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风带着伊山直接冲过阻拦的队伍去救悦儿,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没见到悦儿平安,伊风自从不小心听到终古交代士兵,要他们一定要杀了蛊惑夏王的两个女人之后,他这心就没一日踏实过。
前两天,伊风好不容易得以脱身去夏王宫里救悦儿,没想到到达王宫看到的是一片火海,伊风知道伊元在悦儿身边,悦儿肯定不会有事,可是他依旧忍不住担心,冲进火海寻找,最后好不容易救到悦儿身边的侍女香儿,才知道悦儿被夏桀带走了。
伊风又忍着伤痛,带上伊山马不停蹄的追赶……谁知道碰上夏炎安排的阻击部队,没隔一里路程,就有一处,设下陷阱,弄的两人狼狈不堪,也减慢了追赶的步伐……而夏炎带着亲信拼命逃亡,因每隔一处就留下一小支军队阻击敌人……当夏炎到达有娀氏旧址,与夏炎留在此地的部队汇合时,他们从王城带出来的士兵几乎已经折损逮尽,就连夏王的亲卫都折损了一小半,而他们更是狼狈不堪……
夏炎一回军营,便与将士们商讨对敌大计,夏王因为一路的颠簸早已昏睡过去,许是见到他受这样的折磨于心不忍,夏雷吩咐着亲卫将夏王抬入营地休息,还亲手为夏王包扎伤口。
而艳夫人和悦儿一到营地,就被清洗干净,送到了夏炎的营帐中。
不得不说,夏炎的方法确实有几分成效,至少当他们到达鸣条时,商国军队还未能追到。
也让夏炎等人有短暂的时间修整一番。
长途奔波,加上每天毒发的痛苦已经将夏王折磨的没了人形,到达鸣条之后,已经全权掌握兵权的夏炎将夏王和夏雷打发到别间,自己则拥着悦儿和艳夫人逍遥快乐。
别间的软塌上,夏雷看着夏王伤痕累累的模样,心情很复杂,心底是恨他的,恨他的无情,恨他的残暴,更恨他不辨是非,可是不管怎样,都改变不了一个事实,那就是他是自己的父亲,和自己有着血浓于水的亲情……原本他还想着自己是不是应该力挽狂澜,利用夏炎的军队把江山夺回来,可是当他看到夏炎的种种表现,夏国军队的种种表现,想到曾经夏国百姓受的那些罪,想到枉死的关大人、文大人,他放弃了。
也许这样的结局更好,曾经,他见过商履,也暗中去过商国,看到他统治下的百姓过的幸福生活,他就知道他是一个好的首领,也会是一个好的王,相信那些百姓也愿意跟着这样的王。
虚弱的夏王清醒过来,一睁开眼睛就见到夏雷守在身边,眼中闪过一抹笑意……
夏王沙哑着叫了声雷儿,声音很弱,可也足够惊醒沉思着的夏雷。
夏雷看着夏王这模样,终究做不到不管不问,冷冷的的点点头,不懂声色的为夏王掩掩被子,免得他受寒。
感觉到夏雷淡淡的关心,夏王苍老的脸上显出狂喜之色“你,你原谅父王了……”
本来挺平淡的一句话却让夏雷忍不住鼻子一酸,仓惶的别过头去,不理会他。
可是心里却一点点变暖,想到从王宫离开时,他依旧将残废的自己带在身边,逃亡的路上,他又担心自己骑不了马,病发的时候还让亲信将自己带到他的马车,其实是不是在他心里,也有一分属于父亲的慈爱,只是之前在那个位置上,被他掩藏起来了。
夏雷的行为让夏王笑得更欢快了“果然,你才是对父王最好的人,才是父王最好的儿子……”
夏王眼光烁烁,眼中闪着一抹精光。不过夏雷没有发现,他正因为夏王刚刚那句近似于感叹的话伤神,想到他现在的遭遇,夏雷觉得心酸,曾经那么威风凛凛的人,如今瘫在床上,身边除了他这个废人,连个伺候的奴才都没有,怎能不让人心寒、心伤。
夏雷只当夏王后悔了、难过了,可他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只好沉默,为他擦了擦脸上渗出的血迹,让他好好休息。
夏王看出夏雷眼底的心疼,激动的拉着夏雷的手“雷儿,父王知道你最好,你现在去,去把夏炎那个畜生给寡人杀了……寡人一定要他死在寡人之前……”
夏王一脸狠厉,眼神中带着嗜血的光芒,催促夏雷。
夏雷一惊,刚刚缝好的那颗破碎的心瞬间碎裂。
夏雷凄凉的苦笑着,自嘲着他怎么就在奢望从他身上得到一丝丝亲人的温情呢,他叫上自己,只不过以为自己还有被他利用的价值而已,自己真是天真,到现在都没明白过来。
门外,原本要来炫耀的夏炎听到夏王的话,忍不住狂笑着拥着悦儿走进来,不屑的看着夏王和夏雷,讽刺着“杀我?我尊敬的父王啊,看来你真是病得不清啊,你以为这个废物能杀得了我么……”
夏雷的心揪痛着,这就是他的亲人么,他可不可以不要,夏雷绝望的闭上眼,不想看到这让他恶心的面孔……
“逆子,你这个畜生,你不得好死……”被揭穿伪装的夏王怒吼着,恨不得用眼神将夏炎凌迟处死……
夏炎狂笑着,看笑话似得看着夏王……“哈哈……父王你放心,我一定让医师想尽办法保住你的命,你现在这样,不用儿臣动手,都已经生不如死了,儿臣一定会比你先看到什么叫不得好死……”
夏炎说到这被一串银铃般的笑声打断了,他转过头爱恋的看着笑得正欢的悦儿“美人也觉得本王子说的很对是不是?”
悦儿笑着点头,掰开夏炎的手,往床边走了两步,上上下下打量了怒火冲天的夏王一番,又将视线转向夏炎,赞同着“大王子说得自然有理!”
停了一下,悦儿又笑起来“妾身知道,大王子一向以大王为榜样,只要是大王拥有的,无论是人,物,权利、地位,大王子不都想要么?”
夏炎刚刚才因为悦儿赞同自己的观点而露出的笑意,瞬间僵硬在脸上,疑惑的盯着悦儿,觉得她那话似乎已经不是赞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