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怀柔微微拉扯了一下子雅的衣袖,她的脸色很不好,一双眸子也如同蒙了水雾一般的,但是看起来确实楚楚可怜。
子雅也可以理解暖怀柔的心情,若是他现在身体抱恙也绝对不会让父皇或者蒋词夫人知道,若是可以他倒是想连同暖执柔一同的瞒住。所以暖怀柔这个意思就是让他给她找药吧,不过在瑾王爷那想直接吃了自己的表情下他真的觉得自己无能为力了,还是安心的当一个支撑的墙算了。所以子雅决定就当没看到暖怀柔的求助眼光。
古阳真人走进了几步,看了一眼暖怀柔,那脸色就是微微的一变,但是很快就收敛了起来,快到一直盯着他们看的子雅都觉得只是一时的错觉。但是这一个短暂的变化并没有逃脱瑾王爷的观察,瑾王爷皱了一下眉头,低声的问了一句:“怎么了?”
古阳真人并没有回答瑾王爷的话,反而是对着子雅命令道:“把她抱到屋内床上。”然后又对瑾王爷命令道,“找个婢女来,再打些热水来。”
暖怀柔不喜欢有人在院子内伺候,所以这自然不能有婢女,瑾王爷与古阳道人也是随意转转根本没有带任何人出来。子雅听着就抱起了暖怀柔,他并不知道暖怀柔的身体虚弱到什么地步,但是总是明白这紧张的气氛是什么。
这只剩下一个可以跑腿的人就是瑾王爷,他什么时候被人命令过?若不是看到古阳真人那真人的表情,他真的以为是这个老道故意的差遣自己呢!
瑾王爷像是这么想,但是也没有功夫真的去细致的思索一些什么,连忙的跑了出去。
子雅把暖怀柔抱到了屋内的床上,然后点燃了灯放在了不远不近的地方,既不会影响古阳真人的看诊又不会阻碍道人走路。
古阳真人眼睛中闪过了一丝的赞赏,然后又变的平静了下来。他走到了暖怀柔的面前先是替她号了一下脉,简单的检查了一下她的身体,毕竟不像子雅一样还知道一个男女有别,只好等着一会婢女到了再说。
但是这个时候的古阳真人也没有闲着,低声的问了一句子雅:“她吃的药在哪?”暖怀柔现在的身体状况若是说没有吃药估计也不会有人信,所以子雅想了一想最终还是如实的说道:“她说在袖口里面。”
古阳真人听到之后微微的笑了一下,若是瑾王爷载着他一定会好好的嘲笑他一番,果然是关心则乱啊。当然现在瑾王爷没有在这,他也没有这个心情,古阳真人连忙的从暖怀柔的袖口中拿出了那一瓶子药。
拿一瓶子中可能没有几粒了。
古阳真人打开来,放在鼻子下面喂喂嗅了一下,就是那么一笑戏啊,他的表情就是一变,然后却又很好的收敛了出来,他声音变得低沉而严肃的问子雅道:“这一瓶子药,原来有多少。”
子雅一看现在这情形就知道大约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于是他连忙的回忆,说道:“具体不知道,若是是执柔的话应该是一整瓶才对。”
古阳真人没有问那个所谓的“执柔”是什么人,他只是喃喃的自语:“一瓶子的药,这一路上……”
这个时候瑾王爷已经回来了,子雅可能没有办法看透古阳真人的表情,但是瑾王爷与他相识甚久,一看就知道这事情不是生病这么简单的事情,他先让梅香把热水放在了床边上,然后问古阳真人:“怎么了?”
古阳真人看了屋内的三个人一眼,然后对梅香说道:“你现在这里照顾怀柔,如果看到她流汗就给她喂水。你们两个出来,咱们外面说。”
瑾王爷和子雅都在一种迷茫的状态下,但是听到古阳真人这么命令也没有表示什么反对,走了出去。
外面的灯也被点燃了,但是这微弱的灯光被没有管好的门吹进的风吹得不停的摇动着。
古阳真人低声的问子雅:“她什么时候受的伤。”
子雅原本与暖怀柔回来的路上已经商定了绝对不对任何人讲出他们在大漠经历了什么,一则是有一些牵扯到家族的秘事,另外也没有必要让更多不知情的人替他们担忧。
“如果我不说的话会怎么样?”子雅还是试探的问了一句,他觉得他有责任去替暖怀柔隐瞒下去。
这两个男人显然是没有想到子雅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古阳真人刚想说什么好言相劝,但是瑾王爷终归是快了一步:“你若是不说,你信不信我能阻止皇兄出兵。”
听到这里的古阳真人差点很不厚道的笑出声来,这是一个很孩子气的回答,这么一个一直以理智成熟著称的王爷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还真是可笑,不过看到子雅思索的表情的时候古阳真人忽然觉得这样的威胁确实比好言相劝有用一些。
此刻显然已经不是子雅想不想要说的问题了。子雅想了一想,还是叹了一口气说:“我可以告诉你们,但是其实我也不清楚。”却是他也不清楚,应该说暖怀柔都不知道自己如何受的伤,剧她而言她仅仅是搬了一个花瓶而已。
子雅一边皱着没有,一边声音中也带着自己不能理解说明白的疑惑,磕磕巴巴得把暖怀柔告诉他们的话原原本本的告诉了瑾王爷与古阳真人。
瑾王爷听到之后差点就没破口大骂起来,子雅说的这些东西和没说有什么特别大的区别么?
看到瑾王爷在暴躁边缘的样子古阳真人淡淡的叹了一口气说道:“果然如此。”
“什么你知道怎么回事?”瑾王爷有些惊诧的问了一句,然后又小声的嘟囔了一声,“确实也只有你这个人可以知道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
其实对于古阳真人的身份瑾王爷都是一无所知的,这个人神奇的出现在了军队当中,成为了军师,成为了自己的朋友,又神奇的出尘,似乎与古阳真人认识的这么多年和没有认识他没有什么区别一般。但是他不得不说古阳真人的知识渊博,他自愧不如。若是说这世间还能有什么人一眼看破很多奇怪的机关的话,他觉得一定是古阳真人无误了。所以瑾王爷对此只是惊诧没有怀疑。
“我怎么不能知道是怎么回事?”古阳真人淡淡的回复了一句,但是他的声调中并没有原本的调侃意味,反而依旧如同刚才那样的严肃,他继续的说道,“她是中毒再加上中蛊。这给她开药的人可以说医术高明,只可惜阅历太浅,只看出了这毒是什么毒没有看出蛊。”
听到古阳真人赞赏了一下暖执柔的医术子雅还是挺高兴,但是后面说的话却让他的脸色微微变了一下,无论是什么地方和蛊联系到一起都是重罪,那么从灵姬夫人那里出现的蛊到底是谁下的呢?到现在为止依旧没有找到的灵姬夫人又在哪里?
“那她现在怎么样?”子雅还是担心暖怀柔现在的身体状况,他也有些埋怨自己,这一路上一直在担心其他的事情根本没有注意到暖怀柔已经虚弱到这种程度了。
古阳真人顿了一下,没有回答,反而说道:“现在应该想怎么解蛊。”
“怎么解?”子雅听到古阳真人这么说就觉得应该是中毒不深,但是他没有想过只是这蛊更恶毒一些罢了。
“不知道。”子雅的话音刚落,古阳真人的话就紧跟着接了上来,没有一丝的犹豫。这句话说得瑾王爷与子雅都不知道怎么接下去才好。
就在这个略微显得有些尴尬的时候,屋内的梅香走了出来,脸上依旧带着那甜甜的微笑,她那双滚圆的大眼睛眨巴着看着屋内的几个人,然后说道:“公主醒了,她想见子雅王子。”
“这……”子雅听到之后转过头看了一眼瑾王爷与古阳真人,这到了塞内之后他才恍然大悟那天沈从溪阻拦自己到底是因为什么,所谓入乡随俗,这到底需不需要男女授受不亲?
瑾王爷哼了一声表示让子雅去吧,然后又示意梅香也跟过去。若是平时他自然不会让一个男人在这么大晚上的时候进暖怀柔的闺房,但是现在他也有一些疑惑的事情需要问古阳真人。
等到梅香与子雅已经完全进去之后,古阳真人拿起桌子上的壶倒了两杯已经冷掉的茶水,自己拿起了一杯喝了一口,露出了一个厌恶的表情,其实古阳真人骨子里还是一个风雅的人。茶一定要新沏新泡才好。
但是此刻似乎也不是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古阳真人喝了一口便把茶水放在了桌子上,问了一句:“有什么事情要问我就问吧。”
“你又知道?”瑾王爷虽然明知道古阳真人会知道自己的想法但是还是有些无奈的问道。
古阳真人啧了啧嘴,手指轻轻的叩打着桌面,然后说道:“就凭我对你的了解,你怎么可能会让子雅一个人进去?”
瑾王爷有些想反驳却又不想做这么孩子气的举动,于是有些闷闷的问道:“怀柔到底中毒情况如何?”
“堪忧。”古阳真人在瑾王爷的问题刚问出来的时候就很快的回答了,似乎对于他的问题也早就有了预料一般。
“你不是说给她药的人医术很高明么?”瑾王爷皱了一下眉头,手不自觉的敲了一下桌子,那灯被震得晃了一下,屋内原本并不亮的光芒更是那么一晃,暗了那么一下,但是很快的就又恢复了原本的亮度。
古阳真人书就是为了等瑾王爷冷静下来,等了一小阵子没有说话,然后才缓慢地说道:“确实如此,这药可以压制白毒,若使用量好的话,可以延缓毒发,若是用得不好,虽然也可以延缓毒发,但是毒发的后却会十倍反噬。”
“阅历较浅又是怎么说?”瑾王爷听到古阳真人的解释的时候仿佛是心情安稳了一点,于是又问道。
古阳真人微微的敲了一下那茶杯,发出了一个急促而清脆的响声,他淡淡的说:“可惜她没有看出来蛊,那蛊与药性相抗衡,需要吃更多的药去压制毒性发作,这样用量肯定不会控制好。那一瓶子的药应该够怀柔一个往返的才对。”
“也就是说……”瑾王爷听到古阳真人这么说的时候脸色又变了一变,眼睛中散发出一阵的精光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