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卿所愿不再爱,痛苦纠缠终生憾因着接见段韶耽误了些时间,宇文邕来到含仁殿时,早已过了午时,错过了与颖儿一起用午膳的时间。
颖儿梳洗好,已经睡下,从云阳宫赶路过来,一路奔波,着实累着了。宇文邕脱下外衣,小心翼翼地躺了上去,可终究还是将她惊醒了,又或者说,她本就是醒着的。
颖儿侧着身子,伸出右臂,环上了宇文邕的脖子,手掌抚上他绝俊天下的容颜,静静地,没了语言。这张脸,这个人,终究不是她一个人的,而是天下百姓的,也是后宫女子的,她不爱他,只是喜欢罢了。既然,她帮不了他,那便将他还给天下,还给能够帮他的人。
宇文邕觉得她的神色怪异,行为也怪异,不禁联想到今日的事情,难道,她都已经知道了吗?
他握住了她放在他脸上柔软的手,深情道:“阿颖,我不会娶齐国公主。”
颖儿摇了摇头:“不,你要娶,且,必须要娶!”
父汗欺软怕硬,若是周齐两国团结一致,他就不会再威胁大周。后半句话,颖儿只隐藏在心里,没有说出口,这样的话,又何必告诉宇文邕,让他心中有负担呢?
宇文邕的心,寒凉一片,他以为,云阳宫两个多月的相处,能增进他们的感情,能改变些什么,却原来,什么也改变不了。她还是把他与她的感情当作一种责任,把为大周争取一切能够避免突厥对大周造成威胁当作她唯一的任务。原些想要孩子,也只是为了稳住突厥,如今有了更好的法子,更容易的法子,她又毫不犹豫地做了决定。什么时候,她心里才会有他,而不只是大周?
“为什么?”他的心在滴血。
“你是天下人的皇上,为了大周着想,齐国公主,非娶不可。”颖儿回答得斩钉截铁。
“可我是你的夫君,你非要把我往别的女人怀里推,你就那么乐意吗?”宇文邕心力交瘁,已经不想再发怒,不想再指着。
“只要对大周有利的事,臣妾都会支持皇上去做。”
“你叫我皇上?”宇文邕的表情越来越难看。
“你本就是皇上。”
“在你心里,我到底是你的什么?为什么有时候我觉得你对我柔情万千,有时候又觉得与你隔了千重山,阿颖,你高告诉我,你的心里到底有没有我?要怎样,你才会重新爱上我?”
“臣妾不知道。”颖儿磕了眼,试图躲避他那张生气得有些扭曲的容颜。
她心中有些害怕,措不及防地收回了方才伸出去的手,却被宇文邕就着她的手,一把将她扯进了怀里,唇狠狠地压了下来。
她惊愣着,一时没了反映。
他疯狂地吻她,折磨着她。
光天白日,满地衣衫的碎片。
她只是默默承受着他的疯狂,从未有过的疼痛,让她痛苦地呻吟。
“宇文邕,不要!”她哀求着。
他很想不管不顾,可是,动作却不由自主地轻柔了许多,缓慢了许多。
待到她欲生欲死,他冷冷抽身,披衣而起,看也不看她一眼,起身欲走。
宇文邕步伐蹒跚,走了几步,突然又转过身来,眼眶已红。
他上前为她盖上了被子,表情变得伤痛无比:“阿颖,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她哽咽着,面上还是痛苦的表情,眼神却是坚定:“不后悔。”
“好!好!好得很!朕如皇后所愿,不仅会娶齐国公主,还会宠着齐国公主!”
宇文邕说完,摔门而去。含仁殿的殿门很是沉重,却被他摔得几欲崩塌,巨大的动静使得地面都震了三震,吓得门口跪着的明月、刘云等人心中一颤,将头埋得极低。
唯独丽娜抬头,满目含情地看着宇文邕站在含仁殿外,看到他满目的伤怀和愤怒。
她家公主,又将皇上惹怒了,看样子,这次不是一般的发怒。
宇文邕感觉道目光的注视,轻蔑一笑,走近丽娜,停在她跟前,居高临下地低头看她。
“朕竟是这般地无能,连你也觉得朕可怜么?”
丽娜被他语气里的怒意吓到了,更被他居然会注意到她吓到,顿时低了头:“丽娜不敢!”
“原来,竟连你也不愿同情朕。”
宇文邕转了身,丽娜却拉住了他的衣角:“皇上!”
宇文邕唇角勾起一抹讽刺地笑,又转过身来,突然将丽娜打横抱了起来,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之下,抱回了他的寝殿——趾麟殿。
刘云是皇宫里的老人了,比较得到宇文邕的信任,是以,宇文邕才会让他来做皇后的含仁殿总管。后宫三千,从妃嫔到宫女,其实都可以是皇帝的女人,但是,从宇文邕登基开始,除了薛氏昭媛,他都没有主动临幸过哪个女子,看今日这情形,丽娜怕是要被临幸了。
自从发生那件事情之后,皇后就疏远了丽娜,将明月调到身边伺候至今,已经大半年了,丽娜虽然不在皇后身边伺候,却也过得潇洒,因她是皇后的陪嫁,含仁殿里的人也将她当主子一样侍奉,本以为她会和丽莎一样,早晚会被封为郡主或者公主,风风光光地嫁给个王宫贵族,却没想到会有今天。
大周朝向来循周礼,按理说,皇后的陪嫁丫鬟,是该给皇帝做媵妾的,可是宇文邕接见皇后的那一天起,都没有提起过此事,是以,就没有将丽娜和丽莎册为妃嫔,丽莎已经嫁给郑恩铭,丽娜却又即将承幸,如今大周与齐国即将结盟,宇文邕已经不用惧怕突厥的势力,大周的后宫,或许会发生一番巨变。
昔日皇帝宠爱皇后,是因为突厥与大周交好,然而突厥却贪婪无比,不断扩张势力,对周国和齐国的威胁日大,周齐两国唯有联合起来,才能抵抗威胁。如今大周的朋友变成了齐国,敌人变成了突厥,难以想象,皇后将会遭遇什么,而那齐国的公主嫁过来,又会怎样的受宠。
所有的皇帝都不可能让敌国的女人做正妻,让友国的女人受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