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凰郡主望着不远处上坡上的一个凉亭,苦笑两声道:“蒙大哥,短短三月啊!霓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接到了夏冬大人的书信霓凰无言以对。直到现在霓凰也不敢相信这是事实,但一切都是真的。金陵的苏宅空了,山坡上的那个凉亭再也没有小树哥哥的影子了!”
霓凰郡主手指山坡上的凉亭涕不成声,就在那个凉亭下梅长苏告诉霓凰郡主梅长苏就是林殊。霓凰郡主的眼泪一串串流下,很久两个人都不说话。蒙挚不知道如何安慰收到重创的心灵,大元帅的眼睛也湿润了。
蒙挚好不容易才憋出来一句话道:“郡主,都是蒙大哥没有看好小殊啊!事已如此,无力回天了。郡主以后有何打算,用得着蒙挚的地方请郡主说话。”
霓凰郡主道:“多谢蒙大哥了,霓凰的心已经死了,今生再无牵挂之人。天意弄人,蒙大哥不必自责。天命如此,霓凰注定终老云南。大帅保重吧!”
霓凰郡主向蒙挚拱拱手,回身拉过战马。搬安认櫈翻身上马,手脚没有以前的利索了。蒙挚默默的拱手一礼道:“郡主多保重。”霓凰郡主调转马头,带随从向南飞奔而去。
一个月后太子登基,靖皇后封皇太后。新历年号靖左元一年,大赦天下举国庆贺。后宫里只有柳氏一个太子妃,国丧也没有耽误生下了一个男孩。毫无争议封柳氏册封为皇后,柳氏的儿子起名萧柳,封柳王。
皇帝身边要有贴身太监,高湛推举了太监李连财伺候新皇帝。高湛退居二线,但依然掌握大权,依然是后宫大总管。新年靠近,三省六部各地年终报告纷纷上报。蒙挚天天在城门外等蔺晨归来,三个月过去却没有等到。
一日,皇太后宫女回禀,“禀皇太后,高公公求见。”高湛可是看风使舵的老手,眼光一直看的很准确。皇帝归西,新皇帝有太监李连财伺候。高湛倒向皇太后这边,立功不少。年事已高,在宫里颐养天年。无事也不走动,忽然求见皇太后必有什么事要说。
靖皇后道:“高公公可是宫里的老人了,快快有请。”高湛进来跪倒见礼。“老奴高湛,给皇太后请安。”
高湛在老皇帝身边多年很受信任,是高湛办事说话太过圆滑。对皇帝的心脉拿捏的很准,对皇子大臣后宫嫔妃那一个也不得罪。强者没有干招惹高湛的,高湛也不欺凌弱者。有安全的机会对不得宠的嫔妃还拉一把,靖皇后在低沉的时候高湛没有看不起。皇子多滴,高湛暗地里也出力帮了当时的静贵妃。萧景琰起来了,现在的静贵妃也得势了。
皇太后道:“这大冷的天,高公公请起,赐坐。”
高湛诚惶诚恐道:“谢皇太后,”高湛的眼光,扫视着身边的奴婢,皇太后可不算太老,洞察先机。对身边的宫娥道:“你们都下去吧,高公公也是老熟人。我们说几句话。”
“是,”宫娥退到门外,掩上房门。高湛站起来从袖袋里拿出一个黄娟,上前递给了皇太后。皇太后接过来展开观看,黄娟掉在地上。皇太后道:“高公公,这个什么时候的事?”
高湛急忙站起来上前,捡起了黄娟道:“禀皇太后,皇帝驾崩之前。是老奴无意在皇帝是枕头下发下,老奴自知事态严重,悄悄收起来了。”
太后强作镇静,声音依然颤抖道:“高公公,你可知道这是皇帝给献王的密旨?你可看过里面的内容?”
高湛道:“知道,看过。”
皇太后坐不住了,道:“高公公,事关江山社稷。新皇帝刚刚上位,正是多事之秋。这件事传出去,那可要朝廷大乱了。高公公,可有别人还知道这个秘密。”
“这个,这个。”高湛似有难言之隐。
皇太后道:“高公公,多年来本宫一直也没有把你当外人。事态严重,你无需再隐瞒什么。若有不到之处,全部免罪。本宫进宫以来,没有什么是瞒着高公公。事关皇帝声誉,高公公一定尽力呀。”
高湛道:“禀皇太后,皇帝病重期间。多是小亮子当值,小亮子失踪,至今下落不明,老奴也尽力灼人追查没有结果,我想他是不是知道什么。老奴知道的也就这些了,皇太后还是早与皇帝拿主意。献王翻不起大浪,可有些该闭嘴的人,应该让他们永远不能开口才稳妥。”
皇太后道:“小亮子,高亮失踪了。对,对。高公公说的是。小亮子一定知道什么,来人,把皇帝请过来。”
高湛道:“老奴先行告退,”高湛老谋深算,到底还是没有把全盘托出。密诏并不是皇帝驾崩前有的,而是早得多。上面的字迹是高亮的手笔,高亮是高湛一手调教出来的能不认知他的字迹?高湛看到密诏就发下了问题,密诏没写完仓促藏起来了。
高亮是高湛的干儿子,那是大总管的接班人。高湛发现了密诏便盘问了高亮,让高湛知道了原本不知道的事情。梅长苏北征前进寝宫见驾,在皇帝耳边说话。高亮就在皇帝的床头纱帐后面,梅长苏说的什么,高亮一字不落的听见了。高湛盘问,高亮说了。
高湛无儿无女,这个高亮可勤快。冬天给高湛暖被窝,夏天给高湛扇扇子。天天晚上给高湛打洗脚水洗脚,天天早晨叠被褥。伺候皇上也没有这么尽心尽力,干儿子是干出来的。
黄城里可不是谁都能平安度过,宫娥太监,时不时地盖着白布往外拉。高湛年事已高,也想积点阴德。对小亮子道:“小亮子,就凭你知道这几几句话,太子断不会留下你的命。想保住性命,管好你的嘴。”
小亮子聪敏绝顶,也就是他聪明祸事才找上他了。伺候皇上的太监也不是小亮子一个,轮流值班。皇帝口不能言,却咿咿呀呀。小亮子能看懂皇帝咿呀的语言,才在深夜里执勤的时候按照皇帝的指示写密诏。
瘫痪了也是皇帝,弄死一个小太监不费力。高亮一块当值的就死了俩了,高亮也是不敢不做。写给献王的密诏被高湛发现没收了,前面还有高湛不知道的是写给别人的东西。
内容不尽相同,可给献王的密诏最重要。联络一切可能联合的力量,特别有江湖势力左江盟,琅琊阁在江湖上的实力也影响很大。揭发萧景琰的真面目,就是把萧景琰拉下龙椅宝座。
皇帝也太抬举献王了,就是献王拿到密诏也成不了大事。可老皇帝的心机是推不下去,也不会让萧景琰坐安稳了。高亮带着几个密密跑了,高湛可睡不着觉了。一旦小亮子出去以后出了事,高湛可就晚节不保了。
高湛反复思量,小亮子这个小太监不能留活口。高湛的权利能调动人,后宫的太监高手很多。高湛没有惊动太子皇后,私自做主派人追杀高亮。追杀了十几天没有结果,老皇帝又闹了一出赐金鞭金牌。没几天老皇帝死了,高湛不敢声张的把追杀高亮的人调回来办国丧。
国丧办完后,高湛更睡不着了。天天担惊受怕,还不如告诉皇太后。太子已经是皇帝,一道密旨解决了高亮也就没事了。高湛也老糊涂了,皇太后的手段高湛自觉是很了解。可高湛哪里知道,皇太后的阴险他只是了解一部分。
皇太后知道了这件事怎么能不着急上火呢?萧景琰已经在组织秘密团体铲除异己,听到这个惊天秘密更是震怒。明面上还不敢大张旗鼓缉捕一个小太监,任务交给了桌青摇秘密执行。
天泉山庄也的确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江湖上的人脉关系很广。真就让他们查到了高亮的老家高家村,这件事并不是难事,宫娥太监都有造册。可萧景琰下密旨把整个小村子的人都杀光了,真可谓斩早除根。杀手带着高亮的画影图像不说,还从宫里带着一个认知高亮的哥们。杀了高亮之后,带去的小太监也被杀死了。
杀手带回高亮的人头,让几个熟悉的太监辨认无误。确实是高亮,但从高家村高亮的家里什么也没找到。萧景琰一直就惦记着这件事,年前处理了老皇帝,萧景琰除去了一桩心病。
太子登基做了新君,可这个年过的不安生。消减左江盟的势力一直不顺,左江十四的府衙报告没有一份是真实的。江左盟盘踞江左根深蒂固,各州府衙可不敢拿全家老小的性命得罪江左盟。一封封奏报都含含糊糊,模棱两可的敷衍朝廷。萧景琰的杀手团力量有限,动军队搞不好会激发起大梁的内乱。
沉思之下萧景琰改变了策略,筹划年后春天筹措召开武林大会。中心思想是为朝廷选拔人才,发出的号召很诱惑。参选中武功高强者,愿意为朝廷效力的按名次封官加爵。不愿意当官者,朝廷御赐封号,御猫御狗御麒麟什么都有。江湖上传得沸沸扬扬。因为国丧太近,武林大会不在金陵城举办,改在九宫山的皇家猎场召开。
正月十六开朝开始,萧景琰就下旨敲定了秋季召开武林大会的事。各地州府开始着手预赛选拔,筹备需要时间。争取十月份以前各地选送的人选赶到九宫山猎场,十月初五开始比赛夺冠。前百名都有封赏,第一名赏黄金一万两,御赐武林盟主金牌。号令整个武林,第二名黄金五千两,第三名黄金两千两。江湖各大门派帮派都接到了加盖过玉玺的英雄帖邀请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