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宪握紧了拳头，面容微微扭曲。
“倒是你命大。”
王鹿收起了笑容，仰头对着秦戮道。
“看来他便是那个幕后黑手之一了。”
“是又如何，你们如今都在我的胡府上，既然都来了，我便将你们都解决了！还不上去将他们都拿下？”
胡宪张狂地叫道。
“是吗，”王鹿却是笑了起来，“那得看胡大人到底有没有这个本事能够一手遮天，掌控这胡府了。”
话音落地，胡宪便听到了妇人熟悉的哭声，猛地听到这种哭声，他顿时头皮一麻。
转头看去，却是胡宪他的妻子和一对可爱的儿女被暗卫押了出来。
胡宪一怔，只觉得被这种突然逆转的境遇惊得心胆俱裂。
惊愣间突然被身后两个突然袭击他的暗卫扣住了肩膀强行按在了地上。他脸抵在地上，努力抬头眼角余光却只能看见王鹿的鞋子。
“王鹿！”他厉声叫道，“你要做什么，放了她们！出计策杀了你一家的是我，与她们没有一丝关系！”
王鹿低头用鞋子踩住了胡宪的脸，将胡宪踩得面朝下深深地埋在泥土中，再也无法张口说话。
胡宪拼命挣扎，却被两个暗卫死死按住不能动弹。
只听得王鹿尚未变声的小女孩声音软软地说道：“我要做什么？我今日便是要充一充那讲课的老先生，教大人一个乖。让大人知道血债血偿四个字，究竟是一个什么意思！把他绑起来。”
话音落地，胡宪恐惧地睁大了双眼。
王鹿却是四下观望了一番，看见胡宪府上园中有一块低矮的大石作为歇息的凳子，她点点头道：“这个地方不错。”
便上前拍拍石头上的灰一屁股坐了上去，扬手对秦戮叫道：“王爷，也来坐坐！”
秦戮一脸黑线靠了过去坐在王鹿身旁。
王鹿看那胡宪已经被牢牢捆了起来，两个暗卫按着胡宪使得他不能轻易地动弹，胡宪只能瞪着一双眼仇恨地盯着王鹿。
王鹿偏头看看那被暗卫控制住的胡宪的妻儿，只见胡宪的一对儿女生得如同胡宪的妻子一般可爱，她便笑着倾身问其中的男孩道：“你看起来真像你的娘亲，叫什么，几岁了？”
男孩眼中蓄着泪水，结结巴巴地回答道：“我、我叫胡峻，已经五岁了……”
“五岁？”王鹿假装吃惊地说道，又笑了起来，“和启儿差不多大呢。”
胡宪听到这句话暴跳了起来，又被暗卫死死地按住。
他声嘶力竭地吼道：“王鹿！冲着我来！不要对启儿下手！”
王鹿恍如未闻，她收起了笑容，抬手示意按着胡峻的暗卫道：“杀了。”
暗卫手起刀落，胡峻的头滚落了下来，鲜血喷了胡宪一身。
胡宪的妻子和女儿看到这一幕，忍不住撕心裂肺地哭了起来。
沈依琳吓得尖叫了起来，胡宪声嘶力竭地在咆哮。
秦戮这才注意到沈依琳，皱皱眉让暗卫赶紧带着沈依琳走。
王鹿捂紧了耳朵，待得胡宪停下咆哮双目通红，她才松开手，对着秦戮惶恐地道：“王爷，那个大人叫得很凄惨啊，不知道我父亲死前看着启儿被杀的时候，是不是也这么难过？胡大人，你知道吗？”
王鹿转头问向胡宪，神色里隐隐藏着报复的快意。
胡宪被说得不禁低头，抬头却是满眼是泪：“求你了……放过她们吧……”
秦戮看得不忍，终于开口道。
“呦呦？”
王鹿此时听得秦戮唤她，却猛地站起身来，面无表情地逼视着秦戮。
“王爷心软了？”
“……呦呦，我知道你的感受……”
“不！王爷你不知道！”王鹿却是一声暴喝打断了秦戮的话。
“王爷你根本就不能体会我的感受！因为被屠杀了全家的不是你，在破庙里被强暴的不是你，游荡在大街上行乞两个月的不是你，你根本就不明白，一夜之间你失去了所有东西一无所有的感受！你要是知道，你根本就不会劝我住手！”
秦戮沉默了。
平静下来，王鹿冷冷地看着胡宪。
胡宪嘴唇颤抖，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都杀了。”
两声刀响过后，地上已经有了三个头颅。
胡宪面如死灰地看着地上的三个头颅，突然撕心裂肺地哭了起来：“杀了我吧！杀了我吧！王鹿，把我的性命也一同拿去吧！”
“那太便宜你了，”王鹿看着哭得涕泗横流的男人，轻声说道，“胡大人，你姑且先活着，到王府地牢里好好体会这种失去了一切感受吧。”
暗卫押着胡宪离开了胡府，秦戮看向了王鹿忧心忡忡。
“这事还没有完呢，”王鹿却是看着一地血腥笑了起来，“我刚刚想起来，将我的父亲卖了引得胡宪屠门的，好像便是那个沈姐姐。”
秦戮闭上了双眼，许久才睁开。
“她肚子中的是我的孩子，孩子是无辜的。”
王鹿想起了她隔着沈依琳的肚子听到的胎动，终于沉默了一会。
许久她才开口说道。
“好，我答应你，沈依琳交给你来处置。对了王爷，不要忘了找找胡宪的同伙。”
她抬脚离开后院前，最后一次笑了起来。
“说来却是要感谢王爷。没有王爷在，我怎么能亲眼看着仇人如此痛苦呢？还得多亏了王爷鼎力相助，我才得以报仇。如今王爷欠我的四条性命，王爷都还清了，你我从此不再相欠。”
说罢，她大踏步而去，不曾回头看秦戮一眼。
秦戮看着地上三个头颅，头颅们个个嘴唇微张着，神情惊愣痛苦。
事到如今，他却是有些后悔了。
他把王鹿救了回来，究竟是对是错？
他放任王鹿亲自报仇，却不曾想她堕落已经到了如斯地步。
秦戮站在胡府外，王鹿已经坐上了回王府的马车。
秦戮看着胡府冲天的大火，不禁叹息了一声。
他拉过了马，对着留下的暗卫说道。
“把火灭了吧，想来火烧得这么旺，里面已经不会再剩下什么了。”
这件事已经尘埃落定，不再剩下什么了。
秦戮向着王府的方向策马奔跑在街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