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全员组合进行系统演算。
宛晴天没有任务，所以任由睡到晚间用了餐才向会议室走去，玲薇看见她之后像是寻到救星一般把抹布扔给她，“晴天，轮你值班了，晚上可都交给你拉。”
“好的。”她走进休息间，看见一桌台的茶杯就开始清洗起来。这时江中羽进来续茶，向四周看了看问道：“就剩你一个？”
“是啊，她们都忙了一整天了，晚上自然轮到我了。”宛晴天撩起的袖子正好掉下来，朝着江中羽抬了抬，示意他帮忙。
“她们也叫忙？我可半个影子都没看见，何况早上有酒店服务生收拾，哪里轮得到她们亲自动手。我看你平时挺精的，怎么老被人欺负。”
手掌触及她细腻的肌肤，白滑光洁的手臂好似能反射头顶的白光，江中羽心中怔了怔，不自然地走到一边靠着台阶闭目养神，脑子中却还是那一截如玉凝脂。
“也没什么，就是洗洗杯子，给大家倒茶递水而已，谈不上欺负。何况我白天睡多了，晚上也想做些事。”
几个杯子很快就刷完了，一一整齐地排进餐柜，宛晴天坐到江中羽身旁：“很累么？”看着他眼睛下的乌黑一直没消过，懒洋洋地靠着墙面。
“是啊，速度太快，吃不消。”江中羽揉揉太阳穴，享受片刻的休息。
“你的速度已经很快了，连你都受不了，其他人岂不是累惨了。”宛晴天说道，一边给他冲咖啡。
“哈哈……”江中羽笑起来：“我是说我把别人累得吃不消。”一旦系统开始调试计算时，都是一环扣一环，谁都别想在其中偷懒，因为速度快的会带动慢的，如果哪里慢下来，总控就会马上提示红灯。所以即便没有人为的鞭策，底下也是暗潮汹涌，谁都不想自己的机子一直亮着红灯而被人瞧不起。
“讨厌鬼！”宛晴天生气地捶了他一下。
“我还是其次，如今最让人讨厌的是老大。我只精通计算，他却能进入编程、调试、计算的任意过程，然后疯狂地给人提速，估计他们都被老大整惨了。”一会之后又道：“你别怪他总是针对你，他这样的翘楚可能对谁都挑剔，也许能让他甘拜下风的也只有伟杰和7007。”越接触越发现她其实是个冒失单纯的女孩，就是不知怎么老撞枪口上。他想揉揉她的发顶，却发现好像不妥当，伸出去半只手又收了回来，学她样子做了个鬼脸。
“谁要他甘拜下风。”我只要让他稍稍不舒服一下就满足了，宛晴天吐吐舌头，在心里补了一句。
“晴天，你心里有人了吧？”
寂静中，江中羽突然冒出一句把她吓了一跳，只是怔怔地回看了他一眼，然后垂头。
被发现了么，可是她明明很低调，难道还是逃不过别人的眼光。
很久的沉默，她没有否认。
噗嗤！江中羽笑了起来，“傻丫头，跟你开玩笑的。”他站起来，背过身伸了个懒腰，边说边往外走：“我要回去喽，出来太久该去看看他们演算到哪一步了。”没人瞧见他脸上黯淡的容色，还有唇角苦涩的笑容。
宛晴天也跟着走进大会议间，每个人都正襟危坐，虽然疲累但看得出来极为紧张。顾卓然坐在中间位首，他面前是两台电脑，一台做程序，一台是总控。他时不时地会朝总控瞄上一眼，此时总控已经出现大片的红灯，12台机子显示有5台都停滞不前，他眉头皱了又皱，黑沉沉的眸光扫向座下。
被他扫到的人本来就已经焦头烂额，更不堪如此盯视，一个个都犹如背不出书的小学生一般头顶直冒冷汗，宛晴天简直能清晰地听到他们的吸气声，而顾卓然还毫不自知地继续他的强压政策。
“臭兔子！”宛晴天心里忍不住暗骂。要知道，每个人资质不同，这种程序演算急不来，越施压只会越慢，何况都11点过半了，从早上7点这样连续运转到现在，铁人也不能这么整吧。
“你精神好，让你睡不着，臭兔子。”心里这样想着，她端了杯咖啡放在他面前，正好挡住总控一片红光，男人正气得无从发作，看到她如此讨好的动作，冲声道：“又耍什么把戏，你以为来吊凯子呢，早上不见人，光晚上出没？”
宛晴天没想到端个咖啡还能触到地雷，盯着他，美眸中冒着丝丝火星，粉唇一咬再咬。所有人从电脑上抬起头来，好似早已见怪不怪老大对着她恶言恶语。
“解散！明天继续。”顾卓然说完砰地一声合上总控台，气势汹汹地走了出去。
看着男人离去的背影，宛晴天呆呆地立在原地。为什么她被骂了，他反而更有理似的先离开，“臭流氓兔”。一个没忍住就脱口而出。
“谁是臭流氓？”何瑞笑嘻嘻地走过来，看着她生动的脸颊。
“没，没有。”宛晴天立马摇手，她可清楚这个何老大虽然好说话，但却是那臭男人的铁兄弟。
“没关系，我不会告诉他。”何瑞像是猜中她心思，似笑非笑道：“我都忍不住骂他臭流氓了。”
“咦？”宛晴天不解。
何瑞关了电脑，一屁股就坐在会议桌上。这时，有人走过来：“何老大，你可要救救我们啊，这样子计算法，我回去那一天头发肯定要秃没了。”
大家都哈哈笑起来。
“方才要不是有晴天过来，我们还不知道会被老大虎视眈眈到什么时候。”
宛晴天无语了，原来自己还有这么个作用啊。
“是啊，我那个心现在都跳得砰砰砰响。”
“老大那速度谁能跟得上，以为谁都是江才子啊，半小时一个模块，我都要吐血了。”听言，江中羽笑嘻嘻地作了个无辜的表情。
大家只能可怜兮兮地央求何瑞，似是要他想个法子，他却耷拉着脑袋，有气出没气进似的：“我有什么办法，没瞧见我也被压榨得只剩半条命了吗？”
“一共四千多个模块需要合成调试，还剩下10天，除非我们现在退出项目，不然老大也没办法，他已经把自己一个人顶三个人在用了，你们就再忍忍吧。结束了让区里给你们每人发些生发素，保健品？”
大家哄堂大笑，知道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收拾了一下就往房间走。
“元霖，你没事吧，脸怎么这么红？”江中羽发现他脸色不对，红里透着惨白。
“没，没事，就是有点喘不动气。”元霖好半晌才脸色正常地缓过来，眼神有点躲闪地背着他，却恰巧让宛晴天瞧见他的不对劲。
“没事就好，我明天会放缓点速度，大家不要急，慢慢来。”江中羽是系统模拟的组长，元霖是他的组员，一向速度还可以，恐怕也是压力太大造成的不舒服。
“好，好的。”他提了电脑向外走。
“嗳？”都这么累这么晚了，还拿电脑回房间做什么？江中羽想说什么，却见他已经跑没影了。
哎，他轻轻叹了一声。强度这样大，希望结果会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