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执柔没有看她,拿过一块手巾占了热水替她擦了手上的血后丢到了地上,轻声的说:“我知道不是你,在从良拦下我之后我就忽然想明白了。”然后又嘱托了一句,“把衣服解开。”
暖怀柔听到她这么说,还是没有动,依旧不依的一定要问:“你是如何知道的。”
暖执柔不得不正视着暖怀柔轻声的解释道:“因为我信任沈从良,而他爱你。”这其实就是暖执柔的原因,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如此信任沈从良,可能仅仅就是那血缘关系吧!但是听到这句话的暖怀柔愣了神,到现在沈从良真的还爱自己么?这连她都不敢确定的事情,却被另一个被沈从良称作未婚妻子的女人如此理所应当的说了出来。
于是暖怀柔试探的问:“你……”
刚要说什么却被暖执柔手快的按在了唇上,拦了下来,暖执柔皱了一下眉头说:“有什么事情回来再说,先让我看看你的伤。”
暖怀柔想了一想,终于还是顺从的解开了自己的衣服。可能是因为红色衣襟的缘由,看不出来上面到底有多少的鲜血,但是当这件红色衣服退去,连暖执柔都有些惊讶,那件白色的内衣在腹部在已经染得血红,如同那件外衣一般,很难想象这个女人到底是用什么力气与自己战在一起,又是用多大的毅力与沈从良说了这么多之后才晕了过去。
“那地上的血是你的?”暖执柔拿了浸在热水中的手巾拧干的同时问道。
暖怀柔可能是因为不用在装下去脸色蓦然看起来苍白了很多,她点了点头,说道:“是,我的血。”
暖执柔瞬间没有了话说,她默默的替暖怀柔擦着伤口,阴暗的灯影摇晃着,映在眼前这个女子的身上,显得暖怀柔如此的疲倦……
“我还能活多久?”暖怀柔等到暖执柔替她清理了一下轻声的问道。
暖执柔看了她一眼,似乎并不着急的慢慢的把药撒在她的伤口上,缓慢而温柔的让药渗透进去。她轻声的说道:“我不知道。如果有解药的话,再加上我的药调理的话再过几十年都没有问题……”
“如果没有解药呢?”暖怀柔一双闪亮漂亮的眸子看着暖执柔问道。
暖执柔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回答了:“如果用各种毒药拖延的话,最多一月。但是如此即使有解药的话,可能……”她没有把下面的话说出来,她觉得暖怀柔应该可以明白自己的意思。
暖怀柔笑了一笑,靠在床头,静静的看着暖执柔,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终了她抿了一下唇说道:“那请你替我配药吧。”
暖执柔沉默了一下,并没有答应,她是一个医者,自然知道暖怀柔如果服用了那药对她的身体会有什么副作用,但是自己并没有阻止她的理由与能力。
暖怀柔伸出手轻轻的挑起暖执柔的头发,眼神中竟然带上了一抹如同沈从良看她那般的怜惜,她语气不明的对暖执柔说到:“真的是辛苦你了。”
“我……”暖执柔沉默了片刻,只是干干的回了一句,“对不起。”
暖怀柔叹了一口气,静静的说:“他为了我,我又怎么不会为了他呢。”
暖执柔惊讶的张了张嘴,她似乎明白了什么,原来自己与沈从良在她面前演戏,只不过是在戏中戏而已。
暖怀柔看着不远桌子上的光芒,淡淡的说:“我找了他一个月,等了他一个月。虽然与他相识也不过一个月,但是我了解他,就如同他了解我一般。我爱他,不因为他的身份,不因为他的相貌,只是因为他的为人,他不是一个背信弃义的人。如同你因为他可以信任我一样,我也可以因为他信任你。”暖怀柔笑着看暖执柔说道。
忽然间,暖执柔仿佛明白了什么,她忽然间觉得这世界上真的除了这两个人之外没有能互相配的上的人了。信任有些时候说起来简单,但是真的遇到的时候谁都不能保证是否可以把性命相托付。但是这两个人却可以。
但是这更让暖执柔确定——
“既然如此我能不能给你配药。若是从良知道,一定不会原谅我。”
暖怀柔看这执着的暖执柔忽然的问了一句:“若我死了,你愿不愿意照顾沈从良。”
一时之间暖执柔竟然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只能沉默的低下了头,握紧了手中的手巾,缓慢地说道,“我与他只是兄妹之情,朋友之义。”
“我并没有质疑这个啊。”暖怀柔笑了,那笑容飞扬而自信,但是不难看出一丝的疲倦。她说完这个不等暖执柔继续说些什么继续的说了起来。
“我本以为再也见不到他的,但是当我在这里看到他与你在一起,而且对我格外冷淡的时候,我就知道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他不能亲口告诉我。”暖怀柔说这句话的时候微微带上了一丝喟叹。
那一日在客栈离开之后,暖怀柔其实已经在心中盘算了很多次。沈从良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也在她脑海中排演了很多次。但是最后没一个猜测都变成了一个个的问号。她决定一定要知道真相,哪怕是死,她也要死得明白,但是在死之前她也要告诉沈从良,她生是他的人,死也要成为他的鬼,当然这句话现在却如何也说不出口了。
暖怀柔与沈从溪来到两个人暂时落脚的客栈,看到沈从溪有些手足无措想要安慰她的样子,暖怀柔不由想要笑出声来,如果没有先遇到沈从良的话,沈从溪一定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沈从良无论什么时候都太过于游刃有余了,仿佛一切都不需要有人商量,只是想去保护却不知道别人是不是需要,一味的付出,可能是因为儿时的原因,沈从良不知道如何要求回报,也不敢要求回报。
这一直让暖怀柔觉得心疼和无力,她其实是一个坚强到可以让许多男人都自愧不如的女人,但是在沈从良的身边却只能如同一个小女人一样的去依靠着沈从良却不能做出任何自己可以做的事情。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其实还是沈从溪更适合暖怀柔吧,当然这一切如今来看都是不可能的,总归暖怀柔还是先认识了沈从良,即使沈从溪再适合自己,再好,也不过是流年过客罢了。
但是暖怀柔也很感激沈从溪肯保护着自己来到大漠,遇到沈从良之后也是他一直在身边陪伴,说不感动那是不可能的,但是人这一生除了感动,爱情还有责任与许多不能舍弃的东西。
暖怀柔看着沈从溪淡淡的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信他。”
沈从溪听到暖怀柔的这句话之后微微的舒了一口气,但是仿佛又有一点点的纠结一样,总归是没有说话。
“那位夫人,我想见见那位夫人。”暖怀柔如此的说道。
沈从溪也觉得这是一个好的办法,于是点了点头,与暖怀柔一同出门寻去了。灵姬夫人在大漠一带算是很有名气的,一是因为原本她的身世就比较特殊,二是因为灵姬夫人医术高明,在这一带是有名的名医,只要一问便知道了住处,饶是这样两个人到了灵姬夫人的家也已经到了晚上,两个人敲了敲门,却没有人回答。
暖怀柔试探着推了一下门就发现那门根本就没有关,仿佛就是为了等待她的到来一样,暖怀柔虽然感觉到疑惑但是她本是一个心思纯粹,决定了就一定会去做的人,既然已经到了门口,又怎么可能不进去呢?
沈从溪自然知道暖怀柔的性子便说:“跟在我后面。”他觉得屋内一定有蹊跷,于是警惕的把暖怀柔护在身后往屋内走去。
“然后呢?”暖怀柔的讲述很缓慢仿佛一切都与自己没有关系一般,听的暖执柔挺着急的,还不等暖怀柔讲完,她就不自觉的打断了问道。
暖怀柔张了张嘴刚要说话,就传来一阵急切的敲门声,传来子雅的声音,急切的说道:“这两兄弟打起来了!”
暖执柔听到子雅的这句话连忙的跑到门口打开了门,子雅一脸的着急,见此暖执柔就打算与子雅一同看看,她刚刚踏出门一步,就听到屋内传来一阵轻微的衣带摩擦的声音,然后就是一声淡淡:“我也要去。”
那句不行还没有说出来,那一身红衣的女子已经从里面走了出来,脸色已经变得如常,不似刚刚看到的那样惨白,当让暖执柔自然知道这不过是一时的药物作用罢了,暖怀柔换上了一身暖执柔的衣服,那样子真的与她有几分的相似。
子雅刚刚并没有认真的打量过暖怀柔的样子,现在看到两个相似的人站在面前也是一愣,但是那气势上差距让子雅瞬间又回过神来,即使在这种情况下他还是叫了一声:“暖玉公主。”
“你与从良交好,也叫我怀柔吧。”暖怀柔微微的笑了笑,那一双眸子闪烁着愉悦的光芒,仿佛知道了什么,这一点让子雅有一种摸不透的感觉。
“愣着干什么,那边都不知道打得什么样了!”暖执柔看到这两个人对视也不知道心中涌起了什么样的感觉,心酸或者一丝疑惑?子雅与暖怀柔自然不可能在意,不过……
我和子雅绝对再无可能!暖执柔只能如此的对自己说道。
“噢噢,快去。”子雅被暖执柔这句话点醒,连忙的指着一边跑去。
暖怀柔原本爷打算随后跟过去,却被暖执柔拉了一下,暖怀柔回头看她的时候就见暖执柔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把从怀中拿出了一个瓶子递给了她说道:“每日一颗,绝对不可以多吃,不然我真的救不了你了。”暖执柔不知道是什么打动了她,让她下定决心把这看似是对身体好的毒药给了暖怀柔。
暖怀柔露出了一个感谢的笑容,连忙从瓶子里倒出了一颗,吞了下去,果然觉得身上的伤口没有刚刚那么的疼了。
暖执柔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说道:“你要记得,即使吃了这样,也只能是让你的精神变好,并不能让你身上的伤口痊愈,所以不能剧烈的运动,也不能随意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