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沐昀月是准备回宫用午膳的,因为她实在是怕跟韦煊那个纨绔子弟遇上,可是转念想想,难得出宫一趟,怎能不好好在这大熙的京城逛逛?况且,就要到正午了,韦煊得回长平侯府用午膳,外边的饭哪能比得上长平侯府呢?
于是,沐昀月放心大胆的昂首阔步的走在这京城最繁华的街道上,欣赏着街道两侧古色古香的建筑,看着路边的各色店铺,能来这些店铺里消费的人不是高富帅,就是白富美,当然了,不可能只有这两种人,因为高富帅和白富美还需要仆从们帮助他们拿东西啊。
沐昀月走着走着就来到了一家叫做八方楼的酒楼,听周围的人说,这家酒楼是整个京城最大的酒楼,在这里,玉盘珍馐,金樽美酒,应有尽有,只要你有钱,这里就没有你想吃但吃不到的东西,当然,人肉除外,现在毕竟是盛世,皇上也是个比较有作为的君主,这天子脚下还是不敢太放肆的。
刚进去,沐昀月就感觉这些人的目光好像暗自在自己的身上打量,虽然不明显,可是沐昀月还是感觉到了,她总感觉那些人用带有疑惑的目光看着她,好像自己是个外来生物似的,难道是怀疑她吃不起吗?
其实,那些人不是怀疑沐昀月吃不起,他们是在想沐昀月是谁,他们瞧着沐昀月器宇轩昂,俊美无畴,气质清冷,仿佛世间的所有繁华统统没有资格入他的眼,举手投足之间颇有几分世家门阀嫡子的风范,可是他们又偏偏没有见过这个少年郎,才不由得奇怪了起来,看他年纪也不大,难道是哪家新长成的少年郎?
沐昀月没有理会那群人的目光,径自找了个靠窗空位的坐了下来,其实,沐昀月是想去楼上的雅间的,但看这家店生意这么好,来的又都是些非富即贵的人物,沐昀月觉得这家酒楼的雅间应该是得提前预定的,况且,这种非富即贵的人,只要是有雅间才不会坐一楼的大厅呢,现在这楼上肯定没有雅间了,还上楼去干什么啊,浪费感情。
沐昀月才刚坐下,就有一个店小二迎上来,恭敬的把菜单递到沐昀月面前,笑嘿嘿的说道:“公子,您想要些什么。”
一看那个菜单,沐昀月顿时觉得幸亏今天带了足够的银票,不然恐怕她就得灰溜溜的出去了,点了六个菜,沐昀月大半个月的秩禄便没有了,贵就贵吧,反正,她也来不了几次,况且,京城最繁华地段的东西哪怕是不好吃,光是占着的这个地理位置,也是不少钱呢。
没一会儿,菜就上来了,那些菜味还不错,总算也是对得住她的那大半个月的秩禄了,吃完了之后,沐昀月刚站起来,转了个身,结果就和迎面而来的韦煊遇上了。
沐昀月当真是无语了,真是冤家路窄,跟谁遇上不好,偏偏是跟韦煊这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遇上,沐昀月只想说,你妹啊,你爸是长平侯,你们家的饭肯定是差不了,你今天又不需要应酬,你不好好的回家吃饭,你来这一家酒楼吃饭干什么?
当然,这一些话,沐昀月只能在心里说,她现在可惹不起韦煊,还是装作没有看见那个韦纨绔,悄悄离开吧,只要到了后宫,韦纨绔就不能把她给怎么样。沐昀月不着痕迹的缩小着她的存在感,准备离开。
谁知,这时,韦煊嚣张的说:“你这个小白脸,今个下午的账本侯还没和你算呢。”今天下午他看沐昀月那傲然的模样,还以为沐昀月是个诸侯国里来的什么大人物呢,一查才知道,沐昀月压根就不是,只不过是一介布衣而已。一个平民在他面前一振衣袖就走了,让他如何不气,今天下午,他无论如何也得找回场子来。
沐昀月没有丝毫的害怕,那如秋日里一汪湖水般平静的眸子静静的看着韦煊,不卑不亢的拱手问道:“不知下官是那里得罪了侯爷?”
这时,门外想起了飞奔的骏马被勒住时发出的嘶鸣声,只见那通体玄黑色的骏马上一个剑眉星目的男人像一座山似得坐在那里,今天独孤景宸不再是一身劲装,而是一身玄袍玄甲,更是让他显得格外的冷酷肃杀。
沐昀月顿时无语了,韦纨绔还没解决呢,又来了一只腹黑狼,一个是宜春侯,一个是昭远候,这两人可是表兄弟啊,万一再联起手来对付我可怎么办啊?苍天啊,大地啊,我上辈子究竟是造了什么孽啊,你非得这么对我?
独孤景宸好像是没有看到这两个人一样,在众人的目光之中,独自找了张离两人近的桌子坐了下来,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虽然依旧是一张冰块脸,可是心里那是相当的幸灾乐祸啊,终于有个人可以教训教训这个嚣张的小丫头了,让她再敢把他给赶出去。
那个店小二想过去让独孤景宸点菜,可看着这剑拔弩张的场景,也实在是不敢上前,因为独孤景宸坐的那个位置里那两个人的位置太近了,韦煊现在正不高兴呢,他可得里韦煊远点,整个京城谁人不知,长平侯大将军的嫡长子韦煊那是出了名的纨绔、不讲理。昭远候在这晾着就晾着吧,昭远候虽然看起来是冷了一点,可一般是不会为难人的,权衡之后,那个店小二决定自己还是靠边站比较好。
看到独孤景宸独自品着茶,没有和韦纨绔一起联起手来对付她,沐昀月的心终于放了下来,看来独孤景宸还是不错的,沐昀月微微一笑,“看来侯爷终究是信了那歌女的话。”
韦煊本来就很恼火,听了沐昀月的话更是恼火了,就是因为当时他在歌舞坊时让沐昀月走了,他的小宝贝才会哭的如此伤心,一想到他那小宝贝梨花带雨的可怜样,韦煊看沐昀月就更是不顺眼,当时就挥手招呼那些人上前去揍沐昀月。
看到独孤景宸在旁边,沐昀月那深似幽谭的眸子里泛起了一丝涟漪,很快的又归于平静,沐昀月优雅从容的朝韦煊说道,“侯爷。”然后眼神往独孤景宸这里看了一眼。那意思很明显,我是独孤景宸的人,独孤景宸是你表哥,不看僧面还得看佛面吧。
独孤景宸在战场上出生入死那么多次,自然是六识过人,沐昀月的那个眼神自是瞒不过他。独孤景宸那拿着茶盏的手顿时顿了顿,无比的后悔没有走远一点,如果他走远一点的话,他现在就不会被这个小丫头给利用了。
战场凶险,他独孤景宸也从未被动过,现在更是不会,与其最后被沐昀月利用,倒不如现在主动的出手,独孤景宸坐着着没动,甚至连头都没有抬一下,左手依旧是稳稳的端着茶盏,右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滑动着茶盖,淡淡的说了一声,“住手。”虽然那话很平常,可是因着独孤景宸职业的缘故,那话从独孤景宸的嘴里说出显得格外的冰冷有气势,还是把所有人的目光给吸引了过来。
众人一看这话是独孤景宸说的,不禁一阵好奇,什么时候昭远候也爱多管闲事了,韦煊的人全部停了下来,不敢向前。独孤景宸,他们可是认得的,这个人,他们可是惹不起啊。
看着那些人的目光被独孤景宸吸引了去,连他的人动作也停了下来,韦煊的心里就冒出来一阵无名火,又是独孤景宸这个混蛋,只要有独孤景宸这个混蛋在,别人就永远看不到他,他才是他父侯的亲儿子,凭什么他父侯带独孤景宸出征而不带他。越想越气,韦煊挑衅的说:“表哥何时这么爱管闲事了。”
独孤景宸的一切都是他父侯给的,独孤景宸今天凭什么和他对着干?
独孤景宸那张万年冰山的脸上,依旧是没有表情,微微抬起了头,淡淡的说道:“这是本侯的人。”说完,独孤景宸利索的站了起来,带着沐昀月就要走。沐昀月愣了,真的是没有想到腹黑狼居然会帮她,太感动了,腹黑狼,好人啊!不愧是她的小伙伴,看来以后还可以在一起愉快的玩耍。
这时,韦煊上前一步,伸手挡在了独孤景宸的前面,挑衅的看了独孤景宸一眼,“把他留下,表哥自然可以走。”独孤景宸,既然这是你的人,就别怪我不客气,父侯和皇上宠你宠得紧,我没法对你怎么样,不过,这个人我就是让他生不如死也没有人会管,治不了你,我堂堂宜春侯还治不了一个布衣吗?
这句话说的,丝毫不给独孤景宸面子,独孤景宸的脸上依旧是那万年不变的冰山脸,看不出任何的情绪,好像没有听到韦煊的话一般。
独孤景宸的身材比韦煊的高大的多,光是在身高上就压过了韦煊的气势,独孤景宸眼神向下,居高临下的看了一眼韦煊,声音依旧是冰冷,低声说道:“你平日里横行霸道也就算了,怎么,今个连本侯的人也想欺负?看在你是初犯的份上,本侯就先不告诉舅父你被一个歌女迷昏了头,大庭广众之下丢人现眼、同室操戈的事。”
这就话只有他和韦煊听的见,虽然韦煊冒犯了他,可韦煊毕竟是他舅父的嫡长子,他实在是不想让这件事情变大,让别人说大将军的长子为了一个歌女和当众对人出手,他在他心里,是感谢着他舅父的。
独孤景宸的手状似无意的拍了拍韦煊的肩头,之后便就放在了韦煊的肩上,好像是两个要好的表兄弟,然后从韦煊的身边走过,扔下一句话,“多谢表弟。”这时独孤景宸身边的侍卫们带着沐昀月走了出去。独孤景宸的侍卫个个是在战场厮杀过的,身上那种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杀气,令韦煊身边的人没有一个敢动的。
其实,那群人没动的原因并不仅是怕,更重要的是韦煊这个主子都没拦,他们这些做奴才的拦什么啊。
韦煊咬着牙不说话,因为独孤景宸拍完他的肩膀之后就按住了他的肩膀,他压根就没法动,只等不甘的看着独孤景宸带着那个小白脸从他的身边走过,如果他再说什么的话,那不是显得他太没用了吗,居然被独孤景宸按住肩膀不能动。
沐昀月心里则是不停的为独孤景宸点赞,够霸气,真爷们。
沐昀月不会骑马,所以独孤景宸也就没有骑马,叫了一辆马车,和沐昀月一起进入了马车里。柯采萱和独孤景宸是侍卫杜衡坐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