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打打杀杀不好
羽衣寒2017-08-03 13:1712,010

  仙帝此次会议怕不是简单的聊天,白子墨远远望向那天宫之上,密密麻麻的全是人,白玉桌都撤了,只留仙帝端坐在御座之上,而那白玉砌成的地板上站着的也都是武将。

  流苏的身形在众仙中最为突出,只因他那满腔怒火,无人能敌,所以其他武将皆是远离他,他便是一人站着老大一块地。

  白子墨飞身而下,众仙家纷纷面露崇拜,弯下身恭迎道:“二郎仙尊!”

  仙帝眼见都到齐了,起身而立,盛气凌人,道:“魔界最近肆意而为,据山间的神明来报,那魔尊正在寻那东皇钟,东皇钟乃十大神器之首,力量足以毁天灭地,吞噬诸天,若是让他们找到,九重天恐怕有危难,寡人想着,还是我们先发制人,在对方找到东皇钟之前,让我们先找到,或者是灭了魔界。众仙家有什么意见。”

  仙帝话语刚说完,流苏便道:“我自当领兵去灭那魔界。”

  仙帝倒是从未想到,一向不主动,只按命令行事的流苏竟然会要求带兵出征,怕有些不妥,就又看向白子墨。

  白子墨行礼道:“依我看,还是兵分两路,我一人去寻那东皇钟,其余的武将就同仙尊一同,牵制魔界。”

  仙帝一向对白子墨敬爱有加,何况他本就是御神木,同那神界最近,如今同他一番话说的很是在理,忙挥袖下令道:“就依二郎仙尊的话来。”

  “二郎仙尊一人寻那东皇钟,怕是有些吃力,还是掉一部分兵力给二郎仙尊吧,也好保护一下。”突然说话的人一袭蓝衣,很是朴素,如果仔细瞧的话,会发现那藏在衣裾下的脚有些颤抖。

  白子墨打量了一下众仙,见他们对流苏皆是面露恐惧,立即明白了,心中颇感叹,只怕这流苏比那魔尊更让人恐惧。

  这次倒不用白子墨自己开口否决众仙的好意,因为有人带他开口了。

  流苏冷冷道:“寻那东皇钟因是秘密进行,越少仙去,越好,再说师父他仙气卓越,道法高深,你们若去了,还不知道谁保护谁呢。”

  白子墨甚是无奈,自己这徒弟实在是教的太失败,忙打圆场道:“我这徒儿向来爱开玩笑,不过寻那东皇钟,的确是越少仙知道越好。”

  众仙家一阵感叹,只能低头默认了,突然一道强烈的金光,直飞天宫而来,将那雪白的云朵,染成了金色,远远瞧着,就想一锭锭金子,很是让人双目放光。

  身形未到,却是声先到,“本王是不是错了什么好事。”

  柳丝莺沐浴在水池之中,拿手撑头,正靠在黑曜石地板上,叹了口气,间或的咳嗽几声,很是虚弱。

  要说这水池她是真不想泡,那池水一股药味,很是刺鼻,而且更是黑如污泥,让柳丝莺心里总是不踏实。不过魔尊却说这黑池可是能续命的。原本南王白虎送来的神丹可以续命到他如期而来,但是柳丝莺被流苏的一通仙气侵身,加速了气息紊乱,神丹的药效也撑不到那时。为今之计,只能定时泡黑池,休养生息。

  反正定时而已,柳丝莺想到这,便闭着眼,只顾泡着,等到时间到了,自然可以出来。

  此时黑池入口处魔姬正按照吩咐,把守着,本不必这般贴身,但是君音那点事,以及同柳丝莺的这段恩怨,让魔尊和魔姬都有些担忧,是此便是贴身保护着柳丝莺,以防出点什么差错。

  魔姬倚在一棵枯树之上,一口一口灌着酒,却见一抹紫色的倩影靠近,忙从树上飞下,面对来人道:“小音,难不成你今天也准备来泡黑池。”

  君音缓缓走来,一袭紫衣艳丽无本,回归了魔的身份,那原本黑色的眸也是化为了血红,透着幽光,走近了梦影行了礼道:“姑姑,我今日来是看看那柳丝莺的。”

  梦影微微侧过身子挡去君音的去路道:“但是魔尊吩咐,不让你靠近……”

  君音打断梦影的话,微微一笑道:“哥哥就老压着我,以为我不懂事,我原本说的那些也是气话,如今柳丝莺是牵制凤王和仙尊的关键,我即便再冲动,也是不会伤她分毫的,如今只是想同她叙叙旧。”

  眼见梦影还是有些担忧,君音伸出双手道:“要不姑姑给我下个伤害反噬的咒术,如果我伤了柳丝莺,那伤痛便十倍返还我身。”

  梦影笑了笑,轻轻握起君音的手,侧过身子,将道让开了。

  君音欠身低头道:“谢谢姑姑!”

  这便擦过梦影的身子,入了黑池口,待走远了,便是咧嘴一笑,那原本就血红的眸,此时更是透着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怒火。

  绕过稀疏的黒木,片刻之后便是听闻水花之声,君音远远看着正在水中欢腾的柳丝莺,咬了咬牙,低声道:“此番我不除你,总有人来除你。”

  她深知在魔尊和姑姑面前,是动不了柳丝莺一分一毫,真巧最近同哥哥搜寻那东皇钟时,得知那可能携有东皇钟的女子,后肩处有朵雪花状的胎记,她便想着偷梁换柱,让整个魔界都知晓,乃至仙界都知晓,那柳丝莺便是东皇钟的宿主。

  君音慢慢靠近,双目紧紧盯着柳丝莺的玉背,逮着空隙,就神不知鬼不觉的将那雪花胎记植入柳丝莺的后肩。

  柳丝莺正巧算着时间差不多到了,便起身出了黑池,君音正好逮到了机会,可结印的手却是僵硬了,更是莫名其妙的笑了笑。

  这一笑,惊的柳丝莺扑通一声又没入了血池之中,惊恐道:“谁?”

  君音笑着靠近那血池,很是惬意的玩起黑水来,眼见柳丝莺双目瞪的老大,更是开心,笑道:“好久不见,那日倒是多谢。”

  柳丝莺离的老远道:“你怎会在魔界,你的眼睛怎么会是红色的?”

  君音脱了衣衫,踏入那血池中,今日她心情很好,倒是乐意同柳丝莺分享这卧底时的种种事情,这便笑道:“说来话长!”说完便是将那卧底之事,来龙去脉,一五一十都告知了柳丝莺。

  柳丝莺细细琢磨着,面前这一改温柔,妖艳无比的美人,原来竟是这般倒霉。

  要说这君音,本是想寄生在一颗仙鹤蛋中,然后便可以盘旋在九重天上空,了解九重天的地形,可却偏生倒霉,鸟蛋多种多样,自己选择的那蛋原来是遗落在仙鹤蛋群的七彩羽莺的蛋。

  于是神羽族派来使者,取走了那遗落的七彩羽莺蛋,君音便很是悲催的告别了九重天,扎根在神羽族,每日以泪洗面。

  但是心中不忘九重天的卧底之事,便是发愤图强,学习道法,皇天不负有心仙,让她当上了神羽族的大祭司,那段日子,被人恭维,敬仰着,倒是开心。但很快君音就发觉自己的堕落了,想她堂堂魔尊的妹妹,魔界传说中最强魔物——君零的女儿,也是万魔敬仰的,何必因为仙的敬仰而沾沾自喜。这便又重复往日,以泪洗面。

  不知是她的哭声感动了天地,还是烦着了天地,有一日,九重天的陆华仙君便是来请云姬仙子——也就是君音的卧底身份,一通声泪俱下的演讲,意思就是请她去一趟九重天,为仙尊流苏看病。

  君音心中早已乐开了花,面上还得详装淡定道:“仙尊可伤的严重不,我且同你去看看。”

  于是,那经常以泪洗面的君音,终于迎来了自己的春天,在九重天内好不快活,正巧那流苏还是个薄情的仙,对于那男欢女爱之事很是淡泊,是此,君音才能成功勾搭流苏,卧底九重天。

  不过好景不长,她长期不回神羽族让凤王很是气愤,那凤王便是经常来九重天要人,君音为防被强行拽走,装作小鸟依人,在流苏怀中颤抖。在流苏的捍卫之下,凤王便是呕了一肚子的气,回了神羽族,因这小小的一件事,却是播下了恶种。

  那凤王竟是妒忌成怨,找个理由骗了那君音去战场,倒不是凤王的理由有多好,是君音赶巧也要去战场同魔界报告情况,就应了凤王的邀请,却不料那凤王来个冰封,愣是让她白白浪费了千年青春,说道此时,君音竟是落下了几滴泪,想来是真的很委屈。

  好不容易熬到千年冰封了,好不容易可以继续计划了,却是从未想到,那凤王心里只有柳丝莺了,那流苏也终于知道爱人了。

  装温柔贤惠已是不行了,君音慢慢的恢复了本性,利用各种诱惑手段,连在流苏面前脱衣服这等有损女子名节的事情也干了,流苏却是异常淡定,流苏怎么个淡定法,君音倒是没说清,但那脱衣服的事情,已是让柳丝莺揪心的紧。

  再说君音诱惑不成,便重新想了想,所有问题的根源就是那柳丝莺,只要柳丝莺魂飞魄散,自己还是可以重新上位,于是乎,那卧底的事情早忘了,只想着攻克这淡定的仙尊,后面的事情便是柳丝莺见到的,再后面,君音被流苏所甩,这番话,说出来,君音那瞪着柳丝莺的眸更是青光一片,红中透青,煞是吓人,差不多想把柳丝莺咬死。

  君音很是抒情,很是废话的将那一段可圈可点的悲催情事给道了清楚,柳丝莺听的是憋出一肚子的笑,所以待君音称述完毕,她便竖起大拇指,笑问君音,道:“这计谋是谁想的?”

  君音本还挂着泪花的双眼便是直了,怒道:“柳丝莺,你害我如此,是不是该先说声对不起啊,其实最可气的我还没说,那出了这馊主意的我的哥哥,君夕,最近竟也是宝贝你,柳丝莺,你说我是不是上辈子欠你的,你怎么就这般克我。”

  柳丝莺起身踏出血池,穿好衣衫,看着君音道:“我不知上辈子你是不是欠我,不过这声对不起,倒是应该说,还有,也该同你说声谢谢!”

  君音就这么看着那一袭黑裙,立在黑曜石上的纤细身影,她不得不承认,柳丝莺的确美,美得动人心魄,天地间怕只有她,有这般让人说不清的气质,但君音还是恨她到心坎里。不过想着日后有她受的,也就打消了谩骂她的想法,笑了笑道:“你这番话,今日我受了。”

  柳丝莺低头笑了笑,移开步子,往那黑池的入口走去。

  今日君音的一番话,让她想了很多,想为何魔界与那九重天要斗到这番天地,为解开心中的疑惑,她第一次主动去找了魔尊。

  听魔役说,日里,那魔尊如果不在魔宫大厅,便是在去往大厅的路上,柳丝莺被魔役的话逗乐了,轻轻一笑,衣袖摆动,衣裾翩然起舞,就像一群妩媚的黑蝴蝶在她脚边起舞,看的魔役眼睛都发直了。

  柳丝莺在大厅中果然见到了魔尊,他正在大厅中的黑水晶旁,不知看些什么,听到响声,侧身抬头,见是柳丝莺,吃惊了一下,道:“你怎来了,那黑池可有泡过?”

  “泡过了!”柳丝莺走至魔尊跟前,不过还保持着一定的距离道:“今日来是想问魔尊点事?”

  魔尊“哦”了一声,走至桌边倒了杯茶,递给柳丝莺道:“你想问本尊什么事?”

  柳丝莺本不想接那杯茶,无奈魔尊一直举得,只能轻笑着接过,道了声谢,继续说道:“你为何非要灭九重天。据我在九重天那几日,仙帝不是那般赶尽杀绝的王者,而你也不是那般争强好胜,唯恐天下不乱的性情,所以只要你们安分守法,也是能于六界中和平相处。”

  魔尊笑道:“你此言也的确属实,但是魔界与九重天的恩怨也不是无中生有,如果仙界释放本尊的父王,本尊也不会这般伤神。”

  魔尊的父王应该就是君音口中的君零,柳丝莺道:“君零,为何被仙界封印了呢?”

  “你怎会知道父王的名字。”魔尊很是吃惊。

  柳丝莺轻扫了下鼻子,“刚刚同你妹妹沟通时知道的,还有,你那寄生在蛋中的计谋实在是妙。”

  魔尊面色一沉,他是了解柳丝莺的,这“妙”怕是什么好词,轻咳了二声道:“君音没对你做什么吧。”

  “自然是没有,否则我现在也不会在你面前,现在来说说,仙界为什么封印你父王。”

  魔尊想了想道:“其实我也不确定是不是仙界封印的,但是我父王是寻那西王桃母后,便不见了踪迹,后来得知西王桃母仙去的消息,我便猜测着父王怕是被那仙界所伤,这便带领了整个魔宫杀上九重天,却寡不敌众,更是被白子墨封印千年。”

  柳丝莺险些滑倒,皱着眉道:“你就因为自己的一番猜测,便无凭无据的杀上了九重天,如今好不容易封印解除,又想着卷土重来,挖个更大的火坑,盲目跳进去。”

  魔尊被问的一时无语,柳丝莺的话的确不假,他一直以来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自身的猜测,妹妹卧底九重天期间,也的确没有搜寻到关于君零的任何消息。原本他是认定妹妹为了流苏,瞒了很多事情,如今看来,自家妹妹除了杀柳丝莺这件事以外,倒是忍辱负重多事。

  就在魔尊被柳丝莺一番教诲,悔不当初,气恼自己从前过于冲动,就差没在柳丝莺面前保证,一会一定亲自上九重天道个歉。

  柳丝莺看着魔尊笑了笑,眼见自己竟也做了件有用的事情,便是很舒心,可突然冲进来的魔役,却是让柳丝莺那一番苦头婆心的劝服,那一番任重道远的指点,瞬间化为泡影。

  只听魔役跪地高呼道:“报告魔尊,九重天战神来袭。”

  魔尊脸色铁青,屏退魔役,看着面色大惊的柳丝莺道:“这次,由不得本尊了。”

  整理好衣衫,自那黑水晶中取出一把通体炫黑的刀,可不是那神器之一的夸父刀。

  红着眼,魔尊甩一甩袖,就准备出外迎敌,却是被自家妹妹拦住。

  君音看了眼魔尊身后的柳丝莺,此时她身体抖个不停,她这般痛苦的表情,君音自然是最乐意看,冷笑一声,收回目光,对着魔尊道:“哥,我已经找到东皇钟的宿主了。”

  魔尊对面前的妹妹很是满意,单手拍上她的肩膀道:“今天我们就让那九重天好看,那东皇钟宿主在哪?”

  君音指向魔尊身后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魔尊顺着那手指的方向看了看,哪有什么人影,很是亲昵戳了一下君音的额头道:“又跟哥哥胡闹,哪有什么人,你莫不是使了什么隐身术吧。”

  君音抬手挡开魔尊还欲戳过来的手,走近柳丝莺,轻轻挽起柳丝莺,将她猛然翻了个身,然后很是干脆的扒下了她的外衣,那裸露的肌肤,那白皙的香肩上,便是一朵白色的雪花印记,很是漂亮,却是让魔尊惊的倒退了好几步。

  牵制住柳丝莺,君音摸上那雪花之处,别过头,对魔尊笑道:“哥,这东皇钟怎么取,用妹妹我教你吗?”

  这取钟之法,便是先挖心,而后集结宿主的三魂七魄,很是残忍,魔尊定了定神,道:“如今带兵的是流苏,那凤王想必也来了,如果此时杀了她,魔界铁定便是一片血海。”

  君音很是不饶道:“哥,有了东皇钟,便可毁天灭地,还用怕那小小仙将,哥,你这番话,倒是引我发笑了。”

  柳丝莺此时很想穿上衣服,无奈被君音钳住,双手更是脱不开身,只能尽量躲在君音身后,兀自缩着身子。

  君夕看着很是心疼,也很是气愤,眼见君音的手指在柳丝莺的心脏处画圈圈,忙甩袖震飞君音,脱下自己的大氅给柳丝莺轻轻披上,对着君音怒道:“那东皇钟之事,也不是百分百的确定,要是出了差错,魔界就不是简单的二度封印这么简单。你用你那木头脑袋好好想想,别因为一己私怨,害了整个魔界。”

  君音坐在地上笑,只是笑,那“哈哈哈”的笑声很是刺耳,颇有近乎疯狂的架势,看着君夕笑道:“哥,到底谁才是因那一己私怨,谁清楚,我告诉你,哥,眼前你怀中的女子,心里只有流苏,流苏的女人,你倒是宝贝的紧,太可笑了,我怎么就有你这么个傻哥哥,愚蠢至极。”

  君夕一阵风似的扑到君音面前,甩手就是一巴掌,很是干脆,这是他第一次打妹妹,出手很是重,君音面颊上便是血红的五道手印,君夕怒道:“本尊是太宠你了,你倒是恃宠若骄了,你怎么可以这么跟哥哥说话。父母不在,长为大,你眼里还有本尊这个哥哥嘛。”

  君音吐出嘴中一口血,很不屑道:“你眼里又何尝有我这个妹妹。”

  君夕那叫一个气啊,甩手还想给一巴掌,便听梦影破门而入,道:“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窝里反,流苏都杀到第四宫了,再过三道坎,就直捣魔宫了。”

  梦影余光又见柳丝莺正瑟瑟打抖,肩上还披着大氅,大氅内的衣衫很是凌乱,梦影面色一青,抡起拳头凑了魔尊一顿道:“都这时候了,你还美人在怀,君夕,你让我说你什么好,这才几天没逍遥,你就饥渴成这样。”

  魔尊此刻恨不得挖个地缝钻进去,如今这时候,又懒得解释,更是惦记那魔界的七道防守,甩袖“哼”了一声,霎时化作一团黑雾,闪的贼快。

  魔宫之外现在是浮光掠影,电光火石,刀剑横飞,还有就是流光溢彩,各位仙家和魔者的属性各有不同,白光,紫光,黑光,红光啊,交织成一片绚烂夺目的网,要不是血腥味越来越浓,独独欣赏这美景倒是令人心旷神怡。

  流苏一袭白衣,衣裾随风摆动,手持轩辕剑,傲立于魔界昏暗的天际之下,犹如一道极光,夺魔之目,摄魔心智。他倒只是静静的看着,俯视目前这仙魔厮杀的战局。这仙魔之战,有点一边倒的气势,九重天这明摆了就是来欺负魔的。

  凤王一剑秒了妄图偷袭的魔役,皱着剑眉,红了凤眼,死瞅着那魔宫的方向,要说他今日这番努力,也是为了见那柳丝莺。

  自从那日贫血被天兔击晕之后,他便一直在神羽族养气,一颗心总是七上八下,再加上之之更是长时间未归,更是想勉强查探一番。

  但是那天兔也不知怎么的,胆子竟是出奇的大,给他堂堂凤王下了软骨药,只得卧床养病。凤王只能憋着一肚子火,夜夜被梦魇所吓,不是担心柳丝莺,就是担心之之,要说他为什么突然开始担心之之了,连他自己都有些搞不清楚。

  这养了许久的伤,也快好得差不多了,突然有一天,自天边飞来了一封信,署名凤王亲启,那碰巧获得此信的宫娥便是百米加急,火速冲到凤王寝宫,差点没刹住脚,直接扑进凤王怀里。还好在凤王床前咫尺处以脚抵床,这才稳住,双膝跪地,颤抖着将那信呈递到凤王面前。

  那信虽是写着凤王亲启,可却不等凤王动手拆,自己倒是亲启了,墨色的娟秀之字,一个个从信封中飘出,整体的排列,很是可爱。

  凤王本还喝着药,也就随意地轻轻扫了一眼,这一看,立马将那黑乎乎的药汁,一滴都没浪费,喷在了跪地呈信的宫娥面上,那宫娥噙着泪,没敢真哭出来,憋的甚委屈。

  宫娥微微抬头,看了眼那信,“柳丝莺今在魔界,欲得之,杀流苏。”十三个大字,包括标点符号都成了无形的利剑,将那宫娥吓的霎时昏倒。别说这宫娥胆子小,只因流苏太可怕。

  还是天兔稍微淡定一些,弱弱地问了句,此事该怎么办,凤王喝完了碗中剩余的药,又吃了几颗十全大补丸,全副武装,决定伺机而动。这便飞奔九重天而来,如今更是带兵打起了头阵。

  凤王心中毕竟是担心柳丝莺,是以杀的很用心,回头看了看流苏,他竟是完全的观战状态,忍不住脚下生风,靠近了流苏道:“你是来当门神的还是来当守护神?”

  流苏微微侧过头,舒松了一下筋骨道:“这门神不就是守护神嘛!”

  凤王琢磨了一下,也觉得此话不假,但是为了重新表明自己的观点,又不能让自己的话无用,这便说道:“本王说的门神乃指你不动只看,这守护神的意思便是你领兵杀敌。”

  流苏默然地转过头,看向那魔宫深处道:“本大仙如果出手了,你们还怎么表现?”

  要说凤王看那封信时,对于杀流苏之事,还有些犹豫,如今看到流苏这般气他,真想一剑捅了他。

  握紧炎炙剑,调整好状态,酝酿好气势,这便准备倒戈对付仙尊,却不料流苏先他一步飞出老远,迎着一黑影而去。

  手中轩辕剑更是剑气如虹,飞扑那黑影,竟是蓄势待发。

  “魔尊前日说,想看看本大仙如何杀你,此次,本大仙便是来演示一番。”流苏话毕,身影化为一道夺目的光,直击魔尊。

  魔尊以夸父刀挡之,一团黑雾化解流苏的万丈剑气,邪魅一笑,盯着流苏道:“仙尊这番演示,也需要本尊配合配合!”

  说完,魔尊掌中凝聚起一团黑雾,瞬间化作数以万计的蝙蝠,绕着流苏跳舞,那舞还没跳完便是被流苏一剑削成了蚂蚱,跳走了。

  流苏冷漠道:“雕虫小技!”

  魔尊和流苏在这边打的不可开交,难分难舍,凤王这次也学着流苏,选择了观战,可这魔尊和流苏动作太快,根本看不清身形,只有一团黑光和一团银光相撞,激起火花四溅。这观战颇不爽快凤王本是想等魔尊了结了流苏,就不用他出手,可看了许久,便发觉,那流苏强的可怕,魔尊的速度随着时间的加长,已是减慢了半拍。明眼人一看便知,半盏茶的功夫后,可分胜负。

  就在流苏的剑差不多要划伤了魔尊的手臂,魔尊即将光荣挂彩之时,却见流苏将那剑气收回,反噬之力更是将他逼退了几步,差点没震出一口血。

  魔尊得了空,更是见流苏神色有些难受,邪魅一笑,提起夸父刀开始反击,招招掀起滚滚黑雾,被黑雾所触的枯木皆以化为了黑灰。那流苏便是被逼的连连后退,处于防守之地。

  就在凤王兀自觉的,战况可能有转机,毕竟那流苏的衣衫已经有了几道划痕,只要魔尊再给力点,负伤便是迟早的事,这可多亏了刚才流苏不知是抽风了,还是怎了,竟然强行收了招式,仙气反噬。

  凤王这边揪心的紧,还带着几丝兴奋,那头,白子墨飞身而下,捆仙绳卷起流苏拉至身侧,便是将凤王那点小兴奋瓦解的支离破碎。

  白子墨看了看流苏,道:“怎样?”

  流苏擦掉嘴角的血迹道:“无碍!”

  白子墨拍了拍流苏的肩,很有师父的样子,关切道:“你先歇会!”这便身形一跃,直冲魔尊,却是被一紫色的倩影,以丝带卷起衣袖,带向了另一侧。

  梦影笑道:“小孩子间的游戏,大人插什么手,你想玩的话,我陪你玩。”

  白子墨那原本蓄满力量的捆仙绳,便是暗淡无光,道:“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梦影妩媚一笑,花拳绣腿,一顿挠,根本就不是打架,倒像是吃豆腐,白子墨也不好出手,只能左闪右闪的躲,这一对,打架更似游戏。

  混乱的战场,大家各顾各的,小仙跟魔役们切磋,仙将同魔将们对抗,魔尊跟仙尊打的热闹,二郎仙尊同魔姬,哎,那是公然调情,非礼勿视吧。

  至于凤王时而看看魔宫深处,时而看看流苏,也不知到底想些什么。在凤王第五十八次看向魔宫深处时,却是没立刻第五十九次看向流苏,而是盯着那魔宫出口处,二抹倩影,娉婷而立。都是自己分外熟悉的人,一个云姬,一个柳丝莺。

  “小莺!”凤王一声吼,惹得魔尊,仙尊同时收了手。

  凤王心中满满地都是柳丝莺,如今见她平安,很是开心,这便像那回归见慈母的游子般,飞扑向柳丝莺,却是被流苏这堵墙挡的严严实实。

  本就一肚子火的凤王顿时提剑就跟流苏干上了。

  那仙尊得空,飞至柳丝莺身旁,看了看,见她无碍,便对着挂着一脸笑的君音道:“你这是干嘛?”

  君音笑道:“还能干嘛,当然是救魔界于危难的,哥不是说,这柳丝莺本就是拿来牵制凤王和仙尊的嘛,正好,此刻便是她体现价值的时候。”

  “胡闹!”君夕想扯过柳丝莺,却是被君音挡住。

  君音笑道:“哥,你且听我说,今日魔界来袭,大部分原因都在她身上。”君音说完很是气愤的指了指柳丝莺,又道:“她已经跟我说了,是她通知九重天来袭的,所以,我的好哥哥,如今魔界损失了一半魔族,皆是她干的好事,她刚刚在大厅同你说的那番话语也是为了误导你,让你掉以轻心,看,如今不是正好被九重天先行出手嘛。”

  君夕扭过头看着柳丝莺,却见她只是低着头,探测神情无果,道:“君音的话本尊不信,本尊要你说。”

  柳丝莺微微抬头,眸中清冷一片,仿佛冬日里连绵的飞雪,刺骨寒冷,盯着魔尊,冷漠道:“君音所言,句句属实。”

  君夕“哈哈”苦笑二声道:“你此时抬头,倒是干脆的很。”

  柳丝莺道:“如果不抬头,肯定又得被魔尊叮嘱一句,‘抬头,看着本尊的眼睛说话。’那岂不是浪费时间。”

  “很好,君音,允你了,柳丝莺随你处置。”魔尊铁青着脸,双目红的就似那喷射而出的热血,衣袖一挥,便是想再度加入战斗,却不料被君音果断拽住衣袖拉回。

  君音笑颜如花,很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道:“哥哥,此番可以不再损我魔族一分一毫,便可搬倒九重天。”她刚用魔力击碎那玉笛,用作试探,眼瞧流苏方寸大乱,便已深知,她心中所想绝对能实现。

  柳丝莺听到此处,大惊,握紧双拳,朱唇更是在用力。

  君音笑了笑,连点了柳丝莺周身几大穴,定了她身形道:“你倒是想死,可惜我此刻,偏不让你死。”

  柳丝莺双目很是气愤,眼珠却是不能转动,那原本咬舌自尽的牙也是硬压不下,只能用念力对君音道:“你要我做的我都做了,我只求同流苏说说,让他撤兵,这对魔界,对你都好,你为何……”

  君音怒道:“你闭嘴,我对你的恨,对流苏的恨,没这么简单!”而后用念力对柳丝莺道:“仙魔大战,与我何干,我就是要看着你们生不如死。”

  君音眼观了一下战局,眼见仙帝竟然也携带了部分武将腾云而来,知道自己的想法,不容再耽搁,将柳丝莺束缚在身前,对着此时打的最为凶猛的一白,一金,二仙道:“想要柳丝莺活,就听我的!”

  流苏一听此话,便是衣袂一挥,将凤王卷出了几米开外,瞄准都不带这么准的,直接给甩到了仙帝祥云之下。

  “说,要本大仙怎么做!”流苏收起轩辕剑道。

  君音笑了笑道:“仙尊倒是干脆,如今仙帝已至,我也不指望仙尊能顷刻间,秒了众仙,只要别让他们妨碍到我的好戏就成,仙尊自然知道怎么做吧。”

  流苏双目一直盯着那君音怀中的柳丝莺,见她不动不言,亦无神情,很是担忧。一听君音之话,急忙收起轩辕剑,双目微闭,双手合十,自流苏周身,荡起一圈一圈的粉色光晕,那光圈逐渐扩大,覆盖天际,自天便是降下一场绝美的桃花雨,粉色的花瓣化成无形的利刃,更是携带醉人的桃香,袭向那仙家们,随后形成一道强烈的刀刃之墙,将那些,未被利刃刺伤的仙,未被桃香迷醉的仙,纷纷挡在了数米开完,连仙帝那怒吼声也是一并留在了花墙之外。

  白子墨看着那花墙,长长叹出一口气,揽起梦影,早一步,在花墙压来之时,挤近了内圈,只扫了一眼那柳丝莺,便是侧过头,对着梦影,很是责备道:“让你胡闹,事情闹大了吧!”

  梦影很知错的将头埋进白子墨胸前低吟道:“知错了,可,我那不是担心你嘛。”

  白子墨甚是无语,叹了一口气,看向脖间的勾玉,眼见那勾玉正散发着一团黑气,原本阴沉的眸更是阴沉了。

  复又抬起头,看向柳丝莺,见那原本的云姬仙子正双目带火地瞪着他,充满敌意,忙揽着梦影飞到安全距离道:“我随徒弟,也倒戈吧。”

  此话一出,在内圈的众魔众仙皆是倒吸一口凉气,没险些滑到。

  君音先是一愣,而后笑了笑,对梦影说道:“姑姑,看好你的情郎,一会小心他急火攻心,哈哈哈……”

  君音的一番话,无疑让在场各位,都很是好奇,她接下来到底要做些什么事情。

  流苏等的早有些不耐烦了,道:“把柳丝莺给本大仙还回来。”

  君音笑道:“急什么,好戏还没演完呢,等我开心了,自然还给你。”

  流苏冷道:“你倒是快演。”

  君音伸手轻抚柳丝莺的面颊,那原本白皙的手指,便是长出了尖锐的指甲,那指甲只需轻轻一划,柳丝莺的一张脸便全能毁了。流苏轻轻看一眼,那心便是一阵一阵的抽搐。

  “六界传言,那轩辕剑,斩妖除魔,诛仙灭神,不知仙尊受上三剑会如何?”

  流苏道:“一剑灭凡胎,二剑散元神,三剑天地不存,你这是想让本大仙死,那倒是干脆点。”

  君音笑的很是得意,亦是妩媚,道:“本魔女很是爱你,哪舍得你死,这三剑倒是不必了,就二剑吧,可对准了心窝哟。”

  柳丝莺很是后悔先前用念力言语,否则此刻就不会被君音,封印了六感,连同流苏说句话的机会都没有。

  流苏看向柳丝莺,温柔地笑了笑,似在安慰,亦或是告别,而后转向君音时变化为千年魂冰,冷若寒霜。

  招来轩辕剑,还不等白子墨阻止,便是连着两剑,都是直刺心脏,干脆利落。那原本有些红晕的脸,顷刻间煞白一片,笔直的身体更是瞬间滑下,低头喷出一口鲜血,味道很是浓烈,竟是盖过了那醉人的桃香。

  沉着头,不知擦拭些什么,待抬头时,便是笑着看向柳丝莺,而此时的柳丝莺,亦是无言无语,唯有那空洞的眸,泪花喷涌而出。

  她只是哭,一直哭,却是看不到表情,只有那泪水源源不断的从眼眶溢出。

  柳丝莺此刻恨不得自己从来未等过君夕千年,从来未被流云拐到仙界,从来没认识流苏,从来没有这档子事。她第一看到流苏这个样子,却是感觉很早就见过,那虚幻的梦,便是渐渐清明,依稀看清那背对的女子,右肩处银光乍泄,天际更是雪花纷飞,同那漫天桃花交织在一起,白中带粉,粉中透白,一冷一暖,一冬一春,竟是结合的这般完美。

  轩辕两剑,对流苏的伤害想来不轻,白子墨很想冲过去照看一下,自己这很是傻的徒弟,怎这般干脆就玩命的刺自己。可梦影将她拽的紧紧道:“君音的性子我知道,这事,旁人最好别插手。”

  魔尊在一旁看了很久,不动不言,只是紧紧盯着柳丝莺,无奈如今她被封了六感,看不出什么情绪,很想解开封印,可竟然答应了妹子,也不便出手,这便只能强忍着,那痛苦的表情,比流苏好不到哪去。

  忽见柳丝莺竟是冲破了封印,奔向流苏。

  君音未料柳丝莺竟能破印,先是一惊,而后红眸一闪,自发间拔下珠钗一吹,手中便是多了一柄三叉戟,掌中运力,将那三叉戟击向柳丝莺,另一手,掐指念咒,那三叉戟的速度便是增加了数倍。犹如突降的天雷,势如破竹。

  魔尊一惊,飞身想去阻止那三叉戟,最终却是晚了一步。

  只见那三叉戟整根没入了流苏胸前,一朵娇艳无比的花盛开在胸前,很是刺眼,那飞溅的鲜血顿时染了柳丝莺一身,不过被那黑衣盖住,倒是不显惊悚。

  流苏衣袂一挥,形成一道柔和的风将柳丝莺推向白子墨,忍住疼艰难道:“师父,带她走!”

  白子墨匆忙想要接住柳丝莺,可好不容易勾住了柳丝莺衣角,那柳丝莺便是飞身一跃,脱了白子墨的手,如一团在水中融化的墨,扑向流苏。

  梦影眼见白子墨竟然没能抓住柳丝莺,很是吃惊,很是生气,道:“你关键时刻,怎这般无用。”

  白子墨看着那脖间闪着绿光的勾玉,那原本因流苏生出的数条裂痕竟是消失不见,完好如初的勾玉,竟是比当初在昏迷的流苏身上发现时,还要玲珑剔透,还要耀眼,远胜那南海明珠。

  “不是我无用,是她太过强大。”白子墨失神道。

  白子墨自脖间取出那勾玉,放在掌心,很是疼惜,双目便是追着那柳丝莺而去,担忧尽显。

  柳丝莺飞身想落在流苏怀中,却是被流苏艰难闪身,避开,她便不依不饶,直往流苏怀里钻。

  流苏捂住正欲吐血的嘴,温柔道:“听话,让师父带你走,我没事!”

  柳丝莺不听话,钻得越发卖力。

  眼见柳丝莺的面色越变越差,流苏一改温柔,怒道:“还不走!”

  魔尊被那一声惊的,很是气愤流苏竟然一点都不怜香惜玉,他原本只是老远看着。等见到柳丝莺那煞白的脸都胜过雪了,甚是担心,黑袍随风摆动,飞身而上,便是要拉开柳丝莺。

  白子墨也看出不妙,再对上流苏示意的眼神,也赶紧飞身去救柳丝莺,君音早已被愤怒遮了眼,召唤过三叉戟,那火红的眸,写满将她所恨的,碎尸万段的怒火。

  一仙,二魔同时开弓,这时候比的就是谁快,虽是白子墨先赶到了,却是被立在柳丝莺和流苏的周围的一圈冰墙,挡住了,那冰墙,刀剑不破,法咒不毁,三位六界高手,很是挫败。

继续阅读:第25章阎王很慈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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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黑天尊:女人别撒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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