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阁花费了十几年时间打造了麒麟才子,围绕赤焰旧案展开了两年的明争暗斗。血雨腥风死伤无数,秦般若也算是一个举足轻重的人物。朝廷后宫里秦般若有人,可太后的身世之谜也是后来从古先生哪里才知道。老皇帝少皇帝与林燮太后这些烂七八糟的关系,秦般若第一次听到。
秦般若道:“老皇帝既然有这么一说,应该有依据支持吧?平白无故的说萧景琰不是皇家血脉,总该有个出处吧?老皇帝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也有可能,临终狠咬一口留下仇恨泄私愤也有可能啊!”
高亮道:“当然有出处,老皇帝说萧景琰是林燮和静贵妃的儿子并非信口胡说。多年前我义父高湛也说过静贵人是林家送进宫的医女不简单,静贵人与林燮有不清不楚的关系。可后宫森严,外臣不得在后果逗留。静贵人再有手段,也瞒不过宫里的太医院啊!老皇帝的说辞也很有力度,谁看了也相信是真的。”
秦般若道:“老皇帝是水平很高,能说的真的一样不容怀疑可不简单啊!老皇帝怎么就证明萧景琰是林燮和静贵妃的儿子呢?”
静贵人是林府的人,是林府借故调理晨妃林乐瑶的身体送进后宫去的也是真的。一个侍女慢慢爬上了皇帝的龙床必然是有些手段,可要说萧景琰是林燮与静妃的儿子从来没听说过。秦般若吃惊之余问起老皇帝有什么证据时,高亮说出了另一件事更让秦般若震惊不已。
高亮道:“老皇帝说乙丑年九月林燮进后宫探望妹妹晨妃的病情,之后服侍晨妃的林静娴怀孕被封为静贵人。第二年六月生下了皇子萧景琰,母凭子贵晋封为静妃。前后正好十个月,所以老皇帝断定萧景琰是林燮之子。”
秦般若道:“如此推算,还真像是那么回事啊!”
高亮道:“还有更离奇的事呢!老皇帝时日不多,要说老皇帝说假话说胡话绝对不像。要说是猜测疑心病发作也不像,不由得人不相信啊!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鸟之将死其鸣也哀啊!”
秦般若道:“怎么?还有比这件事更不可思议的事吗?”
高亮道:“有啊!老皇帝说当年是冤屈了赤焰军,但林燮与祁王也确实功高盖主无视皇帝的权威。祁王的实力已经权倾朝野,林燮与言阙等重臣都倒向了祁王。铲除赤焰军连带了祁王,是因为祁王不仅是动摇了老皇帝的权威也有不是老皇帝的亲生儿子嫌疑。”
高亮言出,秦般若浑身一颤。手里端着的茶壶松手了,高亮眼疾手快急忙伸手接住了茶壶道:“秦姑娘你没事吧?”
秦般若道:“啊!我没事。老皇帝是出了名的疑心大过思考分析,也是武断了几十年啊!要说悬镜司的夏江宁可错杀不可错放,那都是老皇帝的授意啊!祁王也不是皇家血脉,那又是出自哪家府邸的将相啊?林燮有理由去后宫探望妹妹晨妃与静妃私通,可别的外臣进后宫逗留可不容易了。金陵的王侯将相年龄相当的人,屈指可数就那么几个人。老皇帝又把哪位拖出来了?莫非是?”
高亮道:“是言侯言阙,言阙与林家大小姐是青梅竹马的发小。”
高亮说出了言阙的名字,秦般若没感到以外。当年与老皇帝同龄的几个走的很近的人,一个是林燮另一个就是言阙。再一个就是纪王了,纪王是一个逍遥王喜欢美女。可纪王不会喜欢到后宫里去,林燮与晨妃是兄妹更不可能。那唯一的人就只有言阙了,言阙与林乐瑶青梅竹马很多人都知道。但言阙与林乐瑶两情相悦是一个秘密,琅琊阁与左江盟主知道也是后来的事。事实上就是现在,也只是这几个人知道言阙与林乐瑶曾是一对被老皇帝拆散的恋人。
当时的林府如日中天,林乐瑶钟情言阙也不能掌握自己的命运。林府老太太一手遮天,是一个很重视门第的老女人。皇帝看上了林乐瑶,老太太求之不得的巴结皇族。言阙别说不敢与皇帝挣媳妇,及时是出面也不能阻止也改变不了什么。言阙只能眼巴巴看着心爱的女人深陷后宫无能为力,以至于远离朝堂修仙炼丹打发日子。
情敌仇恨,言阙并没有忘记。默默忍受了许多年设计报复,计划被梅长苏识破流产。言阙一个闲人出手相助了萧景琰多滴为赤焰翻案,很大程度上就是报复老皇帝当年的横刀夺爱。老皇帝说晨妃的儿子祁王萧景禹是言侯的骨血,秦般弱这样缜密的人也半信半疑了。
秦般弱道:“老皇帝说祁王是言侯的儿子,这件事很荒唐。但言侯的一些举动,也非常人所能及。高亮你可听说过庭生这个人吗?”
高亮道:“有一点点印象,好像是液幽挺的一个小罪奴。老皇帝很忌惮液幽挺的罪奴,怎么会做了萧景琰的干儿子呢?”
秦般若道:“庭生是祁王妃在液幽挺生下的儿子,梅长苏借霓凰郡主招亲一事救出来了。梅长苏随大军征北死在梅岭,萧景琰就把庭生收养了。去年萧庭生犯了人命官司,萧景琰身为皇帝义父却不袒护庭生。刑部不敢决断庭生的生死,奏请皇上萧景琰明旨。萧景琰轻猫淡写回复,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我言侯请出了老皇帝御赐的免死金牌闯上大殿,重臣附议才救下了庭生。”
高亮道:“如此说来老皇帝并非是疑心的捕风捉影啊!免死金牌如此重要的东西可以拿出来,用来换取不相干的人命。除非是这个人疯了,换一种说法就是救至亲的人。这样说来,萧庭生就言侯爷的孙子了,值的动用免死金牌救命啊!”
秦般若道:“言阙的震撼举动,这是唯一能解释的通的理由了。要说老皇帝是血口喷人,蒙挚也有一块免死金牌。蒙挚却没想拿出免死金牌救人,言阙却不顾一切的毫不犹豫的做了。老皇帝的遗言有了佐证,不由得世人不相信啊!高亮,老皇帝让你去献州找献王你去过献州吗?没有让你还找别的人吗?”
高亮道:“东西没有带出宫来,我不敢去献州。老皇帝还提到过让我去找纪王,我更不敢去了。老皇帝是一个活死尸了,如果不是出了意外我可不想为了忠诚老皇帝送命。这些东西一旦面世,那就是我的死期。是真的我活不了,是假的我更活不了啊!”
高亮说的是实话,有关皇家的声誉。无论真假,萧景琰就不会让高亮再活着啊!献王没有胆量进回金陵问罪,纪王即使是过问此事也不会留着高亮这个活口。
秦般若道:“高亮,这件事事关皇家的颜面。不要在告诉任何人了,谁沾了边都会祸及九族。此等大事,等少阁主回来从长计议吧。”
蔺晨带着云起飞侠来到滨海住进了珊瑚小客栈,几个人汇总研究了目前东海的危机形势。嘎爷向林晨回报道:“少阁主,岛夷人没有异动。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做,是不是直接灭了他们啊。”
蔺晨道:“纪王既然在东海,把消息传给纪王爷的人吧。让纪王收拾岛夷倭寇名正言顺,云起去黑头沙想办法联系老海龙。是老海龙该出来的时候了,多联络受害渔民去府衙告状。我们的主要目的是确保纪王的安全,岛夷鲨鱼可是一个毒辣角色。出道以来没有败绩,执行暗杀几乎没有失手过。岛夷之花是一颗更危险的雷子,第一步要先找到她灭了她。”
嘎爷道:“岛夷之花这小妮子隐藏在老纪身边,寄望身边那么多美女我们也不知道哪一个是她啊!要除掉这个小妮子,我们也要在老纪身边混一段日子才行啊!”
蔺晨道:“岛夷之花只是一个歌姬,想靠近纪王动手脚没那么容易。纪王喜欢欣赏美女不假,只是欣赏却不是好色之徒。纪王身边有两个很精明的人护卫严密,而且岛夷人还没有到狗急跳墙的时候。在岛夷鲨鱼还没有到滨海之前,我们要让纪王先动起来。让纪王动起来先一步下手,只有先把老海龙拉上岸。”
云起道:“少阁主请放心,三五天之内属下一定让老海龙上岸。”
蔺晨道:“好,飞侠跟你一块去吧。老海龙上岸后,立刻带来见我。事情紧急不容迟疑,你们马上去做准备吧。”
云起与飞侠走了,飞侠心里可没有底。两个人来到海边,飞侠看到海上无风三尺浪。刚来的时候可风平浪静,进沙头角的时候飞侠都晕头转向了。
飞侠道:“云大哥,我们怎么进去啊!海燕说哪里都是暗礁我见识过,外人根本进不去。翻了船我可不怎么会凫水啊!全靠云大哥救我。”
云起道:“大哥也进不去,我们可以传信进去让老海龙自己出来啊!我们快去找一个渔民帮忙,借一些鱼网上的飘子。现在正赶上休渔期,东西很容易搞到鱼漂子。不能耽误时间,我们快走吧。”
云起弄船是想渡海,可鱼网上的鱼漂子是打渔用的。云起用鱼漂子干什么,飞侠就猜不到了。海边有渔民就生活在船上,云起找到了一个渔民说是老海龙的朋友找他有事。渔民没要云起的银子,很愿意送云起飞侠去沙头角。渔民很热情的帮着收集了一船鱼漂子,划船沿着海岸来到沙头角外面的小渡口。封海的官兵都撤了,海岸上留下了几间破旧小木屋子。
船是云起划过来的,技术很熟练。渔民道:“看老弟的身手也是渔民吧,一定意也是个老掌舵啊!这样的风浪沙头角是进不去的,大哥也只能送你们到这里了。”
云起道:“说实在话我也进不去,老哥就留在岸上吧。那边有几间小木屋,老哥就在那里帮兄弟捡一些干柴。我们兄弟俩去沙头角边上看看去,看完了就回来。”
渔民上岸,云起拿起一个水袋和一包干粮扔给了渔民。云起摇着小船绕道了沙头角的南边,初春正是刮南风的时候。云起靠近乱礁石,看好了一处礁石少的洋流停船了。云起对飞侠道:“兄弟,我们干活吧。在鱼漂子上面刻上龙王速上岸几个字,用力往里扔。”
飞侠不笨,一下子就明白了云起的用意道:“好,云大哥真有办法。鱼漂子会飘进去,里面的人捡到鱼漂子老海龙就知道消息了。”
这个活不重,两人一人一把小刀刻字很快。可鱼漂子很轻,吃奶得劲都用上了也仍不多远。有的顺着水流飘走了,有的还飘回来了。捞起来再扔,效果还是一个样。两个人扔出去几十个,两个时辰过去了。
飞侠道:“云大哥,这样不行。要是能绑上石头就扔的远了,可四面都是海水哪里去找石头啊!”
云起道:“是一个好办法,船舱里有补网的小绳子。石头吗,大哥有办法。”云起把渔船靠在了礁石上,用竹竿在水里捅了几下道:“兄弟,把水里能拿动的石头捞上来。”
云起指挥这飞侠从水里捞上来几块大石头,飞侠只管干。看看一堆枕头大小的礁石也不能用,绑上鱼漂子也不漂。云起放下竹竿蹲在石头前道:“怎么了飞侠,看着我干什么?”
飞侠道:“云大哥,石头太大了。”
云起道:“没关系,有大就不愁变小啊!”云起左手按住石头,右手掌举起来了。“嗨嗨嗨,喀喀喀。”随着云起的手掌翻飞,大石头变成了一堆大石子。
飞侠道:“云大哥好功夫啊!大哥也教教我吧。”
云起道:“这算什么,我这点小手段在琅琊阁拍到大后方去了。老阁主,少阁主,嘎爷,顾总管,马奎。可都在我的上头呢,这个就是单纯的硬功。多年的练习后自然就有了,开一个石头小意思了。”
有了大石子好多了,几个鱼漂子松松的绑在一块。一下子就扔出几十米远,海浪碰撞小绳子就开了。很快两人就扔完了一船鱼漂子,云起道:“这么多鱼漂子,总会有一些飘进去。大概要一天一夜的功夫啊!我们去岸上等吧。”
两人回到岸上,渔民已经捡了一大堆干柴。云起道:“柴火不是很多啊!看来要毁掉一间木屋了。”
飞侠道:“云大哥夜里要点火堆吗?”
云起道:“对啊!火光就是航标灯塔。老海龙是老渔民了,看到火光会有所行动的。上一个双保险心里踏实点啊!”
云起和飞侠走后,蔺晨写了一封信交给了嘎爷道:“嘎爷,把这封信传给纪王吧。万事俱备就缺老海龙了,希望纪王爷重视主动出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