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赫和皇后最终还是听取了苏芮的意见,即刻起驾回宫。
送走皇上和皇后,两人回到内室,卓羽忍着气,冷声说道:“你这么做太危险了。”要说不气是假的,但是真要让他发火,卓羽自觉又舍不得,只能自己强忍的都快内伤了。
苏芮赶紧给一顶高帽子。“我这么做,才能让敌人现形,再说了有你在当然不会有事啦!”这男人得哄着,硬碰硬谁也占不上便宜,苏芮已经学会了专营他们之间冲突。
卓羽郁闷心情因为眼前这张迷死人不偿命的笑脸,顿时烟消云散,眯眼望着甜腻腻的笑颜,卓羽调侃道:“娘子,越来越乖了啊?”
“嫁鸡随鸡啰!”
“嗯,相公是鸡,你是什么呢?”说着安禄山的爪子上下其手。
“嘻嘻……别动,痒……”
两人正笑闹着传来敲门声:“王爷,我找到刺客所说的雇主。”冷残淡漠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你是说对方确信你就是‘风行者’?”苏芮挑挑眉,这真是意外收获,两次刺杀果然是同一伙人所为。还好这次杀手被他们一锅烩了,无一人漏网,冷残出师顺利。
“我想借用‘风行者’之名,继续和他们接触,揭开幕后人是谁?”冷残扫了眼苏芮,声调依旧淡漠无情绪,门口站立西烈风更是淡的几乎让人忽略了他的存在。
“你同意认主归宗了?”对琅月的事这么上心,不是为名利驱使,便是忠君为国,还有当然是子替父分忧。
“我是个杀手,只为娘亲和她喜欢的人做事!”冷残说完,头也不回转身离去。
只为娘亲上娘亲喜欢的人?爱屋及乌。这么说冷残压根不稀罕什么皇子身份,取了亲人,舍了高贵显赫身份。没关系,皇上老爸正值壮年,时日还长,有的是时间慢慢陪养感情。苏芮嘴角边浮起一抹淡淡的若有似无笑意。
望着苏芮一脸自信,卓羽无奈摇摇头,被他这小娘子“相中”的人,八成是“逃”不脱她的指掌。
接下来几天,一切恢复平静,冷残和系烈风不时露个面,和大家说说杀手的事,其他人在这座庄园中生活很惬意,仿佛早已淡忘了曾经的危险。
“我的伤已经好了,不用喝药了,”花园凉亭中,双手支着下巴懒洋洋趴在石桌上的苏芮,斜眯着左边一脸暗黑俊脸。摆脸色?谁怕谁?
右边的卓轩憋着笑,一副看戏嘴脸看着两人耍眼刀。对面的冷残只顾擦试着手中长剑,只是嘴角难得一见浮起一抹淡的几乎看不到见的浅笑。西烈风还是一贯的淡漠靠在亭柱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卓羽真恨不得端起那碗已经凉透的汤药给她灌下去,只是那副慵懒中透视着淡然神情,让他有些不舍得发脾气。不过被人彻底无视的感觉还真不爽,从午饭后,香草就端着这药碗追了几个地方,凉亭中又蘑菇了半个时辰,药还在这放着,卓羽真的有些佩服自己忍耐极限。
扫了眼看戏的几人,苏芮笑的很甜问道:“你们都很闲?是不是没事可做?”想看戏,门都没有。
“有事,我们都很忙。你们慢慢聊啊!”卓轩调侃说完,忙不失迭站起身拉过冷残,给西烈风使个眼色,三人飞也似的逃出花园。这几天为了这碗药,大郢的战神王爷已经忍的牙齿嘎巴响了,今天的戏还是离远点看,不要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就不好玩了。
“我说娘子啊!算相公求你啦,你的毒素真的还要服最后三次药,姨母也说过的,你总不想落下病根吧?”眼见几个“闲人”离开,卓羽立马换上一副讨好嘴脸,求着这小祖宗。心里可乐着呢,他的小娘子还是蛮顾忌他的面子。否则,让别人看到他这副形象,实在有些丢脸。
“药可以喝,不过,你得答应让我今晚去天王庙。”苏芮一副得理不让人表情,反正自己身体自己明白,肯定是没大碍了,姨母的药真的又苦又难闻,她已经忍了很久了。
“娘子,你看啊,有冷残和西烈风,你就等着看戏啊?”
天王庙是“风行者”和雇主约定今晚会面的地点,时间定在子时。那雇主他可是费了九牛二虎力气,甚至动用了卓家的隐卫才查清楚来历,因为牵扯到琅月朝堂重臣,在没有确着证据前,他和苏芮暂时都不宜露面。
“你知道吗?参预到其中会更有趣味。”苏芮一副杠到底的表情。
卓羽鼻翼边汤药因为凉透,药味也淡多了。无奈叹口气:“好吧,你可以去,不过只能看,不能现身。”为了她的身体,他每天都是以答应某些票求作为交换条件,那碗药才能“顺利”喝完。
华丽赢得今天计划行动权,苏芮菱唇边又浮起一抹若有似无浅笑。哼,和我泡蘑菇,谁泡谁还没不知道呢!
有些痴望着腻死人的娇颜,卓羽跨张叹口气,“美人一笑值千金,相公心甘情愿被娘子戏弄一番。”
事实如此,卓羽这几日的生活都是被她提出无数“无理”要求,才算“顺利”过完每一天。苏芮觉得心里很甜,很暖。
两人情浓意浓够了,苏芮才正色说道:“你说对手雇用‘风行者’意在取我性命,摆明了是觊觎皇位,这么说父皇也未必很安全,他们实施“灭绝计划”不如直接弑杀君王,岂不来的干脆利索。”
为了岳父的江山社稷,为了娘子安全,他能不细心研究这些祖宗定制吗?卓羽抽抽嘴角细心解释着:“琅月皇位继承人有这种特殊祖制,对弑君行为同样被判定为永远失去竞争机会。你的父皇用情专一,没有其他子嗣,再灭了你们,让父皇这一族自然失去机会,能掩了悠悠众口,他们何必要冒更大风险,最后落个谋位的骂名。”
“你手上有确切消息?”苏芮挑挑眉随口闻问道。这几天,她可是见他不时的用信鸽传消息,他能闲着才怪。
“岳父家有事,你说我这个女婿能不帮忙?”卓羽一副正而八经模样,惹得苏芮又想笑。也亏得是卓羽,若是别人,定然要惹上“窥视皇室秘闻,心有不规”之嫌疑。
两人正说着,卓轩跑来说道:“大哥、大嫂,皇上传旨,明日申时让你们进宫,说是给大郢使团接风洗尘。”
苏芮有些不解问道:“只说是给使团接风?”这语气听起来有些怪异。会不会是有什么意外发生?再看卓羽也是剑眉微蹙,显然也在质疑相同问题。
“传旨官是这样说的。”卓轩给自家大哥大嫂神情吓一跳,以为自己说错话。
“那个传旨官还说明天还有西凉使臣。”卓轩又补了一句。
西凉使臣也来了,皇上怎么会同时给两个国度的使团接风,这中间有什么关联不成?苏芮脑中一个闪念,随口问道:“皇上有没书信或口信带来?”
“有,这是给您的。”卓轩说着将手中书信递给苏芮。
卓羽则狠狠的瞪了眼鲁莽的弟弟,虽然他们既是“皇亲”同时也是他国使臣,做事、说话还是要注意分寸。何况现在琅月暗潮涌动,随时都可能有意外发生,弟弟做事总是这么拖泥带水。
苏芮快速扫了眼纸上内容,淡声说道:“你别埋怨卓轩了,明日只是你带副使进宫,我和红叶都不去。”
完全是公事公办行为,肯定有事情发生,苏芮再次确定了自己先前猜测。“今晚天王庙行动计划不变,明日我和你一起进宫。”苏芮扫了眼眉心微蹙的卓羽,直接说出自己的计划。
“不行,事情没弄清楚之前,你只能在这里,否则,今晚计划也取消。”卓羽脸色有些暗,语气也冷了两分。话语之间根本没回转余地。
抬头扫了眼面前这尊冷面神,苏芮明白他是担心她遇到危险,正要说再次申明自己“参预”的理由。冷残从花丛中冒出来,淡声说道:“对方留消息说,今晚天王庙会面取消。”
对方改变计划,显然和明天皇上在明阳殿接见两国使臣有关系。苏芮扫了眼额头上细密汗珠的冷残,随口问道:“冷残,你这几天往返于韶阳城和黎宅之间,路上有什么特别发现?”这冷残行动够快的,离开家不过两个时辰,按时间计算正好是从天王庙到家一个往返时间。
“没什么人注意,只是西凉使团到了琅月,城门盘查的更严。”冷残难得一句话比平常字数多些。
以冷残的江湖经验,若被人盯梢,自然逃不过他的注意力,苏芮对于这些还是比较放心。
稍稍思考片刻后,苏芮对着卓羽说道:“你可以选择带我一起进宫,或者我自己走。”语气淡漠,但是绝对是吃了秤砣铁了心,摆脸色也没用,皇宫我去定了。苏芮眯眼等着卓羽“表态”。
“好吧,明天让姨母帮你和香草乔装一下,一起进宫。”卓羽扫视一圈在场几人,都是一副“你把人带走,我们才放心”的表情,只能咬牙同意。他的“包袱”,真不能丢给别人“娘子,你还是安心待这里吧,宫中情况我们都不明了,你父皇也没在信中说究竟发生什么事。再说西凉夏君昊才登基不久,就派使臣到到周边各国建立新的亲和关系,我们不能不防。”卓羽看完手中军报,很是“和颜悦色”做最后一次努力劝说,希望苏芮能放弃明天进宫打算。
“你是担心皇上和夏君昊有什么来往?”苏芮眼底暗了暗。卓羽不会小心过头了吧?
苏芮眼底神情,卓羽尽收眼底,无声笑笑:“不是我担心岳父有什么变故,我是担心对你虎视耽耽的黑手,万一夏君昊和朝中黑手勾结在一起,夏君昊手中多一个砝码。你的父皇又多一个要防范的对象。”你也越陷入危险境地,卓羽后半句话实在不想说出来。
“夏君昊还不死心吗?他已经坐拥皇位,达到了他的目的。你不是说他已经吞并了西凉边远几个零散部落,西凉基本统一。难道还要野心觊觎琅月,还不肯收手?”苏芮越发的同情莫赫这个仁爱的君王,总有人对他虎视眈眈,从不未放弃过里外加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