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主子,求疗伤
羽衣寒2017-08-03 13:1711,974

  忙碌的素衣仙娥瞧见仙尊驾到赶紧停下手中的活,弯腰行礼,柳丝莺被这架势有点吓住了,思索着自己是不是曾经对流苏大不敬了。

  前方有一人慢慢靠近,一袭金色华服闪着耀眼的光,比那二郎殿还金碧辉煌,最要命的是那头上不知插的是什么毛,五颜六色的真不是一般的刺眼。柳丝莺斜眼一瞄,心中默念:“好一只花俏的山鸡。”

  金色男子嘴角明明挂着笑,却是用一副看敌人的眼神看向流苏,那种眼神柳丝莺实在是太熟悉了,当初戏院中二魁相斗时便是这种眼神。柳丝莺警惕看向金色男子,靠近了流苏几分,毕竟答应流云要保护流苏的安全,那现在正是行动的时候。

  金色男子这才注意到柳丝莺,面无表情的看着,刚好一阵微风吹过,吹起柳丝莺额间的几缕秀发,金色男子竟是错愕了一下,看着柳丝莺额间的翎羽印记出神。

  金色男子道:“仙尊是不是该把我的人还给我了?”

  流苏将柳丝莺拉近了自己几分,道:“凤王这话好不可笑,我有借你何人?”

  柳丝莺一听面前这花俏的山鸡原来是凤王,当下瘪嘴心中念叨,“就这花俏的山鸡肯定不是凤凰!”

  流苏发现她这细微的变化,以为她是被凤王的气势压的难受,这便绕过凤王去寻自己的位置。

  凤王看着两人亲密相牵的手,黑色眸中闪过一丝暴戾,而后被一抹微笑所掩饰。

  柳丝莺跟着流苏没走几步便到了天宫中心地带,就坐的各位皆是起身作揖,好不恭敬。当然有一人并未起身,只见慈祥的老者坐在雕龙的汉白玉椅上,看向自己的方向点了点头,想来只可能是仙帝了。仙帝竟然也会主动跟流苏打招呼。柳丝莺不得不意识到,这流苏仙尊之位怕是高高在上,至于到底有多高,柳丝莺自然还是不知道。

  柳丝莺明知仙帝不是看自己,但还是被盯的有点吃力,就在腿都快被盯软的时候,流苏这才终于开了金口说话。

  “流苏恭贺仙帝寿辰,祝仙帝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仙帝扬了扬手笑道:“赶紧就坐吧,就等你一个了!”说完打量了一下柳丝莺道:“今儿怎不是流云前来?”

  流苏道:“流云最近犯错,给他关了黑屋。”

  仙帝哈哈笑出声,柳丝莺额间偷偷滑下黑线,仙帝不应该是威严,盛气凌人的嘛,怎这仙帝竟然如此开放,“哈哈”笑的好慈祥。

  “你这么欺负流云,流云还死命跟着你,真不知道是你魅力太大,还是流云太笨太傻。”

  柳丝莺心中对着仙帝竖起了大拇指,这话她也很想很想问。

  流苏淡然道:“这跟我的魅力无关,流云天生求虐而已。”

  仙帝捋捋花白的胡须笑道:“也是也是!”又看了眼柳丝莺,仙帝摇摇头道:“今天这位跟来的仙子是谁?有点面生啊,你什么时候又私自带人了,要是让执法老君知道的话,又要闹了!”

  柳丝莺刚还在琢磨仙帝干嘛再三的看自己,听完他的话才知,敢情他是认人先。

  等了很久也没见流苏回个话,柳丝莺有点急了,仙帝面前总不好抢话,何况仙帝问的又不是自己,贴近流苏轻顶了一下,没引出流苏的话,倒是引的将那小动作看在眼里的众仙家瞪大了眼,柳丝莺赶忙收手,移开了流苏几分,腰板躬成了九十度。

  流苏缓缓道:“此乃七彩羽莺!”

  仙帝就跟欣赏美食般,盯着柳丝莺看了几眼,频频点头,对着流苏道:“七彩羽莺羽化登仙不是要五百年嘛,怎么才几天的功夫就成型了。”

  流苏平静答道:“小小失误而已!”

  柳丝莺不得不再一次佩服流苏,即便仙帝慈祥,但那也是堂堂仙帝啊,面对仙帝,流苏竟然腰板挺的笔直笔直不说,就那口气也稍微应该恭敬一点,就这般不温不热的,难道不会惹恼仙帝。柳丝莺的担忧倒是多余了。

  仙帝对于流苏这般口气倒是习以为常般的点点头道:“就坐吧!站着也怪累的。”

  柳丝莺对着慈祥的仙帝瞬间产生了好感,恭敬的拜了三拜,颇有当初在柴房中拜灶神的架势。

  跟着流苏就坐,那座位竟是贴近仙帝御座,不过咫尺而已,柳丝莺心中突然想起了一句宫廷繁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只怕这流苏的地位可能是老二。

  经过刚刚的考察,柳丝莺突然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身影自己可是看了一千年的,化成灰都认得,可不是一袭黑衣的阎王。

  阎王冲着柳丝莺温柔笑了笑,依旧是那张俊美不凡,打着鬼主意的脸。柳丝莺心里咚咚咚跳了几下,就仿佛见到亲人一般自心底升起一股暖意,要说与这阎王共处了一千年,还真有一股亲切感,就跟当年睡在柴房一般,随便看一截棍子就知道出自哪棵树。

  真正的羽莺是不认识阎王的,久久盯着一个“陌生人”总是不好,柳丝莺知趣别开了头,眼前突然闪过金色的光芒,耀眼的让人不由自主眯起眼,透过眼缝一看果然是那花俏的山鸡,虽然都是金色的,但是跟金子有很大的差距。路上有块金子,大家肯定会齐刷刷的瞪大眼睛疯抢,但是这山鸡却是让人眯起了眼,静观其变。

  只见山鸡踩着优美的步子,翩然而来,柳丝莺诧异于他干嘛一直瞅着自己,怪难受。那眼神赤裸裸的,就跟要将自己生吞般,柳丝莺不自觉的往流苏身边靠了靠……

  流苏笑着凑近柳丝莺耳边低语道:“怎了,刚不是对凤王很感兴趣吗?”

  热热的气息扫到敏感的耳根,柳丝莺急忙别开头,一个重心不稳,眼看就要跌倒了,可却是身侧被人托起,一手被人拉住,柳丝莺重新坐稳后才知,竟然是被凤王和流苏二人同时拉住。

  左看看右瞧瞧,凤王的眸中是冰冷一片,流苏则是深邃一片,唯一的相同是二人都显然不高兴,那皱起的额头都成了川字。

  柳丝莺嗖的起身对着凤王弯腰行礼道:“谢凤王!”

  余光瞄向台上的仙帝,见他只是一副看好戏的神情,且还乐在其中,柳丝莺深深怀疑这九重天在仙帝的管理之下会不会乱了套。

  凤王也不给个话,流苏亦是不动不语,就在柳丝莺被身旁两人的沉默逼的近乎神经奔溃时,素衣仙娥们很及时的上菜了。

  看好戏的仙帝终于发话了,“人都到齐了,凤王,也落座吧!”

  柳丝莺认真听着仙帝的每一句话,毕竟流云嘱咐过,这一听才知流苏竟然是最后一个到的,心中不免有些自责,侧过头多看了流苏几眼,一副“我错了”的自责表情。

  流苏哪能不知,低声道:“这寿宴,本大仙从来都是最后一个。”

  听着这话,柳丝莺倒是放开了,也对流苏的老二地位更加确信了,要不是刚刚他说了祝贺仙帝大寿的贺词,且用的是流苏之名,柳丝莺不得不怀疑流苏有可能是九重天第一。

  凤王心不甘情不愿的在仙帝的另一侧就坐,这特殊地位想来身份地位也是不简单,柳丝莺好奇的瞄向另一侧,正好对上了凤仙邪笑的脸,不同于流苏的笑容,让柳丝莺很不喜欢。

  各式各样的美食在白玉盘中等着被吃掉,柳丝莺更是两眼放光,毕竟吃了好几天素了,有些念肉。万分期待地等着所有菜都上齐,但是菜却一直没齐,心急火燎的看着不断穿梭的仙女,拿着筷子全没了矜持模样,可等了好久素衣仙娥竟然还是没来,柳丝莺有点急了,低头对着流苏轻声道:“这菜怎么还没上齐啊?仙女办事效率真够慢的。”

  流苏悠悠说道:“不是都齐了嘛?”

  柳丝莺一愣,看着面前的菜式,清一色的素食,又看了一眼前方凤王面前的菜色,皆是大鱼大肉,“为什么别人的都有肉,独独这桌没有?是不是因为咱们迟到了,仙帝给你小鞋穿?”

  流苏夹起一片桃花酥道:“仙帝是给你——小鞋穿。”

  柳丝莺一头的黑线,又看了几眼凤王桌上的肉道:“主子,我可以去凤王那桌吗?”

  流苏轻声道:“可以!”

  柳丝莺听言大喜,没料到流苏这么爽快,拿着筷子就准备起身了,却听身旁流苏淡淡说道:“活着过去,死了回来。”

  柳丝莺只能重重坐下,端起面前的酒一饮而尽,别说这“金玉良酒”,香醇可口,入口留香,果然是佳酿,怪不得流云如此喜爱。

  反正这肉是吃不成了,看着流苏欢快吃着素,柳丝莺赌气直接不吃了,一杯接一杯的喝酒,最后连酒杯都省了,直接抱着坛子喝了。迷迷糊糊听到仙帝说:“流苏,今儿我寿辰,你都不送份大礼,还有凤王,你那一份也是。快给寡人献上来。”

  柳丝莺听这话,缓过神来,也很好奇流苏到底会送个什么礼物,只见流苏一脸浅笑就如方才“虐待”一般,将自己推上了仙帝御座前说道:“就让这宠物给仙帝来一首!”

  仙帝早闻七彩羽莺的歌声优美动听,却一直没有机会,如今流苏献上了,倒是正襟危坐,洗耳恭听了。

  柳丝莺忆起曾经在众人前一起献唱后,被关了柴房,整整饿了三天的肚子,如今又要在众人面前献唱,倒是心虚了,求救般的看向流苏,却见流苏手指沾酒轻叩白玉桌,桌上龙飞凤舞的一段话,“放心,有本大仙给你顶着”简简单单的十个字让柳丝莺有了勇气,即便是现在去拔仙帝那花白的胡须,她也绝对有胆量。

  双手拽紧衣角,柳丝莺又看了一眼流苏,缓缓开口,歌声飘扬,在天宫上空盘旋,飘进了众仙的耳中,众仙皆是一副陶醉的神情,唯独仙帝嘴角抽了抽,伸手不知道往自己的耳中塞了些什么东西。

  曲终余音绕梁,却被那骤然响起的雷鸣般的击掌声所淹没,柳丝莺心中那叫一个高兴啊,好事总要跟熟人分享,这便对着流苏傻笑,偷偷看向阎王点了点头。

  阎王笑脸如花,心中很是高兴,今日也算不虚此行,唯独的遗憾便是没看到那干儿子流云。

  身侧的仙人见阎王一副怅然若失的表情忙说道:“哎,难为你了,受罪了吧。”

  阎王不懂此话何解,但是又不能说不懂,那样显得自己太没文化,只能撇开话题道:“这歌声真好听!”

  仙人用一种钦佩的眼神看着阎王,就差没竖起大拇指了,“阎王,果然是高!”

  阎王这点意思倒是听得出来,忙问道:“怎了?这歌不喜欢吗?”

  仙人也不答话,只是看向远方,叹了口气道:“荼毒已久!”

  阎王不明,难不成仙人也是求虐体质忙问:“竟然不爱,为何刚听的时候还是一脸享受。”

  仙人继续忧愁望远方,复又叹出一口气道:“我是被仙尊逼的!”

  阎王不明这在地府听了一千年的歌声到底怎么了,何以令仙人这般惧色,很快仙帝便给出了答案。

  柳丝莺看向仙帝等着指示,好回去喝口酒清清嗓子,却见仙帝掏耳朵掏的正欢,“七彩羽莺的声音真够特别,果然流苏的口味重。”仙帝继续掏啊掏,总算是从耳朵内掏出了二团棉花,又看了柳丝莺一眼道:“一首歌下来,全都不在调上,竟然还能唱完,果然是勇气可嘉,下去吧!”

  柳丝莺红扑扑的脸都可以烙饼了,低着头回到桌上,拿起桌前的酒就喝了一杯。夹起一块不知名的东西放进嘴中,这一嚼之下,肉香满溢,看了看面前的白玉盘,不知何时竟然鸡鸭鱼肉都上齐了。

  流苏淡淡的声音飘来:“那是仙帝不欣赏!”

  竟是在安慰,柳丝莺一惊,肉卡喉咙了,扑腾扑腾一坛酒全下了肚子,在柳丝莺还在对付那卡喉咙的肉时,凤王已经献上自己的礼物,一颗血色的玉石。

  只听场上众仙是唏嘘一片,柳丝莺很好奇那血色之玉是何物,便推推流苏道:“那血玉是?”

  流苏兀自喝着酒,显然对那血玉一点都不感兴趣,柳丝莺得不到答案又多问了几句,很是期待,流苏随意道:“杜鹃啼血!你要是喜欢,本大仙倒是可以送你一颗,全当你刚刚表现良好的赏赐。”

  柳丝莺摇了摇头,声音有些苦涩道:“不必了!”

  流苏本还悠闲喝酒,看到身旁之人不知何时竟然面路愁云,眼中更是湿润一片,忙问道:“血玉百年难遇,千年难求,你倒是推的干脆,真舍得?不是欲擒故纵?”

  柳丝莺狠狠瞪向流苏道:“杜鹃啼血,昼夜悲鸣,见到如此悲伤的东西,为何还能如此开心?”

  流苏从来没觉得杜鹃啼血是多么悲哀的事情,只因他对于陌生的事物没留有太多的情,毕竟战神之位,关系着整个九重天的安危,感情用事的话何以守护,如今看着自己的宠物流露出如此悲伤的表情,倒是有些吃惊,毕竟从认识柳丝莺到现在,她都是个死皮懒点,不知死活,给脸就上色的活波丫头。

  “杜鹃啼血所留下的血玉,也是为了告诫众人,悲痛伤神,何不开心点。”流苏也不知自己为何要说出安慰的话语,全当这仙帝寿宴,哭丧着一张脸惹了仙帝不高兴总是不好,只是他自己还未想过,仙帝的一言一行,一威一怒他从来都未在意过。

  仙帝见着那块血玉倒是很满意,本是示意凤王可以继续回去吃喝玩乐,却见凤王弯腰低头道:“刚见羽莺为仙帝表演了节目,我也想现场来一段助兴。”

  仙帝不知该允不该允,微笑道:“不是唱歌便可!”

  柳丝莺听言,额间滑过数条黑线,刚刚的悲伤已经被失落全然代替,看着面前空空的酒杯,嗖的就从流苏的手中夺过酒杯一饮而尽。几米开外的素衣仙娥见状,眼中流露出的是七分崇拜三分嫉妒。

  柳丝莺心中默念道:“凤王,你快唱歌,唱歌,你只要唱歌,无论好听与否,我就当你是凤凰!”可凤王倒是没如她的意,对着仙帝一笑道:“本王来段剑舞。”说完看向那主仆二人,也不知道到底看的是谁。

  一听不是唱歌,柳丝莺有点泄气了,但是有节目看总不错,这便仔细打量凤王,竟是从凤王勾起的嘴角看到一丝邪笑,再看凤王手中握着的金色镶凤宝剑,柳丝莺更警惕了,两眼炯炯有神看向那把闪着金光的宝剑,目不转睛……

  凤王金色华服随风飞扬,金色宝剑穿云而过,金色轨迹美轮美奂。好一只翩然起舞的山鸡,柳丝莺噗的被自己的想法逗到了,凑近流苏,直视宝剑道:“挺不错的,不知道如果换你舞的话会是什么样子。”

  流苏扫了一眼正舞的带劲的人,平静道:“本大仙何必这般招摇过市!”

  平平淡淡的一句话语,简简单单的一次沟通。谁料凤王的耳朵竟是这般灵敏,好的没听见,流苏念的那句“招摇过市”倒是听的清清楚楚,眼中一丝暴戾闪过,手中飞舞的金色宝剑对准流苏所在的方向,往前一刺,骤然松手,那宝剑便如离弦之箭直直飞向流苏。

  这一切被盯紧宝剑的柳丝莺看在眼里,念起流苏还受着伤,这便飞速起身,推开流苏,迎向剑身,眼见那剑尖逼近自己,紧张地闭上眼。

  场上众仙对于那剑指流苏只是安分的瞧着,再看到那羽莺竟然推开流苏撞上那剑,当下惊的长大了嘴,豆大的汗珠无一例外在每位仙家的额间滑落,阎王自然也不例外,他是担心柳丝莺,傻女无论到了哪,脑袋都灵光不起来。

  流苏情急之下拉了一把柳丝莺,但是离弦之箭的速度也是不慢,剑尖还是没入了柳丝莺体内,那羽衣之上立马开出了一朵娇艳的红花。

  怀中之人紧紧皱着眉,想来是非常痛苦,凤王之剑乃鸠羽配合九天玄铁打造而成,剑身便是毒,此时柳丝莺便是因那毒物侵心而痛苦万分。

  仙帝眼见寿宴之上见血了,自然是不高兴,铁青着脸道:“还不赶快把这羽莺带下去,怎么这般胡闹,嫌命不够长!”

  听言的素衣仙娥赶忙凑近,手还未触及羽莺的衣袖,便被流苏厉色瞪的,赶忙推到五米开外。

  柳丝莺朦胧中闻到一股很浓的桃花香,很想睁开眼却是无力,头昏昏沉沉很是难受,看来酒这东西不宜多喝。

  凤王此时也有点不知所措,他只不过是开个玩笑,流苏的功力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躲开那剑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谁会想到羽莺会拼了命的替流苏挡剑,对于误伤羽莺的后悔,此刻凤王更多的是嫉妒,虽然看到流苏对于羽莺的关心是他企盼的结果,也是他一千年来的设计,但是看到自己的膝下莺替自己的死对头挡剑,那种感觉就像被至亲之人捅了一刀般,很是难受。

  凤王这边停住了为羽莺整治的脚步,而是静静地看着,闻到那浓烈的桃花香,不由皱了皱眉。

  也亏的凤王定力强,只是皱了皱眉,不提此时慌乱的素衣仙娥,即便是有仙级的仙人们脸上亦是乌云密布,再看仙帝也好不到哪去,扶住御座的手紧了紧,还不等仙帝给个话,流苏抱着柳丝莺,墨色长发被不知名的风吹啊吹,发饰早已不知被吹到了哪个角落。

  “凤王,你最好酬神拜佛,祷告她没事,要不然本大仙一定搅得你神羽族不得安宁!”流苏冷冷道,冷的那桌上还未喝完的酒都冻成了冰。

  凤王也不是省油的灯,哪能被流苏的几句话吓到,回击道:“这七彩羽莺本就是本王从小抓起的小娇妻,如今你用她的生死来迁怒本王,流苏你是不是本末倒置了,本王还没恼你抢了我老婆。”

  流苏周身桃花纷飞,粉粉的别以为是挺浪漫的,只见那花瓣皆化作了刀刃,世人常说武学最高境界是化叶为刀,可这仙尊果然别具一格,化花瓣为刀。

  数以万计,数也数不清的刀刃对准凤王,要是这么扎下去,铁定就将凤王捅成了马蜂窝。

  眼见这为难之际,凤王异常淡定,显然这般场面已经遇到的多了,金色衣袂一挥,方才还扎在柳丝莺胸前的金色长剑,便跟有灵性一般稳稳落在了凤王手中。

  伤口失了宝剑,鲜血汹涌而出,就跟喷泉一样,要不是情况危急,也的确可以说是美景,流苏此时已经勃然大怒了,手中白光化作一缕白烟萦绕在柳丝莺伤口之上,喷涌的鲜血瞬间便止住了。

  流苏抬眼看向凤王,冷冷道:“你想死,早点说!本大仙成全你!”

  凤王看了一眼流苏怀中的人,冷笑道:“你又要兼顾美人,又要跟我打,想死,本王成全你!”

  两人皆是一副灵气全开的模式,仙帝嘴角抽啊抽,愣是说不出一句话。众仙更是退到了安全距离,唯独阎王留在了危险地带,盯着那昏迷的柳丝莺面露担忧。阎王身旁忽然有一人飘过,直奔柳丝莺的方向,可凤王和流苏双双恶斗,大打出手。巨大的灵气不容有人捣乱,那一袭青衣之人只能急的直跳脚。

  这青衣之人担忧的回头望了望众仙,皱紧的眉头,自然是担心那一粒灵幽丸打了水漂的陆华仙君。

  陆华仙君很希望能有几位自告奋勇的仙家能出面制止这起争斗,可大家显然是很怕很怕的样子,只怕是早已留下的心理阴影,再不愿再体验第二次。而那威严的仙后又不在,那可以弱化流苏攻击的莲花仙姬也不在,太愁了!唯独那阎王见状凑近陆华仙君道:“陆华仙君可是有什么妙招?”

  陆华仙君一见是阎王,忙抱拳作揖道:“我也不知,但是总的进去先,要不那羽莺就算没被刺死,也该毒发而死,即便命好忍住了,也迟早被流苏和凤王的乱剑砍死。”

  阎王看向陆华仙君紧锁的眉,也知仙尊和凤王斗起来,怕是毁天灭地,而那正处在争斗漩涡的柳丝莺只怕到时候全尸都不剩了。四散的灵气越来越浓,无形的风将凤王和流苏的身形包裹住,外面早已看不清内里的情况,只看到不断旋转的风柱。

  陆华仙君和阎王皆是面露担忧,无能为力的跺了跺脚。

  风柱内的流苏衣袂摆动,掐诀念咒,自那凤王的脚下便形成一巨大的法阵,阵内闪电噼里啪啦作响,要是被电上,恐怕能立刻烤的外焦里嫩。凤王挥剑一劈,那闪电应剑分开,冲出了风柱外,余下一道直击流苏,流苏捻指一弹,那闪电便骤然消失,只余一缕白烟。

  流苏衣袂一挥,面前十二把桃木剑瞬间化为锋利的银色之剑,直击凤王,凤王侧身避开三把,剑起剑落,击退了六把,眼看剩下那三把不好对付,赶忙掐诀念咒,从金色法阵中飞出一只火焰般的红鸾,尾巴一扫,那三把银色之剑都被击出风柱之外。

  凤王临时召唤出红鸾,面子上已是有些挂不住,以至于并未让红鸾参战,只让它退出了风柱之外,不知飞去哪了。

  此时看着怒火中烧的流苏有些后悔自己的冲动了,以前与流苏大大小小斗了数百次,皆是切磋而已,他深知其实自己并不是流苏的对手,可就偏偏存有侥幸之心,如今是自食恶果,只能靠身份压住流苏了。

  凤王缓口气道:“我堂堂神羽族的王,流苏你倒是看清楚,动了我,你便是弑神。”

  流苏头一斜,冷语道:“笑话,本大仙天不怕地不怕,降魔诛仙,弑一次神又有何妨,而且神羽族不过是冒牌的神,本大仙何惧?”

  说完不等凤王歇息够,又是漫天剑雨,凤王有些吃力,心一横,“流苏,别太嚣张,本王跟你拼了!”说完再无顾忌,一团金光裹身,金雾缭绕,一只金色的凤凰凭空而生。双翅扑哧一下,强风便卷起玉盘玉杯,落地之后,已成一堆粉末。

  金色的凤凰飞速冲向流苏,流苏却是不动,难不成是无从招架,就在欲火的凤凰张开大口就要吞了流苏时,流苏掐诀念咒,凤凰身下一团白光,自白光中伸出无数条银线将凤凰捆了个结实,凤凰拼命挣扎,银线则越缠越深,这一番闹腾,那风柱也被吹散。

  围观的众仙总算看清了状况,一看这凤王原形都显了,竟然还被仙尊束缚,这九重天的战神果然不是浪得虚名。

  就在众仙以为凤王已无还手之力时,便见那银线竟是全被烧着了,众仙刚还平伏的心情现在又是一阵捣鼓,“太可怕了!”仙人们从来没有这般异口同声过。

  就这么一刻钟的功夫,天宫是一片狼藉,白玉的地面也是裂了好几块,仙帝的御座更不用说了,三把剑不偏不倚,钉在了仙帝头顶上方咫尺。

  燃烧的凤凰和冰冷的仙尊互不退让,水火不容,仙帝眼见再这么下去,整个天宫就得毁了,到时候不得成为六界笑柄,忙扯着洪亮的嗓门道:“赶紧布阵!无极阵,快散了他们灵气。”

  陆华仙君听言面色一惊,看到阎王亦是如此,想来这无极阵的确不简单,陆华仙君饶了一大圈凑近仙帝身侧道:“无极阵,仙帝。”侧身避开乱剑继续说:“仙帝,无极阵后灵气需要一年才能恢复,这一年内如果魔界来袭,九重天如何抵抗?”

  仙帝听言有些踌躇,但是看向打的不可开交的一人一凤,以及坍塌的仙池,仙帝下定决心,异常坚定道:“摆阵,如果再不制止,只怕魔界还没袭来,这九重天就坠毁了。”

  陆华仙君看着骚乱的众仙,也明白事情的紧迫性,只能抬高嗓音重复仙帝的话道:“众仙家合力,摆无极阵!”

  要说这无极阵可是大有来头,此阵之内,灵力稀薄的仙妖魔必死无疑,灵力高一点的也会灵力尽失,恢复期最短也需要一年。布阵也是极其繁琐,需要最少十二位上仙的灵力,共同配合布阵,此时动用此阵,想来是已无他法。

  流苏一个劲的掐诀念咒,衣袂挥动,凤王是扑扇着翅膀来回闪躲,间或飞出几片金羽,都被流苏卷起反击回去。

  柳丝莺感觉自己异常难受,先是闻到浓烈的桃花香,头晕目眩,而后是噼里啪啦的声音,震耳欲聋,再然后是灼热的温度,烧的自己难受,何况胸前还撕裂一般的疼痛,这觉是没法安稳睡了。

  艰难睁开眼,瞧见流苏暴怒的脸,从来没见过的,黑色的眸都要蹦出火来,原来他也能有这么丰富的表情。寻着流苏的目光,柳丝莺转过头,这才意识到两人竟是打的正欢,担忧的看向御座上的仙帝,那眉头锁的哟,花白的胡子颤抖个不停,再看那外头忙活的众人,都是皱着眉,掐诀念咒,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陆华仙君是第一个发现柳丝莺醒来,毕竟他满脑子惦记的都是他那颗仙丹,阎王自然是第二个,因为他视线就未离开过争斗的中心。陆华仙君很想冲过去救下柳丝莺,无奈正在布阵,无暇顾及,唯有那阎王顶着强风对着柳丝莺喊道:“仙帝要摆阵,阵内之人皆有性命之忧。”

  凤王耳朵自然是灵敏,听到那话,赶紧看向四周,心知是无极阵便想着脱离阵法圈,流苏哪让,衣袂一挥,无数的剑断了凤王所有退路,凤王已是满头大汗。

  柳丝莺的耳朵也不聋,自然是明白阎王的意思,只是她不知道阎王有点夸大事实。

  柳丝莺艰难扯动流苏的衣角,还好流苏从始至终都是抱紧柳丝莺,要不然就她现在这状态,怕是只能在一旁挺尸了。

  艰难开口,“主——”吐出一个字,五脏六腑都跟碎了一般,“主子,快……停……手……”

  流苏现在打的正欢,已经忘我到六根清净的地步,怀中人醒了都未发觉,自然是话也听不进去。

  柳丝莺是真有点急了,余光都瞄见那阵法泛着白光,刺眼无比,忙心一横,提起一口气,逼出一口鲜血全喷流苏脸上了,抢占最佳时机道:“主——子,求疗伤!”

  围观的众仙包括仙帝皆是惊出一身冷汗,只怕这天宫会毁于一旦,可结果却让众仙大吃一惊。

  柳丝莺吐出一口鲜血竟是清醒不少,见到面前流苏一脸凶神恶煞跟杀人狂魔般的表情,内疚的不行了,忙虚弱地伸出手,想替流苏擦擦,结果流苏只是冒出一句:“笨鸟!”深切地关心尽在其中。

  众仙家离得太远自然是没有听清二人的对话,但是通过流苏瞬间平息的灵气就知此事了了。忙偷偷擦掉额间的冷汗,相互间笑了笑,一副劫后余生的表情。

  就在众仙家对这出乎意料的结果很满意,终于稳定心神的时候,不知谁突然叫了一声,“糟糕,无极阵!”

  果然,只见流苏所在位置正形成一个巨大的白圈,而那凤王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早已退出了阵圈之外,不愧为神羽族的王,千年仙魔大战时,也是前一秒。还看见他在前线杀敌,后一秒就失了踪迹,神鸟见首不见尾。

  眼见这巨大的光圈将流苏和柳丝莺的身形包裹其中,刺眼的白光形成光柱,根本看不见阵内的情况。仙帝已经从御座上起身冲到了阵法前,急得直跳脚。

  这一切被冷眼旁观的凤王全看在眼里,嘴角勾起一抹奸笑,得意的紧,这流苏如果灵力散去,一年之内,自己的地位绝对会有质的变化,就算是仙帝也要求着自己三分。凤王越想越是开心,感觉熟悉的气息接近,看着还在慌乱六神无主的众仙,对着来人轻声道:“让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来人一袭红衣,水汪汪的大眼睛,很是可爱,朱唇一开,声音如珠落玉盘,清脆动人。

  “回大王,属下办事不利,未查出,为何七彩羽莺提前羽化登仙。”

  凤王目光凝重,又看向那白色光柱几眼,光竟是还未散去,这传说中的无极阵果然是不简单,“这样岂不是计划都打乱了,无碍,从长计议吧,反正只需要让流苏爱上她便可。”

  红衣女子看着那无极阵的方向,像是想起什么,弯腰凑近凤王道:“大王,仙尊身在无极阵,灵力需要一年的时间才能恢复,相信那时他已经没有能力给你争了。”

  凤王听言,大彻大悟地说道:“这一年是得想些办法来打压流苏!”边说边笑,显然脑中怕是想出来千百个办法,来对付灵力尽失时的流苏。

  神羽族如意算盘打的贼响,九重天的众仙却是胆战心惊,等着阵法赶紧散去,好去瞧瞧那仙尊到底成什么样了。

  白光终于在闪了一个时辰后散去了,众仙家华丽丽的保持最初造型,动作竟是没变,想来都僵硬了。

  陆华仙君见白光散去,阵法归于宁静时赶忙凑近阵中之人,“流苏,你没事吧,这……”陆华仙君刚想解释刚刚是个误会,却见流苏冷着眸,衣袂一挥,一柄长剑直直飞向还在美好幻想中的凤王。也亏的红衣女子这个跟班眼力好,要不凤王头上那几根彩毛怕是没有了。

  “啊!”众仙这次的吃惊多了一份惊喜,只因从飞出的长剑上感应到了流苏的灵气。

  仙帝捋捋花白的胡须若有所思,正想找个人说出心中想法,便看到面前陆华仙君,“陆华,你说这上古流传下来的无极阵是不是忽悠寡人的。”

  陆华仙君转过头,弯腰行礼说道:“不一定,也许流苏本身太过于强大,毕竟他是西王桃母的独子,亦是御神木白子墨的弟子。”

  仙帝认同般点点头,感叹道:“你说仙后干嘛跟我赌气,带着九重天所有仙姬仙子们去人间游玩呢?今日这般盛况怕是千年难遇,万年难求的,也许是寡人即位期间唯一的一次……”

  看着仙帝感慨万分,陆华仙君心中偷笑道,如果仙后今日在这天宫内,怕是要引发一场更大的灾难。又看了眼导致今日天宫半毁状态的主谋,他却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看着怀中的昏迷的人,不知道说些什么。

  至于仙尊为何被无极阵所束还跟没事人一样,包括自认聪明绝顶的凤王,也是猜不出个所以然。想到计划有变,凤王赶忙脑袋瓜子一转,对着还准备开打的流苏高声强调,“再这么打下去,你怀中的美人怕是要有性命之忧。”

  流苏看着身体越来越凉的人,自怀中拿出那剩下的灵幽丸,放入自己口中。

  围观的众仙那叫一个羡慕嫉妒自然是不敢恨的,流着口水,瞪大眼注视着流苏吞食绝世好丹。

  在咕噜噜一阵阵口水声的伴奏下,流苏唇对唇得将那灵幽丸度到了柳丝莺口中,药香之气还留在口中,酥软之感还留在唇上,而那柳丝莺的身上淡淡的体香却是留在了心中,最后这点是日后流苏独守二郎殿时发现的。

  自那日仙帝寿宴之后,九重天发生很多难得一见的奇景:当日回来的仙后很是生气,看到破败不堪的天宫,当着下人,很不给面子的揪了仙帝的耳朵,一遍一遍哀叹亲自设计的天宫毁了一半;跟着仙后去人间游玩的女仙家们回来后大多都哭丧着脸,再听说了天宫之上发生的大战时,更是沮丧万分,只能自我安慰,心中幻想着仙尊,凤王两大美男;那日参加寿宴的男仙家们则是完全失心疯的状态,接连受了多重打击,有点一蹶不振了,每日总的念上一遍,这仙尊到底是怎么了?那羽莺到底是什么玩意?

  素衣仙娥饭后的话题也是越来越多了,大多都想调职去二郎殿,看仙尊和那羽莺故事的后话……

  流苏抱着柳丝莺一路驰骋,凤王跟在后面一路直追,颇有金毛狮子在追小白兔的架势,只是这小白兔的腿有点长,后面的金毛狮子迈开步子追,愣是越追越远。陆华仙君那点道行,自己知道,深知追不上,也就悠闲的在后面飘着,反正目的地是那墨香居绝对没错。

  阎王看着一白,一金,一青三色逐渐消失,稍稍放松了一些,回头看看狼藉的天宫,挂着一头黑线,扯开嘴开口,请示了仙帝,也回地府了,仙家们陆陆续续怀着纠结的心情,各回各山,各找各殿……

  感受到那金色的影子竟然一路跟到了墨香居,流苏抱着柳丝莺等在墨香居所外,冲着凑近的凤王冷言道:“凤王莫不是被本大仙打傻了,找不到凤王宫的位置了?”

  凤王嘴角一勾道:“本王只不过好心跟来看看,这人是本王误伤的,自然要负责到底。”

  这话说的极其暧昧,特别是那“负责到底”更是深情喊出,流苏眉一皱,“不必了,本大仙的人本大仙自己负责。”说完也不看凤王迈开步子走得潇洒。

  凤王在身后扯开嗓子笑道:“流苏,你确定不需要本王帮忙吗?”哪里还见仙尊影,只余凤王响亮的声音在居所外盘旋。

  待陆华仙君赶到时,正好看见凤王一脸欢颜,也无太多时间细想那笑容的深意,只能点头打了个招呼便赶去治疗柳丝莺。

  流苏刚用仙术愈合柳丝莺的伤口,便听到咚咚咚的敲门声。

  “陆华仙君拜见仙尊!”

  一听医仙来了,流苏赶紧答道:“进!”

  陆华仙君推开门,一眼瞧见那躺在床上的柳丝莺,忙冲过去就要把脉,感受身旁之人冷冷的视线,赶紧憨厚一笑,衣袂一挥,又是识相地听脉。

  流苏问道:“怎么样?”

  陆华仙君放下银线,面色凝重,“此鸠毒不好解,况且羽莺中毒不浅。”

  流苏担忧地看了一眼昏睡的人道:“那准备怎么医治?”

  陆华仙君深思了片刻道:“稳住她心脉,我先取了她的血去研究研究。”说完,拿起小刀就准备取血,却被流苏抬手打断。

继续阅读:第11章凤王深情的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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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黑天尊:女人别撒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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