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哪?”暖执柔见子雅毫无迟疑的表情于是问道。
子雅看了一眼暖执柔,微微的抿了一下唇,露出一个无奈又惊讶的表情说道:“这里是我父皇的寝宫。”
在子雅看来无论是灵姬夫人还是婉姬夫人出现在自己父皇的寝宫——尤其是在婉姬夫人并没有完成他的任务刺杀了关中皇帝之后,是一个很不正常的事情。
但是此刻的暖执柔头脑中却隐约的仿佛形成了一个脉络,但是当她想要去碰触的时却发现自己头脑中的那些许的脉络一下子逃的无影无踪了。但是她并没有子雅如此的疑惑,连自己是与子雅同父异母的兄妹这件事情都可以发生,还有什么不可以实现的呢?
暖执柔如此的想着,又不由自主的苦笑了一下,然后对子雅说道:“我们先去见一下大漠之王?”其实暖执柔的这个问题算是明知故问了,现在这样一个未知的情况下除了大漠之王还能去找谁呢?
但是这样也存在着另外一个危险——如果这一切威胁都是他们想象出来的,那么子雅就需要去面对大漠之王的询问,那么,这一切也就真正的陷入危险了。
“走吧。”子雅沉了一下气,终于决定踏出这一步,从某种情况下来说,子雅与沈从良相似的地方,比如宁愿付出自己一切也要保证他爱的人可以平安。此刻的子雅倒是宁愿自己的判断有所失误了。
大漠之王的寝宫并不复杂,再加上子雅对这里的熟悉,两个人并没有用多长时间就走到了寝室。
一定有问题!刚刚靠近的时候子雅就这么觉得,自己父皇的屋内一直都会点着灯,很多的灯,即使是在入夜三更会是光明的一片,但是今日这屋内仿佛只是点燃了一盏低落的灯一般。
“执柔。”子雅轻声的叫了暖执柔一声。
暖执柔似乎也发现了有什么不同一般的转过头去看了一眼子雅,大有问怎么了的意思。
子雅想了一下终于说道:“我先进去,你等一下再进来。”
就在两个人还在商量的时候,那门竟然自顾的打开了。吓得两个人就是一躲。
那屋内出来的人竟然是拓跋将军,这让子雅有些疑惑,两个人躲在暗处偷偷摸摸的看着拓拔将军,想要看看他要做什么。
本意为躲避的别人看不到的两个人一下子就感觉到了拓拔将军晶亮的视线,在黑夜中仿佛看到拓拔将军四处看了一看,好像是为了确定周围没有危险一般,然后对两个人做了一个招手进来的动作。
子雅吞了一口唾沫,终于还是决定让暖执柔跟在自己身边才好。虽然他觉得现在的拓拔将军似乎也没有当初那么值得信赖了一样……
子雅随着拓拔将军留下的一条缝隙推门走了进去,然后小心翼翼的又把门关了起来,但是示意暖执柔一定要跟在自己后面。子雅刚往屋内走了几步就听到里面一声气短的咳嗽声,然后屋内的人低声的问:“子雅么?”
还不等子雅回答,那屋内传来属于拓拔将军的声音,低沉而沉稳的回答:“是的陛下。”
听到屋内那有气无力的声音竟然是自己的父亲,子雅的鼻子就微微的一酸,在他的印象中大漠之王一直都是一个可以依靠的人,他根本就没有想过如果自己的这个靠山没有办法继续依靠他要怎么样……
子雅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走了进去,就看到了那个自己一直以为是靠山的男人靠在床上,脸色不对劲,跟上来的暖执柔想要上去替大漠之王把一下脉,毕竟现在只有她才是医生。
但是大漠之王摇了摇头,笑着叫了一声:“执柔,你也来了。”那声音仿佛心情很好一样。
暖执柔看着自己这个永远都不太可能认的父亲强迫的露出了一个微笑。
大漠之王看了看子雅笑了笑,低声的说道:“和你看到的差不多,也和你想的差不多,看来我是低估了子尔。”
果然是子尔,子雅在心中嘟囔了一下,但是更多的是一个思索,他在思索那个在子尔身后的那个推手是谁,他忽然明白了沈从良的担忧,明白了面对一个知道很强却完全没有办法去对抗的人的心情,子尔的能力到什么程度他自然是知晓的,可以囚禁住自己的父亲,可以让子尔在父亲完全没有办法反抗的情况下控制了整个朝廷的人,绝对不一般!
于是子雅现在有些担忧,那个一定要招揽沈从良的人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子雅。”虽然看出来子雅在出神,但是现在并不是一个出神的好时候,大漠之王还是叫了他一声,然后想了想看了一眼拓拔将军,然后说道:“虽然我没想到子尔会动手这么快,但是我也算是做了一个后手。”
这个时候拓拔将军走了过来,手中拿了一盒子,放在了子雅的面前,子雅看着这个精致的盒子抬眼看向大漠之王,等待他的解答。
大漠之王看了一眼子雅又看了一眼暖执柔,之后又露出一个思索的表情。
子雅看到自己父皇的沉默不语有一些着急,毕竟对于他来说,眼前这个男人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样的带有不确定的眼神,子雅开始有些局促不安了,但是幸好让他等的时间并不是很长,仅仅是一个短暂的停顿之后,大漠之王示意拓拔将军先在外面守着,不要在这个时候出现什么不应当出现的人。
拓拔将军点了点头,似乎大漠之王即将与子雅所说的话他都知道一般,或者说拓拔将军一直都是这样,在不近不远的地方服从者大漠之王的所有指令,他走出去之后,大漠之王稍微的挣扎了一小下,想要坐起来,在他窗边的两个人连忙的伸手帮忙把枕头放在他的背后,大漠之王苦笑了一笑说道:“现在这么不中用了啊。”
子雅听他这么说鼻子就是一酸,差点没哭出来,听到那英武的父亲如此的调侃自己的身体的时候。暖执柔在扶起大漠之王的时候替他号了一下脉,在心中微微的一惊,应该与暖怀柔一样,中了一样的毒,似乎一切都穿成了一串,只不过是有一两个关节不知道应该如何的解决罢了。
但是暖执柔也安心了很多,这毒药并不会即可要人命,倒不如说是为了变相的软禁一样。
子雅也注意到了暖执柔替大漠之王把脉,看到她不经意间露出的一丝疑惑但是随后又是平静,他心中也安稳了很多,他勉强的笑了一笑对自己的父亲说道:“父亲这是什么。”说着他看了看面前的这一个盒子。
大漠之王示意他把盒子打开。子雅点了点头打了开来,就看到这不小的一个盒子里面放着一个很小的一枚印章,那印章一看就是上好的玉石雕刻,(玉石的介绍),子雅不觉得伸手拿了起来,等到他把这印章拿到自己跟前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有些不符规矩了,他挠了挠头,有些惊恐的看了一眼大漠之王,但是自己的父亲并没有责怪的意思,而且还示意他继续看下去。
子雅顿了一下,小心翼翼的把这玉章翻了一个面,这印章下面用大篆刻着两个字——李迟。
“这是。”子雅有些不确定的看了一眼大漠之王,虽然他心中已经冒出一个推测,但是还没有办法确定的看着大漠之王。
大漠之王点了点头说道:“这是塞内皇帝的私印。”
子雅有些诧异的张了张嘴,若是按照这宫闱之中的传言,自己的父亲应该是想让婉姬暗杀那人的才对。大漠之王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子雅的疑惑一样的开始说道:“国内的大部分兵力已经被子尔牵制住了,如今之计只能寻求外部的帮助。”
却是大漠之王已经想好了计策,只不过没有想到子尔的动作这么的快,在大漠之王的安稳神色中确实可以看到一丝的自责,子雅淡淡的叹了一口气,这一切也只能“归功”于子尔背后的军师吧……想归想,子雅并没有打算把这件事情告诉大漠之王,现在他根本什么都不能做又何必给他徒增烦恼呢?
子雅看了一下自己的父亲问道:“您是希望我拿着这印章去请求帮助么?”
大漠之王淡淡的摇了摇头,低声的解释道:“我二人当日约定是以这枚印象为媒成为亲家,你若与暖玉公主成亲,他们自然也要出兵平乱。”大漠之王没有见过暖怀柔,自然也不知道暖怀柔与沈从良之间的事情,但是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并没有看向暖执柔,似乎连一丝的安慰的意思都没有,这让暖执柔有些无可奈何又徒然的生出了一丝的恨意,不过有什么用处么?似乎并没有。
暖执柔连一个接口都没有找的,就起身打算出去走走,顺便还可以与拓跋叔叔聊聊天,但是不知情的子雅以为暖执柔是因为父皇要求自己娶别的女人心里不舒服所至,他轻轻的拉了一下暖执柔的手就想要和盘托出他想要娶暖执柔为妻,虽然子雅也知道现在并不是一个任性的好时候,但是是实话,这个国家到底是谁做主似乎对于他没有什么的影响,复国?复来复去还不是自己的兄弟,只要父亲的生命没有威胁,他并不想去失去自己所爱的人。
子雅刚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暖执柔把他的手拉下了去,淡淡的对大漠之王施礼走了出去,明显的就是不愿意让子雅说出心思,她又怎么会不懂子雅想要做什么,若是以前她必然会欣喜,但是今日她只会感觉到一丝的悲伤。
子雅看着暖执柔有些落寞的身影心中也有些不舒服,他的手放在床上,手中还握着那枚印章,不知道正在想着什么。这个时候大漠之王的手覆盖在了他的手上,他也知道自己的这个儿子看中的是暖执柔,他一生所做事情后悔的极少,唯独面对沈姬三姐妹的时候没有一件事情他不后悔的,无论是赐死沈姬的家人,还是派沈姬与婉姬去塞内,或者是暖执柔的出生,他都在夜中反反复复的思考或是没有当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