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储鸣结束了方才在太后行宫所看到的一切的回想,这才想起来那个告密的宫女。他回想起那个告密的宫女一脸的苍白和不忍的神情,终究还是是忍不住心底对自己的自嘲。
堂堂太上皇,如今,却也不过是被一个受到太后指使,将他带去行宫看那屈辱的一幕的小宫女可怜的,一个懦弱的男人。懦弱到无法阻止自己结发妻子的狼子野心,懦弱到眼看妻子对着皇弟出手也无法拯救皇弟被打入天牢。
懦弱到只能看着妻子同其他的男人欢好,用这件事来讽刺他究竟有多无能懦弱,而他却连举起剑来,杀了这对狗男女这件事都做不到。
宫韫昌看着宫储鸣忽悲忽喜的脸色,忍不住伸手摸摸宫储鸣眉心紧紧皱起的川字纹,将宫储鸣眉心皱起的川纹抚平了,小手抚上宫储鸣的脸,才对着宫储鸣说道:“爹爹不必觉得难过伤心,昌昌会一直陪在爹爹身边的。”
宫储鸣突然听到宫韫昌软软地说出了这番话,自己的孩子对自己全身心不加矫饰的依赖和温柔,不由得让宫储鸣一时有种发自肺腑的感动温暖传来,方才因为看到的行宫中的一幕而感到冰冷的心,此刻因为宫韫昌的一句话重新变得温热了起来。
一种父爱在宫储鸣的胸中流淌。宫储鸣抱着宫韫昌的小身板只是轻轻叹息,在心底发誓,权贵尊严于高婉是此生绝不可缺,于他却只是他丝毫不在乎的浮云烟雾。
哪怕只是为着昌昌这句话,他也愿意拼着此生性命,护得乖巧的昌昌周全。
而行宫里的两人此刻终于消停了一会,檀献吻上高婉的肌肤,动情地温声说道,声音有情动后的低沉沙哑:“婉儿,方才我可伺候你伺候得舒服?你刚说的是哪一句话,伺候你舒服了就有奖赏?”
大汗淋漓的高婉刚刚歇了晌,浑身软绵绵的没劲儿,她听了这话也不过是眯了眯眼睛,却是笑着说:“自然是有。你可想要讨什么赏?”
檀献俯身下来咬着高婉的耳垂,说不出的暧昧暗示的意味地道:“赏我,做一个太上皇,天天同你颠鸾倒凤可好?”
高婉乍听这句大逆不道的话,蓦地心里一跳。
静下来想了想,高婉却忍不住笑了。她伸出手却是掐上了檀献的脖颈,檀献仍然含笑望着高婉,丝毫不在意高婉的手越收越紧。高婉手收紧到了一定的程度的时候,才怏怏地道:“怎么,你不害怕被我杀死吗?”
檀献只是松开了高婉放在自己脖颈上的手,温声道:“我能够与婉儿尽情来一场如此美妙的欢爱,现在被婉儿掐死,也算是死有余辜了。”
高婉终于被这句话逗笑了。她抚上檀献精壮的肌肉说不出的火热妩媚,声音却是凉薄的:“真是油嘴滑舌的男人。你想要的这个太大了,我可给不起。你想要多少金银珠宝,我姑且都能给你。”
“怎么,婉儿为什么这般表情看着我?”
高婉心里一动。
原来方才屏风外的异动,檀献却是都看在眼里。她垂眸想了想,檀献想来确实是有些对她的太后的身份趋炎附势的意思,但是左右她如今将宫储冰拉下了马来,现在取代宫储冰有着滔天权势的人是她!
高婉满意地笑了起来,无妨,用权力换得优渥的生活和不绝的男人,她丝毫不以为意。于是高婉玉臂环上了檀献的脖颈,难得地温声说道:“你想要做个逍遥的太上皇?那么我可得要看你的表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