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睿很想去天泉山庄探望,天泉山庄的每一个人都是萧景睿的牵挂啊!莅阳长公主也在牵挂着谢琦的孩子,可无颜面对卓鼎风夫妇啊。去了人家不会让进门不说,真要见了面说什么。那么大的仇恨伤害太深,天泉山庄不会这么快原谅人啊!
萧景睿道:“我是很想去探望啊!可人家还会像过去待见我吗?我们追过来几条街没有隐藏自己,以青摇大哥的身手可能早发现我们了。分明是不想见到我们吧,豫津别费心思了。”
言豫津道:“景睿,我看青摇大哥不像是来城里买东西。行色匆匆紧身衣裳,谁会手上拿着宝剑买东西啊!”
萧景睿道:“算了算了,别费脑子胡乱猜疑了。想起过去的事堵心,走了。”
宁国侯府没有出事之前,桌青摇和萧景睿这几个人关系好的不得了。可为了翻赤焰旧案,谢卓两家翻脸了。当年莅阳公主与天泉山庄庄主的夫人同事怀有身孕,城里闹瘟疫出城避难瑞山青云寺。两个孩子同时出生,那一夜电闪雷鸣狂风暴雨。雷击庙塌,狂风暴雨烛光吹灭。
黑暗中逃出来,两个孩子不知道那个是谢家的那个是卓家的。过了两天孩子死了一个,谢卓两家共同养育了活着的孩子,就是现在的萧景睿。萧景睿成了谢卓两家较好的纽带,多年之后谢玉又把女儿谢琦许配给卓家大儿子做媳妇。两家成了儿女亲家,关系更密切了。
天泉山庄是江湖人家,庄主卓鼎风一口天泉宝剑名震江湖。荣登琅琊榜武学高手第四名,大儿子桌青摇深得父亲真传,年纪轻轻剑术了得也很有名气。好端端的一家人生活的很幸福,小日子过得很滋润。
没想到亲家公宁国侯谢玉不地道,利用亲情愚弄了亲家卓鼎风。指示卓鼎风的天泉山庄为其做了很多杀人的勾当,女婿桌青摇也被蒙蔽做了帮凶。谢玉败露落马获罪流放黔南劳改,好在有莅阳长公主力保卓家,卓鼎风坦白从宽揭发谢玉首告有功抱住了一家人性命。但谢琦正当怀孕临产受到重大刺激,生下了卓青摇的孩子后血崩大流血死亡。
出事那天是萧景睿的生日。梅长苏正是利用了这个特别的日子聚齐相关的众人推到了谢玉。结果如梅长苏所愿却害死了无辜的谢琦,都是一母同胞的妹妹,没有萧景睿的生日,谢琦就死不了,萧景睿揪心的自责不愿意再去想这些悲惨往事。
萧景睿道:“豫津,走吧。谢琦不在了,面对青摇大哥很尴尬。没追上也罢,真追上了你让我说什么?”
言豫津道:“我也是好心,过去青摇兄进城都是住在你家的宁国侯府。现在侯府没了,我是想青摇兄如果没地住去住我家。我们家那么多房子,我爹又不常在家就我一个人住多无聊啊!你是觉这尴尬,我与青摇兄没过节就无所谓了。”
以桌青摇的身手,两个人肆无忌惮的在后面追怎么会不觉察呢?两个人走后,桌青摇从一段矮墙后面出来了。面无表情的看着两个人的背影消失,桌青摇一扭身子腾身越过前面的高墙。大院子,大屋子。桌青摇推门进屋,一排黑衣人齐刷刷施礼,“见过老大。”
“嗯,免礼。”桌青摇直接走进去坐到了正中间的一把太师椅子上,冲下面一摆手。两个黑衣人上前,桌青摇拿出一张图只给两人看。之后在两人耳边嘀咕了几句,两个人下去了。
桌青摇怎么会成为神秘的老大,这件事并不遥远。赤焰旧案尘埃落定,桌青摇带着刚出生的儿子跟随父母出金陵返回天泉山庄。一场浩劫一家人全身而退已是万幸,卓鼎风算是首告有功。特赦卓家人不追究罪责,但天泉山庄的人都是戴罪之人不准再进金陵城。卓鼎风吩咐下人闭门谢客,家人也少出去走动。
一家人不出门总不会招惹是是非非了吧,可偏偏祸从天降落到了天泉山庄的院子里。一天深夜,天泉山庄突然闯进一群人,黑衣黑裤黑头巾,黑布蒙面钢刀闪闪亮。这群人并不杀人,只是驱散家丁冲到大厅前面。
卓鼎风父子仗剑立于台阶之上,卓鼎风厉声断喝。“来者何人,敢闯我天泉山庄。老夫已隐退江湖不问世事,来者报上尊号。若要落井下石欺上门庭,老夫的天泉宝剑也不吃素。朋友若是求财,天泉山庄可以倾囊相赠。如果是为啥人而来,老夫奉陪。大不了鱼死网破,老夫绝不留情。” 前面带头的人突然摘下面罩,是禁军大统领列战英。卓鼎风惊愕之余摸不着头脑了,急忙抱拳施礼。道:“见过列大统领,里面请。来人,上茶。”
列战英来到大厅,并不坐下。大声道:“太子口谕,卓庄主明日秘密到东宫见太子。”卓鼎风可是老江湖了,立马感觉不是好兆头。
卓鼎风向列战英深施一礼道:“大统领,老朽年迈重伤在身行动不便,只怕是不能前往拜见太子呀!”卓鼎风说完咳嗽几声,表示没有撒谎。大冷的天,卓鼎风额头黄豆大小的汗珠子下来了,道:“大统领不信,你看看老夫稍站片刻便虚弱的大汗淋漓呀!”
这群人的身手,卓鼎风一眼就看出来了。个个都是一流高手,稍有不慎今夜就是天泉山庄的末日。天泉山庄带最蜗居,太子召见大祸临头了。卓鼎风的满头大汗是吓出来的,列战英也确实看到大汗淋漓了。
列战英道:“卓老庄主身体欠佳,太子甚是挂念。临行之时,太子命在下带来一支千年人参给卓庄主补养身体。”列战英从旁边一人手里拿过来一个长条锦盒打开,递到卓鼎风面前。锦盒里黄布垫底,一枚硕大的人参价值连城。
卓鼎风道:“谢太子陛下,”卓鼎风跪下了,全身打颤双手发抖接过锦盒。道:“老夫戴罪之身怎么受得起太子如此重礼啊!承蒙太子关心,老夫受之有愧啊!请列大统领回报太子,待老夫伤势无大碍后一定前往拜谢太子。”
列战英搀扶起卓鼎风道:“老庄主平身,太子也知道老庄主伤势严重。倍加体谅特别交代在下问候,老庄主不能前往可委派少庄主桌青摇卓少侠前往回复太子。另外,太子还给卓少侠的小公子带了礼物,一把纯金制造,镶嵌宝石的长命锁。太子的心意在下转交,请卓少侠收下吧。”
卓鼎风心急火燎,六神无主了。桌青摇上前一步接过了金锁,跪下抱拳施礼道:“请大统领回复太子殿下,桌青摇谢过太子重赏。家父重伤未愈病体不支,青摇明日会前往金陵。青摇戴罪之身没有资格进金陵城,请太子殿下安排如何进见。”
列战英道:“好,这一点卓少侠不用担心。在下已经安排妥当,明天早晨会有人在城外三岔口接应少庄主进城。请卓少侠五不准时赶到,大家都相安无事才好。卓老庄主安心修养,太子器重天泉山庄可不要辜负了太子的美意。老庄主是江湖前辈,应该看得清形势啊!深夜打扰很抱歉,请老庄主恕罪!王命在身在下不敢耽搁,告辞了。”
“这、这、”卓鼎风没有说出话,列战英大步走向门外,桌青摇道:“恭送大统领,大统领慢走。”
列战英带人走了,听着天泉山庄的大门咣当关上了。卓鼎风一松手,锦盒摔在地上。人参滚落出来,卓鼎风一阵剧烈咳嗽呼吸不畅。艰难的喘了两口气,卓鼎风把地上的人参踩得粉碎。
卓鼎风捶胸顿足道:“青摇啊青摇,你就不该答应他们啊!这怕是要大祸临头了呀!我的儿呀!什么长命锁啊!分明是索命锁啊!”卓鼎风捶打胸膛一阵咳嗽,这回是真咳嗽了。
卓夫人从屏风后面走出来,上前搀扶着卓鼎风道:“老爷,今夜的情形想必你也看出端倪了。摇儿若不答应,今夜天泉山庄怕是要血流成河了。老爷万万不可心急上火,天泉山庄还得老爷掌舵啊!”
卓鼎风一脚把地上的锦盒踢出门去,捶胸顿足道:“夫人啊,我何尝不知道啊!谢玉借我的龙泉宝剑杀人,难道太子要我们父子的宝剑是切菜吗?这个太子看上去人模狗样,这个时候送礼召见那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啊!狼子野心昭然若揭比谢玉也好不到那里去。”
卓鼎风很明白,谢玉杀人范围不是很大级别也低。可太子要杀人,下手便是阻碍太子上位的朝廷忠臣啊!
卓夫人道:“老爷慎言啊!祸从口出。还有时间,我们想想别的办法。”
桌青摇道:“母亲,没有别的出路了。我想天泉山庄周围必有埋伏监视,我们逃不出去。现在金陵城还有谁能压制太子萧景琰啊!为了天泉山庄的老老少少,我们别无选择只能听太子摆布。暂时苟且偷生顺从,期望以后有可能出现变数再谋出路吧!”
卓鼎风道:“青摇,你们很明白太子的用心。天泉山庄可不能再昧着良心做事,明天还是为父去见太子。老夫也没什么面子了,拉下老脸求太子抬抬贵手放过我们一家。大不了我们舍弃天泉山庄,举家迁移去边关劳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