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静公主的表现也有些刻意的在挑拨是非,据她的观察静公主不象是这么有心计的人,倒象是受到鼓惑后刻意挑这个机会,原本是希望一把扳倒她,没想到皇上却突然熄火,对她这个来历不明女人并未有追究之意,静公主反而成了跳梁小丑,颜面尽失。这些事表面看是静公主本想揭开她假冒身份,最终达成心愿,最后反倒是皇上意在揭开庞滟真面目,搂草打兔子贬了一朝之相。庞滟冒着这么大风险进宫究竟想达到什么目的呢?报复!对,记得庞滟说过要报复谁的,现在情形看来,庞滟是小命都难保了。
扫了眼卓羽也是一副茫然不解,但眼眸中似乎又有些她看不懂的内容。再看庞贵妃也是神情复杂,眼底暗藏说不出的恨。皇后表情淡漠,仿佛发生这些事与她毫无瓜葛。皇甫静脸色惨白,不知是吓的,还是气的。
“贵妃娘娘,求你看到滟儿是您侄女的份上,求你救救滟儿吧,她还是个孩子。”庞夫人跪行几步上前叩头如捣蒜般求庞贵妃救自己的爱女。
庞贵妃拉起庞夫人,语言中无不显示着遗憾和愤怒。“大嫂,你说你既知今日,又何必当初纵容你女儿做下那些丢人现眼的事,还让她进宫妄图欺瞒皇上!”跪在她面前的是她的亲人,只是她现在最明智的是先保住自己的妃位,否则,后果难以想象。
“皇上,求您看到臣妾面子上,放滟儿一回吧,她知错了。”庞贵妃矮下身形,瞒目凄然。
苏芮意外从庞贵妃眼中看到的是悔恨!
皇甫天佑一把拽起跪在自己脚前的庞贵妃,冷声道:“爱妃,她不值得你为她求情,这个祸乱宫闱,企图轼君的妖妇,朕不会轻饶了她。”
轼君,庞滟会有轼君的举动?说庞滟报复皇室谁,她相信,但是轼君之说是经不起推敲。苏芮彻底证实了自己的怀疑。庞滟彻头彻尾被人利用了。
“王妃,请您看在老夫曾经收留你半年的份上,求您救救我的女儿吧,滟儿有什么对不住您的,老夫给您赔罪了。”这一边庞之毫则调头跪在苏芮面前恳求苏芮放他女儿一马。
夫妻俩完全是为了自己的女儿已经不在意自己的颜面和性命了。这种父爱母爱压得苏芮喘不过气来。
庞滟见自己的父母分别叩头作揖的给自己求情。美目含珠哭道:“爹、娘,你们不要求这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千错万错都是女儿的错,他们这些人无非是利用手中权势罢了。如果有来世,女儿一定好好孝敬你们二老,无所求,无所欲。”
面对着一个头发花白的如同她父亲一样年纪的人,给自己叩头求情,苏芮也是心生不忍。千错万错,父母爱子女的心没错。她的前身这具身体的确是庞家收留了半年之久。否则据红叶所说,这个前身当时重病缠身,若没个栖身之地,岂不要露宿街头了。想到这,苏芮也顾不得庞家暗中下毒,又派杀手意在取她性命的行为。走上前去对着皇甫天佑行礼说道:“皇上,求您看到庞相夫妇爱女心切,就饶恕庞小姐吧,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苏芮的突然举动让在场所有人都吃惊不已。毕竟谁都没想到,她会出面替庞滟求情。按理这“平江王妃”才是最无辜的受害者。
卓羽眯眼望着苏芮,俊颜一片茫然,这个女人还是那个和总是和他针分相对的张狂女人吗?今天的“莫璃”必须要让他重新认识一番了。卓羽有种不知所措的感觉。
庞滟冷眸扫了眼替自己求情的苏芮,脸上表情木然,眼底却是深深的自责。庞贵妃则惊讶的望着皇上面前求情的身影,眼底一片恨意。静公主干脆瞪着苏芮仿佛恨不得立马让眼前之人消失在她视线中。
苏芮心情有些烦闷,这些人和事本来与她没什么关系,她不过一名过客而已。庞小姐心狠手辣,的确是该为她的行为负出代价。但是她隐隐觉得这中间似乎少了某个环节,让整件事情显得很牵强。庞滟既然无意于卓羽,以她任性个性是有可能拒绝的。那么为何又要坦然接受这桩婚姻的同时,反过来又让和她长相无二的自己这个前身莫璃姑娘替嫁。
今天所发生的事明显是有人故意演了这场戏,庞滟不折不扣的成为别人的牺牲品。是皇上、皇后还是庞贵妃?这些人又在其中充当了什么角色。那个狐狸卓羽究竟知道多少事情的原委?
面对满面霜华的庞相夫妇,苏芮直觉得这夫妻二人也是为自己女儿的行为在买单的同时,成了别人权谋的牺牲品。
皇甫天佑看了眼苏芮,再看看神情淡漠的卓羽,望着眼前几乎一夜间白发的庞之豪,狠戾眼神忽闪而过,语气淡然道:“庞滟行为不端,企图霍乱宫闱,念其未造成严重后果,从今日起入住长门宫思过,终身不得踏出宫门半步。”
“谢主龙恩!”庞之豪和夫人一同跪地谢恩,总算是保住了女儿一条命,虽然打入冷宫,也好过被当众仗毙。
始终面无表情,冷眼望着眼前人和事的庞滟对庞贵妃突然愤懑叫道:“姑母,侄女会在长门宫候着您,不要让我等的太久。”
原本神情复杂的庞贵妃瞬间面如死灰,不知是否因为庞滟当众让自己难堪还是基他原因,厉声叫骂道:“你这个小贱人,还敢威胁本宫。”
皇甫天佑眯眼看了两眼对骂的姑侄俩人,没任何表示。只挥手让人将庞滟带走。
庞之豪夫妇走到苏芮面前弯腰深深鞠躬说道:“多谢莫姑娘不记前嫌,救我们女儿一命。”说完二人相携悄然退下。
望着两具佝偻的背影,苏芮也有些心酸。可怜天下父母心,为了自己的女儿,庞之豪从一国之相沦落到一介平民,这中间孰似孰非都已经无言于表了,苏芮浅意识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站在一边始终冷眼旁观的皇后注意到自己的侄儿神情阴郁,上前对着皇甫天佑行礼后说道:“皇上,臣妾身为六宫之首,侄儿婚事阴差阳错,臣妾也有失查之责,自今日起,臣妾自罚去皇觉寺诵经一月,为皇上祈福,为大郢王朝祈福。”
皇后的话让静公主彻底绝望,自己真的没一丝机会了,卓家的长辈根本无意于她。庞贵妃看向皇后的眼神却是充满恨意。
一场宫宴草草收场,所有人都是心事重重。今天发生的事太突然,几乎让人始料未及。
“回家去吧!”心在不焉的苏芮给身旁一道声音拉回神思。默然跟在卓羽身后迎着秋夜晚风,踩着初升的月辉,鼻翼边是淡淡的桂花香。月夜虽美,心情却极差。“别想多了,一切都过去了。”卓羽没头没脑一句话,苏芮也懒得去探究他想表达的意思。她满脑子都是今晚的人和事,搅得她有些心神不宁。
回到衍庆宫的庞贵妃都有杀人的心了,今晚的事摆明了她也被人利用,自己聪明反被聪明误,当初她就不该答应庞滟那些些荒唐要求。纸里包不住火,她想借庞滟的手打击卓湘,没想到差点送了那孩子的命不说,还让大哥丢了官职。
大哥从高高在上的丞相沦为平民,今后自己该怎么办?大哥不能丢官,自己能稳居贵妃之位,还不是靠大哥的帮衬。自己何以糊涂的听庞滟那小丫头的话,天真的以为真的能借力打力,现在陪了夫人又损兵啊!
卓湘摆明了不接受静儿,让静儿在众臣子和家眷面前丢尽颜面。哼,那就只能让你们姑侄死了这条心,庞贵妃眼底一片狠戾。
且说苏芮和卓羽满怀心事,两人都懒得多话,各自回到自己的院子。
“红叶,你考虑的咋样了?”苏芮对忙着整理衣物的红叶问道。去刑部当女捕快,真是不错的行当,苏芮相信红叶经过历练一定能行,这丫头有这天赋。不过说服这丫头可是让她这两天费尽了唇舌。
红叶停下手中活计淡声说道:“小姐,奴婢不想离开您,只想好好侍候您。”
“傻姑娘,去当捕快不仅仅能展示你的才能,而且将来遇到如意郎君托付终身,我也放心呀,哪能一辈子侍候人呢?”苏芮既感动红叶的忠心,又感慨在这男人为尊的时代,难得红叶能有这机会,说起来还真要谢谢卓羽他们了。
红叶不在意自己有什么出息,只要是她小姐的话,她都会听,她明白她的小姐拿她当亲人。“小姐,奴婢行吗?”红叶不再迟疑,小心问道。
“行的,你一定能行,以后好好干,将来一定是这大郢王朝最出色的女捕头。”苏芮继续给红叶打气加油。
“小姐,捕头都要象您一样会武功,可奴婢手无缚鸡之力,如何能担得重任?”
苏芮看红叶亦有被说动迹象,笑道:“红叶,要做好一个捕头,主要靠的是大脑去思考问题,有功夫固然方便,没有也可以只动脑,不动手呀!”
“好吧,奴婢听您的话,只是以后谁来照顾您?”红叶美目满是担忧和不舍。
苏芮有些想笑,照顾自己倒成了这丫头的首要任务,什么时候都牢记在心。“这个嘛,我自己照顾自己就行了。”
“小姐,奴婢觉得让坠儿来侍候您好吗?”
红叶的提意,苏芮有些意外,淡笑问道:“为什么让坠儿来呢?你说说你的理由。”
红叶小脸一片粉霞回道:“坠儿手巧,可以帮您梳头,做一些针线活。还有就是奴婢发现坠儿心眼好,虽说胆小些,准比那些心存不轨的大丫环好多了。”
其实苏芮压根不需要谁侍候她,但是红叶的提意她一定要支持,这是给这丫头信心。随即浅笑道:“红叶说坠儿,就让坠儿来吧。”
自从进宫赴宴回来后几天,苏芮都没看到卓家兄妹,那两兄弟倒也罢了,卓雅那小丫头也没看到,这倒有些奇怪了。“红叶,我去看看卓雅。”一向以行动为主的苏芮站起身就往外走去。
“小姐,您等等奴婢。”红叶放下手中针线活,赶紧跟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