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不平的夜晚,错娶了新娘
夏雨的韵味2017-08-03 13:035,842

  颖儿也听了圣旨,她是长恭从战场上的俘虏已经被皇上知道,而郑家又收留了她,这件事会连累整个郑家一起受罪,所以,她只能自己承担这个责任,毕竟,郑家是她母亲的娘家,她在邺城他们对她很好,她不能害了他们。

  这件事办得极其隐秘,除了皇帝高湛和郑家,没有人知道此事。

  邺城宫中 颖儿随着御林军一步步走进皇城,此时夜已深,没有人看到一身红色嫁衣的女子走在寂静的宫道上,妖异异常。

  御林军把颖儿送到了皇帝寝宫外便退了下去。一进门,一股异香袭来,颖儿不禁捂住口鼻,她在突厥长大,从来不用熏香,即使住在郑府时也不用,她自然对熏香不适应。

  看着高堂上眉目如画的男子,颖儿心里五味杂陈,这个男子曾经从高洋手中救过她,即便已是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他也会屈尊降贵与她当朋友,他是不会因为她是突厥人这个原因而如此对郑府,如此对她。他一定是有其他原因的。

  高湛的寝宫里,摆了一盘棋,白子已被黑子围困,白子已走头无路,但黑子还在犹豫是否把白子的最后一条生路堵死。高湛执着一颗黑子,似斟酌地看着棋盘,见颖儿来,便丢下了那颗棋子,棋子正好落在白子最后一条生路上,白子已经步入绝境。

  “颖儿,你来了。”高湛看着她,眼神温柔无比,期待无比,仿佛等她已经等了几个世纪般久远。

  “你找我来,只是为了下棋?”声音冰冷,如从冰窖中走出来的幽魂。

  “当然不止,除了下棋,我们还有很多事可做。”声音仍温柔如水,涓涓流出。

  “我是突厥人,郑府不知情收留了我,你没有必要威胁他们。”

  “只要你不嫁给长恭,我救回放了他们,明天的婚礼会继续进行,郑烟早已是长恭的女人了,就在你被土匪掳去的那天晚上,这事你知道了吗?”

  “嫁给谁不就是你一句话吗?”

  颖儿的确不知,但长恭与郑烟如何,她知道了也不会放在心上,因为她并不爱长恭,她只是会觉得自己看错了人。

  高湛看他脸色如常,起了身,走到她身边,抬起了她的下颚,凝视着她幽蓝色的眼眸:“你今天很美!这身嫁衣很适合你,十六年前我就准备了,可是你穿的却是高澄的嫁衣,嫁的也是高澄!”

  颖儿推开他:“你昏头了吗?我是郑颖,我不是你的樱儿!”

  “不!你是樱儿!”高湛一把将她拉进怀里,抱得很紧,似乎要将她嵌入他的身体。“这么多年了,我找得你好苦,大哥已经不在了,你为什么还不愿意接受我,我真的很爱你!”

  “我不是!阿湛,你看清楚,我是郑颖!你说过我们是朋友,你忘了吗?”

  “不!你是樱儿,你是她的转世,你就是她!”

  “我不是!”颖儿想挣脱他,却觉得浑身无力,身体还在发热,身体瘫软了下去。

  高湛抱住她:“你怎么了?”

  “你卑鄙……居然对我用药…”她在高湛怀中也没再挣扎,因她越挣扎,药力似乎发作得越快。

  “我没有,对你,我何必要下药!”

  “你……”

  颖儿不再说话,也不再动,她希望药发作得慢一点。

  “传御医——”

  高湛将她抱至寝宫内的温泉里,而他自己也感到了自己身体的燥热,他也被下了药。到底,是谁要这样陷他于不义?

  御医匆匆的赶来,高湛忍着身体的难受,让御医先看她,御医一把脉,神色大震,连连跪地:“皇……皇上,姑娘中的不止是媚药,这媚药中还有一种毒,没有解药,如果不与男子*就一定会……毒发身亡。”

  “庸医,滚!”

  御医关了门,颤抖着双腿,赶紧跑了。

  高湛看到颖儿毒发,难受的样子,他真的不忍心,无解药,怎么会有这种毒呢?下毒的人好狠的心哪!

  “阿湛,你杀了我吧!我好难受!”

  “不,我找了你那么多年,怎么可以杀你?”

  高湛也中了同样的毒,毒发也越发厉害起来。用最后的一丝理智,他把她点了穴。

  “颖儿,对不起,我必须救你,也救我自己。”

  夜,陷入沉静,罪恶的因子在空气中飘荡,设计的人笑得张扬,屋中的人极尽疯狂。

  高湛做了一辈子最难的抉择,而和士开也做了自认为最违心的事。

  ……

  此时但平阳,拉开了大战的序幕,说是大战,不如说是齐国的奋死抵抗。

  齐军的伤亡更加惨重,八万大军围困不足一万的兵力,而平阳随着城中百姓的离开,早已成了一坐空城。

  城外,城墙上,全是堆积如山的尸体,血流成河,呼啸的夜风犹如鬼魅席卷而过,城上的旌旗被风吹倒,有的甚至已经被风吹走。

  “郑恩铭,投降吧!再打下去只会死伤更多的人。齐国皇帝冷血无情,不管平阳百姓死活,也不管你们的死活,你那么愚忠是为了什么?”

  城头上站了另一人,一袭玄色铠甲,玄色的披风不知是沾染了太多鲜血而变成黑色,还是沾染了夜的黑色,银色的鬼面具随着他走近,已经抛下了城墙。

  “你就是周国大司空鲁国公宇文邕?”郑恩铭看着一袭玄色铠甲的少年将军,夜色虽深黑,他的穿着虽也近黑色,但难以掩去头盔中的那张风华绝代的脸颊。琥珀色的眼睛带着一抹冷意,但此时竟然带着一丝真诚。

  而此时,宇文邕也看清楚了郑恩铭的模样,竟然是那夜将颖儿抱回郑国公府里的年前男子,那么他很可能是颖儿的亲人。这让他劝降他的决心更坚定了。

  “正是!”

  “那正好,我们切磋切磋吧!连破我齐国三座城池,勇闯我齐国皇宫的人一定不简单!平阳城已经无望,但我郑恩铭无论如何也不会做叛国之事,宁愿死在将军剑下!”

  “既然已知平阳必破,何必再奋死抵抗,枉费那么多无辜的生命呢!”宇文邕反问。

  “为了家人!”郑恩铭答得干干脆脆,却吞下了苦涩的男儿泪。

  宇文邕知,齐国法律严酷,逃兵者,投降者,其家人必遭死罪。而郑恩铭顾忌的也是如此。齐国,邺城,颖儿也在邺城,在郑恩铭的府中,如果郑恩铭真的归降了,则邺城的她就危险了,如果郑恩铭死了,颖儿会恨他一辈子。第一次,在战场上他这么纠结,这么难以做出选择。

  “宇文邕,你很能干,得到了民心就等于得到了战争胜利的结果,如果将来你做了天下之主,请你一定仍如现在这般对待无辜的百姓。”郑恩铭知道那些计策是他想的,对这个比自己还要年少的小将军满是欣赏。他说出这番话并不是毫无根据,而是他在他的身上看到了帝王之气,也看到了和平之气。天下大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自东汉以来,天下已经四分五裂,也该是有人来将其一统的时候了。

  “郑将军何处此言?邕不过是庶子,也非有实权之人,怎可是天下之主?”

  郑恩铭笑开,“宇文将军不用自谦,是金子总会发光的,只是需要时间,需要隐忍。”

  二人本该是来切磋的,却客套了一番。

  片刻后,两人在城墙上大战了起来,宇文邕擅用枪,郑恩铭擅用剑。枪剑相击,发出清脆的响声。

  城下已寂静一片,因为齐军都已覆没,只余城上的郑恩铭一个,周军已完全占领平阳城,但无人敢打扰城上的二人。

  所谓切磋,一直持续到了黎明,宇文邕的枪深深插入郑恩铭的胸口,而郑恩铭的剑也划伤了宇文邕的左肩。第一次,他在战场上受了伤,也是他第一次在战场受伤。

  郑恩铭跪倒在地,自行离开了枪身,看着宇文邕:“我输了。谢谢你这一枪,如果可以,可否照顾我的家人。”

  “好!”

  郑恩铭握着剑柄,轻轻抚摸上面的红色剑穗,安详的闭上了眼睛。宇文邕睨着那红色剑穗,蹲下了身,轻轻探了他的鼻息,将一粒药丸送入他的口中,才决然转身。

  颖儿,我不会让你伤心。

  ……

  天,微明,醒来的高湛心痛地看着身边仍然晕厥的人,昨夜他亦中了毒,一心想救她,却迷失了心智,竟然将晕厥的她……

  小心地为她穿好衣,用轻薄的被子将她盖好,唤来御医为她把脉,确定毒已经解了之后,他才大步步出寝宫。他还要主持长恭的婚礼呢!长恭若知道新娘不是她,定会与他闹僵,他该想个什么方法瞒着长恭,说她不在他这儿呢?十多年来,他一直试图找她,哪怕是她的投胎转世,哪怕她与他之前已经跟过别的男人!他都不会再让她离开!

  高湛走后,寝宫陷入了沉静。颖儿抱着双肩,第一次哭喊了出来,泪流如水。

  “啊……”

  屋中的哭声凄绝,只可惜,没有人敢冒着杀头的风险进去安慰这个哭泣的女子。

  和士开站在高湛寝宫外,犹豫不决,想进又不想进,手紧握成拳,表情后悔。

  门终被推开,哭声戛然而止。和士开一步步走进那抱着双肩仍然在哽咽的女子,终是停了脚步,转身欲走,却突然被一个沙哑的声音和唤住了。

  “何大人,你能带我离开皇宫,离开邺城吗?我再也不想待在齐国,我想回家。”

  回家。是啊,他们还是老乡呢!来到齐国投入高湛门下开始,他便没有回过家。这个和他从同一个地方来的女子,第一眼他就对她有一种见到亲人的亲切感,然而他却为了另一个女人而伤害了她。而她却还是那么信他,把他当作同乡,他怎能不愧疚?怎能不动容?

  “好!”和士开内心挣扎了很久,终是转身,步至她身前,塞给了她一粒药丸,“在适当的时候,服下它,他能让你假死七日,七日之内你若不能醒来,或者没有呼吸到新鲜空气,那就真的回死了。”

  “谢谢你,何大人,我会记住你的恩情!如果,你在西域还有亲人,颖儿愿意替你传书。”

  “恩情?呵,传书,不必了,我早已没有亲人。”和士开讽刺的笑了笑,做了一辈子的小人,居然会有人谢他,而且那个人还是被他给害的。第一次,他认为自己的良心早已泯灭之后,又生出几许良心不安来。

  邺城仍旧一片喜气洋洋,昨夜那一场罪恶的风雨并无人知晓。花香飘满整个邺城,似乎连花儿也在为兰陵王的大婚庆祝,这是邺城几十年来难得一见盛世婚礼。

  迎亲的队伍缓缓行驶在邺城宽敞的官道上,长恭换上一身鲜红的喜袍,衬托出他的肤色愈发雪白,邺城的百姓是第一次见兰陵王的真颜,无不惊叹兰陵王的风采,这整个齐国恐怕没有人能与他媲美。

  长恭难得在百姓面前露一次真颜,百姓竟纷纷向着长恭的花轿扔红色的花朵,既表现对长恭的热爱,又表现对长恭大婚的美好祝愿。

  郑府内,郑烟兴奋地看着镜中的自己,唇红晧齿,眉目如画,虽比郑颖看起来文弱了些,但并不比郑颖差得太多。想到郑颖,她虽有些内疚,更多的是嫉妒,自从她来了郑府,不仅父亲母亲对她的关心少了,连她一直钟爱的兰陵王也要娶她,她是多么幸福啊!郑颖,从今天起,你的不幸开始了,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抢了本该属于我的东西。

  郑烟从很久以前就开始模仿郑颖的字迹,她拿出一封写好了的书信,想必兰陵王看了也会气愤。

  “郑烟,你说,是不是你干的好事,颖儿的身份怎么会让别人知道,我相信你母亲不会告诉你这事的。”郑老丞相心痛的看着自己疼爱了十多年的小女儿。

  “是又怎样,难道父亲真的要认一个突厥人做女儿吗,突厥向来与我大齐为敌,你收养这样一个突厥女,不怕引狼入室,不怕她是突厥的细作吗,到时害的可是我们郑家!”

  “啪!”

  郑老第一次打了自己的女儿,“混帐,你知道吗,她是你大姐的女儿,是你的亲侄女,你大姐当年忍痛和亲突厥,才换得我们郑家这么多年的兴盛。”

  “什么?!你说她是大姐的女儿,那你们为何不早说。”郑颖听到此,有些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可是事情已经做了,没有挽回的余地,恐怕现在一切都晚了,他们大齐的皇上是个什么样的人众所周知,只是敢怨不敢言罢了,况且郑颖又长得那样美……

  郑老沉默不语。

  敲锣打鼓声到了郑国公府,长恭的迎亲队伍到了郑府,长恭此刻急切想见到颖儿,他一日不见郑颖,心里就憋得慌,终于可以把她娶回家,日日绑在身边。

  看到一身红色喜服的新娘,红盖头似乎也挡不住她的美丽,他很想揭开盖头,看一看此刻的颖儿,一定娇羞死了。

  “王爷不要着急,新娘子就在这,又不会跑了,干嘛要揭盖头,这不吉利!”喜娘小心的提醒。

  也是!不急于一时,颖儿再也不能离开自己了,自己干嘛要急呢!

  长恭接过新娘子的手,陪她一起跨过火盆,小心翼翼地把她送上花轿,方满足地骑上马,带领着整个迎亲队伍在邺城的所有街道游行,他要让所有人知道,她郑颖就是他的王妃,让那些对她有非分之想的阿猫阿狗一个个知难而退。

  最后,迎亲队伍进入皇宫,进行最后的大礼——祭天仪式,行了祭天礼,王妃的姓名就会被写入族谱,正式成为高家的人。

  长恭因从小父亲文襄皇帝就去世了,一直与高湛在一起长大,视高湛亦父亦兄,高湛亲自主持长恭的婚礼。

  今日的高湛看似与往日无多大不同,仍旧俊眉无双,只是看起来比往日要疲惫些,眼眶也有些红。

  长恭与郑烟向着高堂上的九叔叔行礼,他看到九叔叔很疲惫,却是满脸笑容地为自己主持婚礼,内心很感动,向九叔投去感激的目光。高湛见他如此,有些心虚,但表面还是保持微笑。

  看着长恭高兴的样子,高湛心里很满足,也很担心。

  长恭牵着颖儿的手,坐上高湛为他们准备的婚车,开心的回兰陵王府去。

  “颖儿,从此,你便是兰陵王府的女主人,我答应过你,一生一世一双人,长恭此生,只会爱你一人。”长恭扶着郑烟下了花车,依依不舍地把她交到喜娘的手里,还在郑烟耳边轻语了什么,才到前堂去主持婚宴,向那些王公大臣们敬酒。

  郑烟当然知道刚才长恭在她耳边的话,那是她一生听过最动人的情话,可惜不是对她讲的,而是对郑颖讲的。

  新房里布置得极其雅致,地面上铺满了蔷薇花,可见长恭为了这场婚礼是多么用心,她真的好羡慕郑颖。还好,嫁过来的是她,不是郑颖,她握紧了手中能够致幻的药丸,静静地坐在了喜床上。

  “长恭,不要怪我,我只是不忍看你娶一个不爱你的女人。”

  宴会上,高家的几兄弟都来敬长恭酒,他们都见过颖儿,都夸赞长恭娶了邺城第一美人。长恭向来酒量不好,被兄弟们灌了几杯就醉了,大臣们都还没来得及敬他酒,而高湛没有来,他向长恭说明自己太累了,长恭也没有多问。最后还是灵兮劝住了个兄弟,才让长恭去洞房。兄弟几个也想去闹,还是灵兮帮忙拦住了,谁叫长恭和颖儿,一个是她好四哥,一个是她好姐姐呢?

  长恭方从宴会上回来,带着丝醉意,但看到颖儿坐在床上等了很久心中不忍,就早早的辞了大臣们。

  “颖儿,让你久等了,对不起!”长恭欲揭开她的盖头,被郑烟阻止了,指着旁边的合欢酒,长恭会意的笑了笑,端起了酒杯,一杯放到郑烟手里,一杯拿在自己手里。

  郑烟悄悄把药丸放到了酒里,递到长恭眉前,两人互相喝了对方递来的合欢酒。

  “颖儿,今日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后悔了?”长恭有些担心地问。 郑烟摇了摇头。

  长恭突然觉得头有些昏沉,晃了晃头,即刻又清醒了,许是这些天太忙了。

  长恭掀开盖头,便看到了颖儿娇羞的面容。“颖儿,今日,你真美·……”

  红烛灭,纱帐落,只可惜一夜花烛短,春宵良易尽。

继续阅读:第一百一十九章:邺城皇宫佳人陨,长路漫漫长安行

使用键盘快捷键的正确方式

请到手机上继续观看

美颜倾世:绝爱北周

微信扫一扫打开爱奇艺小说APP随时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