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暗夜绝杀护真心,帝王无情诛忠臣
夏雨的韵味2017-08-03 13:036,015

  颖儿抽出从不离身的软鞭,对着它轻轻道:“大哥,请你保佑我们能平安脱险。”

  宇文邕拿起桌上自己的佩剑,拔出,与颖儿背靠背地走出房门。

  客栈里的打斗声还在继续,杀手是冲着颖儿来的,招招指向颖儿颖儿要害。

  颖儿经过多年训练,身手也不算若,但高手个个指向她,她也有些力不能敌,幸好宇文邕功夫了得,体她解决了一个又一个的敌人。

  客栈里尸体横斜,血流成河,客栈外大雨瓢泼,惊雷阵阵。

  有些吓破胆的房客跑了出来,结果命葬送在了杀人不眨眼的刺客手中。客栈的收银员也被吓破了胆,躲在柜台下面瑟瑟发抖,吓得尿了裤子。供房客喝茶用餐的木桌也被掀翻,碗碟瓷杯瓷壶尽碎,发出乒乒嘭嘭地响声。

  哭喊声,哀嚎声,冲斥整个客栈,客栈犹如人间炼狱,恐怖异常。

  颖儿早已收起鞭子,抢了刺客手中的长剑,和宇文邕携手作战。看着黑压压的刺客不断涌来,杀红了眼。

  这一场恶战,比战争还要惨烈,比决战还要危险。

  “祢罗,他们的目的是我,你走,你还有你的江山社稷,还有你的凌云壮志未酬。”颖儿突然害怕了,这些刺客只针对她,她却连累了他,她害怕他陪她枉死。

  宇文邕听到她如此泄气的话,一边杀敌一边吼她:“你忘了方才你唱的歌了吗?山峰仍然有棱,外面在下雨,江水不可能枯竭,现在是夏天没有冬雷,没有雪,天地更不可能相合,你怎么能放弃!”

  宇文邕的话让颖儿定了心,继续奋战。

  这一场“仗”打得昏天黑地,打得鬼哭狼嚎。

  当宇文邕剑指最后一个刺客,用沙哑的声音吼出几个字:“是谁派你们来的。”

  那人颤颤微微,跪在了地上:“是……胡皇后!”

  他的头,终究被宇文邕的利剑削下,宇文邕也在那一刻精疲力尽,昏倒在人堆当中。

  “祢罗——”嘶哑的女声回荡在已经安静下来,静得可怕的客栈中。颖儿腿亦受了重伤,缓缓爬向昏迷过去不知死生的宇文邕。

  终于,她爬到了他身边,将他的头抱在了怀里,失声痛哭。

  泪眼朦胧中,她看到人堆中一个黑衣刺客站了起来,举起了利剑,向她和宇文邕劈来。

  “不要——”

  她艰难的扑在了宇文邕身上,将他ya在了她的shen下,欲替他挡那一剑。

  然而这时,一支利箭飞来,将那举剑的刺客彻底射死。刺客手中剑仍然落下,划伤了颖儿的背,但少了那刺客的力度,伤得不是很重。

  脚步声近,她抬眸,看到的竟是满头华发却仍然英武不凡的宇文护,笑了。

  “阿史那公主,我们又见面了!”宇文护低首睨着她,口中虽称她公主,但语气却毫无尊敬意。

  颖儿艰难扯出苦笑:“你应该早就来了,有必要等到他昏迷了,我也无力反击了再出手相助吗?”

  “老夫就是想看看祢罗突真正的实力,还要看看他够不够资格做这个皇帝,到底值不值得我扶持!”

  “结果呢?”

  宇文护哈哈大笑,“老夫果然没有看错人!大周朝的皇帝非他莫属,统一天下的英主也必将是他!”

  “那您就早该把政权还给他!”颖儿讽刺地笑,他笑宇文护口口声声说宇文邕是天下英主,却还一直把持朝政不肯放手。

  宇文护冷冷睨了颖儿一眼,“这权老夫绝不会放,除非到了他有能力除掉老夫的一天。”

  颖儿惊讶了,原来宇文护是在用自己的生命,用逼迫的方式来培养他做一代英主,她突然佩服起这个风云一世,宁可自己一生遭受骂名也要培养出一代英主的男人来。

  “将来,他要面对的权臣可能不止老夫一个,除掉了老夫,还有可能再有一个老夫,他需要有一个帝王该有的能力,魄力和手段。”宇文护述说着,目光却转向了颖儿:“阿史那公主,无论如何,你将来都是他的皇后,我所做的事希望你守口如瓶,还有就是…协助老夫,一起将他培养成天下霸主。到那时,天下终于可以恢复太平,没有战争,没有逃亡,老夫也算了却了太祖皇帝的重托,也了却老夫的一庄心愿。”

  “好!”流血过多,越发虚弱的颖儿眼中也溢出了希望,随后缓缓闭上,去梦中看那天下太平的景象,去寻找他。

  ……

  相比洛阳的风雨交加,电闪雷鸣,也邺城则一片歌舞升平。

  金碧辉煌的宴客听两旁摆上了桌桌酒席,佳肴美酒,琼浆玉露,金玉饮具,无一不精致,无一不奢侈。殿中央则有美人载歌载舞,水袖清扬,蛇腰慢扭,眉目传情,极尽妖娆。

  灵兮穿上那华服,方知是一套舞衣,穿上时胳膊外露,肚脐也遮不住,下身则是裙裤,长及脚踝,那一整套的首饰就有脚环,环上又金铃响声悦耳。灵兮顿时觉得屈辱无比,什么赴宴,居然要求她穿成这样,分明是要她去献舞!众目睽睽之下,要她穿得如此暴露去献舞,分明是侮辱她!

  “我不穿!什么鬼华服,什么鬼宫宴,我不去了!”

  寝殿内灵兮大吼大叫,不甘,屈辱,泪落无痕。寝殿外侍女连连磕头,口中哭诉:“她们说皇上口喻,公主若是不穿,你的亲人还有公主府全府上下性命不保!”

  “哈哈——我就知道他不会放过我!我穿,穿出去丢的不止是我自己的脸,还丢他齐国国君的脸!哈哈…”殿内,灵兮的笑声讽刺而癫狂,却又含着丝丝呜咽。他除了会屠杀亲人,会拿人身家性命来威胁人,还会做什么?

  两个侍女看着灵兮久久不出来,公主府外的人又来催促了,焦急又不忍心地提醒:“公主,她们又来催你了。”

  门突然打开,灵兮已经洗浄泪痕,化好了妆容,穿着露骨而妖艳,快可惜了那精美的和田玉配饰竟与这裸露的舞衣格格不入。

  “啊!公主!”两个侍女急忙挡在了灵兮身前,看着她的穿着,正是皇上赐的“华服”,如此暴露,怎能让一国公主穿出去呢!

  灵兮推开她们走了出去,“我就是要让他知道什么是丢尽颜面,什么是自取其辱!”

  侍女急急忙忙进屋找了件披风为她披上,她也没有反对,只是目光无神地走向了那宫车。金铃声阵阵,披风也难以掩去她的奇异露骨的穿着。

  宴客的宫殿上已经坐满了人,高湛和胡皇后坐于上首中央的位置,左手边是先前自请调离邺城的和士开,他又被高湛诏回来了,右手边,则是一大胡子身形彪悍的男人,那双蓝色的眼睛色迷迷地盯着殿中跳舞的歌姬舞姬。

  “阿拉那查首领,我大齐的美人如何?如果你愿意与我大齐修好,不再侵犯山西,朕可以赐你美人无数,珍宝无数,如何?”高湛得意地看着自己右下首的吐谷混首领阿拉那查。

  “这些美人本王都笑纳了,只是本王不知,齐国地大物博,可还有更绝色的美人?比如…皇后娘娘?”

  阿拉那查虽败给高孝瑜,从没有曲首投降之意,公然在大殿上挑战高湛的权威,目不斜视地盯着胡皇后。

  “阿拉那查首领,别慌,美人自然不容易出场,精彩还在后头!”这话是和士开说的。

  阿拉那查斜视了一眼与自己同座的和士开,他是胡人,却生得俊美,他也是胡人,为什么就长相不堪呢!竟有些嫉妒起和士开来。

  堂下的高孝瑜不满地望着那手下败将阿拉那查,郁闷的喝酒,为他倒酒的女官尔朱摩氏是他倾慕已久的女子,长相算不上绝色,但也形容秀美,是高湛早些年就在宫中专门为他安排的女人,但他很尊重她,从未与她有过亲密接触。可是不知怎的,他发觉尔朱摩氏今日有些不同,行为举止竟然不同以往,似乎故意近他的身,还故意触碰他的手,亲自把酒杯举至他的唇边,手还柔媚无骨的揽着他的脖子。心咯噔一声,高孝瑜暗叫不好,急忙推开尔朱摩氏,但已经晚了。

  “大胆河南王!殿前如此失仪,成何体统!”座上的高湛怒火中烧,但也掩不住他眼底那抹冷笑。尔朱摩氏今日的举动全是他一手安排,高孝瑜知道了他太多秘密,他不得不除去,但他功劳卓著不好下手,他便想以此为由除去。

  “齐国皇上,河南王胆色过人,与本王是性情中人,你们汉人不是说'窈窕淑女,君子好求'吗?河南王风度翩翩,行为举止皆是君子之风,何必责怪呢!”曾为高孝瑜手下败将的阿拉那查看着高孝瑜,蓝眸越笑越得意,越张狂。

  这时,殿外传来太监尖细的声音:“淮安公主到——”

  人未到,便已听到清脆悦耳的金铃声,阿拉那查的目光一下子就集中到了大殿门口。

  高孝瑜,孝珩,孝琬,延宗等人听到金铃声则惶惶不安,长恭今日未在邀请之列,能劝高湛的人都没来,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他们的宝贝妹妹会出事!

  灵兮踩着莲步向殿中飘来,白色披风再掩不住她身上浅紫的露骨无痕的舞衣,莹白如玉的肌肤,绝色倾城的面容,优美绝伦的风姿,若有似无的暗香浮动。

  看得阿拉那查眼底生光,粗狂的脖颈吞了吞口水,喉结上下翻滚,整个身子前仰,差点从座位上摔下来。

  “阿拉那查,我齐国的公主如何?”高湛嫌恶地看了一眼阿拉那查。

  阿拉那查急忙起身想要请旨,却差点摔倒,幸好被和士开扶了一把。

  “阿拉那查首领,淡定!”和士开提醒了他一句,有些心疼地看着灵兮。身为人人口中的奸佞之臣,他有太多无奈,他知道灵兮公主要遭难了,而他却无力阻止。

  “灵兮!”灵兮的几个哥哥和朝中一些忠臣惊得立即从座上起来,跪到了大殿之中,“皇上!灵兮公主金枝玉叶,怎能献舞?”

  高湛不理他们,目光转向了高孝瑜:“河南王,灵兮是你妹妹,你应当熟悉她的舞步,你是我大齐赫赫有名公子,书画乐艺无一不精,你的萧声更是一绝,今日吐谷混首领在此,为表敬意,不如你吹奏一曲,也为灵兮伴奏如何?”

  高湛的语气不容拒绝,孝瑜心疼地看向灵兮,但一看就见她行装暴露无比,光着纤纤玉足,不忍直视。他再看向高湛,却见高湛威逼的表情,为了妹妹的安全,他和她都豁出去了。

  “臣……遵旨!”孝瑜答应地咬牙切齿。

  乐声起,舞步轻移,身形妙曼无比,婀娜多姿,女子的隐秘处显露无疑,铃声阵阵伴着呜咽萧声。身上披风随之一扯,飞上殿空盘旋两下,竟而飘落下来。

  美人无泪,笑脸倾城。

  看不懂、听不懂的人为之倾倒,为之疯狂尖叫,不惜鲜血横流,红遍鼻唇;听得懂、看得明的人才知那是何等辛酸,痛苦、无奈、和悲愤。

  终于有人坐不住,跑到殿中高台下跪下:“求皇上让公主息舞,好生安抚。”请旨的人是郑老国公的堂弟郑琦,已经一大把年纪。

  “大胆郑琦,竟敢殿前抗旨,目无君上,削去一切官职,拖下去斩了!抄家,灭九族!”高湛面无表情下旨,不顾郑琦是开国功臣。

  “皇上不可!”高孝瑜兄弟个个跪地,为那为自己妹妹挽回颜面的郑老丞相求情。“郑老丞相衷心一片,皇上勿不明事理!”

  “朕不明事理?”高湛冷笑一声,“那免了其家人死罪,拖下去!”立刻有侍卫进来将郑琦拖了下去。

  孝瑜愤怒地瞪了高湛一眼,却见郑琦投来舒心的笑,“河南王莫再为老臣求情,老臣早就想离开这禽兽王朝了,家人免罪,如此,老臣安心了。只是老臣竭尽所能,却还是没能帮到淮安公主,老臣惭愧!”

  铃声终于停息,灵兮缓缓步到高孝瑜旁边,轻跪地上。

  一干老臣不忍直视,纷纷将头偏开,不敢看殿中,唯有阿拉那查的眼神炙热而疯狂的盯着她,见她停下舞步,连忙对着座上的高湛说:“齐国皇上,本王就只要公主,不再要其他女人!”

  高湛看着高家几个兄弟,脸上露出得意的笑:“朕允了。”

  “臣不同意!”

  阿拉那查愤怒地看着发声的人,正是高孝瑜:“河南王,你们皇上都应了,你敢公然抗旨!”

  灵兮拉了拉孝瑜的衣袖,“大哥,我的事你别管!”

  孝瑜将自己的外衫脱了,将灵兮的身子遮住,然后对高湛说:“皇上,灵兮身体不适,可否先回府?”

  高湛看了一眼一直低着头的灵兮,又看了一眼目光灼灼的阿拉那查,没有回答孝瑜的问题,却说:“朕有意与吐谷混联姻,淮安公主堪当此重任。”

  灵兮猛地抬头,转动着已经起了血丝的眼眸,看着高湛:“灵兮遵旨!”

  “妹妹!”高家兄弟惊呼!

  “大哥二哥三哥五哥,你们不要劝我了,我再也不想担惊受怕地待在这邺城,我想离开,不管去哪儿!”灵兮歉疚地看着几位哥哥,深深地向他们鞠躬。

  “淮安公主,你放心,跟了本王,你一定不会后悔!”阿拉那查从高湛右下首走下来。粗糙的大手还未碰到灵兮,灵兮便已屈身行礼:“首领,灵兮告退!”灵兮踩着无力的步伐离开大殿。

  他们这一群人,似乎都将高湛忽视了,灵兮走后才归位,歌舞继续。

  “来人,赐河南王海量金杯,贺河南王平定山西叛乱有功。”高湛的话直接扫了阿拉那查的面子,孝瑜平叛立功,则是他阿拉那查武艺不精输给了高孝瑜,而阿拉那查心思简单,直接把罪过归于高孝瑜头上。

  宫女端来一支晶莹剔透地琉璃杯,杯子的容量是一般酒觞的十倍,托盘上还被了超大壶的酒。

  “赐酒!”高湛冷冷出口。

  侍官即刻倒酒,废了好些时间才将海量金杯添满酒。

  “大哥,不能喝!”河间王高孝琬提醒到。

  高湛冷冷斜了高家兄弟几眼,道:“广宁王,河间王,安德王都醉了,送他们回王府!”

  进殿来“送”他们的,竟然是带刀的禁卫军!高家老二老三老五担忧地看了一眼高孝瑜,得到他的回应后,对着高湛冷哼了一声,“我自己走!不用你们送!”

  待高氏兄弟走完了,高孝瑜才端起那有分量的海量金杯,一直咽下去,流出的部分湿了他的前襟,他的外套给了灵兮,此时前襟一湿,就看到了他健硕的胸脯,那风度翩翩的邺城第一才子的形象却没有少分毫。

  过了很久,孝瑜才将杯中酒喝完,肚子已经鼓胀,却艰难开口:“繁华富贵皇家人,君用臣,羡煞天下布衣身,君忌臣,一朝荡然无存。”

  高湛微怒:“再满上!”

  侍官用两个酒壶一起添酒,不一会儿就满上了。高孝瑜眼眶微红,看了高湛一眼,又喝下了那杯酒,这一杯后,他衣衫湿透,肚子鼓胀如球,又是一首诗:“昔日君心似我心,一朝登临帝王尊。不记前尘情意深,屠虐宗亲不留情。”

  高湛听了他那句“屠虐宗亲不留请”,顿时大怒,朝着侍官吼道:“再赐他三十五杯!”

  侍官听罢差点跪在地上,海量金杯一杯抵十杯,赐三十五杯,岂不要了河南王的命?可是他一介侍官,根本无力替他求情,求情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和士开看着高孝瑜一杯接着一杯的喝,不忍心再看,他根本不能再高湛面前说上话,因为他知高湛记恨谁,谁就不能活。

  待三十五杯喝完,加上前面的两杯,一共三十七杯海量金杯,高孝瑜已经如一从水中爬出来的“球”,第一才子的翩翩风度早已不在,此时的他已经面部浮肿,体“壮”如球,嗓子已经被酒烧坏,口不能言,但居然还有微弱的呼吸。

  高湛冷笑一声,看着和士开:“送河南王回府!”

  和士开被吓了一跳,“臣遵旨!”

  宴会上的大臣吓得没有人敢看君颜,阿拉那查看着自己的对手已经成了个快死的“球”,心中大悦,“多谢齐国皇帝为阿拉那报了仇!”

  高湛看也不看他一眼,在和士开耳边耳语了几声,便扶着侍官回了寝宫,宴会也不欢而散。

  夜漆黑无比,和士开乘着拉河南王高孝瑜的马车,路过河边,与几个侍官合力,将不省人事的高孝瑜投入了涛涛河水之中,回车后,又将几个侍官一一杀死,也投入河中。和士开再在自己的胳膊上划了两刀,然后独自返回皇宫。

  注:公元563年夏,武成帝赐河南王高孝瑜海量金杯三十七杯,命和士开送回府,中途溺水而亡。武成帝对河南王早有杀心,因其与武成帝曾共谋事,古之知君深者不得活,就是如此道理。

继续阅读:第一百五十章:兄妹共谋救瑜策,那些不知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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