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的心却是静的,经过了这么长时间,他不再想着那些风花雪月的事情,她也没再来,也许她放弃了,但这又如何?他无所谓的。
日子一天一天过,楼里来了位新的头牌,模样和身段他看过,都是一等一的,他一个男人看了尚且觉得出色更何况那些女人?
他在楼里的地位一日不如一日,最后大家简直忘了他的存在,直到……
“听说了吗?宁王爷早饭前天被我们的陛下就地正法了。”
“宁王造反?啧啧!我就知道她会有反义,没想到这么快!”
“哪里快了?这宁王也是够能忍的,忍到了现在才出兵,听说那大军真是厉害,什么死人活人的全有,这可是宁王韬光养晦了十几年才攒足的兵力啊,但这又如何,听说陛下身边有一能人制造出了个什么东西,宁王的大军瞬间化为了踪影,呵!那厉害的呢!”
“真的假的?还有这么厉害的人?是谁啊?”
“听说是郡君的妻主,以为这个事情后被封为了宰相呢!听说原来和我们一样只是个平民,还是个外乡女子呢!”
两个来楼里喝花酒的女人说的唾沫横飞,正好被过来收集剩下的饭菜的冷然听到。
宁王死了?
那个女人?被就地正法?
一瞬他只觉得天旋地转,没想过要原谅她,但也没想到她们会这样天人两隔。
一阵晕眩,眼前一黑,他便没了知觉。
他甚至直到现在还不敢相信这是事实。
而且……宰相?
新晋宰相在长宁并不难找,拖他现在处境的福,楼里的管事都不怎么管他,他有时甚至想他是不是就这样跑出去了他们都不会管他?
新晋的宰相居然就是那个严姓女子,他有了一个想法。
他知道自己疯了。
鸨爹爹一上来自然是不肯,但后来被他说动了,毕竟这种事情对他只有好处没有坏处,那严络青要是信了楼里可以少一个吃白饭的人他老鸨子也少不了好处,如果要不信也没什么损失。
不过这严络青是真的比他想象地好骗,鸨爹爹的话她居然没起疑。
这件事情他也思考了很久,以前和严络青接触过到现在他便肯定她是他唯一的希望。
他是戴罪之身,除了翻案还母亲一个清白他根本就不可能出去,
而严络青既然被封为了宰相,在女皇面前说话是有分量的,而且她们严家和他冷家遭遇相似,他接触过知道她不是不通情理的人,要是将她说动了,他能翻供的几率很大。
整个过程进行的很顺利,只有一点他觉得唯一对不起的便是她的夫郎。
那天他们去的时候她不在,在的之后他的夫郎。
他从没想到她的夫郎会是这样的相貌,不怎么出众的长相倒也清秀,但比起俊美的严络青总觉得不这么登对。
然,这位郡君脾气却意外地好,他看得出来严络青的夫郎很爱她,看她的眼光便无法抑制地涌动出穷尽的爱意,即使知道了他们的来意,脸色苍白遭受了打击却也没表现出任何不妥,只是说了让他留下来便走了。
而严络青便再也不管他们就这样追了上去,那急切的身影落在他眼中却和另一个身影重合了。
事情进展比他想象地还要顺利,如他所料严络青毫无意外地答应了他。
严络青是个认真的女人,仅仅用了几天便搜集出了证据,女皇答应为冷家翻供。
但……当严络青告诉他今天是最后一天的时候他心里并没有预料中的那么高兴,心里放松了至于却又无端沉重了起来。
他要见她,大宁的女皇陛下,也是她的姐姐。
女皇是个严肃的人,和她不一样,两人长得很相像。
他其实是惶恐的,他不知道女皇对她们的事情知道多少,
他今天要求来无非就是想亲自见证这个时候,还有一个更重要的是想要去她长大的地方看看,当然她也是在这个地方死的。
他也说不出自己的心情是怎样的,但自从女皇和他说的第一句话他就明白了女皇知道一切事情,
“宁王是孤的亲妹妹,她的孩子自然也是孤的侄女,孤不会对她的骨肉下手,其实宁王在死前曾嘱托孤要照顾你,孤答应了,自然也会做到。”
最后女皇给了他宁王给他写的一封信还有一笔银子让他去任何想去的地方,他拿了也走了。
这封信是宁王写给他的,所有的事情以及她认识他的时候对他的想法都写在了里面,记不清多久没流过泪水了,自从家亡之后他的泪干了,他看着那熟悉的自己终于止不住自己的泪水。
她其实没有写太多什么请求他原谅的话,详细地叙述了冷府的事情还有遇到他的事情,平淡的语言,不知何为他却能理解其中的无奈和伤感。
他想她对他是真心的吧!她曾经是爱他的,有了这个就足够了。
人生若只如初见。
他会永远记得这句话,她写给他的最后一句话,记着她们之间那些存在过的时光。
当他最后阔别这个从小生活的同样也是让他痛彻心扉的地方时,心里却有着说不出的轻松。
冷然篇
“砰砰砰!”熟悉的敲门声又从金翻赌馆的二楼传来,路过的人都装作没看见,因为这个戏码已经持续了四天了,从金翻的员工到金翻的客人无人不会金翻的老板也就是当朝宰相将她的夫郎惹毛了,而那位郡君大人生气不理严大老板也不给她开门。
于是悲催的严大人为了让自己自家夫郎给自己开门天天都要在夫郎门前来上这么一段。
“俨儿,我跟那个冷然是真的没什么,他后来和我说了,初夜那晚我就睡着了什么都没干,不对,我就去过那地方一次,那次是被别人逼的,我也没办法,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俨儿你原谅我吧!”撒娇带卖萌,路过的文鹿生生地被激得浑身一抖,这夏天好像有点冷啊!
严络青看着这紧闭着的大门无奈,这都已经四天了,四天了啊!他居然什么都没和她说,而且他故意躲着她,她连一面都没见上,而更要命的是不仅见不着面,连问个下人都没人告诉她,郡君说了,不许告诉她她想知道的任何内容!
“文鹿,你端过去的是什么?”严络青在外面喊得口干舌燥,汗流浃背的,看见文鹿装作没看见她异样从旁过去瞬间不爽了。
她发现她最近在家里的存在感越来越差了。
“梨汤。”文鹿目不斜视地说着。
“哦。”她一猜,最近俨儿不理她她就只能去烦文鹿,而文鹿却丝毫不为她影响简直走过去。
这文鹿最近没出息的很,一天天的也不出去了,除了她的夫郎还是她的夫郎,一点女人气息都没有。
等会儿!梨汤?
“东家?您在这里干什么?”厨房的小厮看到从未出现过这里的大老板过来了立刻抹了一把黑手迎了上来。
她只是个厨房的小厮,平时除了厨房的管事以外可没见过什么人,这老板也就是在刚进来的时候见过一面,不过这最近是怎么了?那个冷面的文小姐经常来也就罢了,为什么连她们的东家也喜欢往这里凑活?
“没什么,你接着忙去,不用管我。”看着迎上来的人群,严络青还真有些不好意思。
毕竟女子进厨房的真的少,她没觉得有什么,但也不想这样被人当猴观赏,而且她的厨艺本身就不高,这有人在旁边看着岂不是影响发挥?
“算了,你们都出去吧!我自己弄些东西。”装作很平常的样子,严络青拿出了老板的威严。
“是!”想不明白啊!这厨房还能研究出什么不一样的东西吗?
梨汤!
严络青闭起眼睛想了想过程,她当初是大小姐,典型的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主儿,什么活都不会干,后来落魄了自己刷碗还能摔破好几个,现在让她过来炖梨汤其实还真为难了她。
她笨拙地削着梨,每削一块就要削到手。
这古代不比现代啊!根本就没有什么快捷削皮机,她只能拿那种可以用来削水果剁肉切菜更可以用来杀人的刀子削梨。
她看着自己流着血的手,感叹着哪是削梨啊!明显是削人肉呢!
往锅里做上水,不过……她马上又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
就是她将人都赶走了,谁给她生火啊?
“啊!呸呸!”严络青灰头土脸地往那洞洞里塞着看好的木柴,燃旺了的火舌立刻将木柴吞噬掉,严络青刚想高兴一下,结果还没等她喘上一口气,猛地一股黑烟扑面而来,呛得她连心肝肺都快要咳出来了,这还没完,紧接着又蹦出了几颗火星。
严络青倏地一下将剩余的柴火扔进去然后神经质地弹跳起来。
“什么破东西!烫死老娘了!”严络青捧着自己烫红了的爪子欲哭无泪!
然而不管怎么样,最后严络青顶着一张刚刚从战场上回来的黑脸捧着一碗不知什么东西的东西从厨房出来了。
“俨儿,我给你炖了梨汤,这夏天和梨汤生津止渴清火的,你一会儿凉一些喝了啊!”严络青掐着嗓子力求娇媚地在门口献媚。
“严络青,你在干什么?”文鹿好死不死地又从后路过,她也很郁闷,尹阑的屋子在里面每次过去都要经过他们的屋子,看到严络青那张她不会看见的脸。
“炖梨汤……”严络青并没有回头呆呆地回答,眼睛紧紧地盯着门缝,好像希望能从中看到屋子里的人儿一样。
文鹿看着那晚黑乎乎的不知道为何被称为梨汤的东西半晌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