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各自对看一眼,迅速出手与覃宣缠斗而起。
寄兰和阿南自房内跑出,上前就要帮忙。
这时,府院外十几名流影阁下属也越墙而过,将黑衣人形成合围之势。
黑衣人完全被断了后路,退无可退。
覃宣边应付黑衣人便吩咐着:“阿南,留出口。”
阿南应了一声,侧身移开,将合围之处留出一个遁逃的出口,足以脱身的黑衣人便迅速自仅有的出口处逃走,跃身便出了府院。
阿南数着已经出去了两个人,重新将仅有的出口阻隔,继续与黑衣人缠斗。
寄兰渐渐不敌,一闪神,手臂之上被黑衣人一剑划伤。
她吃痛皱眉,迅速捂住伤口,血滴顺着指缝滑落。
覃宣眼见寄兰受伤,立刻慌了神,拼尽全力避开面前的黑衣人,移步挡在寄兰面前。
一剑凌厉落下,眼看着就要落在寄兰心口处,覃宣忙带着她旋身躲过。
剑刃在他的手臂上滑过,一道不深的伤痕。好在将寄兰护下,免于性命之危。
寄兰惊异的望着他深沉的眉宇,满心感激。
黑衣人本就不敌,渐渐被流影阁之人制服,死了大半。还有小半重伤,另有两名遁逃而出之人。
打斗平息,受重伤的黑衣人牙关一咬,仍旧是见血封喉,很快便毙命。
覃宣松开寄兰,皱眉轻声问:“很疼吗?”
“谢谢你,我没事。”寄兰淡然一笑,拨开他紧抓的手,满目柔和却带着疏离。
覃宣皱了皱眉,折身去看阿南,朗声问:“阿南,你没事吧!”
“我好着呢!”阿南得意洋洋,跃身而起出了府院。
靠墙处,两名被打昏的黑衣人安静的躺在地上,跟死人差不多。
长灵抱剑冷冷注视着地上的黑衣人,面无表情。
阿南挑眉走近,嫌弃的踢了两个黑衣人几脚,喊着:“喂喂喂,醒醒啦!”
“别喊了,他们昏过去了。”长灵冷冷转身,手中丢出两粒血红色的细小药丸,随后跃身而起,立刻便没了踪影。
阿南条件反射的躲了躲,那可是见血封喉的毒药,他才不要沾惹。
覃宣此时也已带着下属出来,吩咐道:“先带他们回去吧!”
阿南撇嘴道:“覃宣大哥,他们到底想来干什么的?你又是怎么知道他们今晚会来的?”
“你知道的越少越好,回去吧!好好保护小公子和寄兰姑娘。”
“等等,覃宣大哥,我有个问题想问你。”阿南忐忑的问着,生怕覃宣恼火。
“你想问什么?”覃宣回转头,冷淡瞥了他一眼。
“师父和师娘,到底是什么人啊!为什么会有人叫他南宫洬?皇族不也是南宫氏吗?你能不能告诉我,师父的真实身份究竟是什么?”
“你怎么不自己问阁主。”覃宣眸色恢复清冷,避而不答。
“我明知道师父不会说啊!”阿南嘟囔着,扁着嘴盯着覃宣。
“那就对了,阁主不会说,我也不会说。我只告诉你,他是流影阁阁主,其他的,不知道!”
“你骗谁呢!谁不知道你一直跟着师父,怎么可能不知道。”阿南提高了声音,明显是不相信。
覃宣冷冷扫了他一眼,那眼神足够把阿南给镇住。
阿南老老实实的住了嘴,嘀咕道:“不说就不说嘛!有什么大不了。”
覃宣收回目光,朗声道:“我们走!”便与流影阁下属一同离去。
还留下的一部分下属,负责守护洛连庭的安全。
一切告一段落,阿南耸耸肩,跃身回府。
流影阁后园烛火明亮,南宫洬与洛连雪闲散的坐在园中,两人对着棋盘厮杀。
长灵靠在园中大树枝干上,睁着眼望着天空。
巧竹偏头斜眼望着大树,撇嘴嘟哝:“会武功了不起啊!”
洛连雪听到她的嘟哝,皱眉道:“巧竹,你好像对长灵很大意见啊!”
“本来就是,就是特别的-看他不顺眼!”巧竹“切”了一声,鄙夷的翻了个白眼。
南宫洬轻笑道:“一般冤家路窄嘛!你看我跟你家小姐,当初不也是看彼此不顺眼,现在不是挺好的嘛!”
“姑爷,您这话,巧竹怎么听着不对味啊!”巧竹挠了挠耳际,撇着嘴回味南宫洬的话。
南宫洬落下一子,悠悠然问道:“巧竹,你听过一句话没?”
“什么话?”
“不是冤家不聚头。”南宫洬一语罢,洛连雪执棋的手无处可落。
她皱眉掷下棋子,气的猛吹口气道:“不玩了,跟你下棋,从来就没赢过。”“夫人别生气,我们再来,这次一定让着你。”南宫洬眉眼带笑,望着洛连雪娇嗔的脸色。
巧竹瞪着眼望着这甜蜜的小两口,无语问苍天。
此时,覃宣回来,下属还带着两名黑衣人,都是昏迷不醒。
覃宣低首道:“阁主,留下了两个活口。”
“很好,把他们先关起来吧!”南宫洬正襟而坐,眉宇间多了几分严肃。
覃宣问:“现在不问吗?”
“现在也问不出什么来,若是给他们吃药,顶多问出两句,药效便失,并没有什么作用,还是先关着吧!”
“属下明白。”覃宣应下,带着两名黑衣人绕进阁楼,往上方走去。
洛连雪很快忘记刚才因为下棋输了的不快,皱眉道:“你确定,他们真是东盟帮的人?”
“不确定,也有可能是安国侯的人,还有可能,两者皆有。”
“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现在想知道,二哥今日有没有出发离开宛城。”南宫洬蹙眉,手中把玩着一颗棋子。
“为什么不干脆告诉他你要回凰都呢?”洛连雪歪着头,满腹狐疑。
“暂时还不想让他知道,我只想先揭穿安国侯的真实目的,他日回到凰都,我们才不至于兄弟间嫌隙渐深,以至于反目。”
“我是没想那么多我,我一直以为安国侯就是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才会才会扶持南宫洵,难不成他真的还有其它目的?”
“连雪,你认为,太子之死,究竟是谁所为?”
“这个问题,也是我一直想不通的,一直到现在为止,我都想不透太子之死是谁所为。不过经过这些时日你告诉我的这些来看,应该不是东泽,就是安国侯。东泽是江湖之人,不可能有那么缜密的心思,想来,安国侯的嫌疑最大!”洛连雪分析着,立时下了结论。
“不愧是我冰雪聪明的夫人,没想到,你竟跟我想到一块去,居然分析的这么快。”南宫洬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清浅一笑。
树杈上落下几片叶子,长灵侧了个身,那意思好像是说,你们最好躲一边腻歪去。
此时,巧竹的神色也不大自在,干巴巴一笑道:“那个,姑爷,我可以先退下吗?”
“你去休息吧!”南宫洬抬头淡淡说了一句,顺势牵起洛连雪的手,温和道:“时间不早了,我们也该早些休息了。”
洛连雪眉眼弯弯的点头,两人手拉着手回房休息。
房内烛火摇曳,长灵才跃身下树。因为上一次南宫洬随便两招,他已经意识到自己不是南宫洬的对手,这些天也就不再守在房顶上,干脆回房休息。
荀东亦的伤势稍稍有些好转,只是还是无法走动,只能在床上养伤。风一菱那一掌下手不轻,如果再用几分力,绝对可以要了他的性命。风一菱是特意手下留情,并没有打算要他的命。
南宫洵走至门口,抬手敲了敲门。
荀东亦吃力起身,低首道:“二公子。”
南宫洵走进房中坐下,淡声问:“荀先生可好些了?”
“多谢二公子关心,在下没事。”
“你倒是会逞强。”南宫洵轻笑,袖摆一动,顺手取出那幅画像展开,问道:“就是这个人,打伤了你吧!”
南宫洵沉着眉,继续追问:“二公子既然知道,又何必多此一问。”
荀东亦淡然一笑,只是在他眼下苍白的脸上,看来只让人觉得心疼。
“我想知道的是,这件事,是不是跟连雪有关系?”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这似乎跟二公子也没有多大关系。”
南宫洵冷笑,笑意深沉,“荀先生,你向来心思缜密,我也知道你是真心扶持我。今日,我就开门见山说了吧!东宫储君之位,我已不想要,荀先生可以自己选择去留。我现在想做的,是拿自己所拥有的一切,跟三弟交换。其实你该明白,这个条件,如果誉王同意,并不是不可以。”
“王爷不觉得,这样做有失身份吗?”荀东亦眸色一黯,望向南宫洵时,眼神中多了几分沉淀的冷冽。
“如果是誉王同意,那只能说明,他不够爱连雪,连雪自然也就没有必要继续留在他身边。”
“不如在下跟王爷打个赌,在下赌,连雪绝对不会离开誉王殿下,誉王殿下也绝对不会接受交换。”
“很好,本王就等你这句话!你会看到,连雪会回到本王身边。”
荀东亦垂眸轻笑,道:“希望王爷不要为今日所做的决定后悔。”
“荀东亦,本王知道,你为连雪付出的比任何人都多。可那又怎样?在她的眼里,你永远只是她患难与共的朋友,她根本不可能会爱你。”
“在下知道。”荀东亦淡淡一句,却道尽他心里太多疼痛,比起风一菱给他的那一掌,更是疼的入骨三分。是他错了,如果当初早些告诉她他喜欢她,也许她会为他留下,而不是一错过,便是一生一世的悔恨。
南宫洵将画像丢在桌上,散漫道:“荀先生好好养伤,本王并不急着离开,等本王想好了,会去找誉王好好谈谈。”
南宫洵站起身,身姿翩翩,悠然离去。
胸口刺痛,荀东亦一阵干咳,忙抬手压住伤处疼痛,却压不住心底的刺痛。
去洛府动手之事,汇报之回到东盟帮,将详情细说给东泽。
大殿中,东泽阴沉着脸坐在高处,望着下方回来汇报之人。每一次行动之时,他都会留一个人守着,也好方便知道所有的情况。
下方跪着的下属头也不敢抬,气氛压抑沉闷的令人透不过气。
东泽冷声问:“你说南宫洬早有准备。他是怎么知道的?”
“属下也不知道,自始至终,南宫洬都没有出现过。”
“难不成,有人透露消息?”东泽眼神冷鸷的在殿中扫过,每个人的神色都差不多,看不出什么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