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白黑黄铁鹰帮
夏龙河2017-08-03 13:023,012

  彭辉和行地蜈蚣一路边行,边躲避不时出现的盯梢者。彭辉感叹吴三桂和清兵的暗探真是太多了。跟他们比起来,明军简直就是瞎子聋子。

  “明军就是输在了大意上。跟清兵比起来,我们对对方了解的还是太少,即便现在也是如此。他们对我们的了解,甚至超过我们对自己的了解,这样的军队怎么能不胜利?”彭辉大发感慨。

  “他们的做法跟铁鹰帮差不多,首先建立了庞大的哨探机构。我们卸岭门跟人家比,是没钱,大明跟人家比,是没这个想法。”行地蜈蚣说。

  “他们就像是蜘蛛,先在周围布置了大量的哨探,这些哨探就像网一样,对方稍有举动,就会反应到蜘蛛那里。我们呢,就像是虫子,一出来,还没行动,就让蜘蛛知道了。所以,我们只有等着被吃的份儿。”彭辉哀叹。

  “明军不是也有自己的哨探营吗?锦衣卫不就是负责探听的吗?”行地蜈蚣有些奇怪。

  彭辉看了看已经爬到了头顶的太阳,看了看附近,说:“锦衣卫建立之初是有对外哨探的任务的,后来都废了,主要是抓当官的抓老百姓了,皇上倒是想用锦衣卫,再建对外哨探营的,可惜还没等开始呢,马吉翔就把我给抓了。现在的锦衣卫,唉,充其量算个保镖吧。明军里有哨探,但是那都是临时的,要到那里行动,提前侦探一下,很多时候都探听不到真正的消息,反而常被人利用。”

  行地蜈蚣叹息:“自废武功啊。”

  两人一路疾行,下午到达了第二个落脚点。这里距离临沧已经不远,落脚点的饭店老板曾经是明朝的一个官员,在此开饭店,为李定国将军搜集情。

  饭店位置在山脚下,背后就是树木葱茏的山坡,山上树林茂密,山峰连绵不绝,万一有情况,也是撤退的好位置。

  况且饭店前临官道,左侧不远有一条清澈的小河,风景秀美,真是一个好去处。

  饭店老板姓彭,跟彭辉一个姓。老板和妻子带着一个八岁小女,两个伙计照料着这个客栈,也秘密进行着掩护帮助大明那些失散官兵的营生。彭老板认得彭辉,看到两人来了,忙让伙计,把他们的马匹照料好,彭老板亲自带他们上了二楼。

  尹亮和铁手带着的两队人马已经从别的路上来到,只剩丁天茂和栓铁带着的一队未到。青梅等人也没过来。

  彭辉有些担心。青梅等人逃进树林后,虽然大批兵卒被彭辉和行地蜈蚣吸引,但是依旧有部分士兵跑进了树林,追他们去了。彭辉不知道黎维祚对地形是否熟悉,在夜晚逃进大山里,无论是迷路,还是被官兵抓住,都是非常麻烦的。

  彭辉和行地蜈蚣也是很累了,两人吃了点儿点心,略微休息了会儿,丁天茂和栓铁那一组人马也来到了。按照彭辉的算计,如果不出意外,黎维祚他们怎么也应该来了,但是,一直到他们吃晚饭,黎维祚他们也没来。

  彭辉虽然担心,却知道大局为重,不得不安下心来,开始商量进临沧的计划。

  尹亮提议还是分头进入。铁手提议大家打扮成马帮,一起进临沧,这么多人一起,终究是有些照应。

  彭老板却不建议他们打扮成马帮。因为在附近活动的马帮,就三家,都是很有历史渊源的,那些茶馆酒肆,做生意的人,基本都认识他们。而吴三桂的眼线,很多都是开这种小店的,因此非常容易露出马脚。

  商量到最后,他们听了彭老板的建议,准备打扮成一群结伙卖山货的山民。衣服和山货彭老板这边是现成的,行地蜈蚣精于化妆,大家跟着彭老板学会了几句本地话,大家正准备吃饭然后歇息下来,彭老板的伙计上来传话,说外面又来了一帮人。彭辉大喜,知道是青梅等人来了,赶紧迎了下去。

  黎维祚跟彭辉简单讲了他们的逃亡过程。他们逃进树林后,没怎么太费劲就甩掉了后面的跟踪者。只是他们朝这个客栈走的时候,觉得后面一直有人跟着,几个人就躲进在树林,一直等着两个跟踪的黑衣人出现,走过他们,两人才换了路线另走的,因此来的晚了些。

  行地蜈蚣一听是黑衣人,警惕了,问:“黑衣人?应该是铁鹰帮的人。他们走起路来,是不是两人拉开一段距离?有时这个在前面,然后肯定是换另一个在前面?”

  黎维祚想了想,点头,说:“是。他们还有一个特点,我发现他们走路从来不走路中间。即便是一个人没有,他们也是顺着路边走。”

  行地蜈蚣问:“那您想想,他们是顺着左边走,还是右边走呢?”

  黎维祚想了想,说:“左边,对了,您这么一说,我还真想起来了,他们好像始终是顺着左边走。”

  “左边?”行地蜈蚣想了想,猛然站起来,说:“走左边的是天鹰帮副帮主噬铁的手下。你们是在哪里发现他们跟踪的?离这里远不远?”

  黎维祚想了想,说:“是在……后面的山下……,不远,离这里也就是三四十里路。”

  行地蜈蚣想了想,摇头,说:“我现在说不上来,不知道他们的企图。铁鹰帮的活动范围应该不会到这里。铁鹰帮虽然凶恶,却非常谨慎,他们如果没有暗探送出情报,是不会派黑衣人跟踪的,除非……除非他们确切知道了什么。难道他们知道了我们的去向?一直跟过来了?”

  彭辉想了想,问行地蜈蚣:“会不会他们只是哨探呢?”

  行地蜈蚣还是摇头,说:“铁鹰帮的暗探我们是看不出来的。黑衣人出现,就说明附近有很严重的情况,黑衣人在铁鹰帮是杀手的标志,他们不是哨探,铁鹰帮里分三种人,白衣黑衣和黄衣。白衣是暗哨,当然他们不一定穿白衣服,黑衣是杀手,黄衣是后面的金主。他们是不出面的,据说在铁鹰帮里,很多帮主都无缘认识黄衣。黄衣神秘异常,他们无处不在,却连帮主都不知道他们到底在哪里,他们是什么人。帮主是最高级别的黑衣人,却永远不会变成黄衣。黑衣人的使命就是杀人,他们的出现,说明是有了等待他们杀戮的对象。”

  黎维祚咂舌:“他们竟然这么多的讲究?”

  彭辉也说:“白衣黑衣还有黄衣?铁鹰帮这么多的讲究?李兄能不能多给我们讲讲,我们了解一下,也好心中有数啊。”

  行地蜈蚣说:“好吧,那我就跟你们说一说这个铁鹰帮的来历。大家都知道,铁鹰帮是元世祖忽必烈下令成立的暗杀机构,目的就是暗杀跟他们作对的卸岭门。卸岭门说穿了就是一帮讲义气的盗墓分子,他们痛恨元朝对汉民族的屠杀,而专门掘开蒙古人的墓葬,破坏他们的地气。铁鹰帮的人一开始主要是怯薛军的人组成的。喔,怯薛军你们大概没听说过,他们是由蒙古贵族和大将子弟组成的一支卫队,因为血脉的关系,他们非常忠诚。成立之初,就按照官职大小,大体分成了三个阶层,三个阶层再划分官职和职位。后来,元朝开始衰落,聪明的蒙古人知道任何一个王朝都有倒台的时候,就把铁鹰帮,喔,那时候他们叫‘金鹰帮’,从王朝中分了出来,让他们开始隐蔽。即便是给他们钱,也都是有一套隐蔽做法。元朝皇帝每年都要拨出一担黄金,秘密存放下来,准备元朝倒台以后,铁鹰帮的费用。那些专门保存黄金的人,就是铁鹰帮的最上层,他们叫黄衣人。但是,黄衣人是不参与铁鹰帮的日常杀戮的。铁鹰帮的帮主受黄衣人的指挥,却不认得黄衣人。有人说,黄衣人是元朝皇帝的后人,是真是假没人知道。我们听一个高人说过,说黄衣人是开金铺的。因为元朝皇帝留下的黄金,是有皇朝标记的,黄衣人为了不暴露金子来源,就开了金铺,专门把金子融化,弄成现在的摸样,我们查了几年,也没有什么证据。反正,这个黄衣人现在没有一个知道他们的任何一点线索。唉,跟他们相比,卸岭门除了会挖坟墓,什么都没有。我们怎么能斗过他们?”

  彭辉张大嘴巴,好长时间才说:“真没想到铁鹰帮还这么多的事儿。他们这么有钱,还投靠大清。”

  行地蜈蚣笑了笑,说:“恐怕他们为的不是钱。我们这一路上的遭遇,不应该是巧遇,应该是针对我们的,我就奇怪了,他们怎么会知道的这么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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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明锦衣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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