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卓然到家的时候雨势已经很大，北京的天不常下雨，要下就会影响交通，路上堵得没辙了。
开门见到汪静姝做在沙发上，手里拿着手机，像是刚打完电话的样子，看了看里间没有动静，问了一声：“悠悠睡了？”
“睡了，逛了一天，早累得睡着了。”汪静姝指指身边的沙发，示意他过来，戏谑道：“把你的宝贝疙瘩送回去了？我以为你今天不会回来了呢，你看，外面雨这么大。”
顾卓然苦笑，“我尊重她的意愿，不想强迫她。”
“如果真心喜欢，根本不会计较。”汪静姝一语道破，之后又道：“不过能够给新婚夜留些特殊的意义也不错。”
顾卓然陷入沉思，他不是没考虑过这些，但是，有时候在小女人面前就是会情难自禁。就像今夜，若是留她那，他可真不敢保证自己控制得了。
“妈，既然你也很喜欢她，我想尽快结婚。”他道。
“好！”汪静姝想了想，试探道：“但是你爸爸那……”
“我爸爸已经死了！”好久没有听到“爸爸”两个字，让他瞬间激动起来。
汪静姝按住他的腿：“卓然，可他毕竟是你的生父，你是他唯一的儿子，你结婚这么大的事，他有权利参加。”
“不要提他，在我10岁之前，我根本就不知道这个人，10岁之后，我也只知道他是害死爸爸的凶手。权利？他有什么权利参加我的婚礼，若非爸爸从小就让我姓顾，我都不会冠上他的姓。”
汪静姝又无措又难受：“卓然，恒韦业的死不是顾厉的错，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固执。”
“不是他的错也是他害得，妈，你知不知道爸爸死之前有多惨，他为你和那个男人养了10年的儿子，你难道就没有一丝感动过么，你甚至连最后一面都不肯去见他。”顾卓然的神色有些颤抖，紧紧抓住汪静姝的手臂。
“他也禁锢了我10年，这10年里我又是怎么过来的，难道表面开心安稳就够了吗，恒韦业的死是我们都不愿意看到的，为此你和顾厉都忍受十几年的分离，难道还不够长么。卓然，你今天也说你多少能够理解顾厉当年的行为，若是晴天有一天离开你，你难道就不会为了她干出一丁点傻事？”
“不会，我根本就不会让她离开我。”顾卓然道：“是你们一直在为凶手的事实找借口，当年顾厉保护不了你，是他无能，10年之后他又用权势把你抢回去，你们都是自私自利的凶手。”
汪静姝潸然泪下：“卓然，我知道你恨他，可顾厉知道有你之后，一直在想尽办法补偿你。”
顾卓然甩开她的手，站起来：“我不要他任何补偿，他做再多也不能让爸爸起死回生。”
“卓然，你不要再固执了，他是你的生父，你难道打算一辈子不原谅他？”
“没有可能。”原谅，他从来没有想过原谅。
汪静姝擦干眼泪，狠了狠心：“不论如何，若是顾厉不来，我也绝不答应你和晴天的婚事。”
“妈，你不要逼我。”顾卓然望过来，铁了心一般：“你知道，没有你们，我同样可以娶她。”
“卓然，是你一直在逼我。”汪静姝冷静下来：“我猜你并没有把你的家世告诉她，没有家长祝福的婚姻，晴天会答应么，你把她当成宝贝疙瘩，你一定不想让她胡思乱想吧。”
顾卓然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向着房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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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天气还是不好，雨时下时停，宛晴天被顾悠悠拖着出来。
“咱们去哪里？”坐上的士，宛晴天才想起来问。昨天都把北京所有的国际品牌店逛完了，她想不出来那些小牌子的店铺顾悠悠会感兴趣。
咦？她悄悄打量顾悠悠，换了昨日的摩登时尚装，今天穿得很职业，黑色紧俏的小西服小西裤，内搭一件白色衬衣，头发也扎起来，很青春靓丽。
“我原本想着还要多玩几天，可惜天气不好，适合去找工作。”
什么思维逻辑，天气不好就适合去找工作了？宛晴天笑着不语。顾悠悠端着手机放到她眼前：“喏，你看，我早上一打开就见到机会来了，这就是我们的目的地。”
宛晴天目光一抖，屏幕上赫然写着——风云信息集团招聘启示。
“我在美国的时候就知道这个公司，现在信息这么发达，要站稳龙头的宝座真不容易，要是我能进去，看哥还怎么教训我不务正业。”
顾悠悠一边挑选着职位，一边在嘀咕着，宛晴天把目光投到窗外。
又是一个雨天。
风云信息集团处在燕京市中心，不是很远，但是因为下雨导致了交通堵塞，的士绕绕弯弯开了很久，顾悠悠早就把职位选好了，已经在刷公司的其他信息。
“哇塞，gorgeous！”顾悠悠突然惊叹：“嫂子，我终于找到比哥还要帅的男人了，so coolling，so charming，我一直以为这么大公司的总裁一定是个老掉牙的男人，原来可以长这么帅。”因为语言习惯，她不自觉地加了英文。
宛晴天撇着头看过来：“叫我晴天吧。”把视线淡淡地投到屏幕上，又瞬间移开。
终于赶在中午之前到达公司，不知道是不是现代宏伟楼宇在气势上天然有种压迫感，宛晴天一进入就觉得有些气闷。
幸好还不晚，前台秘书是个年轻职业的姑娘，她很客气地领着两个人：“今天天气不好，特意延长了面试时间，现在交表都不晚。上午初试，下午有四个小时能力测试，提前完成的十人直接进入最终面试。”
“这么说今天就能出结果？”顾悠悠问。
“那自然，”前台秘书脸带笑容，“我们总裁办事风格就是雷厉风行，尤其是你选的职位，用人很严格。不过，你也别高兴得太早，测试能完成的很少，四个小时都是不够用的。我们的招聘从年头开始，现在都快半年了，只招到一个合适的。”
到了一个会议厅，已经坐了十来个在等待面试的人，前台秘书转身离去，另一个戴眼镜的青年正在发表格。
“新来的人找空位坐，把信息表填上。”
青年发到宛晴天这里，她正要说：“不用。”被顾悠悠截断道：“帅哥，面试开始了么，我好紧张。”她脸上扑了一层淡淡的粉底，笑起来红润俏丽。
来参加面试的人清一色男生，也就夹杂了为数不多的女孩子，青年自然对女孩有所照顾，他和颜道：“开始了，不用害怕，面试就是问一些基本信息，关键的还是下午的测试，会比较有挑战。”
“谢谢帅哥。”顾悠悠拿了两张表格，递给宛晴天一张。
“我怎么看不出来你紧张，还有，我什么时候说也要参加了？”等青年走了以后，宛晴天小声地对她说。
“虽然我的计算速度不错，但是多一个人多一份希望嘛，你别告诉我你对信息计算一窍不通。”宛晴天点点头不置可否，顾悠悠冲她眨眨眼睛：“这一次我是势在必得，反正你等着也无聊，不如陪我一下啦。”她撒娇地求道，两个女孩相视一笑。
面试果然很简单，考官就问了一些个人问题。
“你是东大毕业的？”考官提了下眼镜，随口道：“不错啊，我们总裁也是那个学校毕业的。可惜是国际金融专业，你怎么来应聘信息工程师职位，你这个专业好像不对口。”
宛晴天笑笑：“我有辅修过数据信息。”
考官点点头，“那有没有信息工作的经验？”
“没有。”她违心地说。
“好的，那平时参加过什么信息项目和竞赛没有？”
她想了想，见他好像一副放弃自己的神情，于是道：“有！”
果然，考官又燃起了希望：“专用的代号是什么？”
她不假思索道：“7007！”
顾悠悠出来的时候，拉着宛晴天的手直晃悠：“完了完了，我才毕业，没有信息工作经验，没有参加过任何项目，也没有代号，我都忘了说了多少个不字，会不会第一轮就刷掉啊。”
宛晴天拍拍她的手安慰道：“没关系，面试不重要，应该不会刷人。”
上午面试很快，每人差不多5分钟，临近吃饭的时候还有应聘的人员从外面刚刚赶过来，只要能交得上应聘表，几乎都通过了初面。
中饭是公司提供的员工餐，顾悠悠边吃边数着参试的人：“一共二十二个男的，就十一个女的，胜算很大。”
“跟男女有什么关系？”宛晴天问道。
“你没听说么，招了半年才招到一个男的，我估计这次肯定是要招聘一个女的，这样男女搭档才不累。”
宛晴天噗嗤笑道：“但愿如此，这样你的胜算最大。”
顾悠悠报以俏皮的笑容：“只要你不跟我争，若论相貌，还非我莫属。”
两人偷偷笑起来。
她们俩在打量别人的时候，其他女生也在纷纷议论。
“我听同学说下午的测试难得要命，她来了两回都没通过。”
“这么难啊……”
“可不是，题目是聂风云亲自命题的，比学校毕业考试还难。”
“说是这个岗位直接任命于他，若是能进，天天见面肯定没有问题。”
“哇，太棒了，我昨天还脑补过他的专访，简直太帅了。”
“别花痴了，先过了下午测试再说。”
“喂喂，我打听到今天聂风云就在公司里，说不定下午会亲自面试……”
话落，宛晴天脑子里突然神思一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