除了开始两天睡大觉之外，我看见她每天都那个认真的样子，不知道的还真以为她是什么高手呢。”
“高手个屁。”Ellen叹道：“也不知道老大是怎么想的，这么轻易就放过这个女人。”
“老大不会也拜倒在她石榴裙下了吧，你看她，真的挺美的。”
玲薇半天没等到Ellen说话，转过头，撞上一双黑黝黝的眸子，差点晕过去。
“老，老大。”Ellen和玲薇靠在一边，胆战心惊地看着严肃盯着她们两的男人。
“若是你们太闲了，可以留下来做服务生。”
这几天全项目的人都在加班，甚至有人凑合着在沙发上睡觉，若有人为大家端茶倒水什么的倒不错。
“不，不了，老大，我们回去休息了，真的好困。”
“是啊，好困。”
Ellen对玲薇使了一个眼色，两人很快就消失在眼前。遮挡物一离开，女人整个侧身都呈现在隔断玻璃的另一面，顾卓然眸子深了深。
无疑，她是真的很美。
她今天穿了一个宽大的白T恤，下面是牛仔裤，真是再简单不过。他突然想起来，在区里上班时，她一向也是最低调的装束。即便参加宴会，她也没有过分刻意打扮过，而他那些指责她勾引男人的论调，这时显得莫名其妙。
也许，是她那张或清纯或魅惑的脸实在太勾人了，有些女人靠着衣着打扮去引诱男人，而有些只需要一颦一笑就能迷惑人。
后者，却是最致命的。
此刻的宛晴天就是这样，她刚从房间洗过澡出来，头发未完全吹干就草草地扎起来垂在肩头，她一向喜欢宽大舒适的白T恤睡觉，所以备了很多，洁白的衣裳也夺不走她脸上晶莹剔透的光芒。
顾卓然不知道看了多久，等到意识到什么，猝然地转身回了座位。
“稀奇啊，难得没带火药味回来。”何瑞戏谑道：“我都已经准备好耳机装什么都没听见。”他甩了甩手中的耳机，显得此言不虚。
“大家都忙着，哪有时间去管她。”
这意思是说，这事就翻篇了？！
“嘴硬。”何瑞低声道，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顾卓然重新看向总控电脑，眉头皱得都能打结。“程序组一点进展都没有？”
“是啊，还差一组数据，怎么都突破不了。”
“老区长那有没有消息？”
“没有，那个系统是WINOW集团的老肱骨建的，这次项目，他们集团也在里面，怎么可能把数据泄露给我们，老区长出面去求也没用。”
顾卓然揉着额头，已经熬了两天，真的突破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