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个场景却没有违和感,反而显得十分清新自然。在外人看来,男子温和包容,女子俏皮动人,好一对璧人。
走了不到半日便到了一个小县城,两个人下了马,慢慢走着入了城,县城人不多但也算繁华,来来往往的喊买喊卖。
暖怀柔皱着眉拍了拍衣服,昨日她入庙的时候雨已经下了好一阵子,即使疾驰她的衣服还是被淋到,虽然今日已干,仍旧这么不舒服。
失神的时候,身边的男子已经不知去向,暖怀柔皱眉张望,却见他在罗缎庄处。她好奇的走了过去,看着男子似乎让老板裁剪一件鹅黄色的女装,心下有些不舒服:“喂喂,你这是给家里的女人买的?”却不知心里那微微的怅然是为了什么。
男子笑了笑,拿了衣服递给了暖怀柔:“走吧,找间客栈,把衣服换了,你这身衣服穿着肯定很不护舒服吧。”
暖怀柔看着男子一如认识时那暖暖的笑容竟然脸一红,不知说些什么是好,心中的小心思慢慢的细腻了起来,带上了一丝拒绝承认的怅然。
“走吧。”男人见她有些失神,又说了一句,然后头也不回的走向不远处的客栈。
暖怀柔少有的少女心态小声嘟囔一句:“还是挺心细的嘛。”而后满脸幸福洋溢的跟了上去。
那男人随便找了一家客栈要了一间客房便把衣服递给了暖怀柔,而自己坐在了大堂内的一张桌子边等着她。等到暖怀柔出来的时候,桌子上已经摆上了不少吃食,但是那男人并没有动筷子,似乎是在等着自己的到来。
男人看到暖怀柔过来的时候微微了愣了一下。那么一瞬间的惊讶也没有被暖怀柔放过,她哼了一声,笑着走到他面前坐了下来,眨巴着漂亮的眸子说道:“怎么,被震撼到了吧,本姑娘可是很漂亮的。”
男人并没有反驳而是直接对着她的脸伸出手去,吓得暖怀柔一动也不敢动的看着他下一步的动作,但是那男人的手绕过了暖怀柔的脸,轻轻的把压在衣服下面的头发挑了出来,笑着说:“惊为天人。”
那不做作的声调让受的赞美的暖怀柔脸微微一红,那温柔但是毫无暧昧气息的动作更让暖怀柔的心微微荡漾了一下。
“吃饭吧。”男人把筷子递了过去,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唔,确实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换上一身鹅黄色衣服的暖怀柔仿佛是洗去了那张狂便的静谧而依人了,一对珍珠耳环一走路轻微的晃动更是显现出大家闺秀的气质。至于那一句惊为天人自然也是那男人认真的回答。
这一顿饭,在两个人各怀心思中度过了。原本按照暖怀柔的意思是在这里住一晚再走,但是那男人仿佛有什么急事一般摇了摇头,这一日的相处暖怀柔算是看出来了,眼前这个男人看起来好说话其实骨子里的控制欲很强,他决定的事情几乎是不可能更改的,除非有更加强硬的理由存在。
暖怀柔撇了撇嘴终于还是妥协的说了一句:“好吧。”便有些闹别扭的嘟着嘴跟着男人走了出去。在外人看来这就是一对刚刚成亲的温馨小夫妻。
但是两个人都知道,其实两个人根本什么关系都没有。
“喂喂,和你一起怎么总是遇到雨啊。”此时两人在离县城十里的另一个破庙里。
刚刚出城不久就是一场大雨,和当初初遇时一样。
暖怀柔不满的对着那个一直催促的男人说道,幸好这次衣服没有被淋湿不然不知道这男人会不会再次买一身衣服给自己呢,说实话,这个男人的品味不错,给自己买的这身衣服也很适合自己呢。暖怀柔不自觉的胡思乱想起来了。
被抱怨的人依旧带着安静的笑容,随遇而安的用树枝拨弄着面前的柴火。火光跳跃映红了男子俊逸的脸。
暖怀柔说了几句后自觉无趣,便从怀中取出一片叶子,有些缺口可以看出已经被摘下几夜,她纤细白嫩的手将叶子凑到唇边,细细的一曲小调应着芭蕉雨不绝如缕的飘散。
——正是男子那晚所听到的。
男人静静的听了一会,仿佛是想到了些什么,他笑着问道:“前些日是你吹得?”
暖怀柔顿了一下,但是很熟练的没有让那曲调停下来,然后似乎想到了什么点了点头,眼角多出了几分的笑意。本身不多话的男子继续沉寂下来,认真的听着。随着那雨声,心里又不自觉的沉了一沉,“未老莫还乡,还乡须断肠”显得这么沧桑无度呢?他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蓦地,音调一停收了回来。暖怀柔歪过头看了一眼他,自己笑了起来,拿过旁边的水袋,慢慢地喝着。
“我姓沈。”男子不知想到了什么,继续说着,轻轻的声调缓缓传入暖怀柔耳中,“沈从良。”
沈从良的话音刚落,就听到“噗”的一声,暖怀柔不顾自己的形象,好吧,本身也没什么形象,一口水就这么的喷了出来:“以前哪个楼的?”
“什么?”沈从良不解的皱了一下眉。那手中的火烛啪的一声绽开了一个火莲花。
“不是你从良了么?要不跟我得了。我包养你似乎没什么问题。”暖怀柔本身就是豪气性子,伸手就调戏了沈从良一把。
沈从良一脸无奈,没有躲开,倒也没什么其他不悦的表情,他摇了摇头。
当然暖怀柔也并没有真的伸手摸上去,毕竟自己还是一个女子,虽然比所谓大家闺秀要随性一些,但还是有些矜持。
外面的雨依旧是有节奏的敲击着,暖怀柔的头一点一点的最终扛不住睡意倒在了沈从良的肩上。沈从良映着红色的火焰看着肩上的女人,原来也是很漂亮的,他伸手把干扰了了暖怀柔睡眠的头发挽到了她的耳后,自己也是一阵的睡意朦胧。
沈从良是被肩上一阵热度弄醒的,等到他醒过来,就看到靠在自己肩上的那个女子一脸的潮红,似乎睡得很不安稳,还不停的皱着眉头。
沈从良有些担忧的伸手摸了一下她的额头,好烫!他皱了一下眉头,轻轻的拍了一下暖怀柔的肩说道:“感觉怎么样?”
暖怀柔并没有应答,似乎很冷的更加靠近了沈从良。沈从良有些无奈,其实他可以根本不去管这个只见过几面的女人,但是……沈从良还是不由的叹了一口气,抱起了暖怀柔,把自己的月白袍接下来裹在了她的身上,看到外面的雨渐渐的小了,慌忙的骑上追风跑了出去。
暖怀柔醒过来就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很舒服的床上,浅色的帐幔让自己的心也舒服了很多。她轻轻的咳了一声,似乎嗓子还有一些涩,她歪过头就看到一旁趴在桌子上小憩的沈从良,她低声的嘟囔道:“这是哪里……”
“你醒了。”沈从良是一个很惊觉的人,暖怀柔那一声低声的嘟囔也没有逃过他的耳朵。他站起身来,把一直温着的药从炉子上取了下来,拿碗盛着走到床前。
“这是哪?”暖怀柔努力的想要坐起来,却发现自己全身没有力气。
沈从良一只手拿着碗,另一只手微微用力把暖怀柔扶了起来,然后低声的说道:“这是客栈,你发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