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时后新闻就播报看了纵火犯被捕。
华直不甘心的闹着想要去上海分局等着那小子。
“再问多少遍他的回答也是一样的。”
吴铭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没有和华直提起他的疑惑。
待到夜晚，吴铭在出租屋里辗转反侧。
接近凌晨的时候他又爬起来，穿了衣服离开公寓。
这个时候已经没有公交车了，他像是梦游一样沿着公路前进。
个把小时之后竟然走到了诊所废墟的地方。
浓重的中药味依然没有散去，整栋房子黑糊糊的，像是通往异世界的大门。
从他现在的住所要到这里，乘车都要两个小时，可是没想到这么快就走到了。
吴铭呆呆的立在这栋建筑之前。
午夜，这条街上的许多牌匾还亮着灯，可是早已经不营业了。
只有24小时便利店的门里面还亮着灯。
偶尔有几个小青年嘻嘻哈哈的从这里走过。
这是谋杀，理由几乎荒唐。可是这样的事件经常会从新闻上看到。
真可笑，把生命寄托在医生身上，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就把所有责任推给医生。
吴铭望着那废墟中已经辨认不出的许多物件，忽然想到什么。
刘医生最后有没有想要说的话呢？
吴铭越过警戒线，走进诊所。
里面已经没有一件完整的东西了，就算有应该也已经被带走了。
吴铭根据记忆走到后面刘医生的诊室。
靠着左手边的墙壁有一个又高又大的铁皮文件柜。整个柜子都被烧黑了。现在那柜子敞开着，里面空无一物。
可以从黑色的火焰痕迹看出来，当时的火焰已经把文件柜里面的东西烧成灰了。
记忆又回到他最后一次见刘医生时候，刘医生说：“这些钱你先拿着。”
现在，那厚厚一摞钱正揣在他的外套口袋里。
“你走了，我还给谁啊？”
吴铭有点失落，转身之际，只听后面有人突然说话。
“啊呀！这里怎么有个人！”
说话的是一个成年男性，有点醉意，和两个同伴晃晃悠悠的走在午夜的街道上。
“捡垃圾的吧。”
“咦……不像啊？”
“嘘……万一是闹鬼……”
三个人一边嚷嚷着一边走过去。
可是几秒钟之后，那三个人又退回来了。
“嘿，小子。”其中穿着红色运动衫的男人叫了一声，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两块钱，丢在地上。
两张纸币飘飘忽忽的落在地上，看来真把他当捡垃圾的了。
吴铭走过去，弯腰拾起来，问：“你们住这边吗？”
“不是不是。”穿着白色T恤的男人摆摆手，又对同伴说：“走走走，太晚了，来这种地方多不吉利！”
吴铭没再说什么，虽然是醉汉，但这三个年轻人还蛮有趣的。
吴铭迈出废墟，顺手把钱又塞回红运动衫的口袋里，然后快步离开了。
“啊？不是捡垃圾的？”红运动衫男人含混不清的发出疑问。
吴铭还记得在医院的时候见到刘医生的老伴儿填信息，上面有家庭住址。
距离诊所也有一千米。
从楼下往上望，看到有几户还开着灯。
吴铭敲了门，没想到马上就有人问“是谁”。
“阿姨，是我。”
吴铭说了一声。
几秒钟之后，门开了，老妇人憔悴得令人可怜。
她不解的望着吴铭，希望能从他那里得到一些好消息。
吴铭从口袋里拿出信封，说：“这个是还给刘医生的。”
老妇人望着信封思考了一下，说：“你留着吧。”
“您不收下，我是不会走的。”
老妇人叹了口气，说：“这个是老头子专门给你的。”
“专门给我？”
吴铭愣了一下，再次从信封开口往里面看，是一沓纸币没错。
吴铭又把这些钱全从信封里面拿出来，紧贴着上面第一张钱，有一张折得整齐的小纸条，展开纸条，能看到上面黑色的笔迹写着：什么武术、比赛，都是金钱游戏，甚至整个公司都是为了资本运作而存在的，再粉饰，也不过就是个传销组织，你说是吧？
“这……”
吴铭从来没想过要把那些钱拿出来看。
那天刘医生和他说的话他一直很在意，刘医生似乎能看透许多东西。可有什么话，不能直说呢？干嘛要写在纸条上？
或者说，一直都在犹豫怎么和我说？
毕竟，我看起来是个可怜的受骗者，未必会马上接受这种说法。
可是不管怎么合理的去解释，吴铭都没办法接受。而看到这张纸条的老妇人不停的追问他上面说的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吴铭沉吟着，脑中大概描绘出来，刘医生近一段时间可能一直都在关注他们的事情。“阿姨，您先休息吧。”
“等等，这是怎么回事？”老妇人干瘦的手抓住吴铭拿着信封的手腕。
吴铭将信封和纸条一并交还给老妇人，然后轻轻把门推上。
“阿姨，记住，不要随便给陌生人开门。”
吴铭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隐隐的好像知道这场荒唐的大火的源头了。
而后吴铭直接回到公司，这个时间公司除了值夜班的编辑和看门的，安静而漆黑。
他打开电脑开始编辑新的文章，他基本没什么文章天赋，但是这一次，他却一口气写了一篇很长的文章。
又检查了两遍，就发在了经济板块里。
早上，上班之后，经济板块的编辑眼珠子差点掉下来。找到夜班编辑问是怎么回事。
“这是自媒体的信息，不代表我们立场。”夜班编辑在电话里说。
“所以说这种消息是自媒体先得到的？”这位女编辑更是气，最近两年就有传言说自媒体有取代主流媒体的趋势。蓝石头公司的经济板块一直中规中矩，大新闻一边都是随声附和，后来她开始收编那些“专家”，勉强有了点成效，只是大新闻一直都在明星八卦之类的板块上。今早一打开APP她就懵了，经济板块全网点击最高的文章内容他们竟然毫不知情，不知情就算了，他们在前不久甚至还发布了意味完全相反的文章。
这就麻烦了！
“那就把它买下来。”部门有人建议。
“你出钱？”主编对这种无脑提议感到异常反感。
“这种一看就是诽谤的。”还有人说。
“不管是不是，去去去，都去调查去。”
“老大，你的意思是出外勤？”
“快点。”
运营三部吴铭每天是最先到的，然后是机器女，再然后是柯正勤。
柯正勤路过吴铭座位的时候，突然说：“来这么早？”
“嗯？”正吃着楼下便利店的饭团，吴铭有点意外，“我不是一直都比你早。”
“今天你也来的太早了。”
“怎么说？”
“你的电脑温度……电脑启动三十分钟和两个小时是有区别的。”柯正勤说着坐到了自己座位上。
吴铭心说，你小子去做侦探好了，这种事你也能体会到？
同时诧异的看了一下时间，他还真是提前了大概两个半小时来公司。
“有人说天都会非法传销？”机器女一边例行浏览网页，一边嘟囔了一句。
“是么？昨天不是还说天都会要开股东庆功会的吗？看起来还是蛮豪气的。”柯正勤说。
“在哪？”吴铭昨天都没有留意这些信息。
“嗯……应该是明飞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