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对萧启慈有些夸张的埋怨,可没有几个人会真的相信,如果说日入斗金的醉卧天堂都快要破产了,那么这世上还真就没几个富人了。
其实,这也是许默定下的规矩,他从小受到的教育就是有借有还,吃饭掏钱。可能在很多年之前,当他压制不了心里对于鲜血的那份渴望的时候,他会滥杀无辜,他会饥不择食;但是时间过去这么久了,当他能够用平和的心态去面对自己已经成为吸血鬼的事实,当他把这一切当做本能的时候,一切情况便都随之改变。
虽然说每天还是会无血不欢,虽然还是觉得做一个素食主义者太难,但是,至少按照目前的状态而言,他觉得自己算得上是仁至义尽,估计全世界进食完毕还要买单的吸血鬼,绝对是仅此一家别无分号了。
当萧启慈指引着四个木讷的人类走出那座巨大的城堡,并且用魅瞳将他们深度催眠,告诉他们会忘记今晚发生的一切之后,许默也已经开着那辆极尽内敛的路虎出现在他面前。
一路无话,两个人似乎都在刻意的回避着什么。虽然成为吸血鬼之后,让他们拥有了无限的生命以及无穷的力量;但是正所谓得到了多少,就会失去多少,在他们几近神灵的能力下,却丧失了一个人类天生具备的、对于感情的操控能力。
关于郝静,许默和萧启慈的心里都是万分的喜欢,这不是情人之间的那种爱,而是当和这个女孩子在一起的时候,从内心迸发出的那种愉悦感觉。就像他们在离开郝家别墅时说的那样,不管事情发展到一个什么样的地步,在他们的心里,都会始终将郝静看做最亲近的朋友。
可以说,两人和郝静之间的纯粹友谊,正是因为自己吸血鬼的不死之身,当一百多年的时光磨灭太多东西之后,他们便更加在意心底的那份情感。当然了,这里“纯粹的友谊”也仅仅局限于萧启慈,至于许默,就连他自己,也搞不清楚自己心里对郝静是抱着怎样的一种情感。
友谊么?好像不是,见到她的时候,就情不自禁想要撩拨她,看着她生气时嘟起的嘴唇,在一旁傻笑。
爱情么?好像也不是,没有见到她的时候,脑海里会莫名其妙的就出现她靓丽的身影,以及那句淡淡的问候,但是却要比爱情特有的火热感觉淡很多。
亲情么?好像也不像,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百分之九十的时间都在拌嘴;两个人不在一起的时候,他想她,而她想没想他,他却不知道。
这种感情,这种感觉,就像是调酒师发明出的一种新的鸡尾酒,在没有到停止摇晃的那一刻,谁也不知道味道究竟是怎样的,但唯一能确定的就是期盼与渴望,他期盼能见到她,他渴望能品味这份莫名的情感。
而许默和萧启慈之所以和郝家闹翻,也正是因为自己吸血鬼的身份。前文中就说过,吸血鬼是一种拥有着无限生命的非自然生物,从第一代血族的诞生到最近吸血鬼新生儿的转化,期间经历的时间何止千年?
而在这几千年的蜕变、进化中,古老贵族的思想在每一个吸血鬼身上都是深入骨髓的。他们确实是一群嗜血的恶魔,但是不得不承认的是,他们也是群高雅的贵族。
悠久的历史,俊朗的面容,傲人的族群,这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在给世人宣告着他们的高贵与典雅,在这群另类贵族的心里,自身的尊严和血统是容不得一丝一毫的践踏的。而郝家郝天却在这群高傲且自命不凡的嗜血疯子面前大放厥词,当场没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已经算是许默看在郝静的面子上了。
因为悠久的生命,让他们对这个世界上的大多数东西都看淡了许多,但是唯一与日俱增的,就是自己心中的那份骄傲;这也就是为什么许默不能容忍郝天的原因。
就在两人思绪万千的时候,车子已经开到了郝家别墅的们口,看着这栋隐藏在黑夜里酷似蛤蟆的别墅,第一次,许默的心里充满了忐忑。他不知道如今的自己是该用一种什么样的姿态去面对郝静,面对那个可能就是杀人凶手的郝天,以及平白无故就丢出去四百万的郝建业。
如果郝天是凶手,该怎么在郝静的面前拆穿他?拆穿了,似乎许默已经想到了到时候郝静对他的看法,是报复?是陷害?是卑鄙?但是如果装作不知道的话,郝天的目的是什么?动机是什么?想要的是什么?可以预见的,统统都是隐藏在迷雾里的恶毒眼镜蛇。
似乎所有的抉择都是艰难的,许默可以不在乎一切,但是却不得不在乎自己爱的人怎么看自己。
这边许默有些艰难的做着自己的抉择,那边红光满面的郝建业已经和夫人满脸笑容的迎了出来:“哈哈哈……幸得许少萧少不计前嫌光临寒舍,郝某人不甚感激,略备小酒小菜招呼二位,请!”
“爸,你说什么呢,什么叫做不计前嫌,不计前嫌的是我们好不不好?什么叫做光临寒舍?我看咱们家可要比许扒皮的店要好得多!不甚感激的也应该是他们,得罪了本小姐还能竖着来我们家,哼!”郝建业苦思冥想了一天一夜的话刚刚落下,另一道清脆的不满声便从其身后飘了过来,说话的人正是倚在别墅门口的郝静,只不过她被先走出来迎接的郝建业和郝夫人挡住了而已,从她说话的语气中不难看出,心里对自己父母迎接的这两个男子还是很有成见的。
“我的个小祖宗呦,家里已经够乌烟瘴气的了,你就别再添乱了成不?”郝建业在心里哀嚎了一声,眨了眨眼睛,看着面前那两个面露奇异之色,年轻到有些不像话的男子,硬着头皮说道:“呵呵呵……许少萧少别介意,呃……小地方的女子就是不懂得知书达理,哎呦!”
郝建业本以为自己找了一个再恰当不过的理由,正想甩开腮帮子展露一下自己的无双口才的时候,腰部的软肉上便传来一阵刺痛,只得“哎呦”一声,低头一看,原来是自己夫人的芊芊玉手握着自己的软肉来了个三百六十度的旋转。
“呵呵……拙夫和小女倒是让两位见笑了,这都到了,站在家门口成何体统?听说两位要来,我特地下厨做了几个家常小菜,希望合你们胃口才好,快请进,请进。”
郝夫人说完这句话,白了眼站在自己身边一脸疑惑的郝建业,在心中不禁想道:“你说咱女儿不知书达理,不就是说老娘管教不严,间接地也就是一泼妇么?你这挨千刀的,看我今晚怎么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