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起案前的两个圆润的葡萄把玩半晌,然后一个用力,圆润透亮的葡萄毫无声响地化为了一股汁水。
他不甚在意地看着手中喷香的汁水横溢,随意地捻起一张纸擦拭。
这严络青倒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等严络青听够了八卦回府已是正下午,摸摸已经饱的不行的肚子拎紧了手中的糕点加快了脚步。
这茶馆的糕点还真不错,便打包了一份给苏俨带着了。
“瞧!俨儿看我给你带回来什么了?”她特意走的慢悠悠回来,让身上的熏香味道都消散了才满意,这个时候心思最敏感鼻子也灵,可不能平生事端!
说着严络青便拎着糕点跨进屋,不过一个背光和里面的人撞个满怀。
她稳住身子狐疑地看着面前上了岁数的男人:“你是谁?”
皇女府什么时候新请下人了?她怎么不知道她屋里的人换了?
“奴是伺候苏公子的下人。”男人恭敬地回答,礼数周全。
严络青更加纳闷了,看他端着盆水便也没再为难,进屋去问苏俨了。
“俨儿,什么时候又请来新的人了?我怎么不知道?”
“这是上午你不在的时候宫里送来的人!”苏俨知道她说的是谁,解释着。
“宫里?五车国的,帝君送来的?”
“嗯。”苏俨不在意地应了,注意力马上就被严络青手里提着的东西吸引过去:“青儿这是买的什么东西?”
还没拆包,他问着那清香甜美的问道就觉得忍不住。
“哦?啊!这个啊!今日我去茶馆尝了尝这个还挺好吃的,给你买回来尝尝,玫瑰花糕哦!”严络青回神,赶紧将手上的包裹打开放在桌子上。
看着小巧的形状样子,苏俨欢喜不已,当下便捻起一块放进嘴中。
浓郁的玫瑰花香瞬间充满了整个口腔,伴随着不算太浓重的甜味,苏俨吃的倒极为满足,一个吃完了又拿了一块放进嘴里。
“好吃吧!我就知道你爱吃!”严络青看他吃的欢也眉开眼笑,最近他想吃这想吃那的额,正餐倒吃的少了,现在吃点这糕点也不错!
但……还没等她高兴一会儿,发现面前的人突然神色不对了。
“呕……。”苏俨一个打挺不管不顾地站了起来就向门外奔去,可把严络青给吓了一大跳,她回神立刻追上去,便看苏俨扶着树干呕。
她心疼地上前拍着苏俨的后背:“怎么了?又不舒服了?”
“嗯,有点腻。”苏俨突地是头脑晕胀两眼冒花,刚说一句话便又忍不住低下头干呕。
一下一下的,严络青想给他拿点水,突然看到刚刚那端水出去的男人拿了一茶杯的水赶来。
“公子,赶紧喝点水压压。”男人将茶杯放在苏俨手中便技术娴熟地越过严络青拍着苏俨的后背。
“文鹿,这什么时候宫里给送个人过来了?”严络青找到正在练剑的文鹿问道。
“上午。”
“我知道是上午,宫里的人为什么知道?你也知道这件事我谁都没说!”
“不知道。”文鹿正在练剑,本没心思搭理严络青,不过看她样子严肃,当下也收了剑跟着她走到石凳旁坐下。
“那你怎么就这样将人给收了?”严络青埋怨,这什么时候?怎么能随便让人进来?
“没办法。”她是不想,但那些人不肯她也就没再管。
“好吧……”严络青叹气。
“怎么?人不好?”
“不是不好,只是我怕……”
“有我在。”这倒是,有她在还会怕他怎样?反正这人也收下了,她就暂且看着,有这么多杀手盯着料他也干不了什么别的。
“不过话说回来文鹿,你是怎么想的?”严络青想起上午的事情再看看一天只知道练剑的文鹿不禁问道。
“什么想的?”文鹿狐疑,不明白好好地严络青在说什么,一脸苦相先是叹气又是抱怨,现在怎么又扯到她身上来了?
“你说呢!”严络青斜眼睨了她一眼:“别告诉我你想都没想过,既然你已经答应文叔留在这里了,那你想好以后怎么过了吗?
“你认为现在不好吗?”文鹿更加疑惑了,难不成是在向她抱怨现在的生活不好?
“喂!我可和你说,不说文叔三皇女可是有意拉拢我!”
“?”看着文鹿迷茫的眼神严络青全身无力,于是再接再厉:“我要是一个不坚定被她拉拢走了你可是一个后盾都没有了!”不是她说,文鹿在五车国混的这个差啊!
“那又如何?你认为该做怎样?”怎么一点危机感都没有?
“不是我认为!而是你!文鹿,你要有一个你是皇女的自觉!你难道这想这么混日子混下去?你有没有脑子啊!现在五车国这么混乱,女皇不清醒又没有太女,大皇女三皇女现在还加上个你都是那个位置的候选人!你我知道,但那两人都对那个位置虎视眈眈,你即使不想争那个位置,也得选择个态度出来啊!大皇女三皇女还有你总有两个是危险的,尤其是那两个人都野心不小,下场好不到哪去,而你不能像现在这样什么都不理!中立也得有个中立的样子,该团结的人还是要团结的!要不然等以后新皇登基了,你该怎么办?”严络青一股脑说了一大通,这些问题她都想了好久了,哪知这位大姐是真的一点都没想过!
“我从未想过这些……”文鹿的眼睛里透着迷茫,看着雾蒙蒙的天空,居然和她的心情一样。
“我知道。”严络青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她当然能看出来:“你现在是身不由己啊!要记得你的身份!”扇了扇风,觉得热,看了看练剑练出一身汗没来的及洗便被她拖住谈天深表同情,这衣服贴在身上汗湿着,她看着就难受,算了,她现在也只能点到即止,真正该如何还得看她自己!
“这个问题你好好想想吧!我回去了!”
严络青辞别了文鹿之后才想起自己还有事情没做,于是转移了步伐,直接来到了文叔文贵君的房间。
“文叔!那个南贵君您有何想法?”想起在茶馆听到的东西,和文鹿的评价,她对这个男人始终有些在意,觉得有什么不对,便打算来找曾经的文贵君问问,想着总该知道些,但文叔的反应却出乎她的意料!
“南贵君?好像是有这么一个人,不过宫里人多,也没怎么在意。”文贵君说的不太在意。
严络青却皱了眉,从文鹿那里知道南贵君进宫也不过是近两年的事情,而短短两年就能爬到现在的地位绝非等闲之辈,没道理当年得宠的文贵君对他的事情不知道啊!
“陛下也没和您提起过他吗?”
“没有啊!”文贵君显然不知道严络青要问什么满脸疑惑:“陛下她其实对男人不太在意,即使是帝君也不爱搭理,可算是不闻不问,其他男人就更没有了!”文贵君说这些的时候有点脸红,这是又想到了他们的甜蜜事了。
严络青看文叔陷入回忆而笑的甜的脸只好默默地走了。
就算她多心了吧!
然而严络青没想到的是在她说完下场论之后转天就应验了,出事的是没有后台的大皇女。
昔日威风凛凛的皇女府此时早已没了原来的样子,门前的两头石狮子一改往日,一个被削去了半个脑袋,另一个连身子带头都没有了,大门破损,甚至能能看到惨兮兮的大门上犹自存在的刀痕,而横匾早就不知去向,估计也是被人卸下来烧了吧!而里面更是破败不堪,难以想象仅仅是一夜变化便这么大,就在人们还在睡觉的时候大皇女便从高高的位置跌落淤泥,此时早已身陷大牢生命难保。
严络青看着眼前火烧圆明园也不过如此的府祀感叹不已。
大皇女府在京来的闹市区,不对,应该说是最繁华的地方之一,她是上街给苏俨买他想吃的包子,不得不路过皇女府。
像以往一样她还想着那两个看门的是不是还想以前凶恶便看到了这么一副衰败的景象,周围的人议论纷纷,而抄家的士兵还在里面忙忙碌碌。
大皇女是以谋反的罪名被抓起来的,人赃俱获,连夜抄家提审,从此五车便没有大皇女这个人。
而她谋反的证据不是别的正是那天寿宴上她献上的寿礼,让她当时咋舌了半天的迷你青松。
谁能想到几天后居然有人说那青松上面缀着慢性剧毒,帝君震怒,下旨彻查此事,结果这杯查出来了,而大皇女便被关入天牢,这个事情发生到结束不过一个晚上。
她可不认为大皇女会蠢到这个地步,这么明目张胆地下毒,定是三皇女开始行动了,怪也只能怪她太过于心急都忘记现在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
女皇未亡,谁不是夹着尾巴做人?尤其是处在风口浪尖上的皇女?
最近屡屡得到大皇女连夜进宫的消息,而且她的门客更是有不少都在朝廷谋到了官职,甚至听说有不少没有表态过的老臣都有意向支持嫡长子登基,看趋势这皇位她很有可能,又何必去下毒?
原来听说大皇女虽然是庶出,但为人还是低调上进,也能捞到一个才女的名声,尤其是那一手字写得,价值千金,然而就是这样一个人现在前途堪忧,可惜倒是可惜,不过……对文鹿都会个好消息啊!
她又看了眼已经贴上封条的大门,摇了摇头,回过神来感觉自己肚子也饿了,便赶紧回过神加快脚步向前走去,还要去给俨儿买小笼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