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个一般的帖子,她也就推了,可这是皇上给京城秩禄一千五百石以上的官员下的,让他们携家眷参加,沐昀月不得不和独孤景宸一起去。
沐昀月和独孤景宸再一次穿上了情侣装,但这次不是上次的雨过天晴系的清华雅致,而是紫色系的华贵大气,当沐昀月和独孤景宸携手出现在宴会上时,分分钟亮瞎众人眼,简直就是神仙眷侣,天作之合啊。
站在四公主身后的年芝兰看到独孤景宸和沐昀月恩爱般配的样子,罗袖中的手都要把手帕给绞碎了。
她哪里比沐昀月差了,凭什么独孤景宸干脆果断的拒绝她,而选择沐昀月啊?
原来韦煊对沐昀月是选择性忽视,今天看着独孤景宸和她手牵着手,韦煊便想着看看独孤景宸看上的第一个女人就是个什么样的,结果,抬头一看,惊呆了,没想到沐昀月跟云牧那个小白脸真的是一模一样,难道那俩是兄妹?
想想又觉得不对,一个姓沐,一个姓云,肯定不是兄妹,可是要是没有点血缘关系,怎么可能长那么像?会不会是表兄妹啊?
皇上宣布宴会开始之后,歌舞便开始进行了,不时的有人祝汤雪旋怀上龙种,夸皇上什么春秋鼎盛,又添一位皇子,更厉害的都能把这跟大熙江山稳固连在一起夸。
再过了一会儿,还有更厉害的,都能把这跟什么上天的旨意联系在一起。
沐昀月听着那些东西,觉得这种宴会真心真心无聊。
要是如果跟独孤景宸坐一起,或许沐昀月还不会感到那么无聊,可是大熙的宴会都是把男女分开的,都是男的坐一边,女的坐另一边,沐昀月和独孤景宸隔着接近有十米的距离,连个话都没法说。
最近沐昀月胃口不太好,吃什么都感觉没味道,这桌子上的菜每样吃了一口,尝着都不好吃,都是吃了就想要吐,到了最后,沐昀月索性就不吃了,开始一小口一小口的品茶。
长公主坐在沐昀月的北边,和沐昀月挨着,趁着沐昀月放下茶盏的功夫,开口说道:“昀月,现在你和景宸成亲已经两个月了吧。”
沐昀月寡淡“嗯”了一声。
长公主关心的问道:“这日子也不短了,你有没有什么和平时不太一样的地方啊?”
沐昀月越想越觉得怪异,她喝茶喝的好好的,长公主怎么关心起她的身体状况了,她就是不想吃饭也绝对不会让长公主知道,沐昀月平静的回道:“一切如常。”
沐昀月实在是不想和长公主多说话,便说道:“昀月有事,先行告退了。”
沐昀月就离开了宴席,带着柯采萱准备去御花园逛一逛。
看着沐昀月离开了宴席,韦煊也跟着离开了,年芝兰猛地一看沐昀月不在了,便也找个理由离开了四公主,离开了。
今天是月中,月亮格外的圆,看着月亮中的轮廓,像极了桂树,也像极了兔子的背影,云彩从黑中透着蓝的夜空飘过,许是感觉到了沐昀月看它的目光,月亮藏在了云层之中。
沐昀月轻轻的笑了笑,不再看天上的月亮,而是开始沿着鹅卵石的小路打量起御花园的夜色来。
韦煊一直跟着沐昀月,看着沐昀月走到了御花园一个人少的地方说道:“表嫂,请留步。”
沐昀月很奇怪到底是谁在叫表嫂,可是这周围除了她和柯采萱就没有别的人,她觉得应该是叫她的,便回头看了一眼,结果看到了韦煊的脸。
沐昀月淡漠疏离的看了韦煊一眼,宛如冰层崩裂的声音响起,说道:“表弟叫本宫所谓何事?”
韦煊踱了几步过来,走到沐昀月面前,虽然还是一身的纨绔子弟的气息,可是双眸好似已经洞穿一切,紧紧的盯着沐昀月黑琉璃般的眸子,缓缓的说道:“你和云牧是什么关系?”
沐昀月迎着韦煊紧紧的锁定着她的目光,毫无惧色的看着韦煊,清冽的说道:“本宫听不懂表弟在说什么?云牧是谁?”韦煊松开了紧盯着沐昀月的目光,哈哈的笑了笑,恢复了他纨绔子弟的真面目,带着点不屑似的看着沐昀月那一张没有表情的脸,说道:“一模一样的脸,表嫂还是实话实说的好。”
沐昀月现在无与伦比的后悔当时怎么就没戴个假胡子之类的,要是如果戴个假胡子肯定脸不至于一模一样,都怪她当时觉得带胡子太丑了,便没有戴。
沐昀月冷哼了一声,清冽的声音响起,说道:“相似的脸多的是,你表哥的属下们还都说本宫长的像你表哥呢。”她是坚决不会承认她就是云牧的。
韦煊双手背在背后,盯着沐昀月的脸打量了几眼,一脸观赏歌舞坊的姑娘的的姿态,点了点头,煞有其事的说道:“嗯,还真是挺像的,都是一张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冰山脸。”
什么,韦煊居然敢说她是冰山脸,她哪里是冰山脸了,她的情感比独孤景宸丰富很多好不好,怎么可能脸上就只有一个表情,独孤景宸前些日子还说她表情丰富呢。
沐昀月的嘴角不可见的弯了弯,周围散发着寒气,连带声音都冷了几分,只听沐昀月说道:“表弟,如果没事的话,本宫先行一步了。”
沐昀月继续挑景色好的地欣赏风景,任由韦煊站在原地。
虽然沐昀月没有承认,可是韦煊的直觉总是告诉他沐昀月和云牧一定关系匪浅。
韦煊正看着沐昀月的背影,若有所思,这时,一个温柔的女声响起,“宜春侯,若我真和云牧有关,我也不会承认。”
韦煊回过头去,看到了端着一脸温婉笑意的年芝兰,韦煊礼节性的笑了笑,说道:“刚刚本侯与表嫂的话,年大人都听到了?”
年芝兰点了点头,在韦煊面前走了几步,说道:“云牧是谁我不知道,但我知道的是从上林苑狩猎之前,沐昀月就已和昭远侯关系匪浅。”
韦煊吊了啷当的笑了笑,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说道:“本侯的表哥看上什么,就一定会得到什么,若是他那时就喜欢上了定国公主,何必拖上半年多才让皇上给他赐婚,年大人,你未免觉得本侯太好骗了?”
年芝兰也不恼,反而是缓缓的说道:“若是能让宜春侯看透,那昭远侯也不可能做到骠骑将军和两万户的昭远侯了。”像韦煊这样的纨绔子弟,除了能看出吃喝玩乐的门道,还能指望他看出些什么来?
韦煊一听这话顿时就怒了,一手放在身后,一手指着年芝兰气急败坏的说道:“你的意思是本侯没用?”
现在年芝兰需要用韦煊,虽然她觉得韦煊就是个废物,但是年芝兰自然不会傻到直说,年芝兰笑道:“哪有,下官的意思是昭远侯心思难测,无人能猜的到。”
韦煊冷哼了一声,高傲的说道:“年大人为什么要告诉本侯这些?”
年芝兰的咬了咬牙,从牙缝里挤出了这几个字,说道:“你不喜欢昭远侯,下官不喜欢沐昀月。”
韦煊一脸玩味的看着年芝兰,问道:“年大人还知道什么?不妨也告诉本侯,你做不到的,本侯未必做不到。”
黑暗中年芝兰的嘴角泛起了一丝冷笑,继续说道:“上林苑狩猎时昭远侯曾救过沐昀月,宜春侯说沐昀月和云牧长的一模一样,恐怕昭远侯和沐昀月的关系少不得云牧从中牵针引线,而且皇上生辰,沐昀月一幅汗血宝马图,让皇上、让大熙百姓,彻底的记住了昭远侯,他们的关系早就有了,才不像传言的那样一见钟情呢!”
韦煊一脸茫然,似乎在等着年芝兰说什么,可是久久等不到年芝兰再说什么,便问道:“就只有这些?”
年芝兰点了点头,有些可惜的说道:“就这些。”她也想多知道些,奈何沐昀月的身边根本就安排不进人去,独孤景宸那那就更不可能了。
说完这一句话,韦煊就倒下了,年芝兰也和韦煊同时倒下了。
当沐昀月走上御花园九曲回肠的石桥的时候,一个嬷嬷装扮的人迎面走来,那个嬷嬷低着头,身后还跟着两列宫女,黑暗中仅凭灯笼的光,根本就看不见那个嬷嬷的脸,那个嬷嬷带着那些宫女行完礼之后,便带着那些宫女走开了。
可是在沐昀月走出一段距离之后,那个嬷嬷又从背后叫住了沐昀月,走到沐昀月的面前,沐昀月从柯采萱的手中结果灯笼,拿到那个嬷嬷的脸上好好的照了照,说道:“杨嬷嬷,你找本宫所谓何事?”
杨嬷嬷是御膳房的掌事嬷嬷,从沐昀月刚进宫不久之后就成为了沐昀月的人。
杨嬷嬷似乎在考虑什么,半响之后终于开口说道:“定国公主,奴婢有一事想问,不知当不当讲?”
想到自己还击李琬琰的那次多亏的她的帮助,沐昀月说道:“嬷嬷请说。”
杨嬷嬷咬了咬唇,一直在犹豫究竟是说不说,最终还是说了出来,“定国公主,你在于滇使者来的那次的宴会上用的玉箫是来自何处?”
沐昀月很奇怪,杨嬷嬷追上她问她这个问题干什么,难道上次那个宴会上她用的那个玉箫有什么特别之处?
沐昀月问道:“嬷嬷为何有此一问?”
杨嬷嬷回道:“奴婢也是个爱箫之人,听御膳房的宫女说定国公主所用的玉箫做工十分的好,便想问问定国公主是在哪里买的,一直没有机会,这不今天遇上了,便想着问一问。”
沐昀月觉得这个杨嬷嬷说的也挺合理的,没有什么怪异的,沐昀月便说道:“是本宫的母亲生前留给本宫的。”
那一个玉箫她有一次在翻看原主的东西是发现的,觉得那玉箫上的图案挺漂亮的,便吹了几下,没想到还不错,那次宴会的时候她便用那一支玉箫了。
她用了原主的身体,原主她妈自然也就是她妈了,那一支玉箫的确是原主她妈留给原主的遗物,沐昀月自然不会傻到跟杨嬷嬷说她是穿越的,那个玉箫是原主她妈的。
杨嬷嬷低着头让人看不见她的情绪,只听杨嬷嬷有些歉意的说道:“让定国公主想起了伤心是往事,是奴婢的过错。”
沐昀月弯了弯嘴角,又不是她妈没了,她伤心什么,说道:“无妨,本宫现行一步了。”
说完之后,沐昀月又沿着九曲回肠的小桥继续观赏着风景。
约莫估计着宴会进行了差不多一半了,沐昀月才开始往回走,要是等到宴会结束后她在回去就有些太说不过去了。