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君昊志在天下为尊,不只是琅月,大郢都是他吞并的目标,神仙谷他的屯兵计划失败,你又炸毁了飞鹰嘴,往后再想东进就又多了一分难度。”。所有人都听明白了卓羽的话,同时递给苏芮一个“他不恨你才怪”的表情。
“神仙谷他这辈子都别惦记了。”难得开口的冷残突然冒了一句。
“好了,孩子们,你们该干什么就去吧!”若烟也不知道啥时候也到了花园门口,扬声说道。
这母子二人的意思,苏芮直接理解为:他们的神仙谷将永远成为琅月和大郢的天然屏障。万千子民之福啊!
琅月驿馆,苏芮看到卓羽背对窗户一言不发,微微蹙眉问道:“你还在担心明天进宫的事?”不至于这么紧张吧?
一双结实手臂紧紧环住单薄身姿,卓羽语调有些低沉说道:“娘子,我收到消息,夏君昊此次派使臣,一是想拉近两国之间距离,再就是真的有意图在琅月内部造些声势出来。我担心他已经收到你是琅月公主身份的消息,这事儿肯定瞒不了他的眼线。”
“那他又能怎样?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苏芮有些不以这然。
“话是这么说的,你想想,从我们离开大郢,一路行来,总有事情都围绕着你,这不是巧合吧?”卓羽依然坚持自己的意见。他对苏芮这种不在乎神情有些恼火。
“不是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吗?明天进宫就知道了,我乔装成你的随行侍卫就行。我倒要看看他夏君昊能玩什么花样。再说了在众目睽睽之下,他能有多大胆,总不至于到了无耻的不顾颜面了吧?”苏芮语气冰冷。
“娘子,谁敢动你和你的父皇一根头发,就先从我身上踩过去。”
对于卓羽这种强势保护欲,苏芮没显得太激动。想要取她性命,也要问问自己的斤两,苏芮不认为自己连自保都困难。
“我这样行么?”一身使团副使衣着打扮,原本娇美容颜瞬间变化成一张普通的中年男子模样。苏芮站在屋中间,稍稍有些别扭问道。
“哈哈哈,娘子这样儿,就是你的父皇母后也不一定认的出来。”卓羽忍不住大笑着。其实苏芮男装时卓羽当然见过,不过那会只是换个衣着,脸还是原来的模样,现在改头换面全变了,样子还普通的没一点特色,卓羽也觉得别扭。
“那好,准备出门,王爷请。”苏芮故意做个请的手势,还真是象模象样。
卓羽忍不住又开始裂嘴,大手自然要去牵那只藏在衣袖中的小手,“尊贵的平江王,您是想让人说王爷您有断袖之癖吗?”苏芮嘴角抽搐着,一脸坏笑。
“本王不近女色,患有严重断袖之癖!”卓羽很配合的附和着。直到门外侍卫敲门,两人才收起玩笑,一本正经往外走去。
前往皇宫一路之上,苏芮自然“恪守”副使本份,自觉和卓羽分乘两辆马车,到皇宫门口再解下随身兵器交到宫门侍卫手中,谁也不会多看一眼这个长相普通的副使,卓羽则四平八稳享受着琅月贵宾待遇,所到之处皆是最高礼节迎接。
“大郢平江王到!”明阳殿外,执事礼官一声高呼,殿内原本聚集不少文武大臣,都伸长脖子向大殿门口张望。卓羽一身文官朝服,人尤其显得英挺俊美,许多不曾见过卓羽面的琅月朝臣,都惊奇的看着这大郢传说中战神王爷,自然没人会再意普通长相的副使。
卓羽对这种“万众嘱目”的欢迎仪式倒也无所谓,只是眼睛余光无意中看到苏芮同自己保持的“距离”,卓羽有些想笑。这是分明是把他当作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随时做到进可攻,退可守的最佳保护距离。
卓羽的“关怀”之意,苏芮自然是看在眼里,这才想起自己身份,她是不能和“正主子”保持这么近的距离。现代,她是国家某位高层领导的贴身保镖,只要她守护的目标出现在公众场合,她就是这个距离进行安保的。
在所有人还没注意到她这个副使怪异“行为”时,苏芮已经迅速后退两步,退到没人会起疑心的位置。
卓羽按礼官引领方向,直接到自己的的席位,这才发现他对面坐的是西凉使臣,使臣背后站着一名身材瘦高的年轻侍卫,侍卫目不斜视,静静站立在主人身后,也许是身材高大原因,很难给人忽视他的存在。
苏芮也看到了西凉侍卫,只是扫了一眼,脑中突然一顿,这人有种似曾相熟的感觉,尤其是那眼神非常熟悉,只是一时想不起在哪见过,再看那使臣也种熟悉感觉,苏芮自然便多留了个心眼。
或许是被注视感太强烈,西凉使臣的侍卫眼光也直视着苏芮。虽然只是倏闪而过的眸光,苏芮再次确信这位侍卫绝对是“熟人”。
出于对他国使臣尊重,内侍给西凉使臣背后安放了一只绣凳。侍卫则毫不客气坐下,就这么一个小小动作,苏芮却尽收眼底,不约而同两人又是一番极短的对视过程。
苏芮是大郢副使,自然有席位可坐,待两国使臣刚刚坐定,双方都无意识的扫了眼对方。
“使臣和侍卫有问题!”苏芮假意给卓羽倒茶,用仅仅卓羽能听到的声音低声说道。虽然苏芮并不知道这个侍卫的真实身份,但是一个名普通侍卫根本不会有如此凌厉目光,而且最让人不解的是,堂堂的使臣反而显得很拘谨,似乎很不习惯有人坐在他身后。
卓羽的视线并没在西凉使臣身上停留,直接转移到身后的侍卫身上。“嗯,此人有易容过的痕迹。还有使臣也是的。”卓羽几乎同时给了苏芮答案。
“国主驾到!皇后驾到!”就在几人暗潮涌动、相互并没有太多友好眼神交会时,内侍一声高呼,大殿内霎时安静下来。
一番见礼后,琅月丞相代国主莫赫表示对大家欢迎致词,苏芮当然不会在意丞相说些官场上的应付语。收起眼中精光微眯着眼睛,暗中观察大殿参加宴请的大臣表情神态,今天赴宴的看样子都是朝中一品大员。苏芮发现燕王的儿子,那个护国将军莫勒并不在场,作为贵宾的燕王则正襟危坐,目不斜视,对两国使臣连其码的礼仪问候都免了,整个人显得特别怪异。
既然是国宴,自然少不了一些歌舞表演,虽然舞姬们卖力演出,余音绕梁的音乐声也是精彩绝纶,但宴会场面并不十分热火,除了礼节性的敬酒外,在场众人心不在焉的比比皆是。
正当大家对歌舞索然无味时,西凉使臣傲慢无礼的站起身,对着莫赫敷衍行个礼,说道:“国主,我西凉有些见不得人的小玩意,想借贵国宝殿献丑,还望国主恩准。”
上座的莫赫并不在意西凉使臣,无礼打断舞姬们的表演,但是有些朝臣却坐不住了,文臣窃窃私语,武将面露不快。莫赫依然一副温和神情,笑道:“哦,那我琅月君臣可要一饱眼福了,那就有请贵使。”
就在众人都“谨尊旨”意安静的等待西凉的“小玩意”时,苏芮看似不经意悄声嘟哝一句,“既然见不得人,何必拿出来吓人。”音量正好是就近主位上的莫赫和皇后,以及分坐两边的西凉使臣和旁边卓羽能听到。
卓羽抽抽嘴角,不动声色,心里却开始乐了,这闲不住的人终于没耐心了。也好,看今天这架式,气氛确实有些怪异,特别是那强势的燕王,整晚一言不发,仿佛使臣到来跟他没任何关系,按常理推断,燕王岂肯放弃表现自己的机会。卓羽只管喝酒,在苏芮说话同时不着痕迹给苏芮一个“稍安勿燥”眼神,自己却暗中有了戒备。
苏芮也发现燕王眼神有些怪异,若不仔细很难发现。她那英明盖世的国主老爹整晚都神情淡定,荣辱不惊。尽管西凉使臣无礼表现已经让群臣忍无可忍,这皇上老爹依然是一副稳坐钓鱼台的安然神情。
苏芮的吐槽,西凉使臣自然听的清清楚楚,使臣脸色瞬间难看之极,背后的侍卫也狐疑的望着苏芮。上坐的莫赫和皇后也不经意的打量着这个大郢的副使,当然因为是自己女婿的随从,莫赫自然不会怪罪这无礼副使。
“大郢贵使瞧不上我西凉的玩意儿,想必贵使有更好的把戏啰,那就拿出来给我等瞧瞧吧。”西凉使臣一副不可一世模样儿。
苏芮眼尖的发现,西凉使臣叫嚣时,他背后的侍卫却是很恼火的瞪着那兀自沾沾自喜的使臣,很遗憾使臣后脑勺没长眼睛看不到。
“哈哈哈,我大郢的好玩意儿是给琅月尊贵的国主和皇后欣赏的,不是拿出当猴耍的,丑的把戏怎能拿出来示人呢。若是惊扰了圣驾,其罪不少呢!”苏芮打着哈哈,不着痕迹的损了使臣一回。
卓羽端起酒杯,看似在自斟自饮,实际早已经憋的快要忍不住大笑出声了。和他这宝贝娘子斗嘴,想讨点便宜,最终只有哑巴吃黄莲的份。
“哼,那大郢贵使你就睁大眼睛看清楚我西凉的绝活。”西凉使臣不甘心继续叫嚣着,说完啪啪拍了两下手掌。
苏芮和卓羽不经意间,同时看到使臣背后的高个子侍卫眉头蹙的更深,显然侍卫对这个“外交大臣”的行为很不满意。
正当苏芮和卓羽在琢磨这名特殊“侍卫”和“使臣”之时,两名西凉侍卫推着一张轮椅进入大殿之中,轮椅上竟然坐着一名妙龄女子。
看那女子年不过二十出头,相貌自然算的上仙姿妙容。女子上场,在场文武大臣瞬间都有些呆愣着,不知这西凉使臣有什么绝活要展示一番。如此妙龄女,使臣却非要说成见不得人的玩意,这是在吹捧自己还是贬低自己,在场文武大臣包括一边侍候的宫女有的已经开始偷偷发笑了。
侍卫恭敬的扶着女子走下轮椅,所有人这才看清楚,妙龄女子双臂衣袖空空。众人无不惋惜一番,这美人竟然是无臂人。
看清楚进入殿中的女子,西凉使臣背后侍卫神情淡定,并没有什么特别表现,只是眼皮抬了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