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默觉得人生(好吧,亦或是鬼生)总是那般地可笑,刚刚自己心里才生出蝠化翱翔天际的心思,在下一刻他就发现自己不得不蝠化升天了,倒不是因为他神经质,想到什么就做什么,而是因为他那敏锐的双耳捕捉到了一阵阵的惨呼,萧启慈的惨呼。
许默听到萧启慈的惨呼,担心和懊悔瞬间便充斥了他的心灵,随即而来的暴怒更是让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心神,险些直接直接蝠化!
许默便是这样的一个人,如果萧启慈今晚被血族派出的刺客重创,那么所有原因他都会“当仁不让”的揽在自己身上,如果自己收到长亲的信件之后,便迅速离开回到市郊古堡;如果自己不那么死脑筋,也办一部电话带在身上;如果自己今天晚上并没有独自去采购衣物,而是和萧启慈一起去那个偏远的村子的话;或许,情况会好转很多吧……
那一刻的担心和懊恼,他这一辈子都不想再去体会,许默拉住手刹,在车里低喃了句:“你们最好把启慈没有怎么样,不然,我会生吞活剥了你们!”
随后便瞬间蝠化,尖而利的骨刺像是插进了豆腐一般,将做工精细的路虎的车顶直接撕裂成两半。
呼啸一声,许默便已经出现在了上空,桃红色的眼睛在黑暗的天色中,散发着让人无法正视的光芒,耳朵轻微的动了动,在捕捉到惨叫传来的方向之后,便扇动着那对巨大的肉翅瞬间远去,只留下一辆残破不堪的越野车,孤零零地停靠在这片荒芜上。
许默仅仅只花了不到半分钟的时间,便扑棱着肉翅飞到了市郊古堡旁边的那座高尔夫球场上空,萧启慈的情况要比想象中的好很多,虽然整洁的衣服都已经被撕成纸条状,散乱的披在身上,布条下面的身体也是一副血肉模糊的模样,但至少还有力气带着两个陌生的血族在高尔夫球场里兜圈子,并且发出一声声高亢的惨叫。
如果说许默这副身体的谜团是恐怖的修炼速度,以及有些变态的肉身强度的话;那么萧启慈身体的谜团便是速度,不管是直线上的加速度,还是斜里小巷中的变向加速,对方都是他见过的超自然生物里速度最为鬼魅的一个,没有之一。
哪怕是修炼刻苦,实力一日千里的许默,和萧启慈比起速度来也是堪堪打个平手,看到萧启慈在地面上一边跑一边高呼的模样,许默不禁有些莞尔;他实在是搞不明白,到底是对方两个人追杀萧启慈呢,还是萧启慈带着两只远道而来的血族玩儿捉迷藏呢?——但,好说歹说萧启慈毕竟是受伤了的,不然身上穿着的衣服也不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喂~~~~~~”许默双手抱于胸前,背上的那对肉翅缓缓地煽动着,将自己的身体稳定在天空中,呼哨一声,随后才平淡地说道:“我说,两位追我小弟追追也就够了,那么持之以恒的是为了什么?那个长得还不错的女的追追也就罢了,你个五大三粗的大男人也跟着瞎起什么哄,他究竟是刨了你家祖坟,还是给你戴了绿帽子啊?”
预想中的回答还没有从那两个因为许默突兀出现,而一脸吃惊的血族嘴里传出来,倒是萧启慈,见许默赶到,趁着那两只血族吃惊的那一霎那,便立刻拍打着翅膀飞向许默身边,龇牙咧嘴地说道:“老大,我的亲老大,你总算是来了,要是再晚来那么一丢丢,我小命都就交代在这里了!妈的,这俩货就他妈是一疯子,我感应到他们的存在之后,已经表明岚城是咱们的地盘了,可他们杀了我好不容易找到的美眉不说,上来就对我一顿穷追猛打。”
“靠!老大,我没有见过这么没教养的吸血鬼,他妈出来混,谁都不容易,但是也不至于连规矩都不讲,就直接出手吧?老大,为了那两个惨死在他们手上的妹妹,你可一定要为我做主啊,我是没力气再打了,你不知道,小爷都他妈沿着这座高尔夫球场跑了六十多圈儿了,让我先缓缓……”
萧启慈一边说,一边犹如老旧风箱一般“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哪怕伤的这么重、被教训的这般惨,他也没忘了要许默替自己带回来的女人报仇,怎么说,比起西门大官人的薄情寡义,整日留恋花丛忘返的萧启慈,的确当得起“古往今来第一摧花圣手”的称号。
底下的两位血族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听到了这样一番话——尼玛,没见过跑的这么快的吸血鬼,属兔子的吧?呼呼~~~~~~追的太投入,连来帮手了我们都没有发现,不过正好,正主都到齐了,正是一网打尽、及早回去复命的好机会!
两位血族对视一眼,便双双蝠化,扇动着翅膀飞到和许默相同的高度,隔着二十来米的距离遥遥相望。
之前和萧启慈周旋的时候,他们并没有蝠化,倒不是说他们托大,而是因为血族就是这样一个高傲的种族,他们为了任务本来就心有不甘的采取二对一的不要脸战术;如果在这种情况下还要蝠化的话,丢的就真不仅仅是自己的脸了,估计连整个血族所标榜的贵族面皮都给一并丢光了。
而萧启慈没有蝠化,是因为蝠化之后巨大的身体让自己多了一重负担,在高尔夫球场上躲避追击,蝠化形态不仅影响逃跑的速度,硕大的身体还能让对方当做活靶子——鬼知道这两个疯子有没有携带银质箭头的弓箭,到时候人家随意来上那么一箭,得,他萧启慈估计就要承蒙撒旦的召唤了。
至于为什么不蝠化逃到天上去,就更好解释了,在空中虽然能更好的发挥蝠化后的速度效果,但前面说了,谁知道着两只血族有没有带银质的弓箭,要是带了的话,飞上天纯粹就是在找死!
许默眯着眼睛打量着面前的一男一女,每当他眯起眼睛打量一个人的时候,就代表此时此刻他对面前的人从心底里泛起了一股杀念,或许不应该说是“眯起眼睛打量一个人”,而是用看待死人的眼神去面对这个人。
面前的两只血族,一只是男性,另外一只是女性。
虽然之前叫嚣着女性血族的模样还不错,但其实许默并没有看清对方的模样,一顶大大的连衣帽让对方的鼻子以上的面貌都被一团昏暗所遮挡,那顶大大的连衣帽也仅仅只是在双眼的部位,为了不影响视觉才有明显的凹痕;裸露在空气中的皮肤比许默的脸色还要苍白不少,两缕银白色的头发顺着连衣帽的两侧自然的倾斜下来,在刚劲中平添了一抹柔情;除去头上顶的这顶大帽子之外,这只女性血族身上还穿着一身配套的软甲,看材质应该是犀牛皮,而她身上最大的亮点是在胸脯,很多年后据萧启慈口述:“话说我老大见那血族亡使的第一眼,就确定对方是西方人类转化而成的血族,那胸脯,那挺立,那柔软,简直让人不敢相信!除了西方女人,没有哪个地区的女人能有如此硕大的挺立双峰!”(此观点仅代表许默和萧启慈的思想,和作者本人没有任何关系,再次申明!)
比起女性血族的装束,那位男性血族就要花里胡哨多了,一头自然卷的垂至耳际的褐色头发,黑色风衣在风雨欲来的天空中猎猎作响,面部轮廓除了异常苍白之外,和普通西方民众没有什么区别,都是那种扔进人群里毫不起眼的脸型。
许默收回打量两人的目光,显然那个女性血族让他耗费了百分之九十的打量时间,至于那个男性,有没有看清楚谁在乎?反正马上就要彻彻底底变成个死人了,他可没时间把心思放在“记住每一个被撕裂的敌人”上面——男性血族让许默感到不爽的原因其实是那件在风中猎猎作响的风衣,用他的话来说就是:“尼玛,又不是再拍《骇客帝国》,你穿个毛的风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