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又敏一愣,半天没反应的坐着,连呼吸都不敢太大声,看似安静的样子,却不知她心底是怎样的澎湃,她的毅就在她的身边,他们整整错过了三年多,想着想着,眼角就有点湿润,想起医生的话,可她怎么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自己的泪水呢。
柳承念伸手擦掉了申又敏流出来的泪水,心疼的说道:“医生不是说了不准掉眼泪嘛,你还是和小时候一样不听话。”
申又敏鼻子一酸,手捂住脸上,硬生生的把眼泪逼回眼里,阔别三年,彼此之间应该有说不完的话,但这一刻谁也不愿开口打破难得的平静,两个静静的相对,时间仿佛暂停了般。
徐连非刚从病房出来,米佑第也刚急冲冲的往这边赶过来,看见他,似乎没想到愣了一下。徐连非礼貌的叫道:“米经理。”
米佑第也笑着说:“徐总裁怎么会在这边?”语气里却尽是着急。
“今天我去找申总裁,没想到他晕倒在办公室里,所以送到了医院。”
米佑第连忙说道:“真是谢谢呀!谢谢!”
“快进去吧。”
“嗯,好,真是麻烦你,对了,徐总裁拜托你别告诉敏儿那丫头。”
“好!”
米佑第推开病房就看见申叔叔带着氧气罩安静的躺在病床上,他也是刚外出了一趟回到公司才听说申叔叔晕倒了,哎!真是个多事之秋,先是敏儿晕倒眼瞎了,告诉申叔叔时,也没想到会在今天突然晕倒在公司,都怪自己的疏忽,毕竟申叔叔也老了,怎能受打击呢,来的时候去了一趟医生那边,说是脑出血,幸好送的及时,不然后果严重呀!
没一会,申伟就醒了,睁开双眼看见米佑第,招呼着他过来,似乎有话和他说。
米佑第走出医院,整个人都苍老了般,耳边依旧是申叔叔的话,佑第呀,我怕是不行了,我想了想公司就交给你了,你帮我好好照顾敏儿,遗嘱我几年前就立好了,到时会有律师找你的,公司最近的情况我知道,有人在大量收购我们公司的股份,怕是有人想要并购我们公司,你要想办法处理好,这公司也算是我一生的心血了,还有啊,你呀,也该找个。米佑第脸上一凉,尽是一滴泪自眼角滑落,自己是个孤儿,十岁那年在街上乞讨被申叔叔带回家的,那时的申叔叔刚刚是个三十出头的年轻人,他供自己吃住上学,待自己如亲生,对待这份恩情,自己是做梦也想好好报答,从来什么都是拼在第一,什么都为他着想,现在突然间他告诉自己他怕是不行了,心底是说不出的难过。
人这一生行的匆匆,仿佛还是三十年前,自己沦落街头以乞讨而活,依稀记得一双皮鞋出现在自己的眼前,慢慢的抬起头就看见一只干净的手伸到了自己的面前,那一年,下着小雨,他拉着浑身脏兮兮的自己回家。
在医院住了两个多礼拜,申又敏就出院了,出院那天,素素、琪琪、柳承念、徐连非和米佑第都来接自己出院,因为眼睛不方便,琪琪扶着她,柳承念想伸过去的手在半路停下,申又敏知道事实后几个星期,自那次在她家门口她哭晕以后,就在也没有开口提过此事,也不怎么开口说话,人一下子就变得冷淡多了。
申又敏突然想起一件事,站住脚步说:“米大叔,外公近段时间很忙吗?”外公只在自己住院的第二天来过,就在也没来看过她,她奇怪的很。
米佑第一听,不由自主的看向申又敏的眼睛,空洞无神的双眼睁的颇大看着前方,心里不由泛起了酸味,忽然觉得自己对不起申叔叔,这次他交代的自己同样会做好,就是好好照顾敏儿,镇定的说道:“他最近忙着一次大合作,但是还是经常来看敏儿的,只是敏儿都睡着了。”
申又敏有颗敏感的心灵,最近总是有点不安,听见米佑第告诉她,外公还是来看过她的就放心多了,但还是担心的说道:“外公真是的,这么忙也不行呀,米大叔,你要帮我好好照顾外公。”
“当然,过段时间你外公就在家度假了。”
“那就好。”
申又敏随着琪琪继续一步步往前走,突闻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靠他们这边走来,侧着耳边就听见有人在旁边耳语了几句,米佑第就急急的对她说:“敏儿,你先回家,公司有点事我先过去了。”
“嗯,你快去吧!”
米佑第满脸的着急,对着众人说道:“那麻烦你们几位了,谢谢!”
申又敏听着米佑第疾走的脚步声,心口处没来由的一阵抽痛,皱起眉头,用手轻轻的压住胸口处,就听见柳承念关心的问道:“悠,你没事吧?”
申又敏轻轻的摇了摇头,只是心底又突然泛起了那阵慌张不安,似乎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可是怎么也扑捉不到那丝不安是为何,她想要赶快回家,脚下也加快了速度。
琪琪和素素对看了一眼,素素就没跟着他们走出医院,而是随后往米佑第去的方向走去,这米佑第似乎有事瞒着申又敏,虽然知道他不会做对不起敏儿的事,但作为敏而的朋友还是有必要搞清楚。
素素没走几步就看见米佑第在一个手术室外面着急的走动着,想起他说的奇怪的话,该不会在里面的是敏儿的外公!
“你怎么会在这里?”米佑第先发现了素素,惊讶的问道。
“里面的人是敏儿的。”素素抱着侥幸的心理,不解的问道。
“敏儿的外公,哎!前些天脑出血,刚刚突然病情恶化,所以正在里面抢救。”米佑第说完,深深的叹口气低下了头。
素素多么希望她听错了,敏儿唯一的亲人,敏儿最依赖的外公,他们才相认没多久呀!她的敏儿即将又要失去了最亲的人,“敏儿要知道的话,会崩溃的!”
“是啊,所以请你别告诉她,她现在身体又不好,眼睛也不知道什么会好,申叔叔就是她头顶的一片天,天塌了,她还能好好的嘛。”
素素不禁后退两步,心里不是滋味,要是等到敏儿好了,不知里面的人还撑得住嘛?
从医院出来已经是下午了,素素拖着有点累的身子慢慢的走出来,敏儿的外公刚刚抢救过来脱离危险,但是还是在观察中,随时都有可能离去。
“那个人真是不爱惜自己,听说昨晚又跑出去了,半夜被人发现晕倒在江边,马医生都愁死了,从来没有那么不听话的病人。”
“是啊,现在他反抗做化疗,连药都不吃,不过现在是跑也跑不了,脚关节疼痛的厉害他还能走嘛,连家人都没一个在身边,年纪还那么轻呀!”
“照这样下去,哎!”
素素傻傻的站在医院门口,看着两位护士消失在医院大楼里,身边人来人往,心底却是没来由一阵恶寒,生病多么可怕呀!随时可以夺走一个人的性命,不管你愿不愿意,想起病房里躺着的人,突然就很想见到言季维,你到底在哪里!
“滚,滚!”言季维再次把一杯子砸出去,这次却是手一痛,杯子扔在一半就掉在了地上,啪的一声摔的四分五裂,病房门口有好几个护士都不敢进去,听到里面突然没动静了,都小心的探头往里看去,只见言季维整个人都颓废了般闭着双眼倒在床上。
一个护士拿起扫把小心翼翼的走进去,生怕又惹到了这位脾气暴涨的病人,有一个护士走进去,后面几个都踏进了病房。
言季维慢慢的睁开双眼,任由几个护士给他挂盐水,量体温,收拾被他搞的一团乱的病房,整个人如木偶一样,眼底看不见一丝光彩,他能感受到生命正一点点的失去,他茫然慌张,也想紧紧的抓住,可就在前几天他不小心在马医生的诊室外听见,之前一直找相配的骨髓发现各大医院骨髓捐赈者里没有一个与他匹配,现在他连这项手术也不好做了。
那样的话就是说他言季维,现下唯一可做的就是等死!他在那天疯了一样跑出了医院,满大街的乱走,想要寻到那抹熟悉的身影,素素,素素在哪呢?
言爸爸接到马医生的电话就马不停蹄的赶到了这边,当看到病床上的儿子消瘦的脸庞毫无血色,空洞无神的双眼时,整个人都苍老了,他的妻子他的儿子都早早的踏上了这条路,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抱着儿子,为什么都要让他亲眼看着身边的亲人一个个的走掉?
这该死的遗传病,这该死的老天,言爸爸老泪纵横抚摸着儿子的手,世上的痛苦莫过于青年丧妻,老来送走儿子。
素素突然接到言爸爸的电话很惊讶,同时也很高兴,她希望言爸爸知道言季维的消息,言爸爸约她到在仁德医院对面的咖啡厅,素素早早的就在那边等了。
没过一会,素素就看见言爸爸出现在咖啡厅门口,她站起来招了招手,喊道:“言伯伯。”
言爸爸扬起难得一见的微笑走过来,这个女生,他只是在言季维给他看的照片上见过,此次会突然找她也是希望她能帮个忙,他明白这个女生对他儿子的重要,可是临来这言季维对他说了一番话,他突然就改变了想法。
“言伯伯,怎么突然会来这边?”
“来办点事情,过段日子就走了。”
“不是来见言季维的吗?”
言爸爸喝了一口咖啡,笑道:“那小子在哪,我都不知道,你知道吗?”
素素本来高兴的心一下落了千丈,失望的说道:“我也不知道,都消失了好一段时间了,言伯伯你真的不知道他去哪了吗?”
“真的不知道,不过他有写过一封信让我交给你。”言爸爸说着从衣服的口袋里拿出了一封信放在桌子上。
素素拿起信,手轻轻的抚摸着,眼底尽是难过,他连封信都不愿亲手给她,收拾好难过,她看着言爸爸说道:“言伯伯,如果你有他的消息一定要告诉我,我和宝。都在等他回来。”
言爸爸离开以后,素素拿着信,双手都在颤抖,他会写些什么给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