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昀月的嘴角微微勾起,说道:“用自己腹中的孩子来害我,没有必要,我不值得周美人那么做。”
柯采萱心中还是有疑问,“大人,那是谁害的周美人啊。”
沐昀月悠悠的说道:“这就是我们该操心的问题了,不争锋吃醋,勾心斗角,闲来无事相互陷害那么一下下,还能叫皇上的女人吗?只要别牵扯到我身上,她们爱咋咋地。”
柯采萱听到沐昀月那句“爱咋咋地”那句话之后,不由得笑了起来。
沐昀月无奈的看了一眼柯采萱,她说话好笑吗?柯采萱的笑点太低了一些吧。
柯采萱看到沐昀月那脸上的无奈,急忙的止住笑声,沐昀月再次无奈了,揶揄道:“想笑就笑呗,看我回头怎么就不笑了,难不成我是老虎?”
柯采萱笑道:“大人,你才不是老虎呢。”
沐昀月问道:“你觉得我像什么?”
柯采萱想了想说道:“兔子。”
沐昀月一听柯采萱这话,口里的茶水直接喷了出来,她明明是一只狼好不好,居然会被认成是一只任人宰割的兔子。
沐昀月拿帕子拭了拭自己的自己嘴角的茶水,抿了抿唇,说道:“我哪里有像兔子啊。”
柯采萱歪着头,想了想,直言不讳的说:“奴婢好像自从跟了大人之后,隔三差五就看到大人被人害。”
听了柯采萱这话,沐昀月算是明白了,因为她现在太弱了,所以才会被柯采萱当成兔子,沐昀月苦笑不得,“你放心,你家大人我是狼,只是还没长成而已。”
柯采萱小声的咕哝道:“什么没长成啊,分明就不是。”
沐昀月一听这话,腮帮子顿时就鼓了起来,她居然被人赤果果的鄙视了,回头鼓着腮帮子看了柯采萱一眼。
柯采萱忙后退了几步,“奴婢什么都没说,奴婢还有事,奴婢先走了。”之后,柯采萱便像兔子一样的离开了。
而另一边,李婕妤听到身边的人传回周美人那边的消息,不由得笑了起来,她本来还以为皇上还得再宠周美人一阵子呢,没想到,皇上已经对周美人失望了,周美人那么怯弱蠢笨的女人如何能是自己的对手呢?
因着开心的缘故,李婕妤不由得哼起曲来,她本就是歌女出身,唱歌本就不错,心情再一愉悦,那歌声就更婉转动人了,听着自己最引以为傲的歌喉,李婕妤更是开心。
这次的收获真的是很大啊,她本来是想让周美人失去孩子再嫁祸给大公主好让皇上更厌弃皇后娘娘,但是大公主太聪明了就是不上当,可把她给气着了。
可现在不知道是谁,居然把沐昀月给牵扯进出了,那沐昀月也是个聪明的,居然三言两语的就把自己给摘干净了,而且还把周美人给弄得失宠了。
没有让皇上更进一步厌弃皇后娘娘,但是周美人失宠也是不错的。皇后娘娘年老色衰,只不过是因为有个能征善战的弟弟韦皓和一个能征善战的外甥独孤景宸,皇上才没有废后。而周美人是给新宠,风头正盛,还是周美人的对她的威胁大一点,周美人彻底失宠,她怎么能不高兴呢!
其实吧,这人间的欢乐与痛苦,就像物理中的能量守恒定理是一样的,这个地方有人欢乐,那么在另一个地方就必定会有人痛苦。
太医院中,许寒默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看着一条帕子,那条帕子正是沐昀月中毒的那晚来找许寒默时落下的。
许寒默将那帕子洗净后本想还回去,可是看到那帕子上的那首诗、那幅画之后,便再也不想将这帕子还回去。
在那丝质的帕子上,绣着几处远山,溪水从山间缓缓流出,山涧之中还有几株开得正好的辛夷坞。帕子上绣着一首诗:“木末芙蓉花,山中发红萼。涧户寂无人,纷纷开自落。”
自从皇后娘娘靠一曲笙歌赢得皇上宠爱,从而带来韦氏一族的满门荣华之后,歌舞就成了大熙女子的必修课。
但凡是家里能请的起老师教习歌舞的,都让自家闺女学习歌舞,同时大熙的女子也十分的热衷于学习歌舞,以求有一天可以伴在帝王侧,能像皇后娘娘那样母仪天下、带来满门荣华最好,即便是没有皇后娘娘那么好的运气,像那什么赵昭仪、李婕妤一样也不错,至少自己一生锦衣玉食、家族的男子大多也可得个一官半职。
对于那些变着法的想把自家闺女送到皇上身边的人,许寒默很不屑,别人不知道,他可是知道,虽然韦氏一族多封侯和皇后娘娘有一定的关系,但是如果没有韦皓和独孤景宸的不惜生命血战狄族,韦氏一族绝对不可能那么显赫。
对于那些勤于歌舞想伴在帝王侧的女人,许寒默更是不屑,一个女人嫁给一个男人,只为了图那个男人的权与钱,真心是让人看不起。
许寒默的家族,有着几百年的深厚底蕴,在他眼里,歌舞之类的东西太过肤浅,看过之后,忘记就好。而琴棋书画展现的是一个人的精神世界,是一个人的风骨,是一个人的人品,是一个人的才华。
就在他以为整个大熙再无一个胸怀文墨、腹有诗书的女子时,看到了这条帕子,心里不由得一喜,没想到大熙竟有如此一个知书知画的女子。
那幅画虽然简单,但是十分的具有意境美,从画中可以看出帕子主人的豁达与洒脱。
那诗也是十分的好,开就要开的明艳动人,无人欣赏又有何妨?花开花落,自己开心就好。一个女子能想到这一点,十分的不简单,有些大丈夫尚且不能有如此风骨,而这个女子竟然有。
只要一想到,这么好的一个女子,他没能帮到她、助到她,他就会升起一种无力感,他居然连一个女子都保护不了。
许寒默在那对着帕子伤心,沐昀月是一点都不知道,她一点都不知道,她不过是随手写下了王维的诗,又随手配了一幅画,托人绣成了一副手帕,就让一个男人此生的眼里除了她之外,再也看不见别的女人。
时间就在沐昀月在自己的房间里独自琢磨着如何由兔子进化成狼的时候,一点一滴的过去了。
天色很快的就暗淡了下来,月亮悄悄爬上樱花树,将樱花树那斑驳的影子映在沐昀月的脸上,忽然,樱花树的影子碎了,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窗前,骤然暗淡下的光线,将沐昀月的思绪拉回。
沐昀月抬了抬眼,看到那个熟悉而又陌生的男子,刚想行礼,那个男子就不见了。
就在沐昀月奇怪独孤景宸去哪儿的时候,眼前的桌子上突然多了一个袋子,随着那个袋子被放在桌子上,袋子中发出清脆的响声。
沐昀月转过身去,看到那个独孤景宸站在她的身后,面色平静,目光如水,薄唇微启,说道:“给你的。”
他那晚从宁若木的营帐回去之后,便回了自己的营帐,坐在案几边苦思冥想,到底如何才能够让沐昀月不在生他的气,不在对他淡漠疏离,他除了沐昀月之外从来没有接近过一个女子,真心是不知道如何才能让沐昀月像原来一样对他。
独孤景宸愁了好久之后,想起了自己曾经在皇上身边做侍中的时候,只要皇上送深宫的那些女人什么首饰之类的东西,那些女人的脸色就会马上由阴转晴,立马就依偎到皇上的怀里,前一瞬还没什么情绪,后一秒立马就变得娇滴滴的。
于是,独孤景宸就想着送沐昀月什么首饰之类的东西。
当晚,独孤景宸就回府,让管家到库房里去找些首饰之类的,结果管家带了一大堆玉石出来了。
独孤景宸看着那一堆玉石不可见的皱了皱眉,心中不禁想到,这些玉石那么大能戴在头上吗?他看着那些女人戴在头上的,戴在手上的,戴在脖子上的,好像都没有那么大啊。于是,独孤景宸冰冷的问道:“你说,这个该怎么戴?”
那管家听了听了独孤景宸那冰冷的声音,后背不禁冷汗直流,虽然侯爷平时就是冷冷的,可是今天冷的不正常啊,那管家强忍住想擦自己额头冷汗的冲动,说道:“侯爷,府里的库房实在是没有什么可以佩戴的物什,所有的可以佩戴的,都在您的房中。”
独孤景宸听了之后,顿时感到无语,他堂堂昭远候,府里的库房里居然连件可以送女子的首饰都没有。
其实,不是他缺钱,他一点都不缺钱,他上次大胜而归后,皇上一口气给了他好几千两的黄金,有些人即使一辈子累到死都不会挣出一两黄金,而他,一下子就挣了好几千两,在整个大熙,真心是很多了。
比起那几千两的黄金,那两千户的封地更是值钱,有了那两千户的封地,意味着那两千户封地之内的所有赋税都是他的,收什么税,收多少税,都有他来决定。
他从没有想过要送女子什么东西,所以他府里的库房里才会没有一件女子可以佩戴的首饰。
他府里的库房里除了金子就是银子,实在是没有别的东西,管家带来的那一袋玉石还是他上次打了胜仗时的战利品。如果不是狄族那个地方盛产玉石,他又打了胜仗,估计他的府中连那一堆玉石都不会有。
独孤景宸实在是不好意思去首饰店里去买女子的首饰,更不会让手下的人帮他买,不然他那形象就没了,最后,独孤景宸只能让管家挑了那些玉石中的极品带了过来。
沐昀月奇怪的看着那个袋子,她真心是不明白独孤景宸送她一袋子东西干什么,便奇怪的问道:“侯爷,这是?”
独孤景宸看到沐昀月那奇怪的神情,不由得心情大好,沐昀月的脸上总算是有表情了,看了他想的没错,女人都是喜欢饰品的,便十分难得的解释了一下:“玉石。”
沐昀月奇怪的看了独孤景宸一眼,问道:“侯爷,你送我这一袋玉石干什么?”
独孤景宸的心里禁不住抓狂,这时怎么回事,皇上送给那些女人东西的时候,那些女人从来不问为什么,都是十分欢喜的接受了,怎么这事换他干了,就有人问了,难道要让他回答“沐昀月,我错了,求搭理”吗?
不过独孤景宸是谁啊,以轻勇骑八百深入狄族腹地斩敌首级两千多人的昭远候啊,随机应变的能力自是不差,冷冷的说道:“给你的就是给你的,哪儿来的那么多话。”根据他跟他部下说话的经验,只要他这么一说,那人一定会老老实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