柬埔寨,暹粒,贫民区。
低矮的木房,房子外围放着一大盆洗好的衣服,两个孩子光着脚丫围着洗衣盆嬉戏玩耍。他们的妈妈正在一根粗麻绳上晾衣服。
突然,他们的妈妈扔下了举起来就要晾在绳子上的衣服,两只手捂着头部,眼睛十分费力地眨动着。她惊恐地看了一眼她的两个孩子,大喊着:“快离开!离开!离……”女人翻了一下白眼,两只眼睛就瞪开了,她的眼睛不再眨动,反而是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的两个孩子。
“妈妈?”男孩转头看着他的妈妈,他不再逗着他妹妹玩了。
“哥哥,妈妈怎么了?”女孩也看出了他们妈妈的异样。
女人缓缓地走到了她的孩子们的身边,张开嘴,伸了一下舌头,女孩吓得紧紧搂住了她哥哥的手臂。
女人的呼吸急促,发出了“啊啊”的声音,她无法控制地伸出两只手,按住了女孩的头部,双手使劲儿一扭,咔嚓一声,女孩的脖颈就断了。
“妈妈!”男孩惊骇地喊出声。
看到他妈妈依旧不眨动的眼睛,男孩放开了妹妹已经失去了知觉的手臂,任凭妹妹的身体倒下去,他撒腿就跑。可没跑两步,她的妈妈就像打了兴奋剂一样,力道很大地一把抓住了男孩的衣服,呲啦啦都能听到衣服撕裂的声音。
“不要啊,妈妈!”男孩保住了木房前的一棵树,拼命想要挣脱她妈妈的撕扯。
女人不费力地撕扯掉衣服的一半,她喘着粗气,依旧不眨眼,咔嚓一声,扯下一条粗树枝就朝着男孩的脑门打去。顿时,血液飞溅。女人依旧一下,两下打着男孩的头部,直到男孩的头部凹陷下去一个吭,脑门和脸部都血肉模糊,也没了呼救的声音。
女人扔下了粗树枝,男孩的身体也从倚着的树慢慢滑下去。
“这是怎么了?”
女人的丈夫回来了,看到了倒在木房前的两个孩子。
女人听到声音,缓缓回头,看到了男人,男人也看到了女人:满脸都是喷溅的鲜血。
“你……?”男人吓住了。
女人的眼珠转动一下,但依旧没有眨眼,而后,直挺挺地向男人走去。男人也转身就跑,女人飞扑到男人身上就把男人撂倒,捡起地上的一个石块就开始砸男人的脸。虽然男人看起来比女人强壮得多,但男人根本不是发了疯一样的女人的对手。不出几下,男人的眼睛被砸成了洞,人也停止了呼吸。
女人从骑着的男人身体上下来了,扔了手中的石块,缓慢地朝着前方走去。
柬埔寨,金边,灵墓的地下办公室。
女人的背影定格在投影屏上,看起来让人感到恐怖,又十分悲凉。
这是21个小时之前在柬埔寨的暹粒获取的资料,资料的来源就是这个杀人无数的女人的记忆。情况更糟的是,像这个女人一样发生变异的人遍布在hope同盟国的各个国家。大量的变异人造成的屠杀惨案也让各个国家笼罩上一层悲惨黑暗的阴影。
“事情很蹊跷。我们在hope同盟国已经做足了措施,超级组灵分析仪,智能建筑模式,军队组灵化改造,超级人类灵和专家团队的监控……光宇集团不可能再有机会传播这种导致异变的辐射啊!”钟柏有点百思不得其解。
“组灵战士抓到了这个女人,把她带到了我们的实验室,各个专家小组都在研究她。”彭梓幽在投影屏上汇报情况。
“有结论了吗?”我问。
“我们扫描过她的身体,并没有常规的植入芯片,也没有纳米芯片。”彭梓幽摇了摇头。
“我们小组也分析了女人的记忆,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她在变异之前,一切生活如常。”杜心宸的表情也十分困惑。
“夏寒在给女人做解剖,也许能发现点什么。”陈杰克说着。
“女人死了?”钟柏皱了一下眉。
“没死。准确地说,是活着做解剖,也就是手术——夏寒在搞开颅手术。”伊莱这次说清楚了。
所有陷入了沉默,等待夏寒的“活体解剖”结果。
为什么一定要用这个女人的样本来分析发生变异的根源呢?因为这个女人是灵墓能够统计到的第一个发生变异的人。这个过程,灵墓运用了传染性病毒传播的方式进行的推导,也调用了分布在世界各地的“视点追踪器”。
“我们所有的超级计算机,智能设备都在分析各地发生变异之后的数据情况,从庞大的视频数据中提取了最有可能的传播途径。我们目前为止的结果显示出这个柬埔寨的女人是第一个发生变异的人。但这个结论并不是100%的准确,我们还在不断地收集新的数据,进行计算和校正。”路明森所在的数据小组提供了暂时的调查结果。
两个小时以后,夏寒的“解剖”终于有了结果。
手术室的玻璃经过扫描出现了透明的状态,夏寒摘下了白色的沾有血迹的胶皮手套,通过传声器说话:“大家千万不要打开实验手术室的门,因为情况非常不乐观。大家看看监控屏吧!”
会议室的监控屏上出现了一个女人的头部切割图片,有密集恐惧症的人恐怕看了图片会马上全身发抖。因为女人的大脑某个部位上布满了奇怪而诡异的白色小点。
“这是猪绦虫,就是我们最惯常知道的那种脑性疾病。但十分怪异的是,这个女人脑中的猪绦虫非常准确地在一点一点吃掉她的前额叶部分。大脑的这个部位受到损伤之后,人就会出现迟钝,缺乏逻辑能力和严重的暴力倾向。另外,还有一个怪异现象。”夏寒一边说,一边更换了图像,他为大家呈现了一个动态视频。
女人的头上覆盖了一个电极帽,帽子里面有很多微型电极可以直接与她的大脑神经突触接触,突触上有很多异常闪光的点,夏寒用特效特意标注了出来。
“绦虫有意刺激了大脑突触的这些位置,经过计算机的分析,这些位置都是控制人类大脑产生影像识别的区域。简单地说,就是会让人类产生幻觉,看到不一样的不真实的画面。”
“这些虫子,是经过训练的?”动物学家苏拉紧张起来。
“是的,我用微型灵磁仪扫描了这个女人大脑上的虫子,灵磁仪有了反应——这些绦虫,也是组灵生物。它们可以有意识的啃噬大脑,或者刺激大脑,还能根据它们之间的排列形成不同模式的生物电波来影响大脑。”夏寒给出了惊人的结论。
“太不可思议了!不是SIC芯片,不是纳米芯片,不是灵元素辐射,竟然是极其微小的绦虫!”动物意识学家林楚楚也发出了惊叹。
不得不承认,如果光宇集团不是我们的敌人,我一定会赞叹这种攻击性武器的绝妙,但站在对立的敌人角度,我只能说,这个武器,太狠毒了!
“可是……绦虫,是怎么进入人脑的呢?”钟柏问出了一个大家都十分关心的问题。
“我想,我们可能找到了答案。”路明森的数据小组一直在坚持不懈地工作着。
我们的投影屏上展现出一段路明森放出来的视频,那是俄罗斯的超级人类灵维克多去处理导致纳米芯片被遥控的信号源。当视频图像被放大125倍的时候,我们看到了维克多的手接触到“遥控器”时,就有白色的十分微小的虫子从他划破的也十分微小的伤口中爬了进去。
“我刚才不是一直觉得我们统计到的数据不是100%的准确吗?现在找到答案了,第一个传染源来自维克多,他,才是第一个携带传染病原体的人。”路明森纠正了结论。
我们在场的所有人都明白了,为什么维克多和其他地区的超级人类灵能够那么轻易地拆除了操控纳米芯片的“遥控器”,因为光宇集团早就预备了这个“大招”了,只要我们的人一去拆除“遥控器”,他们预备好的组灵小虫就会感染拆除者。
“维克多呢?他现在人在哪里?”我问钟柏。
钟柏一脸惊恐,表情不妙。“我们联系不上维克多,不仅是他,还有所有的我们改造过的超级人类灵,都失联了!”
我也顿觉不妙,因为几乎所有的超级人类灵都参与过拆除“遥控器”的行动,他们也许都被传染上了可怕的组灵小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