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下!裤子脱掉!”——足足让彭瑜卿愣了十几秒,搞错了吧,男女关系掉个个儿听这番话才对味儿啊。
再凝神看丫头,一脸奸诈地笑着从袋子里掏出一只针筒和两个玻璃瓶,才长舒一口气,原来是打针。
“发什么呆呀,你不是说我没憋什么好么,那就不跟你客气了,脚心和打针二选一!”
其实用酒精降温效果还是不错的,但是要擦拭的地方除了手心脚心还有腋下和腹股沟,那两个地方杨妮没办法擦,再加上他扭扭捏捏的样子杨妮就觉得直接给他打一针了事。
“打针?你会吗?”
彭瑜卿不动声色的向后挪了挪,怎么看都像恶作剧,缝衣服的针和护士的针能一样吗?
“我没告诉过你我妈是护士长吗?我小时候就是玩着这些医疗用品长大的,放心吧。”
看着他警惕的打量自己,杨妮小小撒了个谎,她跟着外婆长到初三才搬回自己家住,不过,管它呢,又无从考证。
“真的?那你以前给别人打过吗?”
圣诞节时见过她老妈,是护士长没错,没看出来她还是一个十项全能,会做衣服、会看宝贝、会煮意大利面、还会打针,四哥这次赚大发了。
“当然!”
心里还有半句没敢说出来——‘给芭比娃娃和她的王子都打过’,如果这实话说出来估计大少爷宁可烧死也不让自己给他打针。
说是杨妮胆子太大,没打过也敢上,也不尽然,李菡多多少少还是会影响到她的,何况搬回家后已经15岁了学东西也快,刚医务室的医生又和她比画了半天,她还是有六成把握的。
“你怎么那么扭捏啊,被针扎一些能有多疼啊,你们受伤都不怕却害怕打针,真是的,那要不,擦脚心?”
看着彭瑜卿带着一脸的不信任都快躲到床边去了杨妮气得直撇嘴。
“那,还是打针吧,痛快点啊,别钝刀子割肉折磨哥哥!”
擦脚心?虽然很想,但是不能,为什么不能?天知地知自己知!
打针?打就打吧,反正不会死,想清楚了,也就豁达了。
彭瑜卿翻身闷哼一声趴在床上,把头埋在枕头下,两手松开皮带将裤腰退到腰下。
杨妮神情专注地用针筒汲取了瓶中的液体,排出空气,重新套好针头,用棉球沾了酒精,走近彭瑜卿。
轻轻拉下他的裤腰,他明显抖了下;用酒精棉球涂抹臀部的皮肤时,他又抖了下,臀部肌肉明显抽搐。
他弄得杨妮好紧张,拿着针筒的手有些发抖。
“你放松点啊,越是绷着越疼懂不懂?”
“屁股上又没脑子,我他妈的哪能控制得了啊!要不你再唱首曲儿帮我放松放松?”
杨妮头上一片黑线,他绝对故意的,总是要挟她唱歌,记得当初在横山时也扬言要把自己捧成中国的莎翁布莱曼,到这会儿还贼心不死。
“瑜乔召集了十几人一起过来,你要不嫌丢人你就在这儿趴着,一帮锦州辣妹们绝对愿意看光着屁股的彭少。”
“操,快点打,打完咱撤!”
“我不回去,你四哥去俄罗斯了,我放假,呵呵~~”
“俄罗斯?他去俄罗斯干嘛?什么时候去的?嗷——”
趁他与杨妮聊天放松之际,针头准确无误地正中目标位置,冰凉的药水一点点推进体内。
“叫个P!根本不疼好不好?棉球自己按住!”
杨妮去卫生间洗手,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也是和番茄没两样,于是用冷水洗了把脸,直到颜色褪掉才缓缓走出卫生间。
看了看时间快六点了,用微波炉帮瑜卿热了粥,又给瑜乔打了电话。
本打算让瑜乔给她哥带件衬衫来,虽说这样很性感但只适合拍广告,生活中这样穿会被当神经病吧。
可是很不凑巧瑜乔一行人已经出了锦州,一票人马堵在大兴出口。
电话里全是抱怨,为了等姐几个的男朋友下班偏偏赶上了下班高峰,锦州房价太高很多人把房子买在大兴,结果大兴出口就成了天下第一堵。
不知谁说的,高峰期的大兴出口几窝孩子都能造好了也动不了10米。
瑜乔孜孜不倦地向杨妮发牢骚,杨妮干脆把电话调成免提一边伺候彭瑜卿喝粥一边听瑜乔说单口相声。
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只是没人往情上想而已,一切都像是天经地义的,本能的,发自肺腑的,其实仔细琢磨还是暗藏玄机。
如果今天病的是楚信或其他人杨妮会这样照顾吗?答案一定是否定的。
潜意识里彭瑜卿在她心里已有一席之地,这种眷恋有别于对诸尚杰的爱恋,更像是知己,是亲人,是兄妹,换个时髦的词是蓝颜。
而彭瑜卿面对内心掀起的小波澜更是采用回避的处理方式,一味的认为是自己空窗期太久了才会有生理反应,却忽略了他内心其实贪恋和她独处的时光。
俄罗斯——诸尚杰经过8小时的飞行抵达俄罗斯伊尔库茨克国际机场,在停机坪直接换上了直升飞机。
驾驶直升机的是一名华人,从副驾驶座位下摸出两把手枪递给楚信。
楚信接过枪看了眼四爷,放进了口袋里。
直升机螺旋桨哒哒哒的轰鸣声很吵,诸尚杰原本想对楚信说用不到枪,进门肯定会被搜身,可是碍着声响太吵懒得吼叫。
他此刻胃隐隐痛,不知是饿得还是气得。
他飞来俄罗斯并非公事,是替某个女人收拾烂摊子,这些年没少给她擦屁股,她倒是一点都不见外,有事还是第一个打给他。
以前没有杨妮他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可是这次心里竟然觉得有些愧对妮子,心虚地没敢打电话而是到了机场才发了条短信告诉她,是怕她追问去俄罗斯的目的,既不想撒谎也不想告知详情。
直升机轰隆隆的沿贝尔加湖一路飞行,30分钟后停落在了一处俄式古堡的草坪上。
古堡建立在悬崖峭壁之上,诸尚杰下了直升机苦笑,这地方真是插翅难逃!
三月底的西伯利亚还算是冬天,再加上悬崖峭壁无处不兜风,瞬间身体失去原有的温度,鼻子里呼出的气成白色雾状。
诸尚杰裹了裹大衣,瞄了眼四周真枪实弹对着自己的黝黑的枪口,优雅地举起手缓缓抱头。
楚信赶紧把兜里的两把手枪扔地下学着四爷举手抱头。
直升机飞走了,立马上来三五个彪形大汉从上到下的在他们身上摸了一边,确定没有武器后人被带进了古堡内。
古堡的壁炉里熊熊燃烧着炉火,瞬间,失温的身体找回了温度,楚信眼镜上蒙上了厚厚的雾气,不得不摘掉眼镜用衣角擦拭,突然围上来几个大汉,确定只是擦眼镜才讪讪退下。
壁炉旁的休闲椅上坐着两个人,一个典型的东欧男人,50岁上下的样子,大胡子、大肚子,另一个是一位亚裔女子,两个人举着红酒杯聊得不亦乐乎。
诸尚杰鼻子差点气歪,她还真是够胆量,闯了这么大的祸居然还能和人谈笑风生,不但没被关押起来还能骗主人的红酒喝,从认识她起就没见她按常理出过牌。
“阿杰——”
女人看见他直接迎了上来,热情地给了他一个法式贴面礼。
然后又热情地拥抱住楚信。
“阿信越长越帅了,快来给澜姐抱抱。”
“你日子过的倒挺滋润还有酒喝?”诸尚杰话虽如此却没有太多责怪的语气,相比较他还挺佩服她这样的情况下还能悠然自若。
“我和安德烈打赌说你5点前一定到,如果我赢了开瓶82年的红酒给我,如果我输了,你再多给他100万美金。这不,你们到伊尔库茨克机场时才开的酒,一半还没喝完呢。”
苏依澜有些撒娇地挽着诸尚杰的胳膊,美目间流转着无比的自信,她有十足的把握他会来,所以才敢和俄罗斯黑社会老大谈条件,把她奉若上宾的招呼着,想必再也找不出第二个这么大牌的人质吧。
苏依澜长的不算漂亮,但是身材高挑,再加上多年风口浪尖上的历练让她身上有种不一样的气质,不是良家女孩子有的,也不是风尘女子有的,是一种亦正亦邪的妩媚,让男人有征服的欲望。
诸尚杰抬手看了看表,减去时差这里才下午3点多,确实苏依澜赢了。
“安德烈,亲爱的,怎么样?你这下可以放心了吧?”
苏依澜挽着诸尚杰走向白人男子,用流利的俄语和对方打情骂俏。
“我本来也没有不放心啊,susan,只要你留下来陪我几年这帐也可以清的。”
安德烈拉着苏依澜的手放在唇边吻了下,向诸尚杰伸出右手。
“你好,我是安德烈,欢迎远道而来的中国朋友!”
楚信在身后轻声给诸尚杰翻译着,听了老外对苏依澜轻谩的口吻诸尚杰心里很火,虽然和苏依澜离婚了,可是老外当着他面儿轻薄他前妻还是很挑战男性尊严的。
他鼻子轻哼了声,冷冷地对安德烈说:“还是直接进正题吧,我带来2000万美金瑞士银行的本票,你如果信不过当着你的面儿网上直接转账也行。”
“susan,你的这位朋友对你的仰慕之情让我很感动,希望下次我也能有机会为你做些什么。”
苏依澜对他笑笑,然后用中文小声嘀咕:“那你别让我还钱不就完了,虚头吧脑的死肥猪!”
接过楚信递来的本票,安德烈吩咐手下去验兑,并命佣人又拿出几只新酒杯为客人们斟上上乘的红酒。
诸尚杰胃不舒服,脸色有些差,苏依澜看在眼里眼睛一转,嘴角勾了勾。
“亲爱的安德烈,不如邀请我和我的朋友晚上在你城堡过夜,我们还是可以谈谈下一笔生意的,你说呢,安德烈?”
“阿澜!”
诸尚杰低声呵斥,她身体里流动着疯狂的血液,整个人就是一个不安定因子。
早上打电话说她弄丢了人家2000万美金的钻石被人扣做人质时就像在说午饭吃什么似的一点恐惧害怕的情绪都没有,她是吃定了他不会不管她。
“干嘛,阿杰,住在这里全当免费古堡游,多划算。”她依偎在诸尚杰的肩膀上,对俄国佬抛着媚眼说:“安德烈你不介意让佣人带我们去客房吧,我们有事要做!”
老外会意的笑了笑,做了一个请便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