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小丫头把许寒默叫了进来,究竟是要干什么呢,而且还躺在他的旁边?
独孤景宸只听到了许寒默说的那一句话,在许寒默说话之前沐昀月说的话,独孤景宸丝毫不知道,所以,独孤景宸现在非常的奇怪。
柯采萱虽然不知道沐昀月为什么让许寒默进来,不过她知道沐昀月的决定向来是没有错的,便赶紧的把许寒默给请来。
许寒默等的都要急死了,现在听到柯采萱叫他进来,许寒默赶紧的提着药箱进去了,一进去就看到了,但是进去之后并没有看到沐昀月那一张熟悉的脸,许寒默真的是恨不得把整个屋子里的东西全砸了,来发泄发泄心中的烦躁与不安。
这时,传来了一个气若游丝的声音,“许大人,病容憔悴,实在是没脸见你,你能不能隔着帐幔悬丝诊脉?”不同于以往声音总的清冽,今天的这个声音特别的微弱,好像命不久矣了似的,而且这声音中还带着一丝乞求。
独孤景宸在一旁好整以暇的看着沐昀月在一旁演戏,他很想看看许寒默的医术那么高,这个小丫头怎么骗许寒默。他记得许寒默好像曾经跟他说过,在这天下之间,他的医术算不上是第一也能排个第二。
若是在平时许寒默或许还能察觉点异常,可是许寒默只顾关心沐昀月去了,听了沐昀月这话之后心都要碎了,哪里还会去想哪里不正常啊,不过,为了沐昀月好,许寒默还是说道:“悬丝诊脉比之直接诊脉还是要差一点,若是你病的无法起身,我走到你床边就是了。”
“不要。”沐昀月十分虚弱的说道,而且还带着浓浓的乞求,好像是要是如果许寒默不答应的话,她就要哭出来似的,“因为生病的原因,我的手变的丑死了,你还是不要看了吧,我不想让你看见我丑的样子。”
许寒默听到这话之后心都要化了,在他的眼中,沐昀月虽然是个温暖恬淡的女子但是骨子里还是十分傲然的,是绝对不会用这种乞求的语气说话的,现在,沐昀月用乞求的语气来跟他说话,肯定是实在是丑的没法看了,十分的不想见人,才这么说,既然她不想让他看,那他不看就是,他会尊重她的一切意愿,“好。”许寒默把那悬丝给了柯采萱,让柯采萱缠到沐昀月是手腕上。
装,你继续装,在许寒默的面前装病,你就等着被发现吧,某狼在心里暗暗的说道。
柯采萱每一步都走的十分的紧张,大人根本就没病,这可怎么办,柯采萱觉得,就这几步,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山火海上那般的煎熬,但最终还是走到了沐昀月从床前,进入了帷幕之中,低声的问道:“大人该怎么办?”
沐昀月没有说话,身子往下动了动,给独孤景宸让出地方,让独孤景宸好伸胳膊,然后看了一眼独孤景宸的手。
柯采萱顿时会意,当即就把那个悬丝绑到了独孤景宸的手腕上,独孤景宸这时也明白沐昀月要干什么了,这个小丫头的确是没病,可是他有病啊,隔着帷幔,许寒默又不知道绑的是谁的手。
等柯采萱出来了之后,许寒默便把手搭在了那根悬丝上,问道:“你是受伤了吗?”
沐昀月若有若无的“嗯”了一声,她现在可是“受伤”了自然要虚弱点。
独孤景宸看着沐昀月那神采奕奕的样子,心里不停的为他的好友许寒默默哀,寒默啊,摊上了这个小丫头你就自认倒霉吧,谁让你来的呢,虽然我们是好朋友,不过我还是不告诉你。
许寒默说的话那那会儿柯采萱说的话差不多,“你是因为伤口久久不愈合而发的烧,只要是伤口好了,烧自然而言的也会退,不过,你现在烧的这么厉害,我还是先给你开副药,你先喝下去降降烧吧。”
沐昀月在帷幔中虚弱的对许寒默说道:“谢谢你啦。”
许寒默抿了一下嘴,温文尔雅的脸上流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苦笑,她终究和他还是有些距离,不然她为何要说谢谢呢,苦涩涩的感觉慢慢的在许寒默的心头化开,沿着血液循环的路线,慢慢的在许寒默的周身蔓延,到了最后许寒默没有说话,而是转头对柯采萱交代了一些事情,之后就走了,临走的时候,许寒默一直看着那云过天青的帐幔,良久只说出了一句,“好好养病,有事随时来找我。”
沐昀月在帐幔里若有若无的“嗯嗯”了两声,那动静好像真的是已经病入膏肓了似的。
等到许寒默走了之后,沐昀月干脆利落的从床上坐了起来,准备起身离开,不曾想,独孤景宸的手牢牢的抓住沐昀月的手腕不放,沐昀月瞪着独孤景宸,说道:“放开。”
独孤景宸黯淡无光的脸上带着一种坚定的表情,十分坚决的说道:“不放。”转而,独孤景宸的脸上又带着点似笑非笑的表情,戏谑道:“咱们都同床共枕一回了,碰碰手腕又算什么呢。”
沐昀月现在真有一种想要狠狠的抽独孤景宸一巴掌的冲动,不过,她现在十分清楚独孤景宸的无赖本质,若是她生气,那正中独孤景宸的下怀,沐昀月咬着牙笑道:“刚刚我们都是穿着衣服的,可是你刚刚抓我手腕的时候,中间可是没有衣服间隔着啊。”
独孤景宸一脸无所谓的说道:“原来你是想和我脱衣服睡啊,早说嘛,本侯这就脱。”说着独孤景宸就要脱衣服。
沐昀月满脸黑线,独孤景宸这是一张什么嘴,黑的都能给你说成白的,而且还能把人给气死,沐昀月指着独孤景宸说:“你脱,你尽管脱,我这就找群宫女来,昭远候的美男脱衣秀可是不多见啊。”
么的,这个小丫头就那么巴不得他被那群女人看吗,那些女人她看着不烦,他看着还烦呢,不过转瞬间他就想到这个小丫头不过是气气他而已,独孤景宸的硬是挤出一抹笑来,无所谓的说道:“好啊,叫吧。”
这一只腹黑狼这么嘚瑟,就是吃准了她不敢叫才这么说是吧,她还真敢叫,大不了被人发现的时候她就说,她出去了一趟,后来的时候就看见奄奄一息的昭远侯躺在了她的床上,沐昀月果断的转身朝外走。
待沐昀月走出几步之后,独孤景宸才反应出来,沐昀月是真的要出去叫人了,唉,他堂堂昭远侯跟个小丫头过不去干什么啊。独孤景宸说道:“好好好,不脱就是,快回来,本侯有东西要给你看。”
不管这只腹黑狼是因为什么原因叫她回去的,反正她也不是很想叫人,索性就顺着这个台阶下了,然后慢慢悠悠的走到了她的床边,结果下一秒沐昀月就后悔了,不该离独孤景宸这一只腹黑狼那么近,因为她离床稍微近了点,独孤景宸就一把把她拉到了床上,沐昀月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直接的坐到了床上。
沐昀月刚刚想灯独孤景宸两眼,却不曾想独孤景宸从袖中掏出了一个十分精致的盒子,独孤景宸微微笑着说道:“打开看看,喜欢吗?”
她没听错吧,独孤景宸居然送东西给她,沐昀月将信将疑的打开了盒子,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气迎面袭来,令人心旷神怡,沐昀月的那蹙着的眉头都松了几分,这胭脂好像跟宫里的有些不同呢,比宫里的好多了,宫里的胭脂味即使是最淡的一种她也还是觉得有点浓了,而独孤景宸送给她的胭脂香气若有若无,正和她的心意。
看到沐昀月那蹙着的眉头松了几分,独孤景宸的心里顿时有点小愉悦,总算是不枉费他夜深人静的时候跟做贼似的,悄悄的避开军营里巡逻的骠骑军,悄悄的到那片胭脂林里去采胭脂花。
然后再等着胭脂花干的时候,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悄悄的到一个没人的地方把那些胭脂花磨成粉,然后装入盒子中。
骠骑军人那么多,警惕性又那么强,为了不让他们发现他采胭脂花来做胭脂,他小心翼翼,如临深渊,如履薄冰的容易吗?说多了都是泪啊!
沐昀月觉得这胭脂挺好的,问问独孤景宸在哪儿买的,她也要去买,沐昀月愉悦的问道:“你是在哪儿买的?”
买的?这个小丫头可真是会想,这是有钱就能买的到的吗?独孤景宸白了沐昀月一眼,淡淡是说道:“大熙没有卖的,这是本侯打完仗的时候从地上捡的。”
捡的?独孤景宸你坑谁呢,哪有女的会把胭脂装在这种盒子了,唉,没想到独孤景宸这样的聪明的人连个慌都不会撒,死不认账,分明就是故意送给她的好不好,沐昀月问道:“独孤景宸,你坑谁呢?谁家女的用这样的盒子装胭脂啊”
其实,不是独孤景宸不会撒,而是独孤景宸除了沐昀月之外从来没有和别的女人打过交道,根本不知道女人是用什么样的东西装胭脂的,才会被沐昀月识破好不好。
被沐昀月识破,独孤景宸也没有丝毫的尴尬,似笑非笑的说道:“本侯可是记得在本侯出征之前,某人可是答应了本侯要给本侯送一个绝世无双的荷包呢,准备好了吗?”他可是记得好像这个小丫头是不会女工的,他倒是要看看这个小丫头会绣个什么样是东西给他。
沐昀月有几分犹豫的问道:“你真的要看?”就她的那个东西,吓不死人就已经是万幸了。
独孤景宸认真的“嗯”了一声。
沐昀月一小步一小步移到了她放荷包的地方,拿出了她绣的那个荷包,低着头十分不好意思的把那个荷包递给独孤景宸。
独孤景宸看完了之后,忍不住的笑了几声,挑眉问道:“你这时在告诉本侯,可怜白骨攒孤冢,让本侯站在高处,不要做白骨吗?”
沐昀月对此表示十分的无语,独孤景宸的想象力实在是太丰富了。
其实也不能全怪独孤景宸,唉,其实是沐昀月绣的实在是让人难以辨别,那些白骨,真的不是白骨,那是流水。那个孤冢,真的不是孤冢,那是一块石头。还有高处的那个东西,那是一直赢,不过看起来那根本就不是鹰,那是一个人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