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可惜身份不同,立场不同,最终却是不能走到一起,我永远记得她明明说着恨我的话语,却是含着心疼的泪水,我还记得忍不住回头时,看到那即将关起的门中,她如沐春风般的笑颜,让我顷刻后悔了自己的决定,很想回头抱紧她,却是再也回不去,一招错,满盘输,如今我的心早已疼的失去了知觉,只因她一颦一笑。’白子墨话中的‘她’,想必你比我更清楚。”柳丝莺突然之间感觉,她与梦影的距离很近,与她很是相同,都是遥望那九重天,遥望那二郎殿。
梦影面上染上一抹红晕,有些扭捏,支吾道:“那他怎么不对我说?”
柳丝莺呼出一口气,一副驰骋爱情海,经验老城的样子道:“他是比较傲娇的人,所以你得主动点。别也跟着他一起傲娇,到头来,谁都不知道谁的意思,岂不错过了。”
月下同柳丝莺的一番畅谈,梦影顿时将柳丝莺地位提升至第二,除了白子墨,便是以她为重。魔尊交代的事情早就忘了,带着柳丝莺是天地逍遥。以至于魔尊寻那东皇钟归来之时,将魔宫翻了个底朝天也没瞧见柳丝莺,却是出宫准备逮人的时候,见到了妹妹。
要说那日卖梦影一个面子,本是同意君音回魔宫,可不知这妹妹是怄气,还是因为有其他事情要办,魔宫大门即便是为她敞开,也未见她回来。
“你还知道回来!”君夕本就在起头上,说话的口气很是不悦。
“哥,我为了魔界卧底多年,兄妹也分开多时,不至于这般冷淡嘛。”
君夕很是奇怪,按理来说,君音应该是知错的,可却跟自己对着干,很是不爽,抬手想给她一巴掌,在看清她的脸很是清瘦,比从前消瘦了很多,那巴掌便是在半空中停下,改变方向,击碎了墙上的烛台。
“你卧底多年,一事无成,那么好的机会,放你面前,你不珍惜,差点还害死了柳丝莺,如果不是本尊及时赶到,岂不是失了一个很好的棋子。”
君音阴沉着脸,眸中火红一片,怒道:“哥,那柳丝莺在哪,我要将她碎尸万段。”
君夕甩袖,指着她道:“胡闹,简直是胡闹,如今东皇钟还未寻到,她是牵制仙界的最佳筹谋,岂容你胡闹。”
君音很是咬牙切齿,知道干瞪眼,是不可能令君夕改变主意的,挂着一脸猜不透,却有些得意的神情,靠近君夕道:“哥,如果我知道东皇钟在哪里,你是不是可以满足我一个条件。”
君夕道:“那东皇钟如今在哪?”他可是寻了很久的,却连蛛丝马迹都找不到。
君音眼见这哥哥很是着急,知道那东皇钟对他很重要,更是得意道:“哥,让我开口,就需满足我一个条件。”
君夕犹豫了一下,君音便是笑的更开心。
“满足你一个条件可以,但是危及到柳丝莺的万万不可。”
君音笑的凄惨,一个柳丝莺抢了她的凤王,她的流苏,如今连亲哥哥也护着她,本想再发一通脾气,可忽然间像是想开了,头一沉道:“好!那东皇钟在桃园林内。据我近日查探,传言神界失了一名神女,便是落在那桃园林中,而那神女便是持有东皇钟的神。”
君夕好似不相信,连他都查不到的东西,为何妹妹能查到。君音自然是了解哥哥的顾虑笑了笑,自腰带中摸索出一颗红色石头,伸到君夕面前。
那玉石通力血红,玲珑剔透,更是偶尔散发出流光溢彩,神力更是源源不断的散出,君夕拿起那玉石抬高看了看,嘴角一勾,笑道:“没想到你竟然是寻到了火石,果然是天助我也。”
流云耷拉着脑袋窝在白子墨怀中,如果瞧仔细的话,那暗淡的眸,莫不是有什么伤心事了,欲言又止的,不知到底怎么了。
“师祖,我快要忍不住了。”流云眼神烁烁看向白子墨,显然是真的快忍不住了。
白子墨叹了一口气,却是很严厉说道:“你要是敢说,我就炖了你,拿你的龟壳来算命。”
流云很是幽怨,很是生气,可惜自身修为绝对打不过白子墨,更何况现在还是一只乌龟,虽然是一只会飞的乌龟,说难听点,还不就是一只畜生嘛。
白子墨看了看流云,轻拍了一下他的脑袋,又是一口叹气,他何尝不想说,但是柳丝莺都拜托了,为了流苏,这事万万不能说。
要说那日白子墨负伤归来途中,流云原本是缩着脑袋伤心,待那脑袋伸出来后,便是带出了一张纸条,险些被风吹跑,白子墨眼疾手快,抓住展开一看,只见纸上写着:别告诉流苏他刚刚看柳丝莺时,便发觉她气息紊乱,有那大限将至的感觉,但体内又多了一颗神丹守护,从面色上看,倒是也无碍。这纸条虽没署名,白子墨也是知道柳丝莺的一番决定,很是用心良苦。
柳丝莺明白个中道理,白子墨自然也是明白,告知流云相关事情,叮嘱他不可多嘴,一路上,二人同来时一般,沉默的紧。
白子墨一路避开众仙,直奔二郎殿,冲进屋内还未落座,这流苏便是沉着脸进来了。
张开嘴就道:“师父,能告知徒儿,这伤是怎么来的吗?”
白子墨哑然,流云小脑袋一扬,道:“回师父,我同师祖出门办事,在路上碰到一历劫的小妖怪,不小心给波及了,被那天雷批到了,所以负伤了。”
流云对于这番说辞满意的很,觉得很是天衣无缝,所以一脸得意的看着白子墨。
白子墨抽搐嘴角,甚是无语,这借口不是找抽嘛。
果然流苏的面色更沉了,就仿佛要将流云给生吞活剥了,从白子墨怀中抢过流云,揉捏一番道:“你以为都跟你一样,能蠢到被天雷劈到,还是因一只毫无关系的历劫之妖,再说师父虽厉害,也不过是个仙,代受了天劫,仙气还如此稳定,你也别太高看了师祖。”
白子墨哑然了,这都是什么啊,受伤的明明是他,结果静养不成,还被两人欺负,衣袂一挥,将流苏逼出门外道:“为师要休息!”因为动作太大,那藏在衣袖中的字条便是飘了出来,正好还是往流苏的方向飘去。
白子墨大惊,掐指念咒,在流苏伸手之前,已经将那纸条烧了干净。阴沉着脸,挥袖关门,此事便是画上了句号。
此后,两人经常背着流苏回趟快活堂,兄弟三人虽然看似粗鲁,但嘴也是言的紧,不该说的不说,不该问的也不问。只因他们若是说了什么不对的,片刻后便会失了一段记忆,若是问了不该问的,白子墨立马阴沉着脸,让人心疼外带害怕。
次数多了,总能遇到些特别的事情,有一次回快活堂,白子墨就正好遇到了魔姬。
魔姬瞧见白子墨安然,很是放心,二话不说,拉着白子墨就走,神神秘秘的。
白子墨问道:“这是去哪?”
魔姬转个圈,笑道:“怎了,二郎仙尊害怕了?”
流云对那魔姬还是讨厌的紧,因为她实在是太暴力了,怒道:“这位魔姬,男女授受不亲,你这样,师祖很为难的。”
魔姬听言,才知自己一直拉着白子墨的手,赶紧松开,道:“如果不是为那柳丝莺,本魔姬用那么谨慎嘛……”
听着魔姬一番冗长的谈话,白子墨了然,佳人思郎,柳丝莺是想着能够偷偷看上流苏一眼。
一男一女一乌龟,动用全部大脑,总算想了个计谋来让两人见一面,具体来说,应该是让柳丝莺偷偷望一眼流苏。
现在白子墨和流云便是为那件事做准备,只是心里颇压抑。明明两个人都是互相喜欢的紧,怎就非得偷偷摸摸的。
流云的性子不如白子墨淡定,一直嚷着,可在看到流苏一袭白衣,缓缓靠近时,赶紧闭嘴了。
对于白子墨的伤,以及那烧毁的白纸之事,流苏只字不提了,最近几日也是安分的很,除了偶尔欺负流云以外。
见他慢慢靠近,流云叫嚷道:“师父,你老人家可算是来了。”
流苏对着白子墨道:“师父,叫徒儿所为何事?”完全默然,无视那做叩头样的乌龟。
白子墨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正常点,道:“想你在九重天待的太累了,为师正好要回一趟快活堂,想着你便随为师一道去吧。”
流苏愣了愣,道:“好!”
三人一路上各怀心思,气氛很是沉默,流云很想回白子墨怀中,无奈流苏一句“你师祖,身体还在疗养,恐累着。”让流云只能眼巴巴的望着白子墨的身形越来越远。
流云那叫一个伤心啊,这明摆了就是借口,一只乌龟能有多大重量啊,大不了他自己飞。“师父,我看要不我自己飞吧。”
流苏对着龟壳一通敲,还奏出了一曲清脆的乐曲,道:“就你这身材版,还不知道飞多久。”
流云还想再坚持坚持,可流苏瞬间加快了速度,强烈的风吹的他睁不开眼,也说不开话,只能缩着身子,受了。就当是一朝回到数天前,可劲叹气吧。
三人速度很是快,正午时便到了快活堂,推开门,又是重复情景,朔炀,朔夜抱住白子墨的大腿道:“医圣,你可算是回来了,让我们好等啊。”
白子墨甚是无语,为什么每次都是他受这苦。流苏迈开腿就想进去,却被白子墨拦住了,笑道:“今日,暖阳高照,万里晴空,皑皑白云,湛蓝天际,赏赏景也是不错。”
流苏收回正跨过门槛的腿,向外走了几步,抬头看了看天,果然是美景,一阵暖风吹过,吹来一股清香,流苏道:“师父,这美景不错,我想多看看。”说完沿着石板路一直走,倒是惬意。
白子墨看着流苏,他的表情太过淡定,反而让白子墨有些忧心,刚想着流云哪去了,便见脚被什么东西抵住,低头一看,可不是那乌龟。
“你什么时候这般厉害了,还能脱出流苏的手掌心。”说完笑了笑,将乌龟揽入怀中,也是沿着石板路散起步来。
三位大汉很是不明,雁无痕嚷道:“这是个什么情况啊?”
流苏一路闲散的漫步,突见一袭黑裙的女子,撑着一把红色的油纸伞,伞上桃花多多开,很是烂漫。
不由的靠近了几分,见那女子像是在找寻些什么,左顾右盼的,待那女子缓缓转过身,一张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脸,丢人堆就是个路人甲。那女子见着流苏,先是一愣,而后微微躬身点头。
流苏缓缓靠近道:“这位姑娘,可是在寻什么人?”
那女子很是害羞,只低头,缓缓点了点头,不敢看流苏,轻声道“我在寻姐姐。”
流苏感觉到怀中原本还缩着脑袋的流云,此刻那头是伸的老长,笑了笑道:“我陪姑娘找吧。”
那女子有些慌乱,一直不敢抬头道:“怎敢劳烦这位公子。小女子我自己找便可。”
流苏越发靠近那女子,温柔笑道:“无碍,在这乱世,我不放心你一人,反正我没有什么事,帮你寻个人的时间还是有的。”
那女子知推脱不开,只能抬起头,感激的笑了笑,道:“那就有劳公子了。”
流云在流苏的怀中是一阵跳脚,要不是白子墨威胁的话语一直在耳边,他真想全盘托出,无奈此时,只能嗷嗷嗷,心里叫。
流云小乌龟明明是在这,那白子墨怀中的乌龟到底是谁呢。
再说这头的白子墨,抱着乌龟一路走来,不知是漫无目的,还是有着目标,这走着走着,竟是到了一座破庙。
庙中灰尘厚厚的一层,蜘蛛网更是挂满墙角,再看庙上手缠红线的老者石像,白子墨叹道:“要是让月老那小帅哥知道自己被世人传成白发老者,而这月老庙更是破败了,不知道要闹成什么样子。”
白子墨一番感叹,想着流云也该唠叨一下,迎合一声,却是不听言语,伸手摸了摸怀中,竟是发觉乌龟不见了,忙四处查探,却见它趴在草堆中不知道在吃些什么。
“流云,你傻啊,见什么都吃。”
白子墨赶忙抱起流云,却见他已将那不知名的药丸吞进了肚子里。无奈此刻的流云是只乌龟,乌龟要怎么把脉,白子墨还真没招,只能期待着流云不要再出什么事,为了保险起见,先给他度了一口仙气。
这一口仙气吹到乌龟身上,顿时一团紫光萦绕,待紫光散去,哪还有乌龟的影子,只有那梦影趴在地上,面色红艳,口中喊着:“难受!热!”
白子墨讶然,总算是能解释今天这怀中乌龟的异常了。一路上不言不语,只往自己怀中钻。白子墨本以为,是流云受了流苏的虐待,有些心理压力,需要安慰,如今看来,才发现竟是梦影的一出好戏。
“都千年了,你怎还这般幼稚!”白子墨甩袖就想走。走至门口发现身后无言,扭过头看了一眼,这一看就发觉不对劲了,那魔姬在地上滚作一团,衣衫更是凌乱,香肩都露出一半,嘴中呢喃道:“难受……”
白子墨赶紧起身扶住她,替她整理好衣衫,却见她全身热的发烫,脸更是像煮熟的虾子,问道:“你这到底是怎么了?”
梦影艰难的吐出几个字:“刚刚吃坏东西了吧。”
白子墨一惊,走至方才乌龟乱吃东西的地方,从那杂草中翻出几粒药丸,这一看,原本阴暗的眸更是沉的哟,整个月老庙更是陷入了一片阴暗中。
“你怎就这般傻,一眼就能看出这乃魅药——醉生梦死,你还给一口吞了。”白子墨越想是越气,如今孩子们奔放,在这月老庙中行人事也就罢了,可还带着药,带着药也就罢了,还落下几颗,不知道是该说自己倒霉,还是梦影倒霉。
“子墨,我难受!”梦影说完就往白子墨这边蹭过来,道:“不是赶巧饿了嘛,眼一花就给吃了,如今就只有你在了,你倒是帮帮我,否则本魔姬怕是筋脉都得断了。”在白子墨还不答话,面上更是阴沉,梦影又道:“你不是担心我因这事束缚你吧,放心,本魔姬不用你负责。”
梦影想起柳丝莺先前说的那番话,知白子墨是个傲娇的人,还带点羞涩,也就不腼腆了,何况如今计策已经走到这一步了,那药她更是连吃了三颗,总不能因为白子墨的一番别扭,就把自己整死了。
带着欲火的眸看了一眼白子墨,整个身子就开始压过来,突觉白子墨那一袭白衣很碍事,就想着脱,可是却被白子墨按住。
白子墨呼吸也有点不对了,艰难道:“你冷静点。”
梦影眼见脱不了白子墨的衣衫,就动手开始脱自己的,外衣已经脱了,就只剩那香艳的里衣,眼中桃花一片,道:“如今都这时候,你让本魔姬去哪给你找冷镜。”
这梦影如今怕是神志不清了,沟通都有些困难,白子墨急道:“梦影!”
一声高吼,吼的梦影是心房扑通扑通跳,这可是白子墨第一次喊她名字,眼见白子墨竟然还别扭着,怒道:“白子墨,你到底是不是男人,你就忍心看着本魔姬有个三长两短。”先是怒吼,然后突觉药物烧的身体难受,梦影顿时哭的梨花带雨道:“子墨,真的很难受。”
梦影也不动,就那么坐在白子墨身上,哭的那叫一个,我见犹怜,就这么抓着里衣,一头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裸露的肌肤上,很是引人犯罪。
白子墨呢喃一句:“罢了!”
梦影没怎么听清楚,便凑近了几分,想听后话,却是感觉双唇被堵住,白子墨的唇很是柔软,就像羽毛一般。梦影那叫一个开心啊,微微张嘴,就等着白子墨进攻,勾住白子墨的脖子,顿觉那衣襟很是碍事,那繁琐的挂坠,那里三层外三层的衣衫都拔了个干净。
嘴中一个劲的道:“子墨,子墨,快点……”
白子墨一头黑线,缓缓闭上眼,掌中白光乍现,那原本脏乱的月老庙便是焕然一新,庙门,庙窗,紧闭,二人所在的地面上更是铺了一层舒服柔软的绒毛毯
梦影在这头如愿以偿,苦了四处寻她的柳丝莺,柳丝莺如今被梦影改了容貌,掩了气息,就是一个平凡的不能平凡的人,不过本质没变,还是需要用那油纸伞遮阳。
于是一袭白衣的英俊男人,护送着一位撑伞的女子,在这街道上也算是一处亮丽的风景线。不时招来一些女子的妒忌声,男子的感叹声。
柳丝莺眼见都寻了很久了,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流苏道:“也不知我那姐姐去哪了,我还是回家等她吧。今天真是谢谢公子了。”
寻了很久的人,本就有些累了,再加上面对流苏,不免紧张,柳丝莺额上悄悄滑下几滴汗。
流苏瞧见,忙自衣袖中拿出丝绢,轻轻替面前女子擦拭细汗。
柳丝莺详装镇定,稍微避开了点身子,“多谢公……”话还未说完,便是愣了愣,只因看到了流苏手上那丝绢很是熟悉,淡淡一笑掩饰面上的慌乱道:“公子手上这丝绢真漂亮,怕是中意公子之人送的吧。”
流云本是累着睡着了,突然感觉流苏掐了自己一下,惊的立马醒了,很是愤怒的看向流苏,却见他笑的开心,犹如冬去春来,大地回春那般惬意。
流苏道:“那女子是否中意我,我倒是不知,不过我却是中意那女子,只可惜这丝绢还未完成,不知道何时有机会能再看她月下刺绣。”
柳丝莺一愣,傻傻笑了几声道:“今日多谢公子,我就先回去了。”
流苏也是笑了笑道:“我送你!”
柳丝莺有些傻了,她可从未发觉流苏是这般好心的人,只推托道:“不用了,公子,那回家的路,我还是认得的。”
流苏靠近柳丝莺,帮她撑起那油纸伞道:“如今,天色已晚,你一个娇弱的女子不安全,还是我送你吧。”
眼见着流苏的眼中很是坚决,而且那油纸伞此时更是在他手中,柳丝莺认了,琢磨着找个什么地方搪塞过去,突然忆起那日闯过的桃花林,便决定就是那处了。
这便踩着小步子,一路向城外走去,景色还是从前那般,只是如今心境有些不同了,看的景色也有了分别。
沉默的走着,有很多话想说,却不是以现在的身份,柳丝莺只能看着那西下的太阳发呆。
“这地方很是不错。”
流苏突然的话语,让柳丝莺停住脚步,一看,这景色可不是那日她苦等流苏,却被凤王抓走的河畔,笑道:“恩,果然是不错!”
流苏侧过头,看着面前的女子道:“我从前在这丢了一个人,后悔到现在。”
柳丝莺安慰道:“丢了,再寻回来便可。”
柳丝莺打量着流苏,发觉他的眸不如从前深邃,不如从前那般猜不透了,现在看到的全是温情。
“恩,你说的对,寻她便可。”
眼见着太阳落山了,流苏撑着油纸伞也挺累的,柳丝莺想着伸手去接那油纸伞,却是被流苏紧紧握住,顿时脸刷的就红了,支吾道:“公子,这番是做什么?”
流苏单手紧紧抓住柳丝莺,另一手将那乌龟抛物线式扔进河水中。
柳丝莺一惊,就想冲到河里去寻那乌龟,却被流苏抓的紧,担忧加上紧张,一时乱了,怒道:“你怎老是欺负他。”
“这位姑娘,今日里,我就只欺负这乌龟一次,姑娘何来‘老’字一说。”
柳丝莺自知说错话了,身体抖个不停,颤抖道:“我方才说了什么?”竟是选择装傻。
流苏笑了笑,拉住柳丝莺的手顺势一带,便将面前的女子拉进怀中,凑近她耳边温柔道:“本大仙就想着,看今日谁最能忍,没想到你竟是青出于蓝,本大仙多番暗示,你倒也憋得住,死莺,你让本大仙一顿好找。”
流云自水中跳起来,悬浮在空中,显然气的不轻,还好如今是夜晚,要是被人看到一只乌龟飞起来,那可不得吓死。流云叫道:“流……”原本声音挺大的,再看到岸上相拥的两人,那“苏”字便是小的随风吹散了。一只悬浮的乌龟就那么兴奋着,全把四肢当翅膀,扑腾的欢唱,时不时的转个圈,怎就高兴成这样了。
流苏感觉怀中人,熟悉的体温,熟悉的体香,只想一直抱着她,只望时间就此停止,他只是流苏,而面前的只是柳丝莺。
突然感觉怀中人颤抖着厉害,身体更是缓缓往下坠,流苏赶忙松开柳丝莺,想查看一番,这一看,顿时吓的不轻。
柳丝莺的面上是煞白一片,那咬紧的双唇显然是在极力隐忍,最终忍不住,便是一口鲜血喷涌而出,连带着剧烈的咳嗽,吓的流苏慌乱中就想着度她几口仙气,这仙气就如一道银光,缓缓滑入柳丝莺嘴中,余下的几道却被莫名其妙的抽走,流苏很是纳闷。
“你这是想害死她呢。”
流苏抬头,看到一紫衣女子飘然落下,随着那女子落下的便是白子墨,白子墨的心情想来不好,脸青的都能透着紫。
梦影一把自流苏怀中抢过柳丝莺,“本魔姬要是晚来个几步,你就等着她魂飞魄散吧。”
流苏一听魔姬二字,已是召唤出轩辕剑,指向梦影道:“本大仙的人,还来。”
梦影笑道:“笑话,柳丝莺的所有权,还轮不到你。”
流苏提剑,剑尖刺向梦影,却是被白子墨钳住身形,白子墨道:“你疯了不成。”
流苏一剑挥去,那对岸的巨石便是一分为二,看着梦影道:“还给我。”
柳丝莺离了流苏,稍微舒服了点,缓缓抬眼见是梦影,挤出笑容道:“我没事!”
梦影甚是苦恼,温柔体贴道:“你傻啊?靠近她一分,便是伤你一分,如果不是我及时赶到,你就准备死在他怀里。”
柳丝莺抓紧梦影的衣袖,道:“别说了!”
流苏见着柳丝莺醒过来,稍微放宽了心,再听到梦影的话,顿时觉得那柳丝莺又瞒了他很多事情,还是很严重的,“这话说清楚点,凭什么本大仙靠近她,就是伤她来着。”
有见过杀人还放肆的嘛,此时的流苏在梦影眼里便是这样,梦影很是气愤道:“她如今是鬼,你的仙气对她来说就是催命的毒药,这还不够伤她。”
流苏道:“本大仙不傻,她一直都是鬼,本大仙曾就度她成仙了,怎如今倒就不行了。”
梦影哑然,她毕竟不知道柳丝莺是借尸还魂的,以致于随意编了个借口,却不料是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本是很不想说,但是白子墨却是满脸探究,很是客气道:“你倒是说吧,否则依我徒儿的脾气,这事没完没了。”
梦影只能看了眼柳丝莺道,很是左右为难,却不料柳丝莺开口道:“我来说——”
那一副要死不活,差不多要去的样子,让梦影担心的紧,只能捂住柳丝莺的嘴道:“罢了,还是我说吧。魔尊在她身上下了禁咒,除了魔尊以外的任何男人,都碰不得她。”
柳丝莺拿开梦影的手道:“君夕这么做也是应该的,谁让我不老实。她只不过是拿我来牵制凤王、仙尊而已,想来他是高估我了。”
要说流苏听完梦影的话,充其量是想把魔尊宰了,听完柳丝莺的话,却是想把他自己给宰了。
“君夕,这名字听的真熟,你在奈何桥上等了千年的人原来是他。”醋意浓烈,对于仙魔大战的事情,流苏此刻倒是更在意吃醋。
柳丝莺转了个身,看向流云的方向,见他缩了头,知道那君夕的事情,便是他同流苏说的。
“柳姑娘,我错了,流苏威胁我!”流云嗖的躲进白子墨怀中,不料白子墨却是很干脆的将他扔了出去。
今天都是怎么了,一个一个的都不正常,流云趴在水里嗷嗷嗷的哭。
柳丝莺很是无奈,道:“我要说我本就是魔尊安排的一个棋子,为的就是牵制你跟凤王,你信吗?”
“我信!”流苏很干脆道。
白子墨,流云,梦影三人表情一致,看向流苏,皆是恨铁不成钢,想上前揍他一顿的冲动。
明摆了就是假话,他倒是信的干脆,果然恋爱中的人,智商为零。
流苏握着轩辕剑的手青筋爆出道:“你这棋子本大仙要了,至于魔尊,本大仙让他死。”
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众人都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此时全身都是火的流苏惹不得。
就在柳丝莺别过头,梦影与流苏斗眼,流云看戏时,白子墨飞速冲到水面,捞起了看戏看的忘我的流云,护在怀里。
大家都不明所以,却是自黑暗中传来几声笑,紧接着一人落在梦影身旁,一袭黑衣,红色的眸在月下很是恐怖。“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啊,竟然有幸见到二郎仙尊和九重天战神,战神方才说要本尊死,你想让本尊怎么死。”
君夕说完自魔姬怀中接过柳丝莺,却是被她挣脱开来。君夕只能顺手拉过梦影道:“带她走吧,在这么下去,南王白虎约定的日期还未到,她就抗不住了。”
梦影领命,揽起柳丝莺就想走,却是被流苏拦住,“本大仙说过,本大仙的人,还我。”
君夕飞身一掌,逼退流苏,挥袖对梦影道:“赶紧走!”而后笑着看向流苏道:“本尊一向疼爱女人,仙尊还是先过本尊这一关吧。”
君夕双指相击,打了一个响指,自黑夜中便是冲出许多的黑衣蒙面人,数都数不清楚。
流苏眼睁睁看着柳丝莺渐渐远去,很是恼火,挥剑一斩,面前靠近的蒙面人便是顷刻间飞灰湮灭。
白子墨看着脖间的勾玉,随着流苏每挥一剑,便是多了一条裂痕,忙自怀中取出捆仙绳,强行拽回流苏,衣袂一挥,形成强大的水镜拦住众魔,身形一遁,便是带着流苏消失不见。
黑衣蒙面人起身欲追,却是被君夕拦住。
“魔尊!”
君夕看着那一分为二的巨石,道:“你们想去送死,本尊也不拦着。”说完身形化作一团黑雾,消失不见。
君夕一路赶回魔宫,寻着梦影留下的气息,奔至梦影的住所,瞧见梦影正躺在屋顶上喝酒,飞身上了屋顶道:“你胳膊肘怎就往外拐,本尊一点机密事件,全让你告知那柳丝莺了。”
梦影叹了口气道:“本魔姬只说过让她别靠近流苏,其他的只字未提。真没想到她竟是这般聪明。本魔姬现在很是郁闷,陪我……”
梦影的话还未说完,魔尊便不知去向,只能苦笑了几声,独自饮酒。
君夕一路赶至柳丝莺的居住,正瞧见她趴在窗下看月色。
落在窗边,看着一脸漠然的柳丝莺笑道:“千年不见,你脑袋倒是灵光很多,你如今可是在恨本尊骗了你这么久。”
柳丝莺只顾看月亮,也不抬头道:“不恨你,感谢你还差不多!”
君夕心中有一处正在慢慢融化,只因柳丝莺那句“不恨你”,想了想又道:“你是如何得知本尊的计谋。”
柳丝莺侧过头,看了一眼君夕,道:“还记得被你抓的宫娥之之吗?我与她心意相通许久,是此,她可能从魔役口中探知我也在魔宫,所以便用念力传递于我一些信息。”
君夕面上有些后悔,要说不杀这之之,肯定是因为脑袋有些出问题,其实原本是拿她来要挟,诱拐柳丝莺,可柳丝莺却偏巧又落在了自己手里。无利用价值的,他一向灭之,也不知道那天是怎么了,就想着留她一命,如今却不料,酿成大祸了。
“你也许后悔没早点杀了之之,可如今你要庆幸你没杀她,否则我即便是粉身碎骨,也不会受你胁迫。”
柳丝莺这人随时发怒,可说出来的话也是淡淡的,不包含情感,君夕当初就是被她这一点所吸引,才想着逗逗她,却不想她很是粘人,而且还保守的紧,不让亲,不让碰的,君夕一时烦躁,就一杯毒酒了解了她,却没想到她还很听话的等了一千年,即便是铁石心肠的魔尊,此刻也有些感动。
见她还是如从前那般为他人着想,心中不知怎地,又有些后悔了,后悔当初一杯毒酒弄死了她,“放心,有你在一天,之之便没事,如果本尊同你说句对不起,千年前不该欺骗你,本尊如今想好好待你,你能给本尊一个机会不?”君夕说完这话才发觉有些不对劲,难不成自己是因为最近忙于对于仙界的事情,没有近女色,才会一时忍不住,邀请柳丝莺,说完这话心中便是一阵澎湃,又后悔了。
按理这话说出来,一般女子肯定会一顿拳打脚踢,然后哭成一脸花猫样喊些什么负心汉啊,我以前眼瞎啊,之类的发泄性质的话语。
君夕一度认为自己眼花了,如果不是眼花,为什么看见柳丝莺竟是笑了,很是舒心,很是惬意,就仿佛心中的一个疙瘩给解开了。
“魔尊不怕我报复一番,也骗你吗?”柳丝莺说完,开始关窗,那窗被魔尊挡着,便是关不上,柳丝莺笑道:“魔尊今夜一番闹,想必累了,早些睡吧。”
君夕稍稍移开两步,柳丝莺便是很干脆的关起了窗户。
通过窗户,看着屋内的影子,正斜倚在床头,身体有些颤抖,那被双手捂住的咳嗽声,君夕听的一清二楚,一声长叹,甩袖身形化为黑雾不见了。
梦影自饮自酌,倒是琢磨出一丝惬意,也感受出一人喝酒的安宁,却突见君夕飞身而下,抢过她面前的酒坛,一饮而尽,擦着嘴角道:“陪本尊喝酒。”
梦影很是无语,待闻到君夕身上那属于柳丝莺的清香时,便是低吟一句:“活该!”拿起一坛酒,递给了君夕。
两魔,一个妩媚动人,一个英俊邪魅,在这月下,邀月对饮,何其惬意,那原本冷清的魔宫屋顶便是多了一份生气,自那生气中却是又透着无限的惆怅,就因为心中郁结,才会借酒消愁。
再说流苏,被白子墨强行拽回仙界后,狂躁症又犯了,整个二郎殿差不多拆了一半,要不是因为仙家们抓紧修补,只怕那二郎殿早成为一堆废墟。
白子墨担心流苏胡闹,强行不让他出九重天,只要流苏一出那南天门,便是被白子墨捆成粽子绑了回来。
流云在一旁看的很是开心,如今他仙气恢复的差不多了,偶尔也能变回人形,此刻他正挂着一脸笑容,双目带水的望着躺在床上假寐的白子墨。
白子墨被他盯的有些慎得慌,道:“你可是有什么话要说,那就快说吧。”
流云笑了笑,凑近白子墨床头道:“师祖就是师祖,师父在你面前就是软脚的狮子。”
白子墨叹道:“他即便是疯狂,也知道个度,你没看出来他是让着为师,他毕竟不想跟为师闹的太僵,如果真动起手了,为师怕也是抵不住。”
流云一阵惊慌,只听噗的一声响,竟是化为了乌龟摸样,趴在白子墨身侧道:“师祖,你跟师父两人这是玩过家家呢。”
白子墨将流云举高,看着他无伤无忧的,笑了笑道:“他心中不舒服,总的发泄出来,让脑子被杂事装满,就不会想起柳丝莺。更何况君夕二字就是一把剖心的利剑,如今他没真跟为师打起来,为师已经很高兴了,陪他闹一闹,又何妨。”
原本安静的屋外,突然响起噼里啪啦的声响,整个二郎殿更是如遭受那地震般剧烈摇晃着。
流云脑门滑下一滴汗,道:“又来了!”
白子墨赶忙起床,直奔屋外而去,轻松躲过飞来的不明物体,就那么在一旁闪来闪去的看着,也不出手阻止。
一把紫檀木桌突然飞向殿外,那速度可谓离弦之箭,掀起滚滚沙尘,白子墨叹了口气,那可是上好的紫檀木了,感叹归感叹,眼瞧着那紫檀木桌飞去的方向,正立着一个小仙娥,立马纵身一跃,捆仙绳一出,将那小仙娥绑住,一带,这才救下了一条无辜的小生命。
那小仙娥在刚才的惊慌中,还未缓过神来,只是不断颤抖着身体,白子墨忙安慰道:“我那徒儿发点小脾气,让仙子见笑了。仙子可还有哪些地方不舒服。”
白子墨的声音温柔如春风,吹的小仙娥更是迷糊,但是慌乱劲倒是过去了,就是满目的小桃心,话语更是结结巴巴,语不达意
流云有些看不下去,伸出小脑袋吼道:“仙娥,可是仙帝有什么吩咐?”
仙娥霎时收起满目小桃心,弯腰给白子墨行了大礼道:“仙帝有请二郎仙尊,商量讨伐魔界的事情,仙帝说仙尊今日心情不好,可以不用参加了。”
那原本搞破坏正带劲的流苏一听此话,卷起了桌上的一方砚台,白子墨以为他又要砸,却见他只是将砚台卷到手心中,看了看,对仙娥道:“去回仙帝,本大仙也参加。”
白子墨看着仙娥,见她又开始抖,知她是被仙尊的怒气吓着了,赶紧宽慰道:“你去同仙帝禀告一声,我们稍后就去。”
那仙娥领命,赶紧拜过白子墨,慌乱且迅速的退出殿外,华丽丽的翻了个跟头,逗的流云“哈哈”笑个没完。
流苏轻轻放下那砚台,雪白的身形一跃,便是飞出了二郎殿,远远瞧着,一袭白衣随风而舞,就像一朵开的正艳的雪莲花,清丽孤傲。
白子墨本想着留下流云,见他摇着自己衣袖的嘴就是不松开,知他也是担心流苏,便淡淡一笑,将他藏于袖中。轻身一跃,身后便是形成一道银色的轨迹,就如失色的彩虹,却比彩虹更加梦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