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昀月觉得的独孤景宸这么理解也好,就由着独孤景宸这么理解吧,总不能告诉独孤景宸她绣的流水像白骨,石头像孤冢,鹰像小黑影吧,独孤景宸好歹还能猜测这些像什么,反正她绣完了之后,是觉得什么都不像,直到独孤景宸说完那句话之后,沐昀月才觉得好像真的是跟独孤景宸说的有点像。
沐昀月轻轻的“嗯嗯”了一声,代表同意了独孤景宸说的话。
独孤景宸将坐了起来,揽住沐昀月的肩膀,轻轻是说道:“想那么远干什么,累不累?”虽然他很开心这个小丫头关心他,不过他不希望这个小丫头过的那么累,因为他从小到大,从来就没有活的轻松过,他希望他在意的人能够活的轻松快乐,哪怕是他活的累一点。
“未雨绸缪总强过亡羊补牢。”自古战功赫赫的将军能有几个善终,沐昀月不着痕迹的闪开,再看独孤景宸的臂膀里,哪里还有沐昀月的肩膀。
独孤景宸倒是一点都不见尴尬,若无其事的把胳膊又放了回去,宁若木说了,追女人要像温水煮青蛙一样,不能急,要慢慢来。
沐昀月问道:“你那伤是怎么回事?至少也是有一个月了吧,怎么还没有好?”
独孤景宸的眼神望着远处,好像是在回忆那晚的情景,说道:“事情是这样的……”
独孤景宸话还没有说完,柯采萱就掀开了帘子走了进来,手里还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药,独孤景宸只好停了下来,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看到柯采萱端着药走了进来,沐昀月对柯采萱说道:“把药给他。”
独孤景宸一脸嫌弃的看了一眼柯采萱手中的药,说道:“放桌子上吧,等凉了本侯再喝。”他和这个小丫头话说的好好的,全被这碗药给搅合了,让他怎么能没有情绪。
柯采萱将药放到了桌子上,又转身走到了沐昀月和独孤景宸的面前,拿出了一个玉瓶,对沐昀月说道:“许大人临走之前跟奴婢说除了要按时服药外,这药还要早晚各涂一次。”
沐昀月想让柯采萱把那个玉瓶里的药给江离,可是转念一想到独孤景宸左胸受伤的这事谁都没说,估计是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便对柯采萱说道:“给我吧,你先出去吧。”
柯采萱应是后离去。
等到柯采萱是身影完全的消失在房内,沐昀月毫不犹豫的把那药放到了独孤景宸的袖子里,省的那一只腹黑狼再趁机让她帮忙涂药,然后再趁机占她便宜。
看到沐昀月忙不迭的药塞到了自己的袖子里,独孤景宸淡淡的笑了一下,说道:“有进步知道关心本侯了。”
厚颜无耻,沐昀月在心中狠狠的鄙视了独孤景宸一下,回道:“我只是怕你趁机赖上我而已,自作多情。”说完之后,沐昀月还赏了独孤景宸一颗白果。
独孤景宸看着沐昀月宠溺的笑了笑。
看着独孤景宸笑,沐昀月只觉得莫名其妙,想起了那会的正事被打断了,便问独孤景宸道:“对了,你受伤的事还没说完呢,究竟是怎么回事?”
独孤景宸那黑曜石般的眸子幽深四海,令人看不到边际,也看不透海面之下究竟是什么,只有源源不断的海水化为一道宏大的黑色带子,滚滚流淌,流到远方,流到狄族的战场。
所有的场景在脑海中闪现,最后只化为了一句“当时在战场的时候一不小心被支箭射到了我的左胸。”
沐昀月看着独孤景宸的双眸,好像要把独孤景宸双眸中的那海面隐藏下的东西给看透,沐昀月淡淡的说了一句,“为什么要瞒着所有的人?”
“我怕因为我被射中了要害而乱了军心直接把箭尾给砍了,继续杀敌,等到仗打胜了之后,我趁机捡了一支箭插到了小腿里,众人看到我走路不稳便以为是因为腿伤的缘故。”独孤景宸缓缓的说道。他真的没有瞒着所有的人,宁若木知道这件事。
当时独孤景宸六天打败了狄族的五个部落,就在他准备班师回朝的时候,结果在皋兰山下和狄族大汗的军队遇上了,他当时只有一万人,六天转战五部已经累的不行了,而大汗却有三万人,皆是精锐,以逸待劳,本来胜算就不大,若是在让那些骠骑军上下看到他被射中的心口的位置,那么这一仗更是不可能打赢了。
看来独孤景宸是不想要竹筒倒豆子了,是准备挤牙膏了,她奉陪,沐昀月继续问道“一个月了怎么伤口还是没有完全的长好?”
看来这个小丫头不好糊弄啊,独孤景宸的心里苦笑了一声,继续说道:“马车太颠了。”这真的是实话,打完仗之后,他假借腿伤的掩护,让人为他准备了马车,虽然坐马车要比骑马平缓,可是他急着回来见沐昀月,马车行使的速度非常的快,再加上有些地方的路又不太好走,中途剧烈的颠了几次,自然马车剧烈的店几次,他的伤口就裂几次,裂的次数多了好的自然就慢,今天翻墙的时候,不小心又弄裂了。
战场上为了稳住军心,装作没事也就算了,把她换到独孤景宸的位置上,她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可是这一只腹黑狼太不知道爱惜自己了,打完仗之后为什么不好好治疗一下,沐昀月生气的说道:“仗都打完了,那么着急往这赶干什么,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
看到这个小丫头生气了,独孤景宸的嘴角泛起了星星点点的笑意,这个小丫头虽然见了他就没句好话,可是这个小丫头看他这么不爱惜自己就生气说明这个小丫头的心里还是有他的位置的,或许连这个小丫头都没有意识到,独孤景宸的笑意中带着宠溺,说道:“那是因为我想要早点回来看你啊。”
当时等到了他自己的营帐,他赶紧的让宁若木给他请个可靠的大夫,并且不要告诉任何人之后他就倒了,在他昏迷的时候不知怎的他的脑海中都是他和那个小丫头相处的一幕幕,他无数次的想要放弃,可当看到那个小丫头的音容笑貌之后他就有了活下去的勇气。后来等他醒了的时候宁若木告诉他,在他昏迷的时候他口里一直不停的念着的是那个小丫头的名字。
之后,他的心很乱,他不明白他什么时候居然开始在意一个女人了,宁若木好像是明白了他的想法,告诉他是他喜欢上了沐昀月。
当时他不信,后来想了想,他觉得或许真的是那么回事,在不知不觉中,那个小丫头已经在他的心中占据了一定的位置,让他难以将她忘记。
沐昀月听到这句话之后直接怔住了,她没有想到独孤景宸不顾离心脏只有一指的箭伤急赶着来看她,沐昀月慌乱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沐昀月想逃跑,可是她又不知道该逃掉哪里去,最后瞅见了桌子上的那一碗药,总算是有理由可以离开独孤景宸的身边了,这种气氛当真是太尴尬了。
“药要凉了。”沐昀月飞快的走到了桌边。
看到沐昀月这个小丫头飞也似的逃离自己的视线,独孤景宸嘴角浮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看来她的心里真的是有他的,他心中的把握更是大了几分,若是她的心里没有他,依着她的性子一定会淡漠处之,那么冷静的人有何至于一下子失了方寸。
沐昀月将药端到了独孤景宸的面前,低着头递给了独孤景宸,她实在是不敢看独孤景宸的眼睛。
独孤景宸看着沐昀月那连头都不敢抬的样子,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接过那碗药一饮而尽,之后又把药碗递给了沐昀月,沐昀月一下子没接住,那药碗就跌到了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沐昀月赶紧趁着收拾碎了的瓷碗的功夫赶紧的走了出去,之后再也没有回来,只是让江离进去告诉了独孤景宸一声今晚她去柯采萱的屋里睡。
沐昀月没有说让独孤景宸走,那意思也就是我这你爱谁就睡,不爱睡你就回你的昭远侯府。
独孤景宸听到了江离的话之后那因受伤而黯淡无光的脸多了点光彩,变得明亮了一点,比起上次赶他走已经好的太多了,独孤景宸淡淡的说了一句,“明早叫本侯。”
“是。”江离说完了之后就直接的从窗口纵身一跃跳到了窗外那高大的木棉树上,没有了踪影。
这么多天了,独孤景宸十分难得的睡了个好觉。
第二天独孤景宸从地道一回到昭远侯府之后就听管家禀报说杜夫人也就是他亲娘让他去詹事府见他。独孤景宸听后直接回了管家三个字“知道了。”
在来的路上江离已经将他走的这三个多月的事情跟他汇报了一遍,独孤景宸当然知道杜夫人找他是为了什么,不就是听说那个叫云佳的姑娘到了他的侯府,结果没有见到,搜了一圈之后也没有搜到,想要问一下他怎么回事吗?又不是什么要紧的事,他还是等左胸上的伤口长好了在出府吧,那箭射的离他的心口只有一指,多么痛苦只有他知道,反正他娘也没有什么正事,不过是让他给杜家谋利益,那么着急干什么。
詹事府的杜夫人昨天听说独孤景宸班师回朝了之后进宫面圣,皇上又给了她儿子八千户封地,心中大喜,加上原来的那两千户就是一万户封地,她的儿子是万户侯了,她本来想让人把他的儿子叫来,也好跟詹事府的那些人炫耀炫耀。
然后再问问那个云佳是怎么回事,她儿子可是封地一万户的昭远侯怎么能在没有娶正妻之前和一个卑微的女子有牵扯,她的儿子不说是娶公主,最差也得娶个世家嫡女,怎么能娶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
当然,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她想问问她儿子那一万户封地的赋税交到了昭远侯府之后是给谁打理,她觉得她的儿子尚未娶妻,昭远侯府少个女主人,那一万户的赋税应该是给她这个亲娘吧。
想想那一万户封地的赋税那得多少啊,想到那么多的钱,杜夫人的心里就是压不住的兴奋。
可是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独孤景宸一连半个月都没有来看他。詹事府的那些人看她的儿子不来看她,有些人就坐不住来嘲笑她,问她的引以为傲的儿子怎么不来看她啊,杜夫人只说是军务繁忙,可是是不是军务繁忙只有杜夫人自己心里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