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俨念着叮叮两字,虽然有点奇怪,但读起来也挺有意思的,遂展颜笑了。
这家里有了小孩就是感觉不一样了。
文鹿不在家,严络青的生意也不用她打理,一切步入了正轨,本来应该闲地发慌的严络青却终于体会到了初为人母的酸甜苦辣。
她看着眼前因为尿湿了裤子不断啼哭的奶娃娃,突然觉得这生下来的不是孩子而是一祖宗!真是太能折腾了!
而且最要命的是她已经很久没和自己的夫郎亲亲爱爱了!真的是很久很久了!
严络青无语问苍天!
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就发现了这两天只要她和她家夫郎有了些实质性进展,那个小东西就会在一旁哭闹不止,魔音穿脑,没办法她和苏俨就马上得双双去起床去看他怎么回事,结果两人一凑到跟前,这娃娃就像是有了意识一般,立刻就不哭了,对着欲哭无泪的两人乐得不行。
那天她外出想买一些宝宝用的东西,想着这些东西交给管家不放心于是想自己出去买,然而等她提着一堆东西兴冲冲地回去了之后就发现原本给叮叮缝着尿裤的夫君此时却是以泪洗面。
猩红的眼睛肿肿的,一看到她进来之后就猛地扑到她怀里。
她当时第一个想法便是坏事了!
果不其然,等苏俨好不容易能忍的下哽咽好好说话的时候第一句话就将严络青给说懵了。
叮叮被劫走了!
出声不到半个月的婴儿啊!还没断奶!怎么能离开他的父母?
而且到底是谁和她有如此的深仇大恨非要这样来惩罚她?
据说连什么时候劫的都不知道,也不知道是什么人,根本就是神不知鬼不觉,就连文鹿的那些个暗桩都不知道,也许是没人想到有人会对个孩子下手!
就在众人记得团团转的时候,终于有了消息,但却不是什么好消息。
严络青想来想去和自己有过节的也就那么几个,正当她按不住性子想要直接进宫找那位贵君的时候,突然有人不请自来了,而这个人是三皇女。
“三皇女殿下!不知此事找严某有何赐教?”严络青此时没有丝毫心情来应付这个人,这位皇女在她眼里简直就是个窝囊废了!什么什么都不行,,没有兄弟姐妹的情况下连个皇位都挣不到,朝中大臣更没有几个是真正支持她的,让被人操控着不说还得让他爹爹帮忙!是以,严络青对印象不好的人态度更差了。
三皇女本是笑脸相迎,拱手准备行礼的,然而看到严络青非但没有将她请进去而且还对她冷言冷语,连丝笑容都欠奉一下子也火了起来,她对严络青巴结也是迫不得已,其实从她心理丝毫不喜欢这个女人,天生的嫉妒心理,而且她是个皇女从小到大都是别人看她的脸色什么时候她要看别人的脸色了?
于是当下笑容一下子消失不见僵硬地说:“不知严大人可否丢了什么东西?”
严络青一听眉毛树立,声音顿时低了不少个声调:“不知三皇女是怎么知道的?而且严某丢的不是东西,还请三皇女慎言!”说着做了个手势,有几个黑衣人一下子从墙端跳了出来,三皇女没带多少侍卫,登时被吓了一跳,满身戒备地看着面无表情的严络青。
“严大人也别冲本王发火,本王此次来只是受人所托告知严大人,如果严大人想找回自己的东西……额,丢的什么,今日下午到画舫的天字一号便会知道了!”三皇女本说的语气不好,但说道东西两字的时候明显感觉严络青的眼神射来一道犀利的目光,立刻不自觉地改了口,但是她实在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说的更是不伦不类了。
严络青若有所思地看着三皇女离去的奢华轿子,她这种表现显然是不知道她的孩子被人劫走了,而能请得动三皇女来做说客的数来数去五车国也就有那么几位。
果不其然,等她如约来到了画舫的时候步入天字一号房问道了熟悉的香味后终于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当下也镇定了不少,在屋中男人的盯视下坐在了一旁的凳子上,稳如泰山。
打量着熟悉的屋子,严络青也不着痕迹地打量着面前的男人。
站在她面前的男人和上次看到的画舫中其他男人的扮相类似,但更为耀眼,说白了就是个更高级别的,而这个男人也极为大胆地盯着她眨也不眨。
她想了半晌还是率先开口道:“我要见你主子!”说话一点都没有客气,直接看门见山。
但对方却好似没听懂她的话,男人先是眨了眨充满了茫然的眼睛,然后又充满了趣味地问她:“不知小姐说什么,不过如果小姐想要更特殊的活动,奴会一一满足的。”说着还特意扬了扬手中的手绢,那一颦一笑简直看不出破绽来。
如果若是平时,严络青定会鼓掌赞扬一声这丫演技好啊!然而现在她真真是怒火中烧了,觉得自己简直是被几个人玩弄于鼓中的小丑一般,当下冷冷地道:“南贵君,我不管你为什么此时会以这种身份出现在这个地方,也不想知道,我再问一遍的你的主子在哪!”
南水无先是被严络青的识破愣了一下,然而并未太过于出乎他的意料,是以很快便缓了过来然而紧接着又听到了严络青的下一句,顿了一下,脸上立刻浮现出了浓浓的难堪。
是了,他从未告诉过她他的背景,而她从来都是被他掌握在手中,他知道她调查过他,却没调查出来,而此时既知道了他上面还有人便是说明她知道了,是她自己知道的,看着她了然的目光,她是都……看到了?
他的丑陋他的肮脏?
然而此时丝毫容不得他想这些,严络青的步步紧逼让他绷紧了神经,想到自己后面的人,脑门上的一滴滴汗就这么流了下来,他稳了稳心神强自镇定道:“严大人,既然您都知道了,我也就不兜圈子了,其实这次也是迫不得已,只要您肯帮助我们,孩子自然会安全奉还,但……严大人还是好生思量思量吧!”南水无说这些的时候丝毫不敢直视严络青,生怕被她的目光戳穿了。
严络青的眼睛里露出了些许的不可置信,之前的所有接触让她以为南水无虽然在做不好的事情但人却不太坏,但显然她错了,是她看走眼了,她冷笑道:“这是在威胁我吗?南水无?”
南水无的眼睛一跳,第一次听到她叫自己的名字却是在这个时候,真是讽刺。
“算是吧!”他答得心灰意冷,有了丝破碎。
“终于不装了!是承认了?告诉你主子,无论有什么都冲我来,为难一个婴儿算什么?”严络青本来还打算多说一些的,然而她的话音未落,就发现南水无后方的帘子动了动,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里面传出了清亮熟悉的婴儿的哭声。
这个声音立刻在严络青的耳边炸起了一片惊雷,所谓母子连心啊!那之前还觉得烦的哭声此时却如此牵连着她的心,一个激动,她甚至眼眶都热了起来。
一声“叮叮”就这么不受控制地喊了出来。
上午她回去的时候被告知叮叮被偷走了,她本就心里难受,而苏俨的样子更让她心疼。
他连哭都哭不出来了,叮叮最爱干净,尿裤了没人清理将嗓子哭哑了怎么办?如果叮叮被杀了该怎么办?
一声一声简直像拷问一般,严络青史无前例地痛恨着自己所处的境地自己的身份。
“叮叮?”刚刚还响亮无比的哭声听到了母亲的呼唤之后瞬间停止了,严络青吓得几乎要蹦了起来就要往前冲,然而看到被抱出的孩子安睡的样子的时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然而便听到了那种刮白铁皮般的声音响了起来,像是疑问更像是玩味,她豁然一惊,意识到自己刚刚竟然将叮叮的名字说了出去。
她这才有机会看到这个一直躲在帘子后面的人,一个女人手里抱着她的儿子,而南水无在她出来的一瞬间就低着头退到了一旁。
这个女人的出现其实在她意料之外,她努力忽视叮叮声嘶力竭的哭声和不舒服地在她手中扭动的样子,强迫自己将注意力都放在这个女人身上,但背上起的一层薄薄的汗液和狂跳的心脏却出卖了她。
灰白色的头发,伸出的手可以看出明显苍老的皱纹,和那难听之极的声音,便是那天晚上在颜舒宫中的女人了。
不过和那晚不一样的是,她这次带了一个面具,纯黑色的,像是面纱却远远没有面纱的透明度,在外人压力便是黑洞洞的一片,严络青扫了一眼女人些许露在外面的脖颈,大概知道了这巫祝为什么会带这种面具了。
不过……不会这么巧吧!
“严大人,久仰大名,本宫对今天可是期待了很久,有什么事对我说就好了,他的主子就是我。”女人操着她的破锣嗓子开口道,说着还看了一眼自从她出来后就站在一旁没吭声的南水无。
难听的声音让严络青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她听过这么多人说话还真没听过会有人的声音会难听成这个样子,不像是先天生的更像是……后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