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在书房呀!”木芷菡奇怪,王爷可从来不在锦枫院找她过去的。
“怎么那么多为什么,回头你问王爷去!”萝儿娇嗔。
两人打打闹闹没一会就到了锦枫院,虽是木芷菡也住锦枫院,但这里有很多地方是府里的禁地,一般人是进不去的,例如现在这个院落,木芷菡就从来不曾进来过。
守卫见了两人,进门禀告后,才带着两人进门。
木芷菡跟在守卫后面,兜兜转转好多弯才停下,真是个奇怪的地方,那守卫在一处朱红色的门前停下,“王爷,木姑娘到了!”
“进来!”清冷的声音自门内传来。
朱门打开,乔尹自里面走出,嬉笑着看着木芷菡,“丫头,今日这身衣裳真衬你的气质!”
“滚……”屋内扔出一方龙尾砚,那声音的主人似乎不悦。
“哈哈,小逸逸真小气!”乔尹嬉笑着出门。
萝儿跟木芷菡进屋,屋内摆着众多书籍,比海澜阁有过之而无不及,这里应该也是书房吧,只是光线昏暗,让人有种压抑的感觉。
“自己找书看吧!”裴之逸抛出一句话,头也不抬,继续做着自己的事情。
萝儿倒是不客气,在一旁寻了本书,歪着脑袋看着。
木芷菡见状,也去书架上找书,上面大部分都是朝廷的公文,其他基本都是些兵法,木芷菡一本一本的找过去,终于寻了本诗书,那已经是在一炷香之后了。
房内烛火幽暗,萝儿似乎不适应,又将一旁的另一盏松油灯点燃,火苗窜动,室内瞬间也亮堂了不少。
屋内悄声无息,安静的只剩翻书的沙沙声,和灯芯燃烧发出的滋滋声。
也不知过了多久,门外有侍卫敲门。
木芷菡刚想起身开门,便被裴之逸一个眼神挡了回来,裴之逸亲自开门,两人在门口似乎说了什么话,裴之逸转身交代萝儿,“好好照顾姑娘!”
萝儿刚想开口,就被裴之逸一个眼神挡了回来,只得讷讷的说,“是!”
裴之逸离开时的神情凝重,让木芷菡有些担心。连萝儿也似乎感染了一般,看书也没有之前的闲适。
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今天的王府实在诡异。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松花香,油灯里的油又浅了些,木芷菡不知道此事是什么时辰,只听到肚子饿的咕咕叫。
“萝儿,你饿不饿?”木芷菡放下手中的书,靠在一旁的梨花黄木椅上。
“书桌右边的食盒里有吃的!你自己去拿吧!”
木芷菡打开食盒,里面有些糕点,捻了一块塞着嘴里,清甜可口,好吃的紧,“萝儿吃不吃?”
萝儿摇头,似乎在想事情,眉头紧蹙。
木芷菡吃第二块糕点的时候,萝儿已经有些焦躁不安了,反剪着手来回踱着步子,自言自语道,“不行,我得去看看!”
“去哪里呀?”木芷菡疑惑,直觉告诉她萝儿肯定知道些什么。
“姑娘,你在这呆着,别出去,我出去瞧瞧!”说罢转身出门了。
空荡荡的房间只剩木芷菡一个人,看着怪渗人的。
木芷菡吃完糕点,看着诗书怪没劲的,准备去书架换本书看看,蓦然发现裴之逸的书桌边放着一张陈旧的羊皮纸,略微泛黄,木芷菡好奇,上前小心的的将羊皮纸摊开,上面画着三副画,木芷菡一眼就认识出了里面的那只九环铃铛,旁边标注着九夜环,果然那铃铛不是简单的东西,木芷菡手有些颤抖,幸好那铃铛已经不在她手中了,略微松了口气,看向纸上的另两幅图,一把羽毛状的宝剑,还有一把古琴,分别备注着惜羽剑、墨琴。
下面似乎注着一行字,没等木芷菡看仔细,门便被推开了,油灯晃了一阵。屋内忽明忽暗。
没等木芷菡看清状况。
一股浓郁的血腥味扑面而来,连带着一个黑影,苍白的面颊,分明就是裴之逸。
“王爷,你怎么了?”木芷菡大惊,慌忙扔下手中羊皮纸。
裴之逸捂着胸口,嘴角有黑色的血溢出,门外传来,刀剑声。
“去左边暗阁里将白色跟红色的瓷瓶拿来!”裴之逸撑着没走几步,直直摔倒在地。
木芷菡忙奔向案台,打开暗格,只是越是慌乱,越是打不开,开了好几次,才将瓷瓶取出。
“丫头,要是我死了,你会难过吧!”裴之逸支起身子,靠在墙角,看着木芷菡慌乱的神情,嘴角却带着暖意。
“呸,乌鸦嘴!”木芷菡将瓷瓶打开,双手发抖,眼中有温热的液体在眼眶中打转,不经意的眨眼,泪水便落下,在脸颊上画出一道长长的泪痕,泪水渗入衣服,留下点点斑驳。
“白色三颗,红色六颗!咳!”裴之逸捂住胸口重重了咳了两声。
木芷菡只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窒息了,为何她会有如此强烈的反应?为何她会如此在乎?
裴之逸伸手拂过木芷菡的脸颊,擦去她的泪水,才将药丸吞入口中。
木芷菡忙将他扶靠在梨花椅上。
“咳!”忽然裴之逸重重咳了一声,一口鲜血喷在木芷菡身上,竟昏了过去。
“王爷,王爷!”木芷菡急的大叫,使劲的摇晃着裴之逸的身子,裴之逸却毫无反应。
木芷菡急忙大喊。
“不好了,快来人,王爷昏迷了!”
顿时木芷菡身边多了几名蒙面黑衣人,其中一个上前探了探裴之逸的脉象,神色凝重,用眼神跟其他几个黑衣人交流了下,便吹了一声口哨。像是在发号施令。
外面的打斗声渐渐消失。
裴之逸被黑衣人托起。
木芷菡欲上前,便被随后赶来的乔尹阻止了。
乔尹没有了平时的嬉皮笑脸,面色凝重,“王爷需要疗伤!”
“姑娘先回去休息吧!”萝儿紧跟在乔尹身后,脸色比乔尹好不到哪里去。
“萝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在这里她只认识乔尹跟萝儿,那些黑衣人到底是谁?又是谁伤了裴之逸?似乎身边有太多的事,都是她不知道的。
“姑娘,我先带你回去休息吧!”萝儿似是询问,但语气却不容拒绝。
木芷菡点头,在这里她什么也帮不上。
王府连夜被封锁,木芷菡站立难安,彻夜未眠,脑中想的都是裴之逸,他会不会有事?倒是是什么人,非要致他堂堂大轩皇朝三王爷于死地。
“开门!”
第二日清晨,天蒙蒙亮,门外传来一声冰冷的声音,随即是叩门的声音,木芷菡开门,发现门口站了好多侍卫。
“王爷呢?”木芷菡看到人群中站着一身白衣的乔尹,问的急切。
“还在昏迷中!”乔尹看样子也是彻夜未眠,双眼布满了血丝。有些憔悴。
“带走!”男子做侍卫装扮,口气冷硬。
木芷菡惊愕,那个侍卫分明是在说她。
“木丫头,得罪了!”乔尹在一旁,不敢直视她的双眼,面色似有愧疚。
“你们要带我去哪里?”木芷菡退了两步,这些侍卫,看着来者不善。
“由不得你!”侍卫冷硬的声音再次响起。
两旁的小侍卫,忙上前架住木芷菡,将她往外推。
木芷菡不死心的往乔尹的方向望去,只见他依旧低着头。
“乔尹,鞋面那么好看吗?”木芷菡气恼忍不住嘲讽。
乔尹一愣,随即抬头,眼中似有笑意,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不会是你!”
木芷菡反倒被他弄的一头雾水。
“老实点!”侍卫冷着脸将她的脑袋板正,才走出锦枫院,便见院子门口停着一辆马车,虽然锦枫院离王府门口的路一路都平整,但裴之逸却从来不在府里驾驶马车的,显然,想带她走的那个人,并不想让别人知道。
木芷菡被塞进的马车,紧接着两旁上来两个侍卫,只听车夫用马鞭狠狠抽打的声音,马车快速前行,发出寂寥的咕噜声,在这个宁静的清晨分外刺耳。
车帘似乎是用垂质的东西做的,一路都没有飘起过。
许久的颠簸后马车停下,眼前的景象让木芷菡吓一跳,这里她并不陌生,她再怎么愚笨,也知道这是皇帝住的宫殿。
难道刚刚那些侍卫是锦衣卫?是了,王府的侍卫虽跟皇宫的锦衣卫服侍相似,但还是不同了,刚刚自己因为担心裴之逸没在意这些,向来也只有皇宫的人,才敢那么嚣张了。
木芷菡知道,里面的人定是皇上无疑了,能在王爷昏迷出现在王府,连乔管家都不放在眼里的人,恐怕也只有……
只是为何让她过来?
站在门口的公公见来人,跟木芷菡身边的侍卫点头示意,便进门禀告去了,想来等的便是她了,只是她何德何能,竟让皇帝等。
只一会公公便小跑着出来,用拂尘一挥,示意他们进去。竟连晋见的话都省了。
木芷菡被带进书房,越过屏风,果然龙椅上坐着一身龙袍的中年男子,当今圣上!
“民女拜见皇上!”木芷菡上前行跪拜礼。
“公主无须多礼!”皇帝面带笑容,“赐坐!”
公主?
木芷菡疑惑。
“是朕疏忽了,普天之下,能吹笙的也只有离国皇室,只是竟不知道堂堂离国韶华公主,甘愿屈尊到我大轩皇朝当区区一名丫鬟!”皇帝的笑意没到眼底,是那种皮笑肉不笑的神色,让木芷菡生生透出一股冷意。
“皇上有话不妨直说,民女不明白,为何皇上说民女是公主!”木芷菡将话挑明,若是要死,也要让她死个明白。
“韶华公主,离国最尊贵的公主,只是离国不是说韶华公主病重不治身亡么?难道是借尸还魂?哈哈,难道真想将我大轩王朝玩弄股掌之中么?这且不说,朕没有想到是,离国太子真是舍得,竟派唯一的姐姐韶华公主亲探子,若不是镇国将军拿了公主的画像,朕到是让你给骗了!”皇帝的面上有股厉色,“只是,逸儿,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下那么狠的手!”
“王爷,王爷怎么了?”木芷菡有些急切,这一句他听懂了。
“这个香囊可是你送给逸儿的?”皇帝手中拽着浅蓝色的香囊,正是那次自己给裴之逸的。
木芷菡点头,又摇头。
是她送的,但是洪夫人让她转交的呀。
“不用解释,太子当时也在场对吗?”皇帝起身,双眼透着厉色,如果眼神可以是一把刀,木芷菡恐怕已被千刀万剐了。
木芷菡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