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挚拿出帅印相让,那就是交出了大梁大军的十来万性命啊!两次相让也是真心,蔺晨怎么可能接受兵权呢。蒙挚也是昏了头了,帅印易主要皇帝下旨。私自交易兵符帅印,可是不赦的大罪。蒙挚的真诚,蔺晨心里很感动。
蔺晨道:“一向朴实的蒙大帅啊!什么时候学会客气了。呵呵,快去吧。除去少量兵力监视设伏,能动用的力量全部滚雪球。玄布不敢出来,要真出来倒省事了。”
蒙挚道:“是,蒙挚也上山去滚雪球了。”
蒙挚大踏步走了,回头看看这位少言寡语的潇洒大公子。突然就想起了天牢夏冬换囚犯的事败露,刑部蔡荃铁面无私咬住不放。大家都无计可施之时,蔺公子三言两语就把事情摆平了。真人不露相,蔺晨的智谋决不在小殊之下啊!
梅长苏说的没错,蔺晨在大义面前不含糊。如果蒙挚的大军被玄布所败,大渝军长驱直入没有兵将能挡得住了。大梁的北大门洞开,亡国之日不远亦啊!
“报,禀报王爷。大梁兵士疯了,大队人马在山坡上玩雪。”大渝的军士报告,玄布打一个冷战。
军师哈迟道:“王爷,不会是大梁军无计可施引诱我军出城吧。王爷万万不可上当,拖延就是最有效的利器。大梁军应该捺不住寂寞了,耍花招鄙视激怒王爷吧。”
玄布道:“大队人马玩雪,不会是简单的蔑视松懈。走,快去城头看看。”
玄布哈赤登上城楼放眼望去,东南角的山坡上满山遍野都是大梁的军士。远处看就像纷纷扬扬的小蚂蚁搬家,一个个雪球往山下滚。雪球顺着山坡接连不断,越滚愈大源源不断眼花缭乱,雪球滚下来撞在城墙上从平地下慢慢加高。城墙上的大梁军不知道好歹,把着垛口看热闹。
一个大渝军士还在喊着道:“你们快看啊,有一个大的啊!滚下来了,后面还有一个。大梁军队可真放松啊!这是放大假打雪仗玩游戏啊!我们可倒好,困在这琉璃之中。我们什么时候也能松口气,好好耍上一耍啊!”
另一个大渝军士看到了玄布顺着马道上来了,急忙推一把发牢骚的士兵小声道:“快闭嘴站好了,王爷军师可上来了啊!”
玄布上城来观瞧,对面山坡上一大片雪球滚滚。场面相当壮观,玄布惊讶的脱口而出道:“居高临下势不可挡,就地取材造路上城啊!大梁军中确有奇才,此人的谋略在本王之上啊!不出时日,衮州不保了。”
军师哈赤道:“弓箭手,快放箭。”
衮州城墙上的大渝军箭如飞蝗向山坡上大梁军士射去,最近的军士竖起在已经准备好的盾牌护身无一受伤。远处的置之不理,弓箭根本射不到。
玄布道:“罢了,别白费雕翎箭了。大梁军士都在射程之外,这位高人不会犯低级错误啊!
玄布的军师哈赤道:“王爷,大梁军是要堆雪道上城墙啊!这样的点子厉害啊,大梁军里有能人异士啊!从偷袭火攻城外的大营的胆识看,林燮再生智谋也不及大梁军中的这位高人一半啊!”
玄布道:“是啊!用不了十天半月,雪道便压过城头。居高临下雪球会一直滚到城里,这样的攻势闻所未闻啊!一条雪道从天而降我们如何阻挡。前仇未报又被烧了一把,难道这次南侵又是十四年前的同辙要功亏一篑吗。”
玄布看着积雪一点点堆砌,可一筹莫展毫无办法阻止。城北也发现了大梁军活动踪迹,想撤怕是也不能全身而退了。玄布全身颤抖,老眼昏花嗓子眼发甜。
一名大渝军士跑上城头向玄布禀报道:“报,报王爷。骠骑大将军托哈帅三万大军压运粮草已经与少帅合兵城外。”
玄布的冰城让梅长苏吐了血,蔺晨的雪道攻城也让玄布咽喉发甜差一点晕倒。军士禀报的好消息救了玄布,一口鲜血攻到喉咙里玄布硬是咽回去了。
玄布道:“好好好,托哈将军来的太及时了。传本王将令,命托哈将军调一万大军进城补防。重点就是这里,加派人手加高城墙。让大梁军堆吧。能奈我何!哈哈哈!老天不绝我玄布啊!”
哈赤道:“王爷,不可任凭大梁军堆雪啊!虽然工程浩大,积少成多滴水石穿啊!可派哈托将军派兵绕过去,马踏积雪袭击大梁官兵。”
玄布道:“军师所言极是,传令哈托派三千骑兵绕城袭击大渝军。告诉拖布哈托,三千人马袭击后有南门回城。挑选精壮铁甲军士骑快马,本王即可传令南门守军随时开门接应。”
哈赤道:“王爷是试探敌军的虚实吧,近期决战对我军不利啊!”
玄布道:“本王只是试探,决战要等一段时日。第一是我军将士要回复体力,第二是要拖一拖敌军的锐气。”
梅长苏知道了蒙挚指挥大军堆雪道,不日便接近城头很高兴。可又听说玄布三万援军已到,粮草充足。一点高兴劲一扫而光,因为蹬城破敌难度大增。即使没有飞流看着,梅长苏也已经起不来了。还能活几天,只有蔺晨最清楚。
隐蔽在东门外的是萧景睿和言豫津,军士的注意力都在东门口。哈托亲帅三千铁甲军身披白风衣,胯下的战马也铁甲外用白布照着。一小队人马风驰电掣冲过来,搭弓射箭射杀了山坡上的大量士兵。大渝铁骑并不恋战,边射箭便往南激进。埋伏在东门外的大梁军士发现大渝铁甲军时已经晚了,仓促射杀没伤到几个人几匹马。萧景睿急忙命军士点燃了狼烟传信,一边带领军事搭弓上箭等着大渝铁甲军返回。
可大渝的铁甲军冲过了萧景睿的埋伏,奔到东南角马踏积雪几个来回。大渝军仍然不住的放箭射伤了大梁军士,之后一声呼啸奔南门去了。
蔺晨设计伏兵,意在消灭大渝军的袭击军队。大渝军真出来了,因为伪装很好迷惑了大梁的伏兵。大渝军没有损失,大梁军士却有伤亡。
南门外隐蔽的一队人马,带队的首领是柴进柴将军和偏将白是银。柴进是蒙挚的部下,又沾着一点皇亲国戚。趴在雪窝里埋伏可是一个苦差事,柴进告病向蒙挚请假在帐篷里养病。柴进举荐了白是银为小队主将,指挥南门外的伏兵。白是银与叔父白昌杰之前都是为誉王效力,誉王起兵谋反九宫山弑君这爷俩恰巧不在金陵城。
白昌杰是誉王的谋士,白是金是誉王的府将。白是金的武功不错,掌中一口大刀有些真本事。可恨自己生不逢时,在誉王府一直都是副将。誉王起兵造反前这爷俩回老家奔丧去了,听到誉王造反的消息急急忙忙赶回金陵,希望能赶上立功升官。也多亏了没有赶上,这爷俩没有受到珠链。
白昌杰能钻营,托关系找门路又投到了靖王门下。正赶上了边境的战事吃紧,白昌杰把侄子白是金推荐道军营效力。哪里的效力啊!是跟着打打仗捞点军功好往上爬。柴进也是这样的打算,这两人的想法同出一辙。
柴进本可以不出征打仗,可没有军功难以升迁晋级啊!玄布退守衮州后一直城门紧闭,蒙挚请教了蔺晨堆雪道破敌。本来是派遣柴进和白是银一起隐蔽在南门外,柴进告病只有白是银一人带兵了。衮州城就像一座死城,白是银根本没有把蒙挚的命令当回事。人马潜伏到指定位置,白是银让士兵瞪大眼睛看着。认为南门最不可能有事,白是银躲在熊窝里喝酒。首领如此怠慢,军士一个个也猫在雪窝里暖和没有人放哨。
从东门开始几堆狼烟燃起滚滚浓烟,白是银的人马愣是没看到。直到哈托的人马冲过去了,白是银的军士才发现慌忙放箭。可已经晚了,三千人马冲过去一个大渝军没有伤亡。
一名军士向白是银并报道:“白将军,一小股大渝军骑兵从东面过来。从阵前冲过去了,他们从南门退进了衮州城。”
白是银的酒囊掉地下了,白酒散了一地。白是银道:“你们都是白痴啊?怎么不放箭截杀?”
军士道:“弟兄们放箭了,可大渝军是铁甲军。人和马都挂着铁甲,跑得又快。弟兄们发现的时候就晚了,所以没射着。”
白是银也不管地上的酒囊了,从雪窝里爬出来看到了东面的狼烟冲天。白是银气急败坏大叫道:“是谁在前沿放哨,给我绑了去见大帅请罪。”
蒙挚和蔺晨在山顶上看着东北方向的狼烟传信,看到了一小队大渝骑兵向南门冲过来。蒙挚心想埋伏的弓箭手可起作用了,乱箭齐发大渝骑兵准被报销了。可大渝骑兵冲到了白是银的埋伏圈了,大梁军的弓箭手却没动静。蒙挚气的直跺脚,眼睛珠子都瞪出来了。
蒙挚大骂道:“白是银匹夫在干什么?打倒包里的敌人都能放跑了。该杀的匹夫不杀不可以教训士兵,传令白是银速来大帐见本帅。”
蒙挚甩手气呼呼的回帅帐去了,随从都跟着走了。蔺晨也很生气,可这不是杀人的时候啊!蔺晨向甄平一摆手,甄平过来了。
甄平道:“蔺公子有何吩咐请讲。”
蔺晨低声对甄平道:“甄平,大敌当前不宜斩杀大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