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雪晴不着痕迹地收下,心中微微酸涩,他们如今,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沟通了。
钰儿走后,韩雪晴静静地打开字条,上面写着一句话:今生有缘无份,珍重!
韩雪晴把字条放在蜡烛的火苗上,付诸一炬,千山在身后也看到这句话,她面容愕然,怒道:“什么意思?他是什么意思?巴不得撇清吗?”
韩雪晴眸光冷凝,道:“这字条不是他写的,虽然字迹很像,可努力模仿之下,还是有破绽!”
千山一愣,“不是他写的,那是谁写的?”
韩雪晴起身,把手放在水盆里浸了一下,然后用布擦干,淡淡地道:“是钰儿写的!”
千山不明白了,“她为什么要这样写?那王爷到底有没有给她字条?”
韩雪晴柔和的面容生出一丝无奈,道:“宁瑾华应该让她带给我一封信,这封信她看过,所以销毁了,重新写了一张给我。我如今禁足,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去,她有把握宁瑾华无法和我见面,也无法识破这假冒信件一事。至于为何要这样做,不外乎是两个原因。第一,她喜欢宁瑾华。第二,她担心宁瑾华和我牵扯不清会害了宁瑾华。这两个原因,起目的都是希望我能放弃宁瑾华,不再和他有任何关系。”
千山有些生气,“她喜欢王爷?她喜欢王爷就要送这样的信给您吗?再说,王爷又不喜欢她,她这样藏起王爷的信件算什么?王爷要跟我们说些什么,我们也不知道,怕是重要的事情呢?”
韩雪晴摇头,“放心,也不是些什么重要的事情,若是十分要紧,他会想方设法混进来跟我见一面的。再说,如今咱们什么都做不了,只能静观其变,所以他不会在这个风头浪尖进行些什么计划!”
千山崇拜地看着韩雪晴,口气欣喜地道:“主人,我怎么觉得你越发的神机妙算了?”
韩雪晴嘴角含笑,拉过千山的手,伸手在她手心轻轻一扫,千山的手心顿时多了一只李子,千山惊疑地瞧着手心青色的李子,然后拿起来放进口中,用力一咬,只听闻牙齿咯嘣一声,李子没咬破,倒是牙齿差点断掉。
千山连忙吐出来,李子在地上打了一个旋,停了下来,千山目瞪口呆地看着地上原本是青色的李子,如今却变成了一锭碎银。
她骇然地看着韩雪晴,韩雪晴却笑道:“傻姑娘,吓着了吧?这只是障眼法的一种。”
千山摇摇头,呆呆地道:“障眼法?这也太厉害了,主人,您是从哪里学来的?”
韩雪晴含笑对千山道:“跟毛驴,你得空多些跟毛驴沟通,它会教你的。”
“真的?”千山诧异地瞪着韩雪晴,“主人您不是哄我吧?毛驴也会障眼法?就是咱们驴棚那头毛主任吗?”
“千真万确!”韩雪晴摊手。
千山惊讶地道:“真是驴不可貌相,还是位驴神仙呢,我这就去找它,让它教我!”
韩雪晴拉着她的手,笑得跟狐狸似的,“可没这么容易,你得要对它好,让它欢喜了,它才会教你的。”
“那要怎么样对它好啊?我每天都亲自喂它的。”千山连忙请教,“您是怎么做到的?有什么秘诀?”
韩雪晴道:“我以前经常带它出去溜达的,这样好了,你也每天拉它出去在御花园走一趟,它要去哪里你不要阻止,远远地跟着它,让它自由活动就行!”
“让毛主任在外面走动?皇帝怕不准吧?”千山郁闷地道。
“若是皇上说不准,你就跟皇上说,是我的意思,皇上虽然不悦,但是相信也不会阻止的,对了,它最喜欢去北面,你多些领它出去北面溜达。”韩雪晴提醒道。
“行,我知道了,明天一早我就领它出去。”千山对着障眼法入了迷,执意要学。
就这样,千山每天都会领着毛主任出去溜达。北面,是国师的居住的星楼,那边没有嫔妃居住。国师原先是不住在宫里的,但是最近几个月,皇帝命他入宫居住,随时候旨!
余新雅的病越发严重,宁瑾华不得不请公孙杰入府为她诊治。
只是公孙杰为她检查了一翻,也所以然来,确实如御医所诊治那般,表面看来是气血两亏。
只是公孙杰私下跟宁瑾华道:“按理说,她并没有小产过,也没有生育过,不该会出现这么严重的气血亏损,有些不寻常。”
宁瑾华闻言,不禁蹙眉道:“连你也检查不出来?她如今的情况是不是十分严重?”
公孙杰正色地道:“没错,她现在甚至无法下床行走,我看过御医开的药方,全部都是补气血的药,可她服用了这么长时间,竟然没半点起色,让人费解啊!”
宁瑾华有些担忧,“这样下去,也总不是办法。眼看她这样逐日消瘦下去,本王心里也难受。”
公孙杰沉吟了一会,道:“宫中是不是送来许多名贵的药材?我去看看,有什么适合的,连续炖几日给她服用,我另外再开一个方子配合补品,双管齐下,相信应该有疗效的!”
宁瑾华忽地听他说起这个,心中突突地跳了几下,抬头问道:“你说,她会不会是中毒了?”
公孙杰神色有些严肃,凝眸看着他,“怎么会这样怀疑?皇上现在以为她有身孕,应该不会下毒,毕竟只要孩子出生,他就多了一个人质在手!”
宁瑾华摇摇头,“本王也只是这样猜测,你去验一下宫里送来的东西,看看有没有被人下毒!”
两人走向库房,公孙杰检查过宫里送来的东西,道:“没毒!”
宁瑾华问公孙,“那你觉得新雅的情况像是被人下毒吗?”
公孙杰道:“不像,她的身体状况只是很虚弱,气虚,血虚,活像是大出血之后的症状!”
宁瑾华疑惑了,“大出血?这也不能够啊!好端端的,怎么会大出血?”
公孙杰嗯了一声,“确实让人费解,这样吧,改天带她入宫见韩雪晴,韩雪晴现在被禁足,无法出宫,但是跟皇上言明,说王妃如今身体不大好,让韩雪晴帮忙检查一下,皇上应该不会阻止的。”
宁瑾华觉得太冒险了,毕竟余新雅现在是假孕,一旦入宫被人瞧出端倪,那后果很严重。只是目前连公孙杰都无法查出病因,照这样下去,余新雅的身体只会越来越虚弱。
权衡利弊,他最后还是决定冒险一搏。
这日早朝之后,他去找余志庆,余志庆回朝之后也听闻说余新雅的身体不好,也来看过余新雅,只是没想到情况已经这么严重。宁瑾华让余志庆去向皇上提让余新雅入宫好让韩雪晴为她治疗。
“为何你不直接向皇上提起让皇贵妃为妹妹治病?”余志庆并不知道韩雪晴与宁瑾华的关系。
宁瑾华也不隐瞒,道:“父皇一直怀疑本王跟皇贵妃之间有私情,若本王提出,父皇不会同意!”
余志庆其实也怀疑过,只是此刻听宁瑾华毫无芥蒂地说起,他也就装作不知,诧异地看着宁瑾华,“皇上怀疑你跟皇贵妃?这从何说起?”
“皇贵妃原先是在王府居住的,父皇疑心一向很重。”他轻描淡写地道。
余志庆眸光锐利的看着宁瑾华,“那,王爷跟皇贵妃之间,是清白的吧?”
宁瑾华知道余志庆的性子,他的眼里容不得沙子,若是让他知道内情,只怕会为余新雅抱打不平,进而会做出些伤害韩雪晴的事情,所以,他道:“清清白白,或许,曾经本王也心动过,因为韩大夫精通金针之术,而昔日雪晴也精通医术,本王开始的时候确实也有过错觉,下意识地把她当做了雪晴。但是,最终本王都很清晰,她是她,雪晴是雪晴!”
余志庆一直敬佩他对死去的宁安王妃韩雪晴情深一片,如今听他这样说,也没有丝毫的怀疑,反而能解释之前宁瑾华种种因为韩大夫而失态的举止。
他沉吟了一下,道:“那好,末将一会去跟皇上提一提,且看皇上怎么说。”
余志庆在与皇帝商议国事完之后,顺带难过地提了一句,“微臣的妹妹身子自从孕后一直都虚弱,连御医都无法诊断出什么问题来,真让人揪心啊!”
皇帝有些微怔,“怎么了?新雅的身体又怎么了?”
余志庆道:“回皇上,王妃自从有身孕之后,总是小病不断,最近几日,竟连起身行走都不能了,王府中的御医也诊断不出什么问题来,也请过公孙神医,断症不明,也无法对症下药,公孙神医说,若是再这样下去,只怕腹中胎儿难保啊!”
皇帝蹙眉,不悦地道:“情况怎地这么严重?华儿也是的,为何没有跟朕提起?”
余志庆道:“皇上莫要怪王爷,微臣的妹妹自小便是这样,有点什么事都藏着掖着,生怕别人担心。若不是这两日连行走都不能了,谁也都不知道她竟病得这么严重了。王爷已经很是担心,日夜陪在身边,亲自喂药,连微臣瞧见了也感动不已!”
余志庆这样说确实也有些目的,意在跟皇帝证明宁瑾华与余新雅十分恩爱,宁瑾华并无意于皇贵妃。
皇帝喊了一声,“卫姜!”
卫公公推门进来,手中的拂尘往手臂内侧一放,躬身道:“皇上,奴才在!”
“传朕旨意,令上官御医出宫为王妃治病!”皇帝下令道。
“是!”卫公公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