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炎一见夏王的神色,就明白他心中所想,内心深处,他也不希望就这么离开,他也想将商军杀得片甲不留,想要商履跪在他面前求饶,可是没办法,商履有神兽相助,他们一丝机会都没有,当下,夏炎耐着性子再接再厉的劝说“父王,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等我们逃过这一劫,商国没有神兽守护时,再夺回天下也不迟!”
夏炎的话给夏王迎头一击,让夏王回过神来,暗道夏炎说得有理,现在他们确实无法与神兽对抗,只能等待时机。
想通这些,夏王也不迟疑招来隐秘部队,带上悦儿和艳夫人、几个贴身侍女,以及夏雷、夏炎并他的侍从,在宫中驻军的保护下匆匆离开王宫,临行之时,夏王对着暗卫的首领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悦儿心里一惊,脸色瞬间惨白起来……为那些即将丧命的人默哀。
刚出斟鄩城,身后的王宫便火光冲天,隐隐约约中,悦儿似乎都能听到各种尖叫声,哭喊声……
各种声音冲刺着耳膜,撞击着心灵,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像四肢蔓延而去……悦儿只感觉四肢冰凉,仅存的一丝理智让她又不得不拼命压抑着……
草儿作为悦儿的贴身侍女一直待在悦儿身后,感受到悦儿的颤抖,轻轻的拽着悦儿的手,想给她一丝温暖……
艳夫人坐在悦儿的身边,紧紧的依偎在悦儿怀里,头低着,脸色苍白,默默的流泪……也不知是为那些可怜的葬身在火海中的人们流泪,还是为自己未知的命运流泪。
艳夫人心里很后悔,如果当初不是她一意孤行,想要探听悦儿的秘密,自己也不用陷在这里,要不是临行前,悦儿拉着她,只怕她也早已被大火吞噬。
温热的液体一滴一滴无声的滴落在悦儿手上……
悦儿从悲痛中回过神来……紧紧的搂着艳儿,心中的恨意如同熊熊烈火燃烧着……
逃了一整夜的路,疲惫不堪的夏王命令军队在荒野休息……
“美人脸色不好,可是不舒服?”难得在逃亡中,夏王还有时间关心悦儿,悦儿扬起嘴角温柔的笑着,摇摇头“只是有点累……”
“夫人不用担心,再有一天的路程就能和我的军队汇合,到时候夫人就能安心休息了……”不远处的夏炎听到这话,只当悦儿害怕,没休息好,连忙宽慰着。
悦儿扯扯嘴角,笑得有些勉强……不再说话,只是将艳夫人的头小心的摆正,让她睡得更安稳些……
跟着出来的女人,个个都苍白着小脸,相互依偎在一起取暖,草儿带着几个年长一点的侍女替悦儿和其他女人分配食物,伺候着悦儿吃完,便安静的待在悦儿身边……
没有人说话,其他人都被浓浓的恐惧笼罩着。
夏王也呆着在一旁,眼睛时不时的瞟向夏雷,希望他的残废是个假象,希望他突然就能站起来向他请命出征,将失去的大好河山抢回来,可是最后等来的也只是深深的失望而已。
夏炎恼怒的看着夏王将希望放在一个废人身上,心底越发怨恨,明明自己是他的长子,明明现在救他的人是自己,可是夏王仿佛看不到这一切,只是将所有的视线停留在夏雷身上。
既然父亲那么看不起他这个长子,那么他没有必要在讨好他了,等与他的部队汇合,那父王就在没有说话的权利。
夏炎冷哼一声,不再理会夏王的事,偷偷的召集亲信商量如何取得大王的指挥权。
夏雷则只顾着和生奴说话,压根不把这些人放在眼中……
休息了一顿饭的功夫,大军又向前进发,悦儿和艳儿依旧坐在马车上。
夏王带着军队快马加鞭的往前进发,走了约莫半个时辰的路,悦儿被颠簸得迷迷糊糊中,突然听到外面一阵惊呼“大王小心……”
随后马车被停了下来,马车外传来宁乱的脚步声、嘈杂声。
悦儿睁开眼,透过薄薄的纱帘望去,隐隐约约中,悦儿看到夏王卷缩的地上呻吟,表情被疼痛折磨得扭曲。
知道夏王毒发了,悦儿没有想象中的欣喜若狂,只是心中松了口气,疲惫闭上眼,聆听夏王时不时传来的嘶叫声。
哟莫一盏茶的功夫,夏王的两名亲信来到悦儿的马车前,告诉悦儿,说是大王让她过去。
悦儿讽刺的勾勾嘴角,给了草儿一个安心的表情,顺从的跟着亲信离开。
此时的夏王已经被抬到了夏雷之前乘坐的马车里,所有的人包括腿残了的夏雷都被安置在马车附近,看到悦儿进了马车,有人幸灾落祸,有人怜悯,有人同情,有人愤怒,却没有一个人阻止。
不过悦儿毫不在意,进入马车,悦儿面带笑容的坐在夏王的身边,冷眼看在那个被毒折磨得满地打滚的男人,没有丝毫要去帮忙的意思。
夏王此时被毒折磨着,压根没主意到悦儿的表情,只知道有女人来了,那他的痛苦就能减轻了,不用再忍受这种痛苦了,以前在王宫中,每当心痒时,只要和女人们欢好,他便立刻神清气爽,所以当时他没在意,只以为自己是想念女人身子的正常反映,可是没想到只是淡淡的心痒症状,发展到现在,仿佛有千万只虫子啃食自己的灵魂,那种痛痒从心底深处渗透出来,让人恨不能拔了这层皮,将骨头里的那些啃食的小虫抓出来,这样可以让自己不用忍受这种痛楚。
夏王一边狠狠的撕抓着自己的胳臂,一边将魔爪伸向悦儿,原本以为只要碰到女人,他的症状就会减轻,谁想到,手刚一挨到悦儿的衣裳,那种痛楚更甚。疼得他说不了话,更不敢靠近悦儿。
这种折磨持续了整整一个时辰,夏王嘶叫了一个时辰,直到嗓子沙哑,全身上下被抓得血肉模糊,那种痛痒才停止。
夏王也因为被折磨了一个时辰,在痛痒结束的一瞬间被痛晕过去。
看着浑身被抓的伤痕累累的夏王,悦儿嘲讽的笑了一声,搂紧双臂,双眼含泪,慑慑的抖着身体从马车中出来。
淡淡的扫了一眼马车外各式各样的眼神,只留下一句,找个医师给大王看看,便头也不回的回了马车。
他们怎么安排的,悦儿没心思理会,在马车中呆了半个时辰,大军又开始向前进发。
夏王中途有没有醒过来,悦儿不太清楚,只知道夏炎曾经进过夏王的马车,出来时满脸怒容,看向悦儿的马车却是满脸深情。而夏王的亲信,在夏炎离开之后,将夏雷带进马车,随后成护卫之势围走在夏王马车的四周,不许任何人靠近。
大军行了半天的路程,刚准备停下休息,一个骑着马的士兵便飞奔而来,嘴里大叫着“大王子,不好了,不好了……”
士兵还未到夏炎跟前,就被夏炎一巴掌打倒在地“该死的东西,什么叫本王不好了?”
夏炎本来心里怒火冲天,偏偏这小子还来触霉头,气得他直想杀人……
士兵吓得一个踉跄,连忙跪在地上求饶“大王子恕罪,大王子恕罪,小人不是有意冒犯大王子的,大王子饶命……”
“闭嘴!”夏炎揉揉眉心,烦躁的呵断士兵的喋喋不休。
士兵连忙住口,在心底将夏炎骂了千遍万遍,要不是他的亲人被他控制在另外的地方,他早逃走了,那还需要整天提心吊胆的活命。
夏炎不知道士兵的心思,见他不说话,气得恨不能一剑杀了他,可是他还想知道发生了什么大事,拼命压抑着怒火,咬牙切齿的追问“快说发生了什么事?”
这次士兵没有迟疑“商国的军队追上来了,只怕不到两里地就到了……”
“什么?”夏炎瞪大着眼睛……一拳打在树上,树木被打出深深的凹痕,夏炎低咒着该死的怎么来得这么快……
士兵的话顿时在军中炸开了锅,几乎所有人都在担忧着该怎么办?有些人还时不时的将目光转向大王的马车,希望大王能出来稳定军心。
可是他们没有等来夏王的命令,只等来了夏王撕心裂肺的惨叫,沙哑的声音顺风飘散,传入士兵的耳中,犹如幽冥的召唤,让每个人都被恐惧笼罩着。
夏炎更是烦不胜烦,要不是现在军中的人马绝大多数都是夏王的,他早就扔下他策马狂奔了。
夏炎忍着怒火正安排迎敌之策时,夏王的亲信来了,转达了夏王的一句话,那就是他的条件夏王答应了,但是他要夏炎发誓确保他的安全。
夏炎听完,顿时眉飞色舞,简单的交代一番,便走到悦儿乘坐的马车前,告诉悦儿和艳夫人,商履追上来了,他们需要加快速度离开,所以悦儿几人不能再坐马车了。
悦儿听完这话,什么也没说,叫醒艳夫人和草儿两人,顺从的走下马车,夏炎立刻吩咐夏王的亲信,将所有拉马车的马匹套在夏王所在的马车上,夏王忍着痛痒沙哑着嗓音崩出一个走了,马车便在亲信的保护下绝尘而去。
看着夏王离开,夏炎又吩咐侍卫牵过来几匹战马,凑到悦儿身边,暧昧的说到“夫人们不会骑马吧,就让我和手下载夫人一程……”
悦儿一阵恶寒,错身躲开夏炎的手,似笑非笑着“大王子看来不了解我,当年在有施氏,我可是骑马高手,一般男人都甘拜下风,我看就不劳大王子费心了……”悦儿说完,不等夏炎开口,便利落的上了马,顺便一用力将艳夫人也拉上了马背,心中无比愤怒,此时此刻即便是傻子也知道大王和他之间的交易是什么,悦儿眼底划过一抹狠厉,心底冷笑着“死到临头还想利用她,未免太天真了些!”
悦儿吩咐艳夫人抱紧自己的腰,又叫了声丑奴,便飞奔离开。
草儿听悦儿叫她,也连忙上了马,还将艳儿的侍女也拉上马,跟着悦儿飞奔而去……
夏炎看着那个远去的背影轻笑着,笑容着带着狠厉和势在必得的决心。
交代了留守的将领一番,夏炎带着亲信紧跟其后。
商国的军队战斗力很强,再加上伊风,伊山知道悦儿此刻在夏王身边,心底担心不已,卯足了劲的往前追,所过之处若如秋风扫落叶般,毫不留情,不到一个时辰,留下阻击的第一批侍卫便是伤的伤,死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