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纺织机一百台,黄金百万?”褚墨震惊地看着上面的巨额,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晋荀奕。
这话一出,如同在群臣中炸了一个惊雷。
“什么,褚墨大人读出来的可是真的?”
“他是看着那份协议书读出来的,还能有假?”
“我也看到了,褚墨大人读出来的却是真的!那确实是那份条款上的协议!”
顿时更多的怀疑、惊恐、愤怒、同情的目光投向了晋荀奕。
晋荀奕咬了咬牙,事情怎地会发生到如此地步?
他转头看向沈依琳,却是蓦地想起,沈依琳之前同他与冰儿都结下了梁子,她本就在秦楚国摄政王府当王妃,能找到这份协议书也不足为奇!
只是晋荀奕却是猜不到,沈依琳究竟是什么时候勾搭上了太后,两人狼狈为奸,意图将他与宫储冰拖下水!
褚墨看了半日,终于叹息道:“是晋王世子的笔迹。”
群臣又是一阵议论纷纷。
“不可能!晋王世子竟然做得出这种不惜卖国也要救下那宫储冰的行为?”
“这有什么奇怪的,前些阵子不正是因为宫储冰的缘故两国才开战的吗?凭着晋荀奕对宫储冰的情义,能做出这种事也不奇怪。”
失望、侥幸、看好戏的目光一同向着晋荀奕投来,晋荀奕此时想得却不是这些,他抬头看向高婉和沈依琳,只见到两个人都露出了胜利的微笑。
晋荀奕的心在一点点地往下滴血。
他答应了冰儿,要给她一个安稳的后方,也答应了父王,要为宫储冰安定这方朝廷。但是他却是对太后这次的出手毫无察觉,使得宫储冰的背后被掀起了一番惊涛骇浪。
冰儿看到这一幕,会不会怪他没有用,没能守护好昌昌?
对上小皇帝失望不忍的目光,晋荀奕深深地低下了头去。
“晋荀奕,你可承认这份协议书是真正的你亲手所写的?倘若不答话,我便认为你是默认了这份协议书是你确实经手过的!”
晋荀奕低下了头,没有答话。
众人看到晋荀奕此时这番的态度,更加难受。
那个原先为晋荀奕出头说话的人难以置信地看着晋荀奕道。
“晋王世子,你不要不说话啊!至少否认一句,这样我也能够相信你!你如今承认了这份协议,难道是真的想要被骂作乱臣贼子吗?你往昔的功劳,难道全都要被这份协议书抹杀掉了吗?”
话音未落,高婉便打断了他的话,斩钉截铁地道。
“如今你却还在一厢情愿地相信这个乱臣贼子?现在人证物证俱全,由不得他晋荀奕否认说不!想来你也是晋荀奕一伙的人,那么便将你同他一同视为乱臣贼子!”
说罢便有士兵将那个人拖了出来同晋荀奕一同被押在地上,那个人仍然不甘心地叫骂起来,被士兵卸掉了下巴,再也发不出声音。
为晋荀奕出头的人落得了这样悲惨的下场,这番场景却是震得整个朝廷彻底安静了下来,群臣纷纷噤声,不敢再有一个人为晋荀奕出头说话。
谁都不想再落得同那个出头的人同样的下场。
高婉转头却是对着宫韫昌道:“昌昌如今是皇帝。说罢,你如今要将宫储冰同晋荀奕这两个人怎么办呢?要知道,天子不可徇私,即使他们是你的亲人,王法却是要凌驾人情之上的!”
小皇帝对上晋荀奕的目光,难过地转过头去。
“……一切但凭母后吩咐吧,朕狠不下心,做不了狠心的决定。”
高婉露出了微笑,她环视了周围一圈大臣。
没有一个人再提出异议,没有一个人再敢展露出不满。
“那么,晋荀奕和宫储冰一干乱党,罚抄没家产。将家府上的人,仆人收监,亲人禁足!”
说罢,高婉环视四周,又对着宫韫昌道。
“原本叛国罪便该处以死刑!我念在以往他们为离月国作出的贡献,不取他们的性命,已经是念在昌昌的份上,我已经仁至义尽了!诸位可是对这种惩罚有什么疑问?”
群臣纷纷噤声,没有人敢于发话。
“那么却是没有疑问了!来人,将晋荀奕给我带下去!”
高婉扬扬手,士兵便押着心如死灰的晋荀奕去往大牢。宫韫昌在身后难过地望着晋荀奕被押下去的身影远去,高婉轻轻抱住了他温声劝慰道。
“昌昌,你终究有一日要习惯这些事情的。”
晋荀奕手腕上扣着锁链,随着押监的人一同向着天牢走去。一路上他低着头,却是看不清他的神情。
快到了天牢门口,在门口骑着马的侍卫询问道:“这是今日新押进来的犯人?是谁?”
“是晋王世子。”
侍卫见怪不怪地讽刺道:“却也是没有想到晋王世子也会有朝一日落入这天牢——以残酷刑法著称的刑部监狱啊。可是犯了什么事?”
“是叛国罪,且放我们进去吧,”押着晋荀奕的人已经是不耐烦了,打断了侍卫道,“这位我可不敢出一点意外。”
晋荀奕却是看着那匹马,眼中精光闪过。
他不露声色地将手腕上的镣铐绕着拳头绕了三圈,使得镣铐缠在拳上,为他的拳势增加了一份杀伤力。
待得天牢的大门打开,众人绷紧的神经有一瞬间放松的时候,晋荀奕猛地转身挥出拳头击倒了离他最近的那个人,随后众人纷纷上来围攻他。晋荀奕面对这种被围攻的情景不慌不忙,一一用拳一击解决了一个人。
看到后方赶来帮助押监的士兵越来越多,晋荀奕心下一沉,猛地向那骑在快马上的侍卫兼任哨兵看过去,一个腾空就将那还未反应过来的侍卫推了下去夺过了马匹,在马屁股上用锁链狠狠地抽了一下。
马儿吃疼暴怒,驮着晋荀奕就狂奔了出去,晋荀奕趴在马背上,向着后面看过去。
只见一干身着甲胄的士兵气急败坏地在他身后追赶,却由于甲胄过于沉重,终究是无法追上快马,只见晋荀奕骑着快马渐渐地跑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