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里安排传旨的人是大总管李连财,别人都在金陵接旨后一定会进宫。唯独言阙没人知道他在哪里。李连财也没打着能找到言侯爷的谱,所以特意派了一个多少年不出宫的老太监到言侯府上传旨意。别的太监快马加鞭急急忙忙,这个老太监不惊不躁的溜达着来言侯府了。
没想到言侯爷在府上,家院言实来到后花园暖阁里向言侯禀报道:“侯爷,太监满归来了。是传皇上的口谕召侯爷进宫,看公公有限的样子也不是很着急。侯爷要见见公公接旨吗?侯爷若不想去奴才给回了。就说侯爷身体不好偶感风寒,身子弱出不了门。”
言侯道:“臣子就是臣子,没有违抗圣旨的道理。君可以不君,臣不可不臣啊。请满公公客厅用茶稍等片刻待本侯更衣,本侯出去接旨。”
在写字的小女孩道:“爷爷,圣旨是皇帝说的话吗?皇帝说话大人小孩都要听吗?皇帝说的不对了也要听吗?可不可以不听勇敢的指出皇帝说的错了的话呢?”
言侯道:“小羽,不可。皇帝是九五之尊一言九鼎金口玉言,皇帝的话臣民只有服从。”
小羽道:“爷爷,听说太监不长胡须是真的吗?言实说太监来了,小羽可以过去看看吗?”
言实道:“小姐,太监没什么好看的。不男不女看了会恶行吃不下饭,还是别看了。”
言侯道:“言实,不许这样给小姐灌输污秽论道。太监也是人,很辛苦的苦命人啊!小羽听话,在这里读书写字等爷爷回来啊!”
这个小女孩叫言小羽,正儿八经是言豫津和宫羽姑娘的孩子。言豫津多年前去了衮州找到了宫羽姑娘,两个人自主拜堂成亲在北方过日子。
两人的结合那就是门不当户不对,言豫津家庭显赫大家公子。宫羽姑娘是一个杀手的孩子,还是一个风尘女子。言侯爷是很开明,但这样的结合言侯不会同意。因此,言豫津自作主张一直就没有告诉言侯自己结婚的妻子是宫羽姑娘。只是和言侯说过结婚了,还有了孩子。
言豫津是想找一个合适的机会带回家来,可言豫津的掩饰就说明了问题。言侯的智商阅历早想到儿媳妇不会是大家闺秀,没有追问就是不同意。可言侯喜欢孩子,孩子是言家的骨血。儿媳妇可以不认,孙子孙女言侯认。一直就没有机会,孩子也一天天长大了。言豫津东奔西走,孩子有宫羽姑娘带着。
宫羽姑娘对公公是相当的尊重,经常对孩子讲爷爷是大梁的一品大员功勋卓著。言侯的伟绩可以编成教科书,小羽可记住了。天天嚷着来金陵找爷爷,认祖归宗。宫羽姑娘也想进侯府,相夫教子孝敬公公。可自恃出身低微,心里有苦说不出啊!对夫君言豫津说不出口,对孩子更说不出口了。一直就这样苦闷着,直到言豫津为国事奔走他乡宫羽姑娘也病了。
大渝大梁两国开战,蒙挚帅兵夺回了衮州城。城里被大渝军洗劫一空一贫如洗难以为继,蒙挚动员居民逃往内地躲避烽火。宫羽姑娘带着小羽和两个滑族姐妹离开了衮州,一路南行奔金陵来了。破落到了逃难的地步了,宫羽姑娘依然不肯地下高傲的头。侯府大院就在面前的金陵城里,可那高高的门槛让宫羽生畏。无奈之下,母亲编瞎话偏了孩子。
一天早晨,言侯坐车出了金陵城。出城门前行二里,马车突然停下了。这拉车的马也奇怪,这条路走了多少年了。没人驾车老马自己都会安全的来回,车夫言实坐在车上打盹马车停下了还不知道。言侯爷在车里闭目养神,可能感觉出车走不走。
言侯敲敲车筐道:“言实,车怎么停下了?”
言实一睁眼拉住缰绳吓了一跳,急忙跳下车道:“哎呀,我的娘唉。这是谁家的孩子,大人那里去了。这大冷的天不管孩子,这可多危险啊。孩子,你家的大人呢。看看把孩子冻得,笑脸跟紫薯似得。有人吗?没人把孩子抱走了啊!”
言侯道:“言实喊什么呢?什么孩子,怎么回事啊?”
言实道:“侯爷,路当中有个小女孩挡住了马车。这前前后后也没人,不知道这孩子是自己走丢了还是怎么回事。怪可怜的,这可怎么是好啊!”
言侯的马车拉车的是一匹老马,老马停下来马头比小女孩的头还高。马脸都要挨着人脸了,可小女孩一点也不害怕还伸手摸摸马脸。听着言实说话,小女孩还不乐意了。
小女孩道:“你们大人都怎么说话呢?小孩在路上站站就是走丢了吗?我没走丢,我在这里等我爷爷。你还抱我,你抱得动吗?我问你,车上坐的是什么人?”
小女孩小大人一样的歪着头,穿着打扮看不出来可说话的口音不是本地人。
言实仔细打量小女孩,十来岁的样子个头不比自己矮多少还真抱不动。这女孩子伶牙俐齿,眉宇之间看着很熟悉啊。听着孩子的意思,是在找人。
言实道:“孩子,你爷爷是谁?这车里坐的是什么人和你有关系吗?和你找爷爷有关系吗?孩子别站在路中间了,给你一个饼子快拿着到路边上去等你爷爷吧。一会再有过路的车马不长眼,不小心可伤着你呀孩子。”
言实从怀里拿出来一个饼子递给小女孩,好心好意小女孩还不要把两只手藏到背后了。
小女孩子道:“我又不是要饭的叫花子,不要你的饼子。你留着自己吃吧,回答我的问题。车里的人是谁,如果不是我找的人就让你们过去。”
这小女孩可奇怪了,大清早晨拦着不让车走。好话赖话都不听,言实可要教训几句了。这两个人的对话言侯在车上可听见了,小女孩口齿清楚一股子北方大叉子味不是本地人啊。
言侯挑起了帘子道:“言实,把孩子叫过来老夫看看。也许是大人去庙里上香丢了孩子,如果是的话让孩子上车先带到庙里去吧。帮着找找大人,别冻坏了孩子。”
言实道:“来吧孩子,你不是想知道车上坐的什么人吗?来,自己过来看看吧。”
言实把小女孩带到了言侯面前,小女孩不怎么怕生人。忽闪忽闪一双大眼睛看着言侯,一老一少两人一对眼言侯的眼睛看直了。目不转睛的看着小女孩,从头到脚上下打量着。
小女孩道:“你是谁?你叫什么名字?”
言实道:“这孩子胆子真大,这个人的名字也是你一个小娃娃随便问的吗。”
言侯一摆手制止了言实道:“孩子,我叫言阙。孩子你叫什么名字?从哪里来啊?”
小女孩道:“爷爷,我叫言小羽。我爹叫言豫津,我从衮州来。”
言侯道:“言小羽,豫津的孩子。像,快。”言侯爷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一激动从车上往外钻啊!言实也惊讶的等着眼睛忘了拿踩脚的凳子了。眼看言侯从车上载下来,言实和言小羽急忙伸出手扶住了。言实还没没埋怨呢,小女孩先心疼的问寒问暖了。
言小羽道:“爷爷你急什么呀,没事吧慢点啊?没碰着哪里吧?”
言侯道:“没有没有,爷爷没事,爷爷没事。孩子,从衮州来千里之遥哪里还在打仗啊。这冰天雪地,一个孩子你是怎么过来的啊?是谁和你一起的,还有别人吗?”
言侯一边问话,一边把自己的披风解下来为言小羽披上。拉着言小羽的手,脸上都笑开花了。儿子言豫津很早就对言侯说过结婚有孩子的事,言侯想见到孙女可一盼好几年啊!
言小羽道:“爷爷,我娘和两个姑姑一起来的。我们走散了,我娘说在这条路上能截住爷爷。”
言侯道:“孩子,你娘是谁啊!怎么会走散了呢?你们梅地方住吗?”
言小羽道:“我娘叫宫羽,到了冬天身体就不好。今年更厉害了,还吐血呢。我们刚到这里。”
言侯一阵心痛,难怪儿子豫津不肯说出结婚的媳妇是谁。原来这是宫羽姑娘,言侯早该猜到的。言豫津崇拜宫羽姑娘很多年,可言侯想不到宫羽会去北方。木已成舟生米已经做成了熟饭。孩子都这么大了,言侯还有什么放不下的。豫津不在金陵,不能让孩子飘着了。
言侯道:“孩子别担心你娘和姑姑,爷爷帮你找她们。找到了都回家住,爷爷不能再让你们受苦了。言实,不去庙里了。快掉头,我们快打道回府。孩子快上车,跟爷爷回家去。”
言实道:“是,侯爷。恭喜侯爷,恭喜小姐回家了。怪不得早晨起来喜鹊在房顶叫个不停呢,侯府降临大喜事啊。我回去就吩咐厨子打酒买肉,大小姐回家该好好庆贺庆贺。”
言侯道:“对,多买几挂爆竹。府里的灯笼也要换新的,这也到年底了要大红的要多挂。红纸也要买,今年侯府要贴对联。孙女回家了,本侯要亲自写对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