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只是随口一说,你别太往心里去,也许我说的都是错的呢。泷月,我们两个今日说的话,你千万不要让太子和秦将军知道,否则势必引起君臣矛盾。”
“真的……不能说吗?”秦泷月困惑的盯着她。
洛连雪慎重点头,秦泷月又拿着茶杯抿了一口茶,问道:“姐姐,你会嫁给息哥哥吗?”
洛连雪忽的一怔,脑海里浮现出南宫洬似笑非笑的眼。她怎么可能嫁给别人,她是那么在乎他,以至于心里再容不下任何人。
“不会的,我对太子只有感激之情。”洛连雪僵硬一笑,答的很肯定。
秦泷月忽然间脸色惨白,嘴唇也开始发紫。她捂住肚子,浑身开始颤抖,低低道:“姐姐,你在茶里放了什么,为什么我肚子这么疼?”
洛连雪慌忙站起身扶她,惶惑道:“没有啊!我也才住进来,哪里来得及管这茶。”
秦泷月忽然一声轻咳,口中猛地吐出一口血。
她望着地上的血迹,惊恐万分,忽然虚弱的呼喊:“来人啊!救我……”
洛连雪手足无措的望着地上的血迹,大脑开始飞速运转盘算。
第一个冲进来的是叶恒。随后,君息已经不顾一切的冲进来,一看秦泷月奄奄一息的模样,立刻喝道:“传太医!”
宫女奴才在门外围了一堆,一名小太监慌张的跑去请太医。
秦泷月气息虚浮的喃喃:“姐姐,你为什么要害我?”
君息眼神冰冷的扫了眼洛连雪,抬手使力将她推开,咬牙道:“你为什么要害她?”
洛连雪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她望了眼君息冰冷的眼神,犹如利剑般刺的人心生恐惧。
她深吸口气站稳,随即冷静下来,抬头不卑不亢的质问:“太子殿下真的认为是我下的毒?”
“这房间里,除了你就是泷月,不是你还是谁。”
“好,既然太子殿下说这毒是我下的,那我就以死谢罪,也好让秦小姐打消疑虑。”她话音落,已迅速拿过桌上的茶杯,仰头喝的一滴不剩。
她算是看出来了,秦泷月明显是给她下了一个苦肉计的套,既然她敢下毒,就说明毒性不至于要了她的命。她只能反其道而行,破坏秦泷月的精心设计。
忽然的腹痛如绞,令洛连雪脸色变得苍白。
此时,太医也急匆匆赶来,君息慌忙抱着秦泷月放在床上,太医开始忙着诊治。
秦泷月皱眉望着洛连雪,洛连雪已然昏倒在地。
君息正准备过去,秦泷月忽然紧拉住他的手,虚弱道:“息哥哥,她害我,你为什么还要救她?”
君息深吸口气,拨开她的手,迅速停在洛连雪面前将她抱起,安放在软塌之上。
洛连雪吃力睁开眼,望着眼前那张俊逸面容,虚弱道:“毒是我下的,太子殿下不需要再救我。”
“毒若真是你下的,你的胆子未免也太大了些,竟拿自己的性命以身犯险。更何况,泷月毒发,你居然还会让那么多人看到吗?”
洛连雪额头渗出细密汗珠,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君息已经将事情理得那么清楚。
太医为秦泷月诊治完,赶忙又跑来为洛连雪诊治,先是针灸排毒,而后服下一粒解毒的药丸。
待忙完,君息才站起身问:“她们两个,中的是什么毒?”
“回太子殿下,她们中的是乌头之毒,好在中毒尚浅,解了毒之后也就没什么大碍,修养几天就好。”
“本宫知道了。”君息颔首,眉宇深沉的望向秦泷月和洛连雪。
秦泷月微睁着泪眼,哀切道:“息哥哥,你一定要查出下毒之人。”
“还用查吗?”君息冷笑望了她一眼。
秦泷月看他的申神情,已经猜到他是在这怀疑自己,立刻便闭了嘴,微瞌着眼侧身假寐。
洛连雪却急着爬起身,跪下哀求道:“太子殿下,你让我走吧!这皇宫,实在不是我该来的地方。”
“你在怕什么?怕还会有人害你吗?”君息凝视着他,黑眸深沉的令人捉摸不透。
洛连雪无力的扶着软塌边沿,只剩沉默。
“你放心,从今后,本宫绝对不会再怀疑你,若是有谁想害你,本宫绝不饶恕!”他最后一句话添了几分狠绝,让床上的秦泷月心猛地一沉,朱唇不经意地抿了抿。
君息俯身将洛连雪扶起来坐好,温和道:“你先等着,我先命人给泷月安排住处。这个房间是你的,以后没有本宫允许,任何人不得进入。”
洛连雪蹙眉望着他,他对她这么好,究竟是有什么目的?按刚才的清醒来看,君息明明很在乎秦泷月,他这些戏,到底是做给谁看?
君息起身,朗声吩咐道:“给秦小姐先安排住处,过了这两日身体好了,再送她回去。”
“是。”一名宫女福了福身,折身前去安排。
君息转身望着洛连雪,“你好好休息,我就在这里守着,不会有任何人能害得了你。”
洛连雪心情沉闷,折身缓缓躺下,眯上眼很快便陷入昏睡之中。
察觉到洛连雪睡熟,君息才缓步走至秦泷月床边,侧身坐下,纤长的手指摩挲划过她的侧脸,低低道:“泷月,原谅我必须要这么做。为了澹台,我的确容不下你的父亲。至于她,我必须要将她留下,才能以诛心之计,扰乱雍诏国皇族。”
秦泷月已然睡着,根本听不到他说的任何一个字。洛连雪也是昏睡着,没有一丝反应。
君息苦笑道:“她其实真的足够好,我也不知道这么做究竟是对还是不对。不过你实在不该下毒,我现在还不能让她死。”
秦泷月眉心皱了皱,口中喃喃着:“息哥哥,你别走。”
“我不走。”君息紧抓住她的手,心疼和怜惜之感同时涌上心头。
选拔人才之事已经定下,誉王府门口,郑大人带着人步入王府内,林伯慌忙跑到后书房通报。
南宫洬得到消息,悠然赶至主厅。
郑大人已经领着人依次站好,几人恭谨施礼:“见过誉王殿下。”
南宫洬抬手示意,“都起来吧!”
几人谢过,已站好在南宫洬眼前。
南宫洬神色平淡地细看这几人,郑大人开口道:“誉王殿下,这几人便是臣与丞相大人所选出之人,个个都是饱读诗书,才华过人。此次考核应该能胜任。”
“本王要的,是绝对胜任。不仅要才华过人,更要有宁折不弯之傲骨,方能为本王所重。”
“誉王殿下放心,这几人都曾穷困潦倒过,也是没有半分趋炎附势之态,绝对是可信之人。”
“既然郑大人这么说了,本王信得过就是。本王会将一切事宜安排下来,两日后,郑大人来本王府上,本王会将一应安排告诉郑大人。”
“臣明白。”郑大人低首施礼,另外几人也施礼后,由郑大人带着离开。
南宫洬轻舒口气,转身时,皱眉问起:“林伯,这几日覃宣有没有回来过?”
“王爷,覃侍卫已有三日不曾见人,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寄兰那边……怎么样了?”
“寄兰姑娘倒是跟以前一样,很少出门,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那好,林伯,开始着手准备覃宣和寄兰的婚事,等覃宣回来,就将婚事办了。”
“可是王爷……”林伯话说到一半,忽然神色闪躲地顿住。
“怎么了?”
“没怎么,您也知道,寄兰姑娘她……”
“你照本王的吩咐去做就好。”南宫洬沉着眉打断,他自然知道林伯想说什么,可他对洛连雪的承诺是此生只娶她一人。就算没有承诺,他也认定她就是他此生唯一的妻子。
南宫洬眼中痛色轻掠而过,微叹口气,回到书房继续忙碌。
到下午之时,南宫洵忽然造访,南宫洬只顾着忙,头也没抬便问:“二哥有什么事?”
南宫洵忧心叹息:“语儿还是不肯回去,楚幽去请过,可你也知道楚幽的性情,根本就不会因此而用欺骗的方式让语儿回去。所以现在,语儿还在龙华寺。”
南宫洬正在写字的手蓦地一顿,继而平静道:“那就让她在龙华寺待着吧!总之她也是带发修行,说不定哪一天她想通了,自己也就回去了。”
南宫洵不耐的冷嗤一声:“她可是从小就喜欢楚幽,你觉得她想的通吗?”
“那还能怎么样?难不成你还逼楚幽娶她不成。”南宫洬语声轻淡,他眼下忙的实在没心思多想南宫语的事。更何况,这事除非南宫语自己过了那道坎,否则谁也帮不了她。
南宫洵舒口气道:“算了,你什么时候忙完,这几日,我要准备一下去找连雪。这么些时日还是找不到她,我实在等不下去了。”
南宫洬锁眉,手中的笔瞬间僵滞,淡声道:“就这几日了,你暂时还不能去。有件事,我还需要你帮忙。”
南宫洵皱眉问:“什么事?”
“很快了,你等我两日我再再告诉你。”
“那好,我过几日再来。”
南宫洬仍是没抬头,重新蘸了墨汁继续忙碌。
南宫洵微叹口气,其实他清楚的很,他和南宫洬之间早已结下心结,再也不可能如曾经那般毫无顾忌感情甚笃。有了隔阂就是有了隔阂,即使表面上佯装的什么事也没发生,心里那道坎始终过不去。
将所有事宜筹划好,已是第三日。
南宫洬派人请郑大人前来,书房内,将整理好的东西交给郑大人,还有所有的考核事宜以及考核内容。
郑大人望着上方所写,问道:“誉王殿下,不知何时开始准备考核?”
“就明日吧!既然是考核,自然就是要出其不意,不需要通知任何人。明日正午之前,在明申司考核,所有官员一律穿朝服前去。”
“明申司?殿下,这合适吗?”
“明申司那边,柳大人同样也要参与考核,明日,明申司交由大内侍卫看守。”
“殿下,这样做,会不会太过仓促了些?臣只怕会有很多大臣抱怨,甚至对殿下所为有所诟病。”
“无妨,本王既然这么做,自然是有万全之策,你照本王所说来办就好。本王还要去趟皇宫,郑大人回去安排吧!”
“臣明白。”郑大人拿好一应之物,俯身施礼后离开。
南宫洬眉宇沉静,深浓的忧郁却令人看着心疼。
吩咐林伯备下马车后,南宫洬便出门去往皇宫,只带了一名府兵跟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