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5少年锦时风沙渡,忘却前尘不相负
夏雨的韵味2017-08-03 13:048,670

  285少年锦时风沙渡,忘却前尘不相负一、少年锦时他伸出另一只手,小心翼翼的将她的一缕乱了的发丝携到耳后,他的动作很轻柔,表情也满含柔情,可她还是醒了,他急忙收回手,可她却抓住了他的手。

  “你终于醒了,身子还难受吗?”她满脸的关怀,而他却冷脸以对,冷冷的将手抽回:“公主请自重!”

  她脸上的关怀未变,甚至显得有些卑微:“从前是你这般照顾我,而你却不给我照顾你的机会。”

  宇文宪强撑着从软榻上起来:“我说过,从此以后我们再无干系。”

  颖儿闭上了眼,深深吸了口气:“我从来都没有低声下气的这样求过一个人,宪,从前你不是这样的,你是气我这些年不去找你吗?我并不知道你还活着,父汗封锁了一切与周国有关的消息,我以为……”

  “不要说了,你该知道,你失忆的时候,是我骗了你。我一直都在骗你,过去,现在,一直都是。从今以后,你会是皇兄的皇后,而我,只是大周的齐国公,与突厥,与你都再无干系!”

  “你伤还没好,你在銮驾上养伤吧,你不想见我,我出去就是。”宇文宪身子未恢复,自然没有颖儿行动利索,颖儿已先他一步离开了銮驾,并将銮驾的门关上了出去。

  人生就是一场又一场的别离,不是我要离开你,而是缘分尽了,就不能再在一起。你与皇兄的缘分才是天注定,而我,只不过是趁人之危,欺骗得来的感情,注定有一天会梦醒。

  颖儿离开后,唤了乌拉进来为他看诊。乌拉进来时,只见宇文宪慌忙的拭去泪水,他怕人发现端倪,故意说:“不知怎的,额头总是流汗。”

  乌拉上前为他把脉,未发现任何能致使他发汗的原因。便晓得宇文宪原来也学会了欲盖弥彰,故意把泪水说成汗水。

  他身为公主的贴身医官,几年了,看尽了公主与这位齐国公的恩爱情仇。或许他不懂情,可是看着公主与他之间甜蜜太短,痛苦太长,越发的不想去涉足情爱这个东西。

  许是出于心疼公主,即使知道公主不该与面前的男子有任何关系,可是有些话他还是不得不说,他不想见公主太过痛苦。

  “齐国公,请你不要再伤害公主,这几年来,她的心一次又一次的受伤,本以为那次失忆,她便忘了过去,也忘了烦恼,可是偏偏出现了一个你。你的离开,让公主痛苦了三年,如今你回来了,公主本该高兴的,可是却为了你,比那三年还要痛苦。请你不要再让她痛苦了,可好?”

  乌拉掏心掏肺地说,却只换来他一句简短冰冷的话语:“长痛不如短痛,她有一天会明白我的苦心的。”说罢顾自躺到榻上去,翻了身,不再看乌拉。

  “方才乌拉看到,殿下明明是流了泪,却假装是汗水。若是殿下心中再无公主,又怎会流泪?恕乌拉直言,公主心里还有着殿下,公主的一切都是她自己做的主,如今还未到长安,一切都还来得及,还望殿下慎重考虑。”

  “你不必再说了!”宇文宪闭眼,不再言语。

  銮驾外的浅浅身影终于离去,她不想故意听的,只是听了更多,却更添伤怀罢了。

  队伍原地休息了三日,宇文宪伤势有所好转,但是还需静养,为了赶行程,不得不启程。还未到达周国地界,一路上都荒无人烟,全是大漠戈壁,根本没有地方能为宇文宪准备一辆马车,于是颖儿戴上红色面纱蒙了面,在外头骑马,却将自己的銮驾留给了宇文宪养伤。众臣有所怀疑,颖儿却以“齐国公的伤皆因我而起,我当负这个责任”来推脱。

  一国公主,还是将来的皇后,对自己的小叔子如此关心,惹人非议的同时,却也叫人见到了突厥公主对大周的诚意。所以,颖儿这么做,也算得上合情合理。

  宇文燕年纪还小,虽然骑术不错,可颖儿却将她安排进銮驾里陪宇文宪解解闷。宇文燕从前很喜欢她五伯开朗的性格,可是这一受伤,还发了几天高烧,似乎将脑子给烧坏了,连性情也变了,现在就像个闷葫芦,本以为和宇文宪在一起,宇文燕也能解闷,结果只是让她更加郁闷。宇文宪对她爱理不理,她问一句他答一句,没兴趣了还不答,宇文燕一气之下离开了銮驾,出来陪大家一起吹风。

  阿史那弘一见到宇文燕出来,那双沉闷已久的眼里亮了起来,宇文燕鲜丽的身影撞进他的视线里。他就勒马停了下来等她一道,见宇文燕不开心,他也不知道说什么。阿史那弘一向自诩能言善辩,最会和女孩子说话,可每次见到宇文燕,想与她亲近些,他却找不到话来说,还经常口吃,阿史那弘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手上拿着几根在扎营的附近拔出来把玩的枯草,阿史那弘眼前一亮,将那枯草编织成了一只蚂蚱,递给闷闷不乐的宇文燕:“这个给你。”

  宇文燕见那蚂蚱,眼前一亮,接了过来把玩:“谢谢义兄!”

  阿史那弘见她终于开心了些,正准备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却又吞吞吐吐,只见宇文燕看着那蚂蚱,目光又黯淡了下去,不禁又着急了起来。

  “你怎么看着又不高兴了?”

  “没什么,这个东西我也有一个。”宇文燕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编织得比阿史那弘编织得好的蚂蚱出来:“这是俨哥哥送给我的,离开那天,都没有见到俨哥哥来送我,他一定忘记我了。”小女孩子总是藏不住心事,有什么就说什么。

  阿史那弘不知为什么,听到宇文燕那么在意小俨,心里有些不舒服,这蚂蚱明明是他教会小俨编的,可是却被小俨拿来取悦宇文燕,而自己编的却只能让她想起了小俨。心里没来由的不满:“小俨啊,其实这蚂蚱是我教他编的。”

  宇文燕看了看小俨编织的,又看了看阿史那弘编织的,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弘哥哥,你骗我呢?你要是俨哥哥的师父,怎的编的还没有他编织的好?”

  难得见宇文燕一笑,阿史那弘也没有任何辩驳,只是笑笑,只要她开心就好,还不免要夸赞小俨几句:“小俨那孩子就是太过聪明,我这个舅舅教他什么,他准能学得比我好。”

  “对,俨哥哥真的聪明。要不是他提点,我可想不出那么好的办法能穿得了那珍珠。”宇文燕发现自己说错了话,急忙悟了嘴巴,之后立马改口:“不对,是我自己想的办法,俨哥哥他只是帮我掏了蚂蚁窝。”

  阿史那弘见她欲盖弥彰,弄得个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模样,小脸红红的,甚是可爱;“你放心吧,这事只有我们两人知道,我不会告诉别人的。再说,你颖姐姐都已经嫁去周国,都在路上了,这事即便别人知道也没什么的。”

  “我不准你瞎说,不然别人说我作弊,我面子往哪儿搁?”宇文燕红了脸。

  “好,我不说……不说。”阿史那弘笑了,有些腼腆,不禁也红了脸。

  少年锦时,总是什么都不懂,或是动情了也无可知。阿史那弘第一次尝到了情爱的滋味,只是却没有意识到,原来这就是情。酸酸甜甜,其中带着些苦涩,看到那个人笑了,心中就会快乐。

  二、风沙渡许是队伍太过浩大,行程速度缓慢了许多,也因宇文宪受伤,中途延误了不少时间,如今已是二月下旬,还在大漠中心,依照她们这速度,到达周突边境还需要十几日的时间。

  一路南行,天气也渐渐暖和了些,可是二月,正是冷风从北南下的季节,在大漠中心,最担心的就是遇到风暴了。可是这老天总喜欢作弄人,越是担心什么,就越会发生什么。

  宇文宪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已经不需要躺着修养,只要不动用武功扯裂伤口就好。他躺在颖儿的銮驾里,没有一日是心安的,所以,只要能下榻了,他绝不会在銮驾上久待。所以,銮驾又还给了颖儿。宇文燕在外面骑马吹风久了,也进来陪颖儿,顺便避避风。

  颖儿见宇文燕总是拿着一只编织得精致的蚂蚱把玩,还时常对着那只蚂蚱或是傻笑,或是发呆,颖儿无法想象一个七岁的女孩子会早熟,所以没有往那方面去想,只是赞道:“你这只蚂蚱编得甚好。”

  颖儿这么一夸,宇文燕顿时喜笑颜开:“颖儿姐姐也如此说?俨哥哥的手艺还打败了教他编蚂蚱的人。”话出口时,两眼笑得弯弯,宛如星月。

  颖儿一愣,更加不敢想象自己的猜想,心中掀起千层惊涛骇浪,那些过往的记忆随着这浪潮涌来,一波又一波地撞击着她的心。原来,她和四哥哥也有过那样的童年,只是自己在成长中渐渐忘了过去,忘了他们还有那么多的美好回忆。她与宪再无可能,可是,她又怎能奢望四哥哥还记着她,念着她?

  她以后的半生,或许只能活在回忆里罢。

  “沙暴就要来了,大家快匍匐在地上!”銮驾突然停了下来,说话的是宇文宪。

  颖儿生活在突厥,自然熟知如何应对沙暴,当即抱着宇文燕从銮驾窗户翻了出去,寻了个低洼的地,颖儿将宇文燕按在了自己的怀里,二人一起匍匐在这坑里。

  沙暴来得又猛又急,当宇文宪策马跑到銮驾旁边时,沙暴恰好袭来,将銮驾卷飞到了空中,宇文宪大惊,离了马也想要随那銮驾而去,却不想沙暴太猛,又携带大量的黄沙,沙子迷了宇文宪的眼,即使如此,他还是没有停止在风暴中寻找。

  “颖儿,颖儿——”

  一声声的呼喊极为刺耳,被黄沙埋着的颖儿也听见了。

  “殿下,快趴下来,殿下!”

  一声声紧急的呼喊让已经安全藏在黄沙底下的颖儿心中不安。

  宇文宪勉强睁开了眼睛,看到那銮驾已经被沙暴撕裂,变成了一块块碎片从空中散落下来,他已瞧不清那銮驾里到底有没有人。

  “不要——燕儿!”这,是阿史那弘的呼唤,从沙暴来的那一时起,他就朝銮驾来,可是速度不及宇文宪快,此时看着銮驾碎裂,他以为,颖儿和宇文燕都还在那銮驾上。

  沙暴裹挟着些许碎片渐渐远去,宇文宪和阿史那弘还不死不休得追着沙暴远去的方向跑。宇文宪已然扯裂了伤口,鲜血又流了出来,沾上了大量的黄沙。

  感觉到沙暴走了,但外面的呼声还是太急,她终于抱着宇文燕从沙坑里出来,将宇文燕塞给了乌拉以后就急忙追上宇文宪和阿史那弘。

  “你们快停下,不要追了,我和燕儿都还好好的!”

  许是风声太大,宇文宪和阿史那弘好像都没有听到。还好颖儿会功夫,宇文宪又扯动了伤口,行得不快,颖儿很快便追上了他们,一把抱住了宇文宪强撑着向前追的身子。

  “宪,你看看我,我在这里。”颖儿的声音有些哽咽了,其实,他还是那般在意她的。

  听到熟悉的声音,宇文宪低下了头,睁开那满是沙子的眼睛,勉强能看得清抱住自己的这个人真的是颖儿,一种失而复得的喜悦盈满心头,不自觉的抱紧了她。可是只是一瞬,他意识到什么,急忙又放开了她。

  “快趴下,沙暴又来了!”这时,离他们最近的阿史那弘惊慌失措地大叫到。

  这作弄人的沙暴去了一波,又来一波,宇文宪本该放开颖儿,却因为这沙暴又来了,急忙拉着她趴在了地上躲避,也没有时间多想,便成了这样的姿势:宇文宪在上,她在下。虽然只是为了躲避风沙,不得已才弄成了这姿势。

  他努力地想与她的脸错开,可是身上满是沙土,而她又是面朝上的,他一移开自己的头,黄沙就会掉下来堵住她的口鼻。不得已,只能继续保持着那样的姿势。

  四目相对,他想避开,她看他却目光如炬。在这狭窄的空间里,充满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他避无可避,只好闭了眼,不再看她。

  而她还是满怀柔情地看他,缓缓开口:“宪,你还是在意我的,对吗?不然,你为何拼了命也要去找我。”

  “突厥与大周联姻对皇兄很重要,所以,你的安危很重要,我找你保护你,只是因为你是和亲公主,这也是我的责任。”宇文宪冷冷道。

  “你骗我!”

  “我没有骗你!也没有必要骗你!”

  “我不信!”

  不顾上层层黄沙就这样崩塌,她吻上了他。这是她恢复记忆以后第一次这样吻他。

  他越是想避开,身上的黄沙垮塌得越是厉害,不得已,他只能选择不动,任她索取。

  心里的那根弦儿被她绷得嗡嗡地响,仿佛一瞬间世界也随着天昏地暗起来,他尘封已久的心房已经为她坍塌。

  “宪,我们走吧,离开突厥,也离开大周去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

  “不,我答应过四哥,会帮他,将他的新娘娶回去。从小到大,你的愿望便是嫁给四哥,我一定会帮你实现它,也帮四哥实现它。过去,都是我的错,你忘了我吧!”

  “可我现在爱的是你,欠了四哥哥的,我下辈子来还。你带我走,可好?”

  外面的风停了,安静了,宇文宪抱着她,用尽自己的力气,拨开层层黄沙,起了身。

  新鲜的空气极其诱人,他们都大口大口,贪婪地呼吸着。方才的那一瞬间,就像是一场梦,回到了属于他们的世界,便不该再记起,而那个宇文宪还未给出答案的疑问,已被滚滚黄沙永远地掩埋在了地下,或许有一天,会被下一次的沙暴携带着飞走。

  “公主,殿下,你们没事吧!”

  沙暴终于远去,隐隐可见其踪迹,乌拉带着宇文燕安全的来到了二人面前,那些担忧颖儿和宇文宪的使臣也纷纷前来。阿史那弘见宇文燕还好好的,终于放了心。

  “公主,銮驾没了,许多嫁妆也被沙暴带走了,马匹也丢失了不少,我们只能走路了。”杨荐和宇文纯同时道。

  “颖儿看了一眼沙暴过后的残局,看了一眼宇文宪冷冷的表情,她平静地道:“走路就走路吧,我没有那么娇弱。只是,齐国公的伤口又裂了,得为他准备匹温顺点的马。乌拉,先给他处理下伤口吧!”

  “公主,伤药和所有医具都被沙暴带走了,现在无法疗伤。”

  颖儿一震,还想说什么,却听宇文宪冷冷撂下话来:“我死不了,不用了,赶路吧!”

  说罢,先所有人一步赶路。

  颖儿也不理他,拍了拍身上的沙土,拉着宇文燕就走。宇文燕不明所以,看了看前面的宇文宪,又看了看满脸怒气的颖儿,不知道该说什么。

  一场风暴,带走了所有丰厚的嫁妆,回去检查剩下的东西时,竟只剩下那件宇文邕送来的金缕嫁衣,冥冥中,这一切似乎是天意。

  她注定在这场沙暴里与那段无果的感情诀别,穿上宇文邕送来的嫁衣,开始她的另一段人生。

  再相逢齐国邺城,因为新添了一位皇子,高湛欢庆,这喜气还没退去,高湛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急忙在暗中召来和士开。几年前高长恭以为已经杀了和士开为河南王报了仇,才得意解气,在邺城生活了这几年,高湛不想长恭知道和士开还活着,所以这些年和士开都生活在宫中,只能暗中听高湛召见。

  “前些时候派去周突边境劫杀突厥公主的刺客,快去撤回来!”高湛的语气很是严肃。

  和士开有些不解:“皇上为何如此?”

  高湛似乎陷入了久远却深沉的回忆,久久才回神,叹了口气,道:“那突厥公主,便是俨儿的生母,她便是当年的郑颖。”

  “什么?!”和士开如遭雷劈,简直不敢相信。只道高俨的生母是一民间女子,高俨流落到突厥,被兰陵王顺道带了回来。

  只听高湛道:“你是知道朕的,朕虽然宠幸过不少的民间女子,可是都会将她们处理了,民间又怎会有朕的骨血。唯一没有处理的,只有她。朕一生,除了爱而不得的樱儿,就只真心对过那么一个人,朕不想伤害她。那时只是为了帮她解毒,才不得已对她……朕以为她死了,却没想到她回到了突厥,还愿意将俨儿生了下来。”

  和士开又喜又忧,当年,是他背着高湛给她吃了假死药,劝说高湛送她的“尸体”回故里,如今保住了三皇子,自己也算是大功一件。

  “快去将他们撤回来!不管她最后嫁给了谁,她肯将俨儿还给朕,这个情,朕不知该怎么还。”想起那个女子,他的心里还是柔软的,或许她不是樱儿的转世,可是尽管不是,却还是对她情不知何所起,却一往而深。

  和士开磨蹭了许久,颤抖着声音道:“去周突边境需要一定的时日,此时去,只怕已经来不及。”

  “朕不管来得及来不及,一定要去!快!”高湛下了死命令,即使知道来不及,他也不放弃,他这生已经欠她太多,不能再伤害她。若是他早知道那突厥公主就是她,他一定会亲自去突厥求亲,不会让她嫁给了周人。只可惜,他知道得太晚。

  “是!”

  人这一生,说长也长,说短也短,却总还在不断的错过。若是一切都能提前所知,或许就不会错过,只可惜,没有什么可以提前可知。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送亲和迎亲的队伍在中途遭遇沙暴,不仅损失了财物,还损失了粮食,情况艰难,情况自然上报了长安的宇文邕。宇文邕当即决定带着粮草,摆着迎接皇后的仪仗亲自到中途相迎。

  就着剩下不多的粮食,队伍一路上杀马解决饥渴,继续前行。只要还在沙漠,随时都可能会遇到沙暴,所以无论如何都必须要走出大漠。

  守在周突边境的一群黑衣人,数量庞大。见这送亲的队伍落魄得连马匹都不剩多少,那些本是来保护公主安全的士兵也被饿得伤残,这一群人哪里像是来和亲的,更像是逃难来的,心中越发欣喜,如此,他们更好下手了。他们看着那群残兵败将,眼中满是轻蔑,看着走在前面的那个穿着破旧嫁衣,带着面纱的女子,就像猎豹看着送到嘴边的猎物一般。

  “公主,再过半日,我们便到周突边境的幽州了,那里是大周的国土,离灵州行宫不远。到了幽州,我们可以到守将那里安顿一番再启程去长安。”宇文纯道。

  “好,大家再坚持会儿。”颖儿擦了一把汗,嫌那面纱碍眼,就将它揭了下来,当作汗巾来使。虽是阳春三月,天气算不上热,甚至还有些冷,可是赶路久了却还是弄得满头大汗。

  自那次沙暴之后,颖儿与宇文宪便没有再单独见面过,两人就像陌生人般,不再搭理对方,宇文宪伤才好一点儿就又开始不安分起来,整日只管着领兵保护队伍的安全。

  那躲在沙丘上的黑衣人见到公主摘了面纱,着实惊艳了一把。

  “大哥,那公主生得如此美艳,直接杀了怪可惜的。”

  “是挺可惜的,可是我们若不杀了她,死的就是我们,岂不更可惜?”那被叫做大哥的俨然不是什么怜香惜玉的人,眼里冷若冰霜,似乎这一辈子就专门是生来杀人的。“等他们再靠近些,我们就动手!”

  “是,大哥!”

  颖儿一行人行至沙丘下方,仅存的几匹马突然不安地躁动起来,宇文宪勒令全军停止前行,正打算考查情况,谁料还来不及走出几步远,从沙丘上冲下来无数的黑衣人,黑衣人手中都拿着刀剑,行动敏捷,看着都是精力旺盛的练家子,而他们这帮残兵若将显然在体力和气势上就已经落了下风,可是不得不与之拼杀起来。

  宇文宪和阿史那弘,宇文纯等功夫不错的人都将颖儿和宇文燕还有乌拉几人护在中心,可是颖儿也是会武功的人,自然不会看着别人为了自己去拼命而无动于衷。抽出腰间尘封了三年未曾添血的鞭子,冲出宇文宪几人的保护圈,与黑衣人拼杀起来。

  鞭子三年未动,颖儿也已经三年未曾与人打架,如今打起来,还是宝刀未老,鞭鞭中人要害,那些黑衣人的目标本就是她,见她还会武功,更多的人手都转移到了颖儿的这边。

  鞭子带着倒钩,虽然能致人重伤,却不能一次就要人性命。鞭子的弱点恰好就是只适合防身,不适合打仗,尤其是不适合与拿着利剑的高手过招。势力悬殊,颖儿不一会儿就落了下风。宇文宪见此,想冲过来,可是那些黑衣人却死死地拖着宇文宪,宇文宪身上的伤因为没有了伤药还未痊愈,如今功力也大不如前。

  黑衣人的人数不在少数,与这送亲的人打成一片,刀剑拼杀声阵阵,不远处宇文邕带着的人马赶来,听到刀剑拼杀声,很是震惊,急忙勒令兵马加速前行。

  刚到幽州的时候,就听闻幽州城守说最近有一伙人似乎在周突边境活跃,经常能看到他们烧火烤制食物的烟火。宇文邕想着,可能是齐国人没能迎娶到公主,便要派人刺杀公主以阻止和亲,甚至还要趁此制造周国和突厥的矛盾。于是便带着幽州城中人马前来接应。

  当宇文邕赶到时,迎亲队伍只剩下寥寥无几。

  眼看着援兵到了,黑衣人拼尽死命,也要完成人物,那黑衣人头领吹了一声哨子,所有的人都集中到颖儿身上,一时间颖儿被无数个黑衣人所围,宇文宪、阿史那弘等人在外拼杀,试图为颖儿杀出一条血路来。

  颖儿则在包围圈中挥舞着长鞭,将进攻上前来的黑衣人逼退,偶尔能伤到一两个人,却杀不死人。而这些黑衣人似乎拼了死命,不怕死的冲上前来,刀剑想向。颖儿的鞭子一不小心被一个黑衣人抓住了鞭身,而颖儿力气不及那黑衣人,其他的黑衣人趁颖儿被夺了兵器,举着刀剑从颖儿身后砍杀过来。

  “颖儿,小心身后!”随着声音的发起,宇文邕使用轻功,飞身近了颖儿,一剑格挡了那险些刺到颖儿的剑,他的力气太大,那黑衣人握剑的手颤抖,宇文邕顺势夺了那黑衣人的剑,交予颖儿:“用这个,鞭子杀不了人!”

  颖儿来不及惊讶这熟悉的声音是谁的,接过剑就应敌。

  宇文邕与颖儿背靠背应对黑衣人,显然,宇文邕的加入扭转了情势。方才围着的圈也因颖儿选择了剑放弃了鞭而渐渐散开,宇文宪等人也冲了进来,与黑衣人拼杀。看到宇文邕的瞬间,宇文宪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一别多年,他和颖儿合作抗敌的样子还是很有默契。

  宇文邕穿的是常服,黑衣人不知他的真实身份,但见到他是带着援兵前来的人,便猜想他是幽州城的守将。宇文邕一剑刺杀了一个较为厉害的黑衣人,没曾想杀的竟是黑衣人的头领。黑衣人见首领死了,而自己的人也越开越少,不得已迅速撤离。

  官兵本想追上前去,宇文邕却道:“不用追了,是齐国人。”宇文邕说完,转而抱着身后渐渐瘫软的身子,关切地说:“颖儿,你怎么样了?”

  颖儿左胸中了一只短箭,看着像是袖箭,是贼人趁打斗之际颖儿无暇顾及之时放的冷箭,令人难以躲避,伤口的周围有黑血,宇文邕大惊,抱着颖儿急忙往幽州城的方向跑。剩下的人也跟着。

  显然,突厥来的这些人都不认识宇文邕,更不知宇文邕的身份。

  黑衣人退尽,阿史那弘检查了宇文燕,见她没有受伤才安心,又看了眼抱着颖儿骑马跑在前面的人,有些疑惑:“燕儿,方才那个是谁?长得倒是不错,可是那么胆大,敢这样抱走你们大周未来的皇后娘娘?男女授受不亲,他不怕被砍头吗?”

  宇文燕痴痴地笑了:“他就是我四伯,我们大周的皇上!”

  “什么?他是宇文邕?”阿史那弘有些惊讶。

  “是啊,皇伯父为了娶颖儿姐姐,不知废了多大劲儿呢,如今终于娶到手,路上却是艰险重重。还好皇伯父亲自带兵前来接应,不然今日我们就死定了。”宇文燕眼中满是崇拜的神情。

  “不知妹妹伤怎么样了,他们走得那样急,肯定伤得不轻。”

  “是啊,颖儿姐姐那么厉害也会受伤,那帮黑衣人着实可恶!”

继续阅读:286恨相逢时不相逢,为卿挽发共白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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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颜倾世:绝爱北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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